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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憶說不出話。

    身後的黑子盯著宿憶說：「達哥，你跟她廢話什麼，這就是她的，那助理都認了。」

    林達瞥他一樣，他立馬噤聲。

    「咱們不好冤枉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畢竟那晚哥倆乾的不是啥好事，要是碰上了，總得拜託姐姐給個面子不說出去的好。」林達笑著說，「你們說對不對？」

    他視線在兩人面前逡巡，許眉不小心對上，慌忙移開。

    氣氛一時僵持，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宿憶手揣在兜里，眼皮跳了下，手指動了動。她半低著頭站著，一動不動，仿佛在思考。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她手指調好位置，以記憶中的位置在屏幕上劃了下，震動停止。

    不知道是停了，還是接通。

    宿憶低著眼說：「手鍊沒帶。」

    林達眼神複雜：「那可真夠巧的。」

    宿憶抬頭看他：「要不回去給你看？」

    「你逗你達哥玩呢。」林達笑出聲，打量宿憶，「那就是不認了？」

    宿憶直直看著他：「我說了沒帶。」

    「行。」林達呼口氣，「你說不是就不是，也別說達哥不給情面，錯怪你們。我要沒記錯，那助理說是買了兩條的。」

    林達捏著那鏈子，掃了兩人一眼：「既然不是你的，那就是另外一個人的。」

    話音剛落，許眉臉色唰一下白了。

    林達看向許眉：「是你的？」

    「不，不是……」許眉忍不住顫抖。

    林達不耐煩了：「你說不是，她也說不是，這意思就是我瞎了？我故意找事？」

    黑子揣了樹幹一下：「達哥這是在罵你呢！」

    兩人都不說話。

    宿憶低著頭，兜里手機一直沒動靜。林達的耐性已經到底。

    「今天你們兩人，必須有一個給我交代。」他說，指了指宿憶，「她沒帶，那就是你掉的。」

    林達眼神危險，打了下手，旁邊有人上前，端著一架相機。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達哥不為難你，但你得給我留點什麼，我也好安心。」

    許眉臉色慘白，嘴唇開闔，出不了聲。

    林達說：「我知道你們是演員，是明星，名人最害怕不雅照，你給我留兩張，這事兒我就不計較。」

    黑洞洞的鏡頭冷冰冰地對著她，像張著嘴的巨物，隨時能把她一口吞掉。

    宿憶猛地轉臉盯著林達。

    林達卻只看許眉。

    許眉低著頭，畫了妝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她剛有了好運，她剛要紅，她剛得了機會，怎麼可能留下這種照片。

    許眉轉了轉建僵硬的脖子，望了宿憶一眼。

    宿憶面無表情與她對視。

    許眉低了頭，伸手拉開袖子，手腕上的鏈子跟林達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那不是我的，我的一直戴著。」她說。

    穿林風凍得人身體打戰，明明沒那麼冷的。

    宿憶有點出神。

    林達揚了揚手，身後人上前檢查，確認一樣。林達吁口氣，似乎有點煩惱，又有點無奈，他看向宿憶，搖搖頭：「現在沒錯了吧？」

    宿憶不說話。

    林達嘴角帶笑，盯著她：「那就是你留下照片了。」

    宿憶只看著許眉，許眉垂著眼，說：「我能走了嗎？」

    黑子調試著手中相機，對著林間照了照，感嘆道：「達哥，這玩意兒拍得真清楚。」

    林達手裡轉著那鏈子，說：「那不行。」

    許眉白著臉抬頭看他：「……為什麼？」

    「誰知道你是不是跑去找人？」林達拍拍旁邊人，黑子馬上把相機遞過去。他擺動著那架單反，鏡頭對著宿憶咔咔拍了兩張。

    然後放下，笑容詭異：「你看著她拍，拍完再走。」

    許眉感覺渾身血液都冷起來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趙坤南見程洲接了電話，只出了個聲，就沒再說話。他走了過去，問：「洲哥，說什麼了？」

    程洲沒回答，握著手機。

    四人藏在林後，就為了等那幾輛車下來，趙坤南見程洲停了一會兒，重新撥了電話過去。

    他蹲在地上看著。這麼些年，他並大清楚其中事情，只多少聽於嶸說過，拼拼湊湊的也就了解了。

    程洲父親程立山因為堵了林氏兄弟財路，從此再無寧日，招攬不得，開始背地裡捅刀子。明面上如何守得住暗箭，卯著勁兒要給程立山教訓，又豈是注意就能避免的。

    貪得無厭，所以人才挺而走險，去犯事，去作惡，因為人心是無底洞。

    程立山摔死了，林光耀撿回一條命，但活著不比死了好過。

    這是文明的社會，但同樣，黑暗的角落也什麼地方都有。

    父親死了，母親也跟著去了，老徐夫婦帶著程洲在靠近林區的地方生活下來。

    時間也總會過去。

    趙坤南很難想像程洲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還能面不改色的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但或許也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電話響了許久，就在趙坤南出神的時候接通了，但接通之後程洲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可怕起來。他跟程洲認識這麼久，也沒見過他這樣。

    「洲哥？」趙坤南站起來朝他走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