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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天接雲濤連曉霧(2)

2023-12-21 01:24:10 作者: 淡月新涼
  蘇墨也輕笑了一聲:「皇兄說得是,主要是那依族實在讓我好奇得很。我這把骨頭也閒散多年,倒真是難得聽見一件事能讓自己提得起興趣。」

  皇帝驀地撫掌道:「如此甚好,朕眼見著你這一年年的疏懶下去,又拿你沒法子,總覺得對不住父皇母后。如今你既對這那依族有興趣,那這幾封書信,朕交由你去查證。」

  「皇兄真是慣會為難人。」蘇墨接過那幾封書信,隱隱有些無奈的笑起來,「兩朝文史官員研究十幾年都未曾研得其中奧秘,皇兄卻讓我去擔這苦差事。」

  「行了行了。」皇帝擺手道,「朕只叫你查,查不出來,朕也不會怪罪於你。」

  離開御書房時,蘇黎走在蘇墨身後,忽然喚了他一聲:「二哥。」

  蘇墨停下腳步,待二人平行,才又繼續往前走去,淡淡問道:「此案查起來,很是為難吧?」

  「秉公而辦,倒也沒甚為難。」蘇黎道,「只是誠如二哥所言,因牽連甚廣,查起來是會有些難處。」

  蘇墨微微應了一聲。

  「再者,茫茫人海,想要查得那位宋家二小姐的下落,談何容易?」蘇黎說完,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道:「聽說二哥這些日子又去了南山?未知此時節,南山景致是否獨好?」

  「自然是極好的。」蘇墨微笑答道,「三弟若然得閒,也可以去看看。」

  正說話間,已走進御花園,遠遠的便能聽見水榭那邊傳來的笑聲。蘇墨側目一望,再次微笑起來:「為兄離京數日,未知三弟是否已經好事將近?」

  蘇黎這才也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隱隱似乎能看見靜好的身影,卻只是冷笑一聲:「二哥莫非以為,如今我尚有那份閒情逸緻?」

  出乎意料,蘇墨卻答道:「嗯,緩一緩,也好。」

  蘇墨回到府中時,溶月竟還在他園中,見她他便微笑起來:「真麼還在這裡?」

  溶月起身服侍他坐下,輕笑道:「錦瑟雖不想讓妾身陪伴,然而王爺既然吩咐了,我又怎麼好久這樣離去?」

  蘇墨握了握她的手,坐下來:「你幾時若不這麼周全了,我可怎麼辦?」

  溶月笑著繞到他身後的位置,不輕不重的為他揉著肩:「這一路奔波回來,定是很辛苦吧?」

  蘇墨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有些燙,他微擰了擰眉,卻又笑起來:「比不得你打理一個王府辛苦。」

  溶月頓了頓,終究忍不住道:「王爺將錦瑟帶回來,是……已經決定了什麼嗎?」

  「依你看呢?」蘇墨吹了眼眸吹著微燙的茶水,淡淡道。

  溶月想了片刻,方道:「如今此時自然是棘手,可是早在從前,妾身便瞧出王爺待錦瑟不同了。」

  蘇墨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你且說說,怎麼個不同法?」

  「大概……是喜歡吧?」溶月輕聲道,「王爺待錦瑟的好,從來是與待別人不同的。可是雖然是不同,卻又並未見得好到哪裡去,可見王爺那份喜歡,也並沒有厚重到哪裡去。」

  是與旁人不同的喜歡,可是,卻又沒有喜歡到哪裡去。

  這話著實有些前後矛盾,蘇墨卻淡淡微笑起來,輕嘆了一聲:「溶月啊——」

  「王爺喚妾身有什麼用?」溶月輕笑道,「眼下,還是先處理好安定侯的事情吧。否則,一旦錦瑟被牽連其中,事情只怕就不妙了。」

  蘇墨還未開口,臥房門口卻忽然就傳來錦瑟輕淡的聲音:「你回來了。」

  他回頭看時,卻見錦瑟正立在門口,手扶著門框,仍是他離去前的那副神情,眸光幽幽的看著他。

  溶月見狀,便收回了為蘇墨按肩的手,輕笑道:「那妾身先走了。」

  蘇墨點了點頭,溶月又朝錦瑟笑了笑,這才離開了蘇墨的園子。

  「過來。」蘇墨這才朝錦瑟招了招手。

  錦瑟仍舊穿著那身小廝的衣裳,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一雙眸子晶瑩透徹,卻是空空蕩蕩的模樣:「你見著我爹爹了嗎?」

  蘇墨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撫上錦瑟的頭:「錦瑟,你還記得你母親嗎?」

  錦瑟一怔:「關我娘什麼事?」

  「你母親沒的時候,你才兩歲吧?」蘇墨不答,又道。

  錦瑟望著他,點了點頭。

  蘇墨便緩緩自袖中取出了先前在御書房得來的幾封信,展開其中一封,放到錦瑟面前:「那你小時候,可曾見過這種文字?」

  錦瑟接過來,只掃了一眼,便變了臉色。

  「我見過的……」錦瑟低低道,「我確是見過的。」

  蘇墨見狀,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低道:「在哪裡見過?」

  錦瑟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凝眉細想:「好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娘曾經給過我這些字看。」

  「那你可認得上面寫了什麼?」

  錦瑟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時我還太小,只是隱約有點印象。這些究竟是什麼?」

  蘇墨頓了頓,方道:「那依文。」

  「那……那依文?」錦瑟仍是不懂,「那與我爹爹有何關係?」

  「當年先帝尚在之時,那依族因意圖叛亂的罪名被闔族誅殺,是因為傳說,那依族人手中,流傳著一本名喚『天下志』的寶書,其間藏有一統天下的秘密。這無疑是對青越統治的威脅,所以當年先帝下令,凡那依族人,一絲血脈不留。」

  錦瑟聽他說著,明明還是摸不著頭腦,臉色卻愈見蒼白。

  「那依文既是那依族特有文字,那麼,在那依族人一個不留之後,理應從這世上消失。」蘇墨平靜的說出了最重要的那句。

  錦瑟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倒塌了。

  她猛地站起身來:「你是說,我娘——」

  她說不出來,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只是看著他。

  怎麼會這樣?她原本以為,父親此次出事是因為蘇黎的緣故,因此還一心想著若實在沒有法子,她就去求蘇黎。可是沒想到,竟然與母親的身世有關!

  如果母親是那依人,那當年帶兵鎮壓那依族的父親,豈不是犯下了欺君大罪?而她自己,身上既然也流著那依人的血,那麼是不是會與那依族人一般,同樣難逃厄運?

  這天夜裡,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一直到天亮時分,錦瑟仍然能聽到房外屋檐往下滴水的聲音。

  徹夜睜眼不眠,終於等到天亮,她才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拉開門走出去,發現園中空無一人。

  雖然這裡是蘇墨的園子,他昨夜卻沒有宿在這裡,只留了她一個人在此。錦瑟自然知道他是為她好,可是想起昨日溶月說的那句話,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冷笑。

  雖則喜歡,然而那份喜歡,並沒有厚重到哪裡去。

  她在屋檐下站了片刻,終於有侍女匆匆而來:「奴婢服侍姑娘梳洗。」

  錦瑟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娘是那依人,便連二娘與三弟四弟都被牽連,更何況她這個與娘親一脈相承的女兒?此時此際,她只怕早已成了被通緝的罪臣之女,可是蘇墨卻如此明目張胆的將她擺在府中,就不怕會出事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錦瑟忽然問那侍女。

  「奴婢不知道。」那侍女微笑將錦瑟引回屋中,為她解開了發,靈巧的梳著。

  錦瑟望向鏡中一片蒼白的自己,也淡淡一笑:「那你不好奇嗎?」

  那侍女又笑了:「王爺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來過問呢?總之王爺怎麼吩咐,奴婢們便怎麼行事。因王爺素來是起得晚的,而先前也不知道姑娘起來得這樣早,才怠慢了姑娘,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不愧是閱人無數的蘇墨,連府中一個侍女,也這樣伶俐出挑。錦瑟心中暗暗想著,臉色忽然更蒼白了。

  那侍女見狀,便取了胭脂過來,正要為錦瑟上妝,錦瑟一眼瞥見,卻忽然阻止道:「不必要這個了。」

  那侍女也不問為什麼,微微一笑便將胭脂收了起來,繼續為錦瑟整理好頭髮。

  房門口突然響起一絲輕叩,錦瑟轉眸看去,蘇墨正站在門口,微笑看著她:「起得這樣早?」

  不知為何,錦瑟忽然覺得,從回到京城之後,兩個人便再難如在南山小鎮那般親近。儘管他仍然待她好,然而錦瑟卻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一種不動聲色的生疏。只是不知道這份生疏是出自她自己,還是他。

  「我有話問你。」錦瑟忽然道。

  蘇墨便走進房來,揮退了侍女,這才在錦瑟面前站定,微微彎下身來:「什麼?」

  「你會為了我,救我爹爹嗎?」

  蘇墨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我是說,你會全心全意,不遺餘力的去救我爹爹嗎?」她微微偏了頭,容顏蒼白瘦削,從前少女的瑩潤,如今已半分都見不著。

  蘇墨頓了頓,仍然點了點頭:「會。」

  「即便這件事,或者單單一個我,就會為你招來殺生之禍,你仍然會這麼做?」她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仔細看著他的臉色。

  「殺身之禍?」蘇墨忽而低笑起來,「我既答應了你會不遺餘力,哪裡還會可能有什麼殺身之禍?」

  錦瑟怔怔看了他片刻,忽然便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脖子,蘇墨隨即站直了身子,她便吊在他頸上,腳尖踮起,將臉埋進他頸窩之中,聲音微濕:「謝謝你。」

  「傻丫頭。」蘇墨撫了撫她的頭,「早膳已經備好了,先出去吃點。」

  錦瑟坐在桌前,剛剛喝了兩口粥,忽然就聽見外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她實在太過熟悉,所以立刻便丟下了勺子,跑到門口,果然便與匆匆而來的綠荷撞在一起。

  「綠荷!」錦瑟大喊,「你怎麼才來!」

  「小姐!」綠荷幾乎頃刻間便紅了眼眶,一把捧住她的臉,將錦瑟打量了許久,才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安然回來的。」

  蘇墨見狀,便站起身來,走過來對錦瑟道:「我先進宮去了,你與綠荷好好呆在府中。」

  錦瑟點了點頭,他這才微微對綠荷點了點頭,翩然而去。

  蘇墨一出園子,綠荷立刻就將錦瑟拉進了房中,關起房門,神情嚴肅的看向錦瑟:「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錦瑟微微有一些茫然。

  「一聲不響的消失。」綠荷看著她,「你是不是故意引他去南山找你?」

  錦瑟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絲血色的臉,再度變得蒼白起來,良久方輕笑了一聲。

  綠荷果然是綠荷,這樣聰明,這樣了解她,她做什麼,都瞞不過她。

  「從你執意要和離起我就覺得不對。」綠荷緊緊握著她的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綠荷。」錦瑟輕輕喚了一聲,「往後你就會懂的。」

  「我不懂!你搭上自己的名節搭上自己的清白,究竟想做什麼,我要你告訴我!」綠荷一把扶住她的雙臂,動容道,「你知不知道如果當日我不去找他,他根本不會來找你!你幾乎差點就死在外面無人問津!你寧願拿自己的命去賭,你究竟要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綠荷!」錦瑟閉了閉眼,再睜開來時,眼中已經滿是沉靜。她反手握住綠荷,低聲道:「如今,就不要再過問那些了,好不好?現在我只想救出爹爹和二娘他們,別的,我們暫且都不談,好麼?」

  綠荷頓了頓,良久,似乎才終於暫且放下了那邊,低聲道:「證據確鑿,你想單靠二爺救出老爺來,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錦瑟微微轉眸,神色悽惶,「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大不了,到時候我去求蘇黎便是。」

  「你瘋了!」綠荷急道。

  「任他打我罵我都好,我只求他,幫我這一回。」錦瑟對她搖了搖頭,堅定道。

  這日天氣始終還是不好,到晌午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雨,夾雜著間或的雷聲,分明是入夏的跡象,卻隱隱只讓人覺得心下寒涼。

  錦瑟立在檐下望著滴滴答答往下落的雨水,也不知在想什麼。綠荷自屋中出來,取了一件薄薄的披風為她披上,嘆了口氣道:「如今你這身子骨,我可真是擔憂。」

  錦瑟驀地便記起了當日父親那毫不留情的十幾鞭,一時之間,忍不住又有些恍惚。

  是早就料到了有今日,故意將她趕出家門吧?可是為何無辜的二娘與三弟四弟都要受牽連,偏偏她這個絕無可能逃脫的人要受保護?

  四下里除了雨聲,正一片安靜的時候,園子門口忽然出現了幾個遮著油布大傘,緩步前來的人。

  直到來人走進檐內,取下傘來,錦瑟方才看清原來當先的是溶月,而她身後正站著一位老者,鶴髮白須,帶著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身上還背著一個藥箱。

  「錦瑟,這是梁御醫,王爺從宮中找來醫治你身上傷口的。」溶月上前,微笑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站在這當風口吹風了,先進屋吧。」

  連御醫都請來了,蘇墨就真的不怕她在他府中的消息泄露出去麼?錦瑟有些恍惚的想著。

  溶月卻仿似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低聲道:「你不必擔心,梁御醫與王爺交情向來極好,是王爺信得過的人。王爺既安頓了你在這裡,那便必定會將一切都打點好,定不會讓你陷入一絲危險。」

  聞言,錦瑟方才有些恍惚的笑起來:「多謝。」

  其實在南山小鎮的那幾日,她日日泡藥澡,傷口已經不再如從前那般灼痛,只是聽說父親這件事之後,便又將醫治的事情耽擱下來,以至於如今,傷口似乎又隱隱恢復了從前的情形。

  梁御醫醫術果真是極好的,為錦瑟檢查了一下手腳上的傷口,便已經推出傷情,開了供錦瑟泡澡的藥,又親自配了藥囑咐錦瑟日日塗抹傷口,一直耽擱到傍晚時分方才離去。

  錦瑟看著溶月盡心盡力的將他送出去,轉頭對綠荷道:「你看這位側王妃,人是不是極好?」

  「是個周全細緻的人。」綠荷淡淡道,「至於好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可不好評斷。」

  「至少她面上待我是極好。」錦瑟微微凝了眉,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可是我心裡竟然滿滿都是防備。綠荷,為什麼如今,我總覺得這世上的人,好像沒有一個信得過?」

  「你別胡思亂想了。」綠荷忙道,「也就是你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才略覺迷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夜裡,蘇墨遲遲沒有回府,錦瑟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忽然聽見外間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時,她坐起身來。

  書房的燈果然亮了。

  錦瑟悄無聲息的上前,緩緩推開了書房的門。

  蘇墨原本正坐於燭下淡淡的翻閱著什麼,聞聲方才抬起頭來,見是錦瑟,不由得微微擰了眉:「怎麼還沒睡?」

  錦瑟不回答,徑直來到他身邊:「你在看什麼?」

  「我將你母親的那幾封信謄寫了一遍,想看看自己寫過一次,會不會有什麼頭緒。」蘇墨抬起手來,為錦瑟整理了一下耳旁的碎發。

  錦瑟卻只是低了頭怔怔的看著他抄寫出來的那些怪異字符,腦海之中忽然浮起一些東西來,低聲道:「天下志……」

  蘇墨眉心微微一動,抬眸看向她:「你說什麼?」

  錦瑟心中也覺得古怪。明明之前看娘親親手所書的書信時,她還是一片茫然,可是此時此際,她卻突然認出了其中的幾個。於是她伸出手來,指了指那一堆字符中的幾個:「這三個字,是天下志。」

  蘇墨擰眉沉思了片刻,提起筆來,迅速將「天下志」三字與那三個陌生的字符串聯起來。

  「為什么娘親留下的書信里,會提到天下志呢?」錦瑟茫然道。

  蘇墨淡淡搖頭一笑:「可惜你只認得這三個。」

  錦瑟頓了片刻,忽然望著他道:「你對這天下志,是不是很有興趣?」

  蘇墨看了她片刻,方笑道:「的確想一窺究竟,可若看不到,我也不會覺得遺憾。」

  「我還以為,你也會想要這天下。」錦瑟頓了頓,補充道,「和蘇黎一樣。」

  蘇墨淡淡垂下眼帘,又將那幾個字符打量了一番,方道:「人各有志。」

  一時兩人都沉默下來,錦瑟立在他身邊,臉上又逐漸變成了一片茫然。

  又過了片刻,蘇墨抬頭看她,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寬大的椅子裡,和自己一起坐著。

  「笑一笑。」他伸出手來,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許久都未見你笑過了。」

  從前,她確是愛笑,無論真笑假笑,那雙清澈的眸子總如新月彎彎,偶爾夾雜一絲古靈狡黠,便更是讓人心裡止不住的發癢。

  可是如今,錦瑟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她看著他,努力了半晌想要勾起嘴角,最終卻只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蘇墨笑了起來,錦瑟卻緩緩的哭了。

  終於,她不顧一切的埋進他懷中,艱難吐露:「我害怕,我很害怕……爹爹他會……三弟四弟都還小,二娘也是無辜的——」

  蘇墨伸手攬住了她,低低應了一聲之後,方道:「不怕。我既答應了你,便一定會救出他們。」

  錦瑟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該哭,因此只過了片刻,便努力止住了眼淚,靠在他懷中良久,忽然喚了他一聲:「蘇墨。」

  如今他已逐漸習慣了她這樣喚自己,低低應了一聲。

  「如果我說,我想見爹爹,你會不會很為難?」她竭力壓制住喉嚨里的濕意,開口問道。

  蘇墨頓了頓,輕笑一聲:「你笑一笑,我明日便帶你去見宋侯。」

  錦瑟怔住:「真的?」

  他卻沒有繼續要她笑了,只是伸手將她攙了起來:「早些過去歇著,明晚我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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