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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殘忍

2023-12-21 06:39:34 作者: 十三梓白
  「所以,南宮西澤,還是算了吧。」藍希凝視著他,輕聲說,「其實跟我在一起,你自己也並不是真的高興,不是嗎?」

  表面上,他對她怎麼柔情,可內心低,終歸還是抵不過那種恨意的折磨。

  南宮家的事,雖然跟她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終歸擺脫不掉,她曾憎惡的事實,而他明明知道,卻依舊要把她禁錮在身邊,這種愛跟恨參雜在一起的感覺,真的,讓人覺得很累,也很壓抑沉重。

  她不喜歡這樣……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坦露她的內心,以及正視他們彼此的問題,聽聞著她的話,南宮西澤在意的卻不是這些,他笑著,如此冷魅,「所以,你的回答,是不會跟我離開?」

  就算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拋開,只問她要不要跟他走,她的回答,卻仍舊如此……

  輕抿下唇,藍希沉默良久,才說,「對不起。」

  直到此刻,她也算是明白,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真的有付出就可以,她明白他的心,卻終歸,是無法回應了。

  愛情,果然是一個很自私的東西,她再怎麼強求自己留在他身邊,到了此時此刻,卻終歸還是敗得徹底。

  她其實不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人……

  這時,凌肖看了看時間,忽然道,「南宮少爺,別說我沒提醒你,時間也過去得差不多了,就算你不理會你手底下的那些事,但也不要小看警察的辦事能力,相信沒有多久,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來吧?」

  「……」

  「你確定,真的要繼續這樣跟我們浪費時間下去?到時候,惹上更多麻煩事的,可是你了。」

  這種事情,不用他提醒,南宮西澤自然也是清楚。

  他雙拳攥了緊,犀利而冷漠的眸子,掃過莫厲琛,在看向他的時候,眼中迸裂出來的恨意,不加掩飾的暴露,再看了眼藍希,眼中,又是深深的痛楚。

  好像有一把刀,正在一點一點的,凌遲著他的心。

  不論他用盡什麼辦法,不管他多麼努力,不管他是多想把她束縛在身邊,盡他所能的想要編織出一個又一個讓她感到滿意的場面,她卻終歸,還是要離他而去,回到莫厲琛身邊……

  得不到,放不下,愛跟恨糾纏在一起,生生折磨著他……

  「最後一次。」閉上眼睛,他冷漠的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仁慈。」

  藍希望著他,而他也睜開眼睛,凝視她。

  一字一句的,他說,「你永遠也不知道,今天的你對我有多殘忍。」

  「……」

  「但是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殘忍。」

  從相識到現在,從一年前以至於這一年內,她無時不刻的殘忍。

  而今天,尤其之最。

  在他以為,所有的事情應該畫上句點,她終於能徹徹底底歸他所有的時候,她卻又一次的,將他打入原形。

  他已經不知道,到底還能用怎樣的手段,才能將她徹底束縛在身邊……

  邁開腳步,南宮西澤忽然上前幾步,來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按住她後腦勺,輕輕吻上她的額頭,那是他最後的依戀跟溫柔。

  莫厲琛站在旁側,卻沒有阻止他這個舉動,只是眸光,有絲漫不經心的犀利,不夠那麼狠,卻有種屬於他內斂之中,又折射出似利刃一般的光澤。

  藍希抬起眼眸,凝視著面前的男人,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鬆開她,南宮西澤說,「既然無法愛,那就只能恨了。」

  「……」

  「下一次,我不會再有一點仁慈。」

  「……」

  「這種恨,已經被判了無期。」

  話音還未擲地,他便已經轉身離開,而他對她所有深情,也到此,結束了。

  他跳動的心臟奉上,卻一次次換來的,都是她給的殘忍。

  所以之後,只有恨,鋪天蓋地強烈的恨……

  南宮西澤離開後,其餘的那些人,也跟隨著一塊離開了,那種場面有多轟動,藍希沒有注意到。

  她只是看見了,他轉身離開,那種受傷而孤寂的背影……

  心頭上好似壓著一塊重石,讓她透不過氣,也許她確實有些殘忍,不論他做了什麼,都不能否認的是,他的愛,從未參假半分……

  肩膀忽然被人一攬,藍希怔怔的抬眸,看向身邊的男人,視線,卻有點朦朧的模糊,幾乎讓她看不真切他的輪廓。

  莫厲琛揉了揉她的腦袋,淡聲說,「造成這個局面,不是你的問題,從一開始,錯就在我,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

  「別可是。」他扳過她肩膀,兩人面朝向一頭大汗的神父,「先結婚。」

  藍希瞪目結舌,「結結婚?」

  「不然?還想追出去?」側眼,他睨了她一眼,「這種事情就別想了,在神父跟上帝的面前,懷著別人的孩子卻要跟另外一個男人結婚,這種事情,不被允許發生。」

  說起這茬,藍希就一股腦兒的氣憤,「你還沒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晚上不是夢?根本就是你,是真實發生過的是不是?」

  「知道就別再問了。」

  「……」

  「禮堂跟神父都有了,結婚吧。」

  「對對對,結婚!」凌肖跟阿諾慌忙附和著道,「結婚!馬上就結婚!趕緊結婚吧!」

  藍希嘴角抽搐,這也太戲劇性了。

  看凌肖跟阿諾一臉期待的樣子,她瞪向一旁的男人,「我還沒說我要嫁給你呢!」

  他風輕雲淡的道,「這種事情,你答應不答應,已經不重要。」

  「哈?不重要?」

  「藍希,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恨不得嫁給莫少。」凌肖湊到旁邊,沖她擠擠眼,「所以就少來了,現在內心都不知道樂成什麼樣,趕緊結婚,了你這樁偉大的心事吧。」

  藍希埋怨的瞅他一眼,「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專門潑我髒水的閨蜜?」

  阿諾摸摸鼻子,淡定接話道,「藍希小姐,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一般都不說而已。」

  「……」

  望著幾人,神父用手帕,悄然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所以現在,確定是你們要結婚嗎?」

  莫厲琛抬眸,墨眸看向他,「開始吧。」

  「呃,好……」神父拿起手冊,再次開始宣讀起來,只是,拿著手冊的手,有點微微顫抖,顯然還未能從方才的那些事情中,徹底回過神來。

  藍希瞪著身邊的男人,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莫厲琛接收到她的視線,側頭看她,忽然說,「等會,聲音大點。」

  她一怔,「為什麼?」

  「因為太小聲,上帝會聽不到。」

  **

  所謂結婚,也不過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就好像,只是剛好,他們在這麼一個教堂里,有一位神父剛好有空,然後麻煩上帝伯伯見證了下而已,簡單又平淡,又這麼順理成章,但卻讓藍希久久好像還不能完全消化過來。

  直到過去一天後,趴在客廳沙發的背倚上,盯著手中無名指上的戒指,都出神了很久很久。

  實在難以置信,弄巧成拙的,她居然跟莫厲琛結了婚,雖然,這一切並沒有多大實際上的意義,只不過就是有了這麼一個形式而已……

  見她舉著手盯著戒指看了很久,凌肖忍不住湊過來,擠眉弄眼的問,「怎麼樣,這個戒指還滿不滿意?」

  一聽到他的話,藍希忙放下手,生怕他看出自己心思,哼了哼說,「你們是去哪裡隨便撿來的戒指?這麼難看。」

  在她的直覺,覺得這戒指肯定是阿諾或者凌肖去買的,因為莫厲琛幾乎不幹這活。

  可熟料,凌肖一本正經的道,「這是莫少親自去挑選的,如果覺得難看,你找他去,跟我們可沒關係。」

  「……」掩嘴輕咳了下,藍希不自在的說,「其實,忽然發現,也沒怎麼難看,仔細看下來,還是蠻好看的。」

  凌肖很不客氣的鄙視了她一眼,「重色輕友。」

  「友?呵呵。」藍希忽然冷笑兩聲,一手攬過他肩膀,星眸危險的眯起,視線直逼他,「你還沒老實交代過,你跟莫厲琛和阿諾到底什麼關係?連賣命都能賣到這種份上了,別告訴我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一聽又是這個問題,凌肖慌忙調開視線,「那個,我想起我……」

  他想站起身,卻被藍希一把扯住,挑眉,「又想跑?」

  「……好吧。」知道肯定是瞞不住了,凌肖只能認命的低下頭,「我說還不可以嗎?」

  之後,他將實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聽了後,藍希簡直不敢相信,怒瞪著他,「你說你居然是受了莫厲琛的指令,從一開始就故意接近我的?」

  「別說接近不接近的,多影響友誼啊,那個時候你才十幾歲,剛去安城,莫少不是怕你人生地不熟交不到朋友,所以才讓我去的嘛。」

  「這麼說,跟我做閨蜜,根本不是出自你自願的咯?」難怪以前他會說,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喜歡她,沒準那個時候,他討厭她都來不及。

  「雖然剛開始確實不情不願的……但是後面我可是真心把你當哥們的!」他舉起手,神色認真,「天地可鑑,日月良心,我對天花板發誓!」

  藍希湊到他面前,「想要我原諒你欺騙我這麼多年?」

  凌肖慌忙點頭,這件事說到底,剛開始就是他們動機不純,算他理虧了那麼一點點。

  「那好。」她點下頭,「把你們對南宮西澤做了什麼,通通都告訴我。」

  「呃,這個嘛……」

  「不說就絕交。」

  「……好吧。」凌肖摸摸後腦勺,「其實吧,就是毀了他下面三分之二的毒田,然後聽說最近他投入黑市的毒品總在漲價,於是利用了一些比較有名頭的人,讓他們在黑市鬧出大動靜,攪得人仰馬翻,讓警察出動,還有就是,順便把他建立起來的那些公司,讓他們內部系統全部黑到癱瘓而已……」

  經過教堂之後,藍希也察覺到,南宮西澤並不像是她平日裡看到的那麼簡單,現在聽了凌肖說關於他的那些事情,除了心情有點沉重複雜之外,倒也能輕易接受得了。

  深深呼吸了口氣,藍希倏爾又問道,「那南宮飛飛呢?她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據阿諾說,當初南宮飛飛是被南宮薔的人帶走的,但是後來卻被南宮西澤讓人劫走,之後一直被南宮西澤藏在日本東京,這一年內,有一次莫少去日本找你,偶然找到她,於是這一次趁著南宮西澤沒有注意,就安排人,把她帶來了。」

  凌肖的這些話,其實都算簡單的說明,其中到底有多複雜,也只有當時進行這些事情的人才能清楚的。

  雖不會知道這半個多月里,莫厲琛究竟是怎樣過來精心安排了這麼多事,但是有一樣,藍希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做這麼多,無非,還是為了她。

  如果南宮西澤會恨,現在就絕不會只恨她一個人,莫厲琛用了實際行動,來無聲告訴她,不管南宮西澤將會有多恨,他則開始陪她一起承受。

  一個人承受的感覺會恨沉重,而兩個人的話,則會輕鬆得多。

  有些東西,勢必是要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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