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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暖日晴風初破凍(1)

2023-12-21 01:24:10 作者: 淡月新涼
  三月十五剛過,錦瑟忽然便聽說了一個消息——安定侯於校場領兵操練時意外墮馬,傷勢未知。

  錦瑟當即便嚇白了臉,想了又想,匆匆購置了一套小廝的裝扮,改頭換面了一番,悄悄回到了安定侯府。

  錦瑟躲在府門外一棵大樹後張望時,恰好遇見管家福伯剛剛送兩位前來探視安定侯的將軍離去,眼見福伯轉身就要進去,錦瑟忙壓低了聲音疾呼:「福伯!福伯!」

  福伯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卻瞬間就變了臉色。

  福伯呆在宋府多年,自小看著錦瑟長大,焉能認不出她來,見狀匆匆也來到樹後:「小姐,你怎麼——」

  「爹爹他傷得怎樣?」錦瑟忙的捉住他袖口,「你帶我進去看看,我只悄悄看他一眼就好!」

  「使不得啊小姐。」福伯見她的模樣,又心痛又為難,「老爺一早就下了令,你若再回府,一律不許搭理。若是誰斗膽放了你進去,那便會與你一樣,被打斷雙腿。老爺向來說到做到,你也不是不知,我哪敢讓你進去?」

  錦瑟低了頭,眼睛濕漉漉的不說話。

  福伯也嘆了口氣,一回頭,忽然發現又有一行人往安定侯府前來,忙道:「小姐,北堂大人來了,我不與你多說了。」語罷便匆匆前去迎接。

  錦瑟驀地抬起頭來,果見北堂府的轎子,幾乎想也不想就沖了出去。

  北堂文松剛剛從轎子裡出來,突然就被一個人撲上來抓住了手臂,引得周圍侍衛都是大驚,一個個刀刃出鞘。

  「北唐伯伯,是我!」

  北堂文松細細打量了她片刻,才驚異道:「錦瑟?你……你還敢回來?真不怕氣死你爹?」

  錦瑟忍不住又低下頭去:「北堂伯伯,你帶我進去吧,我想看看我爹,只看一眼也行,求求你!」

  北堂文松沉默了片刻,終是低嘆了口氣:「走吧。」

  隨著北堂文松重新回到侯府,錦瑟也不知是喜是憂。

  一直來到父親臥房之外,北堂文松敲門而入,錦瑟聽得父親的聲音,忙的踮起腳尖往裡張望了一眼,剛好見到父親坐在床榻上的身影,模樣雖憔悴了一些,然而卻不似傷得很重。

  錦瑟這才鬆了口氣,房門已經又關了起來,裡面傳來北堂文松與父親說話的聲音。

  她聽他們敘敘的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忽然聽得北堂伯伯道:「可還是在為著錦瑟的事情傷神?否則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隔了很久才聽到父親的聲音,帶著厚重的苦澀:「我這輩子生了這兩個女兒,都是來討債的!」

  錦瑟禁不住緩緩退開兩步,怔忡良久,在檐下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耳旁仍舊聽得到父親與北堂伯伯細碎的說話聲,然而卻都遙遠極了,錦瑟腦中思緒全無,茫然的坐在那裡,怔怔出神。

  遠遠的,忽然有兩個身影自前院的地方緩緩而來,當先那個身形頎長,步履沉穩,一步一動,分明都是她熟悉的模樣。

  然而,卻一直等到那人已經近在眼前,錦瑟才終於看清他是誰。

  她似是一下子被嚇著了一般,猛地從地上跳起來,身子僵直了片刻,才又緩緩放鬆下來,看著眼前的人,低低喚了聲:「王爺。」

  蘇黎面無表情的站在她前方幾步的位置,眸光從她臉上掠過,陌生得令人心悸,仿佛,他根本不認識她。

  「小杜,請安定侯出來。」蘇黎收回視線,淡淡吩咐身後的小杜。

  小杜悄悄看了錦瑟一眼,這才道:「是。」

  錦瑟被小杜那一眼看得回了神,頓時一驚,幾乎來不及想,便衝上前來,一把拉住了蘇黎的袖子:「王爺,不要叫我爹爹出來!」

  蘇黎臉色瞬間便沉晦下來,緩緩抬起手,將錦瑟拉扯他袖口的動作置於她眼中,冷冷道:「宋姑娘,請自重。」

  錦瑟一僵,怔怔與他相視的片刻,小杜已經敲響了房門:「侯爺,寧王前來探視您的傷情!」

  錦瑟霎時大驚,忙的鬆開蘇黎的衣袖,轉身就要逃時,四弟錦堂卻不知從哪裡鑽出來,驀地見了她,頓時驚叫了一聲:「二姐!」

  錦堂不過八歲,這一聲「二姐」實在是響亮,錦瑟一僵,身後父親的臥房門已經緩緩打開來。

  再要逃跑已是不能,錦瑟唯有僵直了身子站在原處,聽著身後父親與北堂伯伯向蘇黎請安的聲音:「老臣參見王爺。」

  「宋侯、北堂大人不必多禮。」蘇黎負了手,淡淡道。

  錦堂這時已經跑到錦瑟面前,喘著氣看錦瑟:「二姐,你跑到哪裡去了?你怎麼穿成這個模樣?」

  錦瑟心中難過,只伸出手來,默默地撫了撫幼弟的頭。

  身後,宋京濤已經緩緩站直了身子,對蘇黎道:「王爺,請容後片刻。」

  語罷,他轉身進了房。

  片刻之後,宋京濤再出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條長長的鞭子。

  「老宋!」北堂文松忙的拉了他一把,卻沒有拉住。

  小杜眼瞧著那根又粗又長的鞭子,已經嚇得咽了口唾沫,偷偷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卻見他仍舊是冷漠如初的神情。

  「轉過來。」宋京濤在錦瑟身後站定,沉聲道。

  錦瑟果然乖乖轉過了身子。

  「還記不記得,當日我趕你出家門時說過什麼?」宋京濤冷眼看著眼前怯生生的女兒,淡淡道。

  「記得。」錦瑟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卻還是如實的回答了出來。

  若再踏進這家門半步,那便被打斷雙腿——

  她腦中思緒還沒完,凌空已經「噼啪」一聲鞭響,錦瑟眼睜睜看著那鞭子朝自己揮過來,臉色霎時一片慘白,然而卻沒有躲!

  啪!

  那一鞭,重重落到錦瑟身上,被抽到的左肩並手臂,立刻便泛起火辣辣的痛感。

  她悶哼了一聲,末了,卻仍舊咬牙站在那裡。

  宋京濤毫不猶豫的再度揚起鞭子——

  啪!

  這一鞭極重的抽到錦瑟腿上,錦瑟痛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宋京濤緩緩閉上了眼睛,再度揚鞭——

  「啊——」錦瑟終於挨不住的哭叫出聲,「爹爹——」

  宋京濤卻仿佛聽不到,舉著鞭子,一下一下的往錦瑟腿上抽!

  錦瑟被抽得一聲聲尖叫痛哭,卻仍然沒有求饒,只是一聲聲的喚著:「爹爹——」

  旁邊站著的錦堂早已嚇得淚流滿面,北堂文松眉頭緊擰,臉色堪憂。小杜亦嚇得白了臉,見蘇黎臉色更是陰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一連十幾鞭抽下去,宋京濤身上到底有傷,體力似是有些不支,緩緩停歇下來。

  而躺在地上的錦瑟,橫一條豎一條的傷口,早已鮮血淋漓。錦瑟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發出細碎的「嗚嗚」聲,即便疼痛鑽心,也只有手腳能偶爾抽動一下,奄奄一息。

  宋京濤停歇了片刻,似乎又有了力氣,再度揚起了鞭子——

  「宋侯!」蘇黎清冷的聲音終於再度響起,「宋侯傷痛未愈,還是不要再大動氣息了。」

  「是啊老宋!」北堂文松聽蘇黎開了口,忙的也走上前來,一把拉下了宋京濤在揚在半空中的手,「你要教訓錦瑟,也夠了,好歹是自己女兒,你莫非真要將她活活打死?」

  宋京濤緩緩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方才一把扔了鞭子:「當日我就說過,我宋京濤,沒有這個女兒。如今,我也不過是教訓一個擅闖我府的賊人,算不得什麼大事。讓王爺和北堂兄受驚,是我的不是。來人,將此人抬出府去扔了!」

  「二姐……」錦堂看著地上沒了大半條命的錦瑟,小聲的哭喚了一聲。

  宋京濤立刻冷眸看向幼子,嚇得錦堂一個哆嗦,哭著轉身跑開了。

  片刻之後,福伯果然便來了兩個家丁,將躺在地上的錦瑟抬了起來,往府門的方向走去。

  「王爺,北堂兄,請屋裡坐。」宋京濤這才轉身,將蘇黎與北堂文松讓進屋。

  蘇黎淡淡攏了攏自己的袖口,抬腳走進了屋中。

  當宋恆得了消息,匆匆回到安定侯府時,卻怎麼也找不見錦瑟了。

  他匆忙找到福伯,福伯亦是一臉焦急:「宋先生,我也不知道二小姐去哪兒了。先前老爺叫人將二小姐扔到府外,我就是轉身進去了一趟,出來便已經不見二小姐了!照理說她已經傷成那樣,不可能再起得來,一定是有人將她帶走了!」

  宋恆匆匆來到錦瑟先前被丟棄處,只見血跡累累,眉心一擰,尚在思量之間,眼角餘光忽見兩個人影自府內行出,轉頭一看,卻是蘇黎並他的侍從。

  宋恆臉色極不明顯的一變,還是低身行了禮。

  「宋先生?」蘇黎嘴角似乎隱隱勾了勾,隨後才道,「不必多禮。」

  餘光一瞟,他亦看見了地上的血跡,卻只是淡淡一掃,便又移開了視線。

  小杜牽了馬過來:「王爺。」

  蘇黎這才轉身上馬,調轉馬頭,卻見宋恆依舊站在那攤血跡前若有所思,眸色不由得一黯,猛地揚鞭催馬而去。

  「王爺!」小杜氣喘吁吁的駕著自己的馬追上他時,已經幾乎快到寧王府。他連忙道:「王爺,我已經將王妃送去了京郊別院處,王爺不去看看麼?」

  蘇黎猛地勒住了馬,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小杜一愣,方改口道:「是宋姑娘……」

  蘇黎驀地揚起鞭子來,狠狠一鞭抽到小杜身上,小杜慘叫一聲,跌下馬去。

  「誰准你自作聰明救她?」蘇黎冷冷道。

  「王爺……」小杜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奴才會錯意了?」

  蘇黎不答,然而臉色陰沉,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小杜連忙起身爬上馬:「那奴才這就去叫他們把人扔出去,王爺可莫要生氣了!」

  語罷,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蘇黎的神色,剛欲打馬離去,蘇黎卻猛地冷冷一眼瞥過來,小杜忙的笑笑,還沒回過身來,蘇黎的馬又已經沖了出去,小杜又是一驚,忙的跟上去。

  京郊,曉月別院。

  小杜匆匆而來,恰逢大夫搖頭嘆息著從裡面出來,忙的捉住大夫問道:「我家夫人傷情怎樣?」

  「這是誰人下的手?真是造孽!」大夫不停搖頭,「傷勢太重了,老夫已經開了藥為她敷傷口,可是那麼多鞭子挨在身上,老夫就怕她挨不住那陣痛,萬一一口氣提不上來,後果可就——」

  小杜猛地跳了起來:「你別跟我提什麼後果,總之一定要醫好她!否則,你的醫館也可以不用開了!」

  大夫瞥了他一眼,背著自己的藥箱就往外走:「老夫不醫她便是!」

  「回來!」小杜急得跺腳,「罷罷罷,是我多嘴,您只需盡力醫好她便可。」

  饒是已經將大夫囑過千百次,然而小杜每次來,卻都只見錦瑟似乎越來越嚴重。

  錦瑟送到這裡已經五日,據服侍的侍女說,她一次也沒有醒過,每每傷口疼痛難忍,卻都是在昏睡中哼哼,即便痛到滿頭大汗也不曾睜開過眼睛。

  第六日小杜來時,發現錦瑟竟然發起了高燒,如此便更是不妙,那大夫也束手無策。

  寧王府。

  蘇黎自宮中回來時,小杜正耷拉著腦袋坐在他書房前,聽到他的腳步聲,猛地抬頭看了一眼,隨後慌忙爬了過來,跪在他腳下:「王爺。」

  「你這是做什麼?」蘇黎踹了他一腳,徑直進了書房。

  「王爺……」小杜卻是跪在地上跟著他進門,才又道,「宋姑娘她……大概是不行了……一直昏迷不醒不說,如今更高燒不退,那大夫沒法子,奴才自然更沒法子了……」

  「滾出去!」蘇黎坐在書桌後,頭也不抬,對小杜的話仿佛也是充耳不聞。

  小杜頓了頓,果然就聽話的滾了出去。

  這一夜,蘇黎書房中的燭火一直亮到五更時分。

  天要亮的時候,小杜終於聽到書房裡傳來響動,仿佛是有人打翻了什麼,乒桌球乓一通亂響。

  緊接著,蘇黎拉開書房門走了出來。

  此時天色只是微微有一絲亮,小杜見蘇黎走出來,也看不清他的神情,想了想,還是遠遠的躲著。片刻之後,果見蘇黎大步離去了。

  蘇黎趕到京郊別院時,天色仍然只是朦朧的亮著,來開門的侍衛似乎還沒睡醒,打開大門看見他站在門口,臉色霎時間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才給王爺請安。」

  蘇黎一腳踹在他身上,直接就將他踹翻在地,自己卻頭也不回的往東廂房走去。

  房間內,錦瑟呼吸正急促。

  蘇黎撩起帷幔站在床邊,只見她唇色發白,然而臉上卻透著不正常的紅暈,額上冷汗涔涔,口中哼哼唧唧的,似乎正極力忍著痛楚。

  他伸出手來探上她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

  「來人!」他低喚了一聲。

  好半天才有兩個侍女聽到響動跑過來,見了他,無一不嚇得變了臉色:「王爺。」

  「派人去宮裡傳御醫過來。」蘇黎一面吩咐,一面揭開了蓋在錦瑟身上的被子。

  其中一個侍女慌張而去,另一個忙的上前幫他。

  原來錦瑟竟全身都出了汗,被子裡,她的衣衫上,一片濕意。

  她手背上依稀露出一道傷口的痕跡,蘇黎沉著臉將袖口往上拉了一截,忽然便動手解起了錦瑟的衣衫。

  待她傷痕累累的身子完全呈現在眼前,蘇黎眸色霎時間晦暗,反手一個巴掌扇在侍女臉上。

  「啊!」侍女驚叫一聲,被扇得跌倒在地,忙的又爬起來跪在他腳邊,「王爺……」

  蘇黎又是一腳踹過去,猶不解恨,床榻上錦瑟的痛吟卻忽然大聲起來。

  蘇黎這才沒有再顧那侍女,返身回到床邊,細細的察看她身上的傷口。

  難怪這麼多日不見好,如今還發起了高燒。想來那傷口從一開始便沒有被細心打理過,只每日胡亂敷一些藥上去,如今非但沒有絲毫癒合的跡象,反而比那日挨打後還要怵目驚心一些。

  錦瑟眉心緊擰,卻似乎仍舊緊緊咬著牙,然而還是抵不住疼痛,終是大聲呻吟起來。

  蘇黎緩緩伸出手來,輕輕撫了撫她緊閉的眉眼,這才轉身看向那仍舊不停跪在地上磕頭的侍女:「去打盆熱水來。」

  熱水很快取來,他親自擰了帕子,細細的為錦瑟擦拭傷口。

  大約真的是痛厲害了,他每觸及一處傷口,錦瑟的身子便要縮一回。莫怪得那些侍女不肯用心服侍,當他終於為她將傷口都擦拭一遍之後,自己也已經是滿頭大汗。

  天亮了,御醫也終於趕到,蘇黎這才走出房間,閒步走在花園中。

  小杜遠遠看見他,連忙上前來:「王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蘇黎沉著臉瞥了他一眼,小杜立刻便不敢再造次,忙道:「先前靜好公主來王府尋過王爺,奴才自作主張,告訴公主王爺您這兩日都不得空。」

  「你這奴才,倒是越來越喜歡自作聰明了。」蘇黎聲音微寒,冷冷道。

  小杜一愣:「王爺?」

  「將這別院中的侍衛與侍女都換了。」蘇黎吩咐完這一句,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有了御醫並新侍女的悉心照料,錦瑟身上的傷倒是好得極快,十數日過後,傷口終於開始逐漸癒合。

  而蘇黎,卻再也沒來過別院。

  又過了幾日,錦瑟終於自長久的昏迷中醒了過來。

  此時已是四月中,京中大街小巷都流傳著皇室將雙喜臨門的猜測——據說太后已經設宴款待過周大將軍府上的大小姐,意欲指婚給秦王,只等著皇上下旨賜婚;又據說寧王與仲離公主靜好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早已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也只等著皇上下旨賜婚。

  而眾人也沒有忘記從前那位貽笑天下的寧王妃宋錦瑟。據說她是為了秦王才與寧王和離,沒想到和離之後,被安定侯趕出家門,又聽說秦王將娶周家小姐為妃,大受刺激之下,不知所蹤。

  這一日,小杜再次來到曉月別院探望錦瑟時,還沒進門,便只聽得別院中一片混亂,匆忙進了大門,只見侍衛侍女一片紛亂,不知為何。

  「杜公公!」服侍錦瑟的侍女一見了他,忙的迎上前來,「宋姑娘不見了!」

  果然,竟如傳言一般不知所蹤!

  「聽說,宋家那位二小姐,從前的寧王妃宋錦瑟,可是為著王爺你才鬧和離的。如今聽說她不知所蹤,不知是不是王爺被金屋藏嬌了呢?」

  東來居雅室之內,聚集了數個年輕倜儻的官宦公子,蘇墨當中而坐,正偏了頭讓一旁的侍女餵自己吃櫻桃,時不時將那侍女手指含在唇間,惹得那侍女彤雲滿面。卻聽一向與他有些交情的尚書公子林淳瑜如此調笑,他不由得輕笑一聲,狹長的桃花眼斜斜挑起:「淳瑜莫要說笑,我哪裡是那種人!」

  林淳瑜「噗」的笑了出來:「是是是,王爺你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做不出那等事,怕只怕是那位前寧王妃自己抵不住你這個二伯的誘惑!」

  說話間,蘇墨已經又「一個不小心」將那侍女的纖纖玉手含進了自己口中,還輕輕咬了一口,惹得她終於忍不住嬌呼出聲:「王爺好壞,如此作弄奴家!」

  一屋子的人都笑出聲來,惟蘇墨淡淡勾了唇角,飲下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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