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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新結同心香未落(2)

2023-12-21 01:24:10 作者: 淡月新涼
  突然,他一個用力推開了錦瑟,隨後扶住她的雙肩,視線仔仔細細地在她臉上逡巡,眼眸亮得有些駭人。

  錦瑟氣息不穩,微喘著看著他,迷茫道:「怎麼了?」

  蘇墨一言不發,那眼神看得錦瑟直發憷,猶疑間,她又湊上前在他唇上吻了吻,蘇墨只頓了片刻,忽而又低下頭狠狠回吻了她一下,隨即卻站起身來,粗聲道:「你先休息,我有事出去片刻。」

  話音未落,人已經抽身而去,待錦瑟回過神來,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蘇墨出了小院,拉過馬匹翻身而上,飛馳而去。

  如今京中已實行宵禁,他一路馬不停蹄,闖過多個柵欄,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動。好在後方有副將追趕,不斷地向駐守官兵出示令牌,這才免去一場不必要的干戈。

  他一路疾馳至陸離府邸,亮明身份進入府中,不過片刻,衣衫整著的陸離便匆忙趕來:「不知王爺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蘇墨見他神情微凜,臉上並無一絲倦色,也不多問,只開門見山道:「當初那『魂牽夢縈』,你是從何處所得?」

  陸離明顯一怔,似乎萬萬沒想到他會提及這樣一件事,頓了許久方道:「『魂牽夢縈』是我出萬金自一酒痴處購得,王爺因何突然問起這個?」

  蘇墨微微一擰眉,道:「當日天下僅剩一壇此酒,我飲去你半壇,另半壇卻因曝於天日而毀於一旦,那麼後來,錦瑟喝的『魂牽夢縈』又是從哪裡得來?」

  陸離聞言便挑眉笑起來:「這個麼,是我從前為防萬一,從那罈子里勻出的一壺,沒成想到頭來還是沒能喝進自己的嘴,反倒便宜了那錦瑟丫頭!」

  蘇墨眸色極其不明顯地一黯:「那如今這世上,便果真是再沒了此酒?」

  陸離嗤笑一聲道:「除非酒聖姜熹死而復生。」

  蘇墨凝眸片刻,忽又道:「姜熹可有傳人?」

  陸離沉吟片刻,終於憶及什麼:「姜熹當年居住在瓊谷,瓊谷因他而聞名,也因他而沉寂。這兩年又隱約聽人提起過瓊谷,卻不知與姜熹傳人有沒有關係。」

  「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去查探,定要探出那瓊谷所有來龍去脈。」

  「是。」陸離應了一聲,又忍不住抬眸看向蘇墨,「只是不知,王爺因何要查此事?」

  蘇墨站起身來,淡淡道:「為解心中一疑團。他日你自然知曉。」

  蘇墨再回到小院時,錦瑟已經因為睏倦而歇下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抱住自己,便知是他回來,身子自然地往裡一挪。

  蘇墨卻只是坐在床邊,低了頭靜靜看著她要醒不醒的模樣,眸中輕泛起一絲憐惜,伸出手來為她整理好被子,又在她頭頂揉了揉,只低聲道:「好好睡。」

  錦瑟卻已經徹底醒過來,伸手拉了他的袖子:「你去哪兒了?」

  「去了一個官員府上,不是什麼大事。」

  「那還不休息?」錦瑟說著便坐起身來,抬手為他寬衣。蘇墨任由她服侍,聞到錦瑟身上淡淡的鈴蘭香傳來時,神思不由得有些恍惚。

  錦瑟為他寬衣至一半,抬頭卻見他仿佛失了神,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頓。她實在不願意他去想那些令人沮喪的事,便緩緩垂下手來,一般不發地重新縮到了被窩裡。

  蘇墨果然立刻便回過神來,扳過她的身子,卻只見她眉宇間似有哀色:「怎麼了?」

  錦瑟勉強笑了笑:「你既心不在此,便實在沒必要日日陪著我,反正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我也不差這幾個月。」

  「胡說!」他低聲斥責了一句,卻見錦瑟眸中水光一閃,僵了片刻,神情稍緩,俯身看她時,已忍不住笑起來:「先前不是還說,要與我生個小娃娃?」

  錦瑟不防他突然提及此事,面上倏地一紅,瞪了他道:「你不是不要?」

  蘇墨卻已經欺上身來,語調低沉曖昧:「佳人盛意拳拳,鄙人焉能推卻?最好能有個三男四女,讓我這個做父親的,護他們一世周全。」

  他低頭吻下來,錦瑟面紅耳赤地承接著,腦海中卻再也揮不去「一世周全」四字。

  這四個字,似乎包含了太多東西,她只稍稍想要探究,便已忍不住心驚。然而擁著這人身體的溫度,卻又讓人如此熨帖。

  她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里掙扎,終於讓他用身子的熱度為自己排遣了那絲心驚時,錦瑟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世周全,是那樣美好的字句,哪怕裡面不會有她,也依然美得讓人想落淚。

  一夜繾綣,紅綃帳暖。

  拂曉之際,錦瑟在一陣微涼之中醒來,發覺蘇墨前所未有地卷了被子,雖在熟睡之中,卻依然眉頭緊鎖。她盯著他瞧了片刻,蘇墨臉上的神情卻突然一凜,似乎在夢中被驚到,隨後猛地醒來,坐起身喘了幾口大氣。

  錦瑟不知他夢到了什麼,卻一把自身後將他抱住,手掌撫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寬慰一般:「是夢,只是夢。」

  蘇墨緩緩閉起眼來,過了一陣方才平復,睜開眼來,有些無力地握住了錦瑟的手。又過了許久,才聽他沉聲道:「昨日你告訴我綾羅來信,說添了個兒子,當時我心裡其實恨極,恨不能立刻派人去與他傳話,告訴他覓兒死了,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錦瑟身子微微一僵,隨後緊緊貼在他背上,卻只是一言不發。

  蘇墨察覺得到,手上不覺加重了力氣,道:「但我也總該為你而顧及綾羅,所以……罷了。」

  錦瑟心頭一時大動,緊緊擁著他,再不能說出半個字。

  這一日蘇墨自然諸事繁忙,不消片刻便起身趕到宮中去了。錦瑟獨自消磨到下午,提了個菜籃上街市。

  其實她和蘇墨住在那小院之中,雖無多餘人服侍,吃穿用度卻總有外頭的人幫忙打點,每日新鮮的瓜果蔬菜也有人按時送來,逛街市不過是極偶爾的一點消遣罷了。

  與往日相比,今日的街市似乎冷清了很多,攤位幾乎少了一半,餘下的攤主們似乎也對自己的生意毫不著緊,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神情凝重地討論著什麼。

  自從知道自己僅餘數月性命後,錦瑟已經學會了儘量裝聾扮啞,既然所余時日已經不多,何不徹底為自己活一回?所以很多事她選擇不聽,即便不小心聽到,也決不讓自己多想。

  然而今日,當她從幾個竊竊私語的攤主口中聽到「小皇帝」三字時,思緒終究還是翻飛起來——蘇墨怎麼可能在這時候,讓小皇帝罹難的消息傳出?

  微微側目,卻見又一人飛奔過來,熱火朝天地加入了幾人的討論之後:「我方才去打聽啦,皇宮今日宮門緊閉,大官們進去之後便沒有再出來,也沒有任何關於小皇帝的消息傳出來!」

  眾人皆微嘩:「這外頭消息一經傳得沸沸揚揚,宮中卻不澄清,只怕確有其事!莫非果真是那姓宋的妖女謀害了皇上?」

  錦瑟眼皮猛地一跳——姓宋的,妖女?

  「如此看來,不會有假!」一漢子忽然提高了嗓門道,「只怕當初那妖女與寧王和離便是處心積慮的陰謀,只為取得秦王信任。如今寧王叛變,這妖女在攝政王身邊,狐媚惑主,又可與那寧王裡應外合,真真是多年籌謀啊!」

  此話一出,眾人竟紛紛附和,真是比說書的還要精彩紛呈。錦瑟聽得不知是哭是笑,放下挑到一半的蔬菜,轉身離去。

  往回走的路上,卻不斷地有人從她身邊跑過,所前往的,竟是小院的方向!

  錦瑟心頭驟然升起不詳的預感,匆匆加快腳步,還未入巷,便已聽見巷中的群情激憤——

  「妖女出來!」

  「殺了那妖女!為皇上報仇!」

  「燒了這院子,讓妖女無處藏身!」

  錦瑟立在巷口,仍舊不知是哭是笑。她出門時尚且風平浪靜,不過在外頭晃了一圈,回來已經群情激憤至此,可見這消息傳得有多快。而這些人既能尋到她這個住處,可見門道也不淺。

  所幸她只作了尋常女兒的裝扮,又提了菜籃,幾乎沒有人會認為她就是眾人口中的「妖女」。她自然不會傻到自投羅網,在巷口觀望片刻,便匆忙退開,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行至半路,前方忽有一隊鐵蹄疾馳而來,領頭那個竟是蘇墨!錦瑟霎時大喜,扔下菜籃使勁朝他揮手。

  看見她的一瞬,蘇墨臉上緊繃的神情才終於有所鬆動,放緩了速度,行至錦瑟身邊時伸手一抄,直接將她攜上馬背,又調轉方向,往皇宮而去。

  錦瑟靠在他懷中,微微舒了口氣:「今日可算見著大場面了。」

  蘇墨臉色微微一沉:「沒事就好。」

  錦瑟笑笑:「我都要死了,這些人還不讓我好過呢。」

  聞言,蘇墨臉上一僵,片刻之後卻又如寒冰乍破,低下頭來,溫柔憐惜地抵住錦瑟發心,言語中卻似下了天大的決心:「我不會讓你死。」

  錦瑟有些恍惚的聽了,也沒往心裡去,只笑道:「都聽你的。」

  蘇墨一路疾馳至皇宮,徑直將錦瑟引至一座偏殿,錦瑟本以為他要將自己暫且安置在這裡,片刻之後卻有人呈上了一套內侍的衣衫,而蘇墨則示意她換上。

  「為何要穿成這樣?」錦瑟換過衣衫,一面解開發髻重新梳理,一面問道。

  「跟我在身邊,這樣打扮總歸要方便一些。」蘇墨語氣極淡,逕自取了內侍帽子,親自動手為錦瑟繫上。

  錦瑟抬頭看了看他,只覺得他今日似是隱忍了極大的怒氣,思及方才的一番事情,心下不覺惶惶,伸手挽了他:「方才的事,我都不氣,你又何苦?」

  她終究覺得自己是將死之人,很多事,實在不必太過計較。

  蘇墨緩緩握住她的手:「我心頭實在覺得悲涼,你可知為何?」

  錦瑟望著他,頓了頓,伸手圈住他的腰身,將自己埋進他懷中,輕聲道:「你本不愛這樣的日子,卻為了這祖宗建立的基業一力扛下整個朝廷。如今岌岌可危,偏還有人不顧國難當頭,反倒將心思用來對付我,你心頭覺得悲涼,我自然懂。只是如今的情形,你若還為了這樣的事置氣,豈非與那些人無異?」

  蘇墨抬手,輕撫上她的後腦,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不鑽牛角的時候,向來通透,很多事情不點即名,只是近些年她歷經浩劫,性子已經淡漠了許多,如今更是只在意與他相守,其餘諸事不理,他倒從不曾在她身上體會過這般的體貼解語。微微將她圈緊了些,蘇墨微微沙啞的聲音才響起:「也不是置氣,只是……真的累了。」

  錦瑟聽得心頭一凜,明知他所謂的「累」別有深意,卻只佯裝不知:「若是累了,那就休息一陣。不如先小睡片刻吧?」

  她小心翼翼地探問,蘇墨眸色微涼,無奈一笑:「好。」

  錦瑟這才鬆了一口氣,將他引至床邊為他寬衣。剛剛為他褪下外袍,卻忽然聽見門外腳步匆匆,隨後傳來內侍尖細慌張的聲音:「奴才給王爺請安,太后有請王爺往壽康宮議事。」

  錦瑟捏著外袍的手不覺一僵,待要重新抖開袍子為他披上,蘇墨卻已經將手一擺,同時回了外頭那人一句:「你去回了太后,本王不得空。」

  外頭那人似乎又囁嚅了句「王爺」,卻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又隔了許久,才聽見那人離去時沉重的腳步聲。

  錦瑟再回頭看蘇墨,卻見他已經躺到榻上,一副不欲搭理的模樣,思及覓兒之死,心下不覺難過,拉了拉他的袖子,剛要說話,蘇墨卻反手握住了她,緊了緊手心。於是錦瑟已到唇邊的話,便又都咽了下去。

  不料約兩刻鐘後,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更加匆忙的腳步,似有人跑過來一般,錦瑟剛站起身,門已經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來,隨後,一女子撞了進來。

  錦瑟有些發怔地看著她,但見她衣衫華貴綺麗,容顏秀美,分明是季太后,偏卻形容憔悴,髮髻偏散,竟再無往日半分神采!

  而季太后仿佛也沒有看見她,徑直便衝到榻邊,只衝著剛剛坐起身的蘇墨又捶又打:「為什麼不來見我?你為什麼不來見我?」

  蘇墨眉心一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喝了一聲:「季芩!」

  季太后似被這聲冷喝一震,盯了他片刻,終於哭出聲來:「覓兒不在了,你不來見我,反倒要棄我而去!我是為你才進宮的!可如今我沒了孩子,你也要走,你讓我怎麼辦?你把覓兒還給我!把覓兒還給我!」

  錦瑟聞言,面色已是大變,卻並非為季太后話中透漏與蘇墨的關係,而是因為她那句蘇墨要走。

  蘇墨似有去意,連她也是從蘇墨隻言片語之中揣測而得,往往還不敢深思。可是如今季太后卻言之鑿鑿蘇墨要離開,莫非,他竟去意已決?

  她震驚回眸看向蘇墨,蘇墨抬眸與她相視一眼,又低頭看著季太后。錦瑟心頭愈發不安,卻忽然聽他道:「那麼,告訴你我要離去的人,沒說我會如何安置你麼?」

  「你真的要走?」季太后猛地抬起頭來,分明預料之中,卻仍然掩飾不住震驚,「為了那個宋錦瑟,你果真什麼都不要了?」

  聞言,錦瑟再次怔了怔。今日發生的事情,她本以為策劃者是另有其人,可如今卻隱約顯示出與這深宮之中的季太后也有關係的徵兆。

  「季芩,我會送你出宮。」蘇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從前你就說宮裡悶,如今不用再憋在這裡了。」

  季太后忽然笑了起來,因為傷心的緣故,那笑聲聽起來及其詭異:「從前覓兒還在,我尚且覺得憋悶,如今覓兒已經不在,我在哪裡,又有什麼不同?」她笑著笑著,忽然又大哭著撲進了蘇墨懷中:「我只求你不要走!我已經沒有覓兒,我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蘇墨被她撞得往後仰了仰,眉心始終緊擰。

  錦瑟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兩人,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出去走一走了。

  那日的結果是季太后傷心欲絕,終於暈倒在蘇墨懷中,被蘇墨派人送回了壽康宮。

  從那以後,蘇墨果真是日日將錦瑟帶在身邊,形影不離,因此錦瑟也得以看到聽到很多扮盲裝聾時不知道的事。

  第一日,她聽說仲離軍隊已經接連攻占了青越多個州郡,勢不可擋;而朝中已有大臣開始攜家眷逃亡,蘇墨大為震怒,下令全力緝拿出逃大臣;第二日,她親眼看見眾多大臣跪在蘇墨面前,眾口一詞請求蘇墨殺掉妖女宋錦瑟,遭到蘇墨怒斥;第三日,在請求殺掉她的同時,又多了一些勸諫蘇墨登基稱帝的聲音,蘇墨將摺子一一駁回;……

  第七日,錦瑟聽說仲離軍隊再度大捷,大軍已雄踞於清江南岸,與北岸青越軍隊僅一水之隔。渡江之戰向來不好打,仲離應該不會輕舉妄動,而青越也終於贏得寶貴的喘息之機。

  而錦瑟覺得自己所需的時機也應該到了。

  留書出走,錦瑟向來覺得那是極傻的一件事。若真心出走,何必還要留下線索讓人來尋?

  可是這一回,她就幹了一次這樣的傻事。卻並非為了讓他來尋自己,而是知道他已經足夠焦頭爛額,不想讓他為自己的去向再平添煩愁。

  她想去的地方,是清江南岸,是有蘇黎在的地方。

  其實很多事情她都沒把握,可反正自己不久後就要死了,何不趁還活著,嘗試一下某些可能性呢?

  兵荒馬亂之際,她好不容易才出高價租到一輛馬車,讓車夫將自己送去清江北岸。車夫得了幾倍的錢銀,歡喜地一面趕路一面高歌,歌聲荒腔走板得厲害,錦瑟很是擔心會不會招來強盜。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絕非多餘。行至第三日,馬車在半道上忽然被截停時,那車夫嚇得幾乎傻了,一個勁地磕頭求饒:「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是良民,做些賠本買賣,身無長物,求大爺饒命!」

  錦瑟聽他那樣害怕,也不知馬車外是何等駭人的架勢,猶豫了片刻撩開車簾,登時也被嚇得有些呆掉。

  馬車前騎了高頭駿馬,寒眸冷眼,正沉了臉看著她的,不是蘇墨又是誰?

  她心頭忐忑,卻又另有一種莫名的歡喜湧起,頓了許久,朝他伸出了雙手。

  蘇墨依舊沉著臉,緩緩打馬上前,終於還是將她抱上自己的馬,丟了一錠銀子與那車夫,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錦瑟埋在他懷中,聽著耳旁呼嘯的風聲,淚水悄無聲息地洶湧了一陣,終於平息之際,才抬頭看他:「我不是讓你不要來找我麼?」

  蘇墨大約是真的生氣了,也不與她說話,只是寒著一張臉往前趕路,任錦瑟怎麼軟磨硬泡也不搭腔。

  無奈放棄之際,錦瑟卻忽然發現他的馬竟一直在往南,心頭不由得大驚,再度抬頭看向他:「我們這是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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