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2023-09-05 13:55:15 作者: 鷺由
程洲開了音樂,一首老舊的英文歌。
宿憶說:「換。」
程洲就按了下一曲。
宿憶還是不樂意:「換。」
程洲懶得理她了:「自己找。」
宿憶來回按了幾下,程洲被把剛響個前奏就切掉的音樂吵得耳朵疼,蹙眉:「你到底找什麼歌?」
她不答,又切了兩首,輕快的音樂響起,她才拍拍手靠回椅背:「好了。」
老狼的《想把我唱給你聽》。
曲風輕快,歌詞溫暖。程洲聽了前奏就記了起來,他手搭在方向盤上,注視著前面車子,嘴角似笑非笑,也不轉頭看她。
宿憶問:「好聽嗎?」
程洲說:「我不懂這個。」
「我懂。」宿憶說,「我覺得好聽。」
程洲說:「是嗎。」
宿憶說:「一首歌是否好聽,首先旋律要悅耳,其次要看一起聽的人是誰。」
程洲轉臉看她:「說得你好像很懂似的。」
宿憶面不改色:「那當然,我入這個圈子之前本來打算走音樂這條路。」
程洲問:「後來怎麼改了?」
「要求太高。我風格比較趨向於靈魂歌者,用心感受,不在意表面技巧,他們跟我不是一道上的。」宿憶說。
程洲低笑出聲。
側臉堅硬的線條柔軟起來,嘴角微彎,整個人輕鬆隨意。
宿憶看得有點發愣。
程洲轉臉看她,就對上一張盯著他發痴的面孔。
「帥嗎?」
「嗯?」
程洲問:「你這麼看我,我帥嗎?」
宿憶神色冷淡:「要不要臉了。
」
程洲說:「那你老看我。」
宿憶說:「長得奇怪才會引人注目。」
程洲笑出聲,問了正事:「最後一場?」
「嗯。」
失了女二號的機會,宿憶又回到之前的角色,幾個鏡頭,許眉的戲份換了另一個女孩,嚴開忙了許久,臨到快結束才想起來讓她把後面的補全。
宿憶不再說話,程洲也專心開車。
最後一場,意味著馬上就要結束,走還是留,這是一個問題。
車內氣氛有些變化,程洲沉默許久,才出聲:「你還想知道當時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宿憶說:「什麼?」
程洲說:「還有誰知道你劃了睡袋。」
「哦。」宿憶低眸,耳邊的悠揚的歌聲,她不在乎道:「是許眉吧。」
程洲頓住。
她笑了下:「我早猜到。」
早猜到為什麼什麼都不做。
宿憶望著窗外連綿的雪山,說:「劃華晴袋子的時候我決定,要為了紅不擇手段,什麼事都可以做。」
可是後面還是沒那個膽子,壞得不夠徹底,她本來是想打電話拖住徐正陽的,但臨時反悔了。後邊的事情她沒想到,以為是小方聽了她的話才做的。
那瞬間也有猶豫,想過就這樣吧,但很快就被軟弱打敗,她就是慫,她沒膽子,才會打電話給程洲。
她跟宿興國一樣,軟弱、沒種,這是他們家骨子裡流著的血脈,改也改不了了。
宿興國在她媽離去的時候,只會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她只會在被人對峙的時候無言愣怔,什麼本事就做不出來。
她低聲說:「但我還是慫了。」
程洲抓著方向盤,卻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他想,自己沒猜錯。
他寧願宿憶慫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沒更,去…去玩了……
ORZ求原諒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巍峨雪山一如之前,壯大華麗,日頭照耀下,像罩著一層銀白霧氣。太陽從山尖而起,紅日艷麗。
宿憶換好服裝準備最後一場的拍攝,程洲就在旁邊看著。他輕靠在黑褐色的枝幹上,黑夾克貼著,腳下踩著白雪,眼神專注。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沒人在乎宿憶,只有他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好像她就是舞台上的焦點。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隔著各種設備和人群,宿憶在縫隙里對他笑了下,很快轉身投入拍攝。
但那一剎那間,仿佛冰雪消融。
天空依舊藍得發白,飛鳥點翅飛過,但一切看在眼裡,明亮得如同水洗了一遍。
程洲捏了下手腕,好一會兒才回神。然後他靠在樹幹上,目光望著人。
鏡頭對著她,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宿憶對著鏡頭,眉目平淡。劇中的寧彩彩,最後孤身一人而行。
有些人,你不必強求,他始終在你身邊,溫柔善良不一定惹人愛,因為喜歡是沒道理的;
有些事,你不必不甘,該是你的逃也逃不掉,自甘墮落奉承只會給人笑,因為眼睛是銳利的。
一步登天誰都想要,但天若是那麼容易上去,飛上枝頭就不會變鳳凰。
宿憶盡了最大的努力演好最後一場,嚴開喊了「咔」之後,一切都塵埃落定。
她看向旁邊,程洲沒走,就靜靜地看著她。
宿憶脫了衣服,她走過去,仰著頭,問:「我演得好嗎?」
什麼時候,她也問過這句話。
他怎麼回答。
程洲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