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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55:15 作者: 鷺由
    松松扎在腦後的長髮飄落幾綹,在臉頰上揚著。

    乍一看好模樣安安靜靜的。

    程洲腳踩在地上有聲響,宿憶聞聲回頭。

    他熟視無睹。

    「餵。」

    程洲腳步沒停。

    「程洲。」

    他只好停下,側臉看過去。

    宿憶含笑說:「我剛演得好不好?」

    程洲:「……」

    他想起剛才廚房裡的情形,咬牙切齒。

    ……

    小小的廚房間,他被宿憶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愣。

    宿憶看著他,問:「行嗎?」

    程洲移開眼,繼續洗碗:「你們租著院子,怎麼不走太近?」

    宿憶說:「華晴找你不要理她;撩撥你也不要回應。」

    程洲很平靜問:「為什麼?」

    宿憶垂著視線,細白的手指在洗碗槽上點了點,然後溜到程洲面前。

    他膚色偏黑,抹著泡沫洗碗,宿憶手指在他右手手腕上觸了下,文不對題問:「疼嗎?」

    終點大迴轉的時候,他手撐在地上滑行的時候扭了下,一開始沒注意,以為只是拉到筋,沒想到卻腫了起來。只是他皮糙肉厚,風吹日曬的,不明顯而已。

    她倒看出來了。

    手指細滑,碰觸在發腫的手腕上像直接給他扎了一針。

    程洲手一頓,差點沒把碗滑了。

    他很冷靜地抬頭:「我對你沒意思。」

    宿憶垂著眼,手指沒動,被拒絕也不生氣,只是應一聲:「我知道。」

    程洲開水沖碗:「你們就是過來一個月的事情,有交集在所難免。」

    宿憶不作聲。

    程洲瞟她一眼,「就當我是過路人,再多就不需要了。」

    他沒再多說,也沒看她,把碗沖乾淨擱架子上瀝水,回頭的時候,宿憶已經恢復原狀,拉開距離,靠在台子邊笑吟吟地看著他了。

    程洲眼皮一跳。

    果然,她說:「哎你怎麼還當真了。」

    程洲未答。

    宿憶笑得欠揍:「我開玩笑的呢。」

    **

    程洲沒說話,看她兩秒,「你倒是閒。」

    一堆人走得差不多,就她沒事幹。

    像是被戳到痛處,宿憶臉色立馬就拉下了,不客氣道:「關你什麼事。」

    程洲淡淡笑:「因為我當真了。」

    宿憶:「……」

    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程洲乾脆走過去,俯身睨人:「下次再隨便說話,我就不客氣了。」

    宿憶張張嘴,很想問他要怎麼不客氣法。

    但沒問出口。

    程洲撩下話就走了。剩她一個坐了片刻,察覺無趣,跟著進屋了。

    程洲正坐椅子上,擼著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肌肉扎結,線條流暢,手臂內側的膚色跟蜜一樣。

    桌子擺著一瓶紅花油,他正把手掌里的油往手腕上蓋,搓熱舒展。

    宿憶身影堵在門廊,遮著外頭日光,屋子裡瞬間蓋下一片陰影。

    程洲沒抬頭,繼續搓著手腕。

    黃花油的氣味蔓延在房間裡,鼻端有一陣涼透的感覺。

    程洲沒理人,宿憶卻自來熟,往對面靠背椅上坐下,盯著人。

    程洲手掌邊搓手腕,邊倒一點油。

    宿憶出聲:「餵。」

    程洲抬頭瞥一眼。

    宿憶指指他發紅的手腕,「要幫忙嗎?」

    程洲說:「不用。」

    「不考慮下啊?」

    「不用。」

    他拒絕得乾脆,一點情面不留;宿憶討了沒趣,卻不氣不餒:「你上次還幫我呢,我幫你擦?」

    程洲終於抬眸看她:「你到底要幹什麼?」

    「就擦藥。」宿憶眨眨眼。

    程洲咬了下牙,把油瓶子往她面前桌角一放:「擦吧,擦完咱們就兩清。」

    宿憶頓了片刻,也沒答應什麼,她拉了椅子靠近,膝蓋離程洲只有一拳距離。然後拿起瓶子倒了點油,在手上搓熱,抓著程洲的手覆上去。

    一方冰涼,一方溫熱。

    宿憶手指又細又白,跟抽長的蔥白似的,握著他的手腕來回磋磨揉捏。

    她低著身子,很是專注,似乎不覺得擦個藥有什麼不對的。

    但兩隻手肉貼肉的以一種曖昧的姿勢打著轉兒研磨,本身就是極度□□的一件事。

    宿憶拇指在他腕骨上面流連,挫著那塊硬邦邦的骨頭,順著往下,摸到虎口,指側有薄繭。

    男人手指修長與否與下面息息相關,程洲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是好看……

    宿憶心不在焉,臉頰飛上一片薄紅。

    手指從頗有力度的搓弄變成軟綿綿的揉捏,手指所到之處,仿佛帶了魔力。

    「唰」一聲,手抽回。

    宿憶抬頭,手指還保持著抓著手的姿勢,「你幹什麼?」

    「別擦了。」程洲說,拿過桌上瓶子要擰上蓋子。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宿憶眯了眼:「你不好意思啊?」

    程洲覷她一眼,神色平淡:「我擔心你再摸下去出不了門。」

    宿憶:「……」

    她假裝淡定:「你什麼意思?」

    「臉都紅成什麼樣了。」

    宿憶:「……」

    程洲拿了瓶子去放,放下袖子,手腕搓紅了一片,紅花油的味道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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