第十五章 要是他在身邊該有多好（1）

  每次想到論文，西西總會想到很多事情。是因為在這之前，胖子曾把明天的論文偷偷的發給了西西。

  那一天看完明天的論文以後，西西笑著笑著就哭了，她才知道，那篇論文裡面，是她和明天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

  還記得在和明天在一起的那一天晚上，明天送西西到宿舍樓下面的時候，西西對明天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明天能夠每天堅持寫一篇日記，哪怕是幾個字也好，但總歸是要寫的。

  從那以後，西西便再也沒有問過明天是否做到了他許給她的承諾，明天也從來沒有說過他到底每天是否每天堅持寫一篇日記。

  此刻，西西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有看吧。

  人總是，在許多平淡無奇的日子裡面，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卻總是說不上來原因。然而此時此刻的感受，卻最真實。

  每到黃昏，學校東區的籃球場上便會熱鬧起來。上完課的同學，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總會在路過這裡的時候，停留駐足幾分鐘。

  有時候，停下來，也是一種人生。

  「西西，看什麼呢」？聞姐輕輕拍了一下西西的肩膀，輕聲說道。

  「聞姐，你也在圖書館呀？」西西捂著嘴壓低了聲音對著聞姐說道。

  「出去說？」聞姐用手指了指圖書館的門口，示意西西一起出去。

  有時候，人品的好壞恰恰不在一些大事情上，而體現在生活中許許多多的細節和瑣事上。

  或許，這所大學並沒有教會她們諸多的技能或是謀生的手段，但至少不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到別的什麼人。而這些，有時候也就夠了。

  下樓的時候，聞姐對著西西問道：「論文寫的怎麼樣了？上一次你遞給我的時候，我看過了覺得已經很不錯了，老師覺得怎麼樣？」聞姐還是像往常一樣像姐姐一樣關心的問著西西說道。

  「剛剛改完還沒有發給老師，不過大致上也差不多了，基本按照老師說的修改完了」。走到二樓的通道上時候，西西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把自己脖子上戴著的一塊和田玉做成的墜子取下來戴到了聞姐的脖子上。

  「西西，你這是幹嘛？」聞姐說著就準備解開西西戴到自己脖領上的那顆和田玉做成的墜子。

  「聞姐，這是以前去廟裡面的時候求來的，主持說是如果有一天碰到知心的朋友，就送給她，現在我把這個墜子送給你」。西西說著就挽起聞姐的手，這已經是這麼幾年來她最習慣的動作了。

  「你個傻丫頭，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聞姐說著便朝著西西笑道。

  「一起去食堂吃個飯，然後去萬達那邊看個電影逛個街怎麼樣？好長時間沒去了」。下樓後在圖書館門口聞姐問西西說道。

  「聞姐，一直不是你做決定嗎？我可是你的小跟班」。西西咧著嘴朝著聞姐笑著說。

  「你個瘋丫頭」。

  南小食門口擺著的幾張桌子上面沒有什麼人，看起來今天食堂裡面的人也不是很多，畢竟現在已經是暑假時間了。南小食和其他幾個食堂不一樣，每天營業到十點多，晚上晚課以後還有夜宵，主打燒烤，圓了不少學生的心愿。

  以前在光華的bbs上有這樣的一條留言：五教的風吹向南食，把太陽照亮，那是我在等你吃飯。這條留言的下面，有不少同學跟著評論了好多詩意的三行情詩，這就是青春。

  「阿姨，要一份擔擔麵，加酸辣粉腸，不要蔥，少一點辣椒」。聞姐對著窗口打飯的阿姨說道，每一次去南小食吃飯，總是在這個窗口，窗口的阿姨也認識她和西西兩個。

  「我猜後面的姑娘一定是要一份擔擔麵，加鱈魚肉絲，不要蔥也不要辣吧」。窗口的阿姨看著西西笑著說道。

  「還是阿姨懂我！」西西說著便一邊等一邊和窗口的阿姨閒聊了起來，往常人多的時候至多只能說上三五句話。

  「好嘍，快去吃吧，別餓著了」。窗口的阿姨說著就往餐盤上放了兩個橘子，這是屬於食堂工作人員特有的福利。

  「謝謝阿姨」。對於熟悉的人來說，有時候一句謝謝也就足夠了。

  人呢就是這樣，互相認識，然後相互熟悉，然後再開始相互寒暄，相互問候，相互關心。就像食堂打飯的阿姨一樣，每次她們兩個去的時候，最起碼阿姨手上的勺子不會掂兩下。或許有人會覺得很不公平，然而，卻正是因為如此，每個人之間的關係才會顯得微妙，親切。

  上海的八月，梧桐樹的樹葉在風中飄蕩搖曳，它們和這個城市一樣，只能在晚上海風的吹拂中悄咪咪的睡上一小會，因為他們知道，每當太陽從海平面的東方升起的時候，就永遠也停不下來。

  萬達的商城中，一排排的商鋪，店面在十點之前敞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出出進進，他們的眼光始終盯著商鋪中的各種服飾衣物，亦或是讓人流連忘返，記憶猶新的名家小吃。

  「西西，上次我到一家店裡面，有一件很好看的裙子，要不我們一起去看一看？」聞姐一邊對西西說道，一邊眼神朝著樓上看。

  「行啊，今天要剁一次手了」。西西說著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支付寶裡面的餘額，上個月發的代實習工資也到帳了。

  聞姐和西西來到那家女裝專賣店，店裡的老闆娘看見西西和聞姐進去，便使勁的開始介紹起她店裡面的各種新式的衣物。

  「美女，你看這件」還沒等老闆娘介紹，聞姐便打斷這種商業性的推銷模式問到：「上次我記得在你們這有一件淡藍色的吊帶裙，怎麼我今天來沒有看見」。

  「姑娘真是好眼光，那件吊帶裙是我們這個店裡面今年的專屬定製的，上一次被一位客人買走了」。老闆娘說著又指著旁邊的一件說起了一貫的商業術語。

  「西西，你先看店裡面有沒有你喜歡的衣服？」聞姐說著便朝店裡面走去。

  「聞姐，我覺得這裡面衣服的風格也不太適合我，咋們要不……」正當西西對聞姐說的時候，西西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還沒有等西西和聞姐反應過來，就在這時猛的從店外面衝進來一個披著長頭髮，渾身帶著酒氣的中年男子，一把拉住西西的手，他的身上沾滿了不少血，看起來是被剛才打碎的玻璃片扎傷的。

  「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的手」！西西一邊努力的試圖掙脫那個中年男子，一邊大聲的喊著，可是那個中年男子牢牢的抓著西西的手，一下子就把西西拉到自己的面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的西西此刻已經被嚇的臉色蒼白，她腦海閃過了一絲絲的害怕，恐懼。

  聞姐聽到西西的喊叫聲，趕忙的從店裡面跑了出來。聞姐一看見那個穿著打扮非比尋常人，身上滿是鮮血，又散發著酒氣的中年男子一直把西西往他身上靠。聞姐就覺得心裏面難受極了，今天她要是不叫西西出來逛街，也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聞姐用眼神示意西西不要輕舉妄動，首先穩住那個中年男子的情緒，畢竟，對於喝醉了酒，手上又有一塊玻璃碎片，而且看似有精神病的人來說，不要激怒他是最好的選擇。

  聞姐又回頭看了一眼店裡的老闆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老闆娘立刻就往店後面去了，應該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到現場。

  西西被那個中年男子用手牢牢的攔在身前，手裡面拿著之前的那個破碎的玻璃片，搖搖晃晃，在空中胡亂的比劃著名。聞姐和西西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此時，商場之中一些人遠遠的觀望著，一些人圍了過來，其中看起來有幾個年輕的小伙子。

  「那個人不會是張曉成吧，謝天謝地」！聞姐看到不遠處跑過來一個模樣像是張曉成的男生時，心裏面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太好了，因為張曉成是學校裡面武警班的班長。

  此時，那個男子一會吆喝著要西西陪她喝酒，一會又把頭湊到西西的耳根後面，喃喃自語。他手中的刀片上面已經沾滿了鮮血，那是從他的手臂上流下來的。即便這樣，西西還是沒有辦法掙脫，她只能順著那個男子左搖右晃，因為如果不那樣的話，她的喉嚨還有脖頸被對方勒住以致於沒有辦法呼吸。

  「真的是張曉成，太好了，西西你別怕，馬上就會好了」。聞姐看到跑過來的那個男生是張曉成後給西西安慰著說道。

  西西聽見聞姐說是張曉成，心中頓時安心了許多，但又覺得有些失落，不知道為什麼。

  那個男子攔著西西跌跌撞撞走出了店門口，指著周圍的人又開始胡亂言語：「讓你們欺負我，都別動，動就是死」。西西聽到死的時候，心裏面擱楞的一聲，她害怕極了。

  然而就在這時，張曉成突然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