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怕,你還有我
2023-12-20 18:05:56 作者: 笑佳人
馮月退學了,至於她是回高中復讀重新參加高考,還是另有計劃,沒人知道。
也沒人關心。
少了人為炒作,網上傅明時與甄寶的戀愛熱度迅速降了下去,他們倆主角都淡了,馮月這個附帶女配更激不起多少水花,很快就被其他明星緋聞淹沒。經過馮月家長與A大交涉,校網論壇也封鎖了馮月事件。
帖子統統消失,錢樂樂轉過椅子,看看站在陽台上晾曬衣服的甄寶,她同賈小魚八卦:「你說馮月被扒,是不是傅總出手了?」
「那也是她活該!」
賈小魚吐出嘴裡的話梅核,恨恨道,「她在學校欺負甄寶老實,想勾引傅總,反正沒成功,這都算小打小鬧,咱們不理她就是。可她把甄寶隱私透露給狗仔,還污衊甄寶被傅總包養,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陰險了,你想想傅總澄清之前,網友怎麼罵甄寶的?比噴馮月的難聽一百倍!我是看透了,馮月心太黑,不讓她長點教訓,早晚還得禍害別人。」
錢樂樂附和地點點頭。
范萱嘆口氣:「傅總太會利用人心了,馮月欺負甄寶,傅總肯定得給馮月點顏色看看,隨便拋出一個消息,沒曝馮月名字也沒曝馮月照片,自有人猜到那個馮某就是馮月……馮月陰險,第一個放出她照片的A大校友也不是啥好人,我不喜歡網絡暴力,現在這樣剛剛好,馮月得了教訓,事情也平息了,以後只要她低調,還能恢復正常生活,不然鬧大了對甄寶也不好。」
網上馮月事跡消失地那麼快,背後應該也有傅明時的授意。
「聊什麼呢?」掛好衣服,看到三個室友湊在一塊兒,甄寶一邊拉開玻璃門一邊問。
錢樂樂嘿嘿笑:「我們在猜傅總來找你的時候,能不能認出陽台上哪件內衣是你的。」
寢室她最污,甄寶自動屏蔽少兒不宜內容,去放洗衣盆。
班裡走了一個同學,最初每次甄寶出現,氣氛多少都有點異樣。人是容易同情弱者的生物,馮月欺負甄寶,旁觀者便一致批評惡毒的馮月,但馮月淪落到退學這一步,有些人又覺得甄寶過了,雖然甄寶什麼都沒做,可誰讓馮月是因為她被罵的呢?
甄寶問心無愧,無視那些目光與議論,安安心心過自己的。
等到盛夏期末考試再度來臨,甄寶的生活徹底恢復了正常,班裡沒人再討論馮月,傅明時來學校找她,也不會再引起太多的關注,只有兩人去外面玩,偶爾會傳出幾張照片,不過甄寶已經能夠無視這種程度的八卦評論了。
甄寶在A大動物醫院做了半年多的兼職,雖然每天只工作兩小時,但周末空閒的時候,甄寶都會去醫院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漸漸的醫院很多人都認識她了,知道有個動物緣特別好的大一新生在這邊做兼職。
最初甄寶只負責寄養在醫院的寵物的日常清潔,慢慢地看的多了認識的人多了,甄寶還提前學會了一些高年級學生實習期間才會的專業技能,因此暑假來臨之前,甄寶意外得到了一份兩個月長期兼職的機會。
甄寶很高興,但她猜到傅明時大概不愛聽,為了不影響傅明時的胃口,故意等飯後逛校園時才說了出來。
傅明時笑了下,很短促的笑聲,更像嗤笑。
甄寶低頭喝果汁。
走了十幾步,傅明時轉身擋在她面前,淡淡問:「月工資多少?」
甄寶捧著果汁道:「兩千,有雙休。」
七月、八月做下來,夠她一年學費加住宿費了,算上平時的兼職工資,甄寶有信心依靠自己讀完大學。如果能順利拿到獎學金,還完傅明時幫她出的第一年學費、飯卡錢,大學畢業時她應該能攢下一點小存款。
甄寶可以接受傅明時的昂貴禮物,但讀大學的錢,她想自己出,兩筆錢意義不一樣。男朋友送女友禮物很正常,如果學費、生活費也由男朋友出,那就像包養了。
甄寶只想跟傅明時談戀愛,她不需要他養,不需要任何人養。
路燈的光從旁邊灑下來,那張清秀甜美的臉上,露出了熟悉的堅持與倔強。
傅明時選擇投降,只是有些遺憾,抱住她問:「不回老家了?」
他不反對她暑期兼職,甄寶意外又高興,抬頭笑:「我們學院考試早,提前放假,我算過了,兼職前我有一周時間,你有空嗎?」一年多沒回去了,甄寶想家了,儘管那個家裡,無人等她。
傅明時鬆了口氣,親她額頭:「我會安排,你好好考試。」
甄寶點點頭。
傅明時工作忙,自由時間都很零碎,最終只空出三個整天陪甄寶。
甄寶一點都不嫌少,興奮地跟傅明時上了飛機。
早上十點,飛機降落C城,助理提前幫傅明時準備好了車子。
傅明時駕車,先帶甄寶去商場採購,一年多沒回去,甄家老宅肯定需要添置東西,尤其是食材。東西買的太多,後備箱與后座塞得滿滿當當,包括嶄新的插座、電磁爐等日常電器。
路途遙遠,車子開到甄寶家附近土路上,已經下午三點了。
鄰居郭奶奶一個人住,看到甄寶、傅明時,老人家笑開了花,精神矍鑠地跟甄寶說話:「這回在家住幾天啊?」
甄寶也想郭奶奶,笑著陪老人家敘舊。
村中路窄,車子開不過來,傅明時讓甄寶陪老人,他來回搬東西,走了三趟才把所有東西都搬到甄家院子。這邊冬天比帝都暖,夏天悶熱,眼看傅明時襯衫背後都濕透了,甄寶暫且跟郭奶奶告別,回去陪傅明時一起收拾。
郭奶奶靠在門口,津津有味地看兩個孩子忙活。
一年沒住人的房間落滿了灰塵,甄寶提議把新買的東西放在院子中,兩人先打掃房間。一樓需要打掃廚房、堂屋,二樓一共四間房,甄寶指著她的臥房與隔壁爸爸住的房間道:「就收拾這兩間吧,其他的不用管。」
傅明時渾身是汗,甄寶低頭開鎖,他突然從後面抱住她,嘴唇貼著她腦頂,聲音低啞:「為什麼收拾兩間?」
甄寶手一抖,鑰匙沒插進去,臉上迅速升溫。
傅明時順著她腦頂往下親,親她發紅的耳朵,親她脖子。這一路她也出了很多汗,親起來有點咸,可他喜歡,「一間?」
他沙啞的詢問更像誘惑,甄寶心顫了幾顫,最終還是點點頭。
傅明時笑:「我去拎水。」
提到水,甄寶心中一動,趁太陽沒下山,她翻出去年離開時收拾好的熱水袋,交給傅明時,然後假裝沒看懂傅明時意味深長的眼神,繼續打掃臥室,擦涼蓆曬涼蓆,掃蛛網擦桌子……
臥房乾淨了,甄寶下樓,陪傅明時打掃廚房。
全部忙完,天暗了,但暑氣未散,傅明時臉上沾灰,俊臉泛紅,甄寶比他還狼狽,髮絲黏在臉龐,白色短袖緊緊貼在身上,呼吸間起伏明顯。傅明時忍不住看了幾眼,仍記得幾個月前的那次親密接觸。
「先吃飯還是先洗澡?」甄寶坐在椅子上,一邊抹汗一邊問。
「吃飯吧,吃完了估計還得出汗。」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傅明時讓甄寶坐著,他去做飯。打掃房間太累,晚飯就不費事了,傅明時往鍋里添點水,兩人煮麵吃,再打四個雞蛋。
「我吃一個就夠了。」甄寶對著他背影說,指的是雞蛋。
傅明時點點頭,猜到她吃不多。
「你吃三個?」見他還是打了四個雞蛋,甄寶詫異地問。
傅明時回頭,目光古怪:「我不能吃三個?」難道她小氣到一個雞蛋都捨不得給他吃?
甄寶沒那個意思,尷尬道:「聽說雞蛋吃太多不好。」
傅明時笑了,幽幽地盯著她:「重體力勞動者,可以多吃。」
污者見污,甄寶太單純,沒領會未婚夫的調戲,以為傅明時剛剛打掃房間累到了,就沒再管他。傅明時放了三包面、四個雞蛋,大多數都進了他的肚子。
吃完面,兩人身上的汗更多,甄寶帶傅明時在附近逛了一圈,回來讓傅明時先洗澡,她去隔壁找郭奶奶。
「我最多十分鐘。」傅明時攥著她手腕提醒道,意思是她別在那邊待太久。
甄寶窘迫地跑了。
傅明時拿著換洗衣服去後院洗澡,擰開花灑,水是溫的。擔心甄寶不夠用,傅明時拎了兩桶涼水,熱水都給她留著。洗前傅明時特意看了時間,洗完看看,用了十五分鐘。
沒辦法,今天汗出多了,又必須洗乾淨。
穿好短褲短袖,傅明時給甄寶發消息。
隔壁郭奶奶家,甄寶拿出手機,看到傅明時簡短的洗澡提醒,甄寶心慌,小聲朝郭奶奶道別。
「明時挺好的,你們倆啥時候結婚啊?」郭奶奶關心地問。
甄寶臉紅,「等我畢業吧。」甄寶不著急,但傅老爺子八十多了,而且,用傅老爺子的話說,傅明時也老大不小了。
郭奶奶欣慰地點頭:「不錯不錯,明時挺好的,鳳寶千萬要抓牢啊。」
甄寶笑笑,回自己家了。
傅明時在堂屋坐著,甄寶轉到門口,聽到他在拍蚊子。
「你先上去吧。」傅明時想得全,電扇、電蚊香都買了。
傅明時看看她,跟她一起上樓。
甄寶上來拿衣服,出門前想了想,一邊關門一邊道:「你,你先看看電影。」
傅明時盯著已經被她關上的門,沒說話。
甄寶走到拐角,站了會兒,這才下樓。
甄家沒有專門的浴室,在牆角搭了木板,外面再罩上舊被單,擋住縫隙看不到裡面就行了。以前甄寶自己在家,什麼都不用擔心,現在傅明時也在,甄寶脫衣服時,總忍不住凝神傾聽。
她知道傅明時沒那麼壞,但家裡簡陋的淋浴間確實無法提供安全感。
放好衣服,甄寶擰開花灑,水從上面落下來,甄寶舒服地嘆了口氣。先洗頭髮,洗完頭全身也濕了,甄寶倒點沐浴露,小心翼翼地搓澡。
外面突然傳來光明正大的腳步聲,甄寶嚇了一跳,下意識擋住胸口。
「我洗衣服。」仿佛能看見裡面的情形般,傅明時低聲解釋道,說完走到自來水那邊,用洗臉盆接水。
「你放那兒吧,一會兒我洗。」甄寶蚊吶似的說,只想他快點上去。
「不用。」傅明時故意將洗臉盆擺在「淋浴間」幾步之外,坐在小板凳上揉衣服。聽裡面沒有動靜,傅明時壓抑著愉悅道:「你放心洗,我不會偷看。」
甄寶咬唇,猜到傅明時存心要逗她。趕不走他,甄寶便慢慢地搓澡,想等傅明時上去了再放水,這樣傅明時真想做點什麼,她也來得及遮擋。
院子裡有蚊子,傅明時擔心裏面的未婚妻:「你洗那麼慢,不怕蚊子叮?」
甄寶有點小得意:「我不招蚊子。」
傅明時沉默,突然站起來,朝她走去。
甄寶緊張地抓起白天穿的短袖。
「你的給我,我一起洗了。」傅明時伸手進來,聲音平靜。
甄寶低頭,看著他的大手,心怦怦亂跳,「真不用,你快點上去行不行?」
「你給我,洗完我馬上走。」傅明時堅持。
甄寶硬不過他,猶豫片刻,把牛仔短褲、短袖都塞了過去。傅明時縮手,雖然少了兩件,但他不忍心再捉弄她了,笑著退回原地,繼續洗衣服。甄寶提心弔膽地搓澡,真的等傅明時走了,她才放水沖洗,順便把內衣都洗了。
忙完出來,不期然撞見一道身影在遠處晃蕩,仔細一看,是傅明時。
甄寶背過手,小聲問:「你怎麼沒上去?」
「等你。」傅明時看著她說,聲音醇厚清冽,像一縷涼風,吹散了白日的暑氣。
甄寶低頭,「我晾衣服。」
「快點。」傅明時摸摸她腦袋,先去了堂屋。
甄寶心慌意亂,走到晾衣繩前,看到上面已經掛了傅明時的,里外三件套。目光飛快掃過傅明時的四角褲,甄寶有意將她的四件套晾遠一點,並決定明天要先起床,下來收衣服。
掛好了,甄寶扭頭,這才發現傅明時就站在門口,那她剛剛的舉動……
甄寶呆在原地。
她不知道為什麼又犯傻,傅明時無奈地招手。
「你關門。」甄寶現在不想跟他說話,一進來就直奔樓梯去了,忘了終點是註定會被他逮到的臥室。
兔子進籠了,傅明時的耐心又好了起來,聽著她咚咚咚爬樓梯的聲音,他不緊不慢地關好門,然後再關了下面的燈,一步一步拾級而上。樓梯板有了年頭,發出古樸的踩踏聲,聲聲悅耳。
二樓只有一間房亮著燈,傅明時推開門,看見他的未婚妻坐在東邊的書桌前,背影僵硬筆直。筆記本開著,在放一個動畫電影,傅明時反手鎖了臥房門,看眼甄寶,他逕自去了床上。
甄寶的臥房只有十幾平,燈是去年的燈泡,度數不大,房間昏暗。傅明時慵懶地背靠抱枕,喊甄寶:「拿過來,一起看。」
自己房間就一把椅子,要想一起看,只能在床上。
甄寶抱著筆記本走向他,眼帘始終低垂,到了床邊,她先把筆記本遞給傅明時,誰料傅明時只是做了個伸手接的動作,底下的床板便發出一聲類似吱嘎的聲音。床是甄寶爸爸自己打的,用的山裡木材,服務了十幾年,發出這種聲音很正常。
但今晚,這個聲音太曖昧,太容易刺激想像力。
甄寶都不敢坐下去了。
傅明時盯著她,莫名擔心:「這床,承受咱們倆,沒問題吧?」
甄寶臉如火燒,緊張地背過身。
傅明時以為她要跑,一把放下筆記本,仿佛她挪動一步,他便會撲過去抓人。
她不動,傅明時強迫自己鎮定,啞聲催她:「上來。」
甄寶先關燈。
傅明時將筆記本放回腿上。
甄寶努力放輕動作,可每次挪一下,床都會響,好不容易挪到傅明時身側,甄寶額頭都冒汗了。傅明時點開播放,張開右邊手臂,甄寶僵硬地靠過去,隔著單薄意料,他身上比她還燙。
甄寶一動不動。
傅明時捏捏她肩膀,看似氣定神閒,另一手卻來來回回地握拳再鬆開。
電影將近兩小時,看完了,才九點多。
後面傅明時手臂動了動,甄寶只當沒察覺,依然靠著他肩膀,略顯急切地道:「才九點,繼續看第二部吧?」這個動畫片有三部,上次兩人關係曝光,傅明時也陪她連續看了三部電影。
傅明時不上當,低頭親她腦頂:「我困了。」
沒了拖延的藉口,甄寶乖乖挪開,趁傅明時去放筆記本,她拉起被子,背對他躺在床裡面。
「渴不渴?」傅明時拎了一瓶水回來。
甄寶還真渴了,尷尬地重新坐好,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喝完再躺下。
傅明時將水放到床邊地上,跟著坐到床上,他沒甄寶那么小心翼翼,不怕床響。落地扇擺在傅明時這一側,轉著頭吹,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傅明時側轉,手碰到甄寶身上的被子:「這種天氣蓋被子,你不熱?」
甄寶搖頭,熱也不會告訴他。
傅明時摸她額頭,有汗。
他體貼地幫她扯開被子,甄寶沒攔,雙眼緊閉。
傅明時很熱,電扇對現在的他沒有任何作用,他脫了短袖,然後將未婚妻轉過來,他山嶽般傾覆下去,雙手支撐身體,低頭親她眉心。她長長的睫毛顫動,呼吸重了。
「想過咱們的第一次,會在這裡嗎?」傅明時停在她唇邊,低低道,一滴汗珠沿著他俊美的臉龐滑落,匯聚到下巴,滴在她身上。
甄寶又渴了,緊張地舔了下嘴。
像是挑起戰爭的暗號,傅明時眸色轉深,猛地壓住她唇。
夏天的小山村,清晨涼快怡人,郭奶奶像往常一樣醒來,一邊洗臉刷牙,一邊琢磨早飯吃什麼。菜園子裡的黃瓜有幾根再不吃就老了,她一個人吃不完,不如叫鳳寶小兩口來這邊吃早飯?孩子們昨天忙了一天,肯定不想自己做飯吃。
拌麵、拌黃瓜,就這麼定了。
擦擦臉,郭奶奶對鏡紮好頭髮,神清氣爽地出了門。一個人住了這麼久,終於有伴了,郭奶奶心情特別好。兩家中間也扎了籬笆,但留了一塊串門用的,郭奶奶剛走到甄家院子,還沒來得及瞧瞧甄家一樓的門開了沒,樓上突然傳來床板吱嘎聲。
這動靜……
郭奶奶仰頭,原地聽了幾分鐘,明白了,搖頭笑笑,先去摘黃瓜準備早飯。
黃瓜切好了,調料配好了,鍋里水放上,面擺好,只等孩子們下來,就可以下鍋了,一會兒就能吃。看似零碎的事情,郭奶奶用了半個多小時,估摸著差不多了,老人家再次去甄家。
這回沒用跨進甄家那邊,都聽到床板聲了。
年輕就是好啊……
郭奶奶在心底感嘆,先回自家看電視,兒子給買的新電視,人特別清楚。郭奶奶打開電視機,換換頻道,挑了一個重播的電視劇,剛放片頭曲,雖然看過一遍了,郭奶奶還是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一集看完了。
聽著片尾曲,郭奶奶看看門口,前後算起來一個多小時了,這回應該差不多了吧?
老人家第三次去了甄家,側耳傾聽,上面總算沒了動靜。
郭奶奶鬆了口氣,孩子們不餓,她餓了,著急吃飯呢。
仰起頭,郭奶奶剛要邀請孩子們下來用早飯,「吱嘎」一聲,甄家堂屋門開了。郭奶奶嚇了一跳,立即看過去,是傅明時。男人穿了一件純黑色短袖,下面是條到膝蓋短褲,高高大大的,露出的胳膊小腿看著就有勁兒,再看那臉龐,比傅老爺子年輕時還俊。
郭奶奶看得目不轉睛。
傅明時跨出來才注意到院子裡有人,發現郭奶奶,想到甄寶昨晚、今早的哀求,傅明時莫名有點心虛,臉上倒沒表現出來,客氣又禮貌:「您有事?」
郭奶奶回神,忙笑:「你們沒吃早飯呢吧?我拌麵都準備好了,下鍋煮會兒就行,你跟鳳寶過來一塊兒吃?」
傅明時確實餓了,回頭看看,點點頭:「謝謝您,上午我跟鳳寶去釣魚,中午再請您。」
「好好好。」郭奶奶笑不攏嘴,「那你去叫鳳寶,我去煮麵。」
說完就走了。
傅明時目送老人家進屋,他才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然後洗臉刷牙,再端一盆水上樓。門虛掩著,傅明時輕輕推開,屋裡晨光明亮,床上甄寶蓋著被子睡覺,因為熱,她雪白肩膀露在外面,一雙修長美腿更是一覽無餘。
房間還充斥著歡愉過後的特殊氣息,不知是昨晚留下的,還是剛剛那場。
放下水盆,傅明時走到床前。
甄寶睡得香,臉蛋紅暈未褪,粉嫩嘴唇有點腫。
「起來了,郭奶奶叫咱們去吃早飯。」俯身,傅明時輕輕親她臉龐。
甄寶皺眉,沒聽清他說什麼,煩所有打擾她睡覺的聲音,轉身繼續睡。
傅明時笑,重新去親她臉,「吃飯了,吃完再睡。」
「你先出去。」甄寶醒了,害羞看他,閉著眼睛說。
傅明時知道她臉皮薄,得一步一步來,笑著揉揉她腦袋,去走廊上等著。
聽到關門聲,甄寶睜開眼睛,忍著腰酸腿酸,一件件穿上衣服。
聽到她洗臉發出的聲音,傅明時重新進來,幫忙鋪床。
甄寶洗完臉,見他盯著床單看,她忍不住轉個方向,背對他擦臉。
「昨晚算不算,洞房花燭?」傅明時從背後抱住她,親她後頸。
甄寶僵住。
「鳳寶……」他親她耳朵,「我好像,上癮了。」
他語氣太危險,甄寶及時打斷他,「下去吧,別讓郭奶奶等。」
傅明時笑著直起腰,跟在她後面出門,下樓梯時,甄寶腿還在發軟,嚇得扶住欄杆,傅明時猜到怎麼回事,輕輕鬆鬆抱起她,一步步下了樓,到了一樓,輕佻地親她一口才放下。
到了隔壁,傅明時又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都多吃點。」郭奶奶笑著端面上來,甄寶敏感地發現,她跟傅明時碗裡都有雞蛋,郭奶奶沒有。
「您怎麼不吃啊?」甄寶不好意思,想把雞蛋夾給長輩。
郭奶奶擋著不讓她還,「奶奶老了,你們倆還小,多補補身體。」
甄寶小臉刷的紅了,傅明時低頭吃麵,仿佛郭奶奶的話與他無關。
飯後兩人去祭祖。
傅明時背著包,一手拎木桶釣魚竿,一手拿鐵鍬留著鏟土用,甄寶笑著走他身邊。離開小院,他們沿門前兩邊長了野花的狹窄土路往東走,跨過村里唯一一條水泥路繼續向前,很快來到一個山坡腳下,再往上,就都是山路了。
甄寶想幫傅明時分擔一些,傅明時只讓她帶路。
山上有風,迎面吹來特別涼快,甄寶腳步輕快地跑到這個小山包的山頂,再轉過來,低頭看落在後面還在爬坡的未婚夫。傅明時仰頭,看到她張開雙臂站在盡頭,天藍汪汪的,她小臉白白淨淨,笑得像朵花。
「別動。」傅明時一邊放下東西一邊說。
甄寶乖乖不動,就見傅明時從褲口袋裡摸出手機,要給她拍照。甄寶喜歡照相,笑得更開心了,傅明時看看手機,看看前面的清純姑娘,再看看山下那一條孤零零的水泥路,突然特別慶幸。
答應來這邊接她,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甄家的幾座墳都荒了,甄寶、傅明時一起拔草,最後傅明時再從別處鏟土補上。傅明時是真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那類人,這種活計做起來顯得笨手笨腳,可甄寶特別喜歡看,覺得他做什麼都特別帥。
傅明時忙完轉身,就看到未婚妻盯著他看的入迷模樣,目光相對,甄寶立即低頭,俏麗臉龐爬上熟悉的羞紅。
傅明時笑了笑,沒在這種地方逗她。
正式祭拜前心情還算輕鬆,真的跪在爸爸墳前,甄寶忍不住哭了,想爸爸。長輩過世,子女們還會繼續生活,會繼續笑,但那不代表不想,靜下心懷念,往事歷歷在目,眼淚便如決了堤,越來越多。
傅明時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將人抱在懷裡安撫。
甄寶抽搭了一會兒,抬起頭,眼睛哭腫了。
「一會兒下山,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傅明時輕輕掃她鼻樑。
甄寶重新低頭,用木棍挑起迭成一堆的紙錢,讓裡面的也都燒透了。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鳳寶的。」傅明時忽然彎腰,鄭重磕頭。
甄寶被他的稱呼驚到了,呆呆地看著他。
「早晚都得改口。」傅明時直起身,朝她笑。
甄寶心裡暖暖的。
祭拜過長輩,甄寶帶傅明時從另一條山路下去,這邊山腳有片湖水,小時候甄寶常隨爸爸來這邊釣魚,運氣好能釣兩條大的,不然兩人待在這小山村,也沒什麼娛樂。
在湖邊坐了半小時,面對一汪澄澈的湖水,甄寶心中的傷感慢慢沉澱了下去。
傅明時釣到一條草魚,估計有四五斤。
甄寶興奮地跑過來,之前一直沒動靜,她還以為今天沒魚吃了。
「有獎勵嗎?」她臉上恢復了笑容,傅明時也鬆了口氣,熟練地將彎腰看魚的未婚妻拽到懷裡抱著。
「行了。」甄寶緊張地觀察四周,經常有村裡的老爺爺來釣魚,她怕被人看見。
「有獎勵,我就鬆手。」傅明時抵著她額頭,眼中帶笑。
甄寶垂下眼帘,想了想道:「中午給你做紅燒魚。」
傅明時親她嘴唇,「不算,本來就要做。」
甄寶歪頭,傅明時的唇便落到她脖子上,輕輕一吮,她心如湖水,跟著顫抖。
「晚上給我。」傅明時停在她耳邊,啞聲索要獎勵。
甄寶沒吭聲,這種事情,就像親吻,有一就會有二吧?
帶上魚,兩人回家了。
甄寶與郭奶奶一起準備午飯,傅明時插不上手,坐在門口聽郭奶奶說甄寶小時候的事,眼睛看著甄寶,腦海里想像幾歲的甄寶是什麼樣子。午飯有魚有肉,還算豐盛,飯後郭奶奶走了,傅明時讓甄寶先去休息,他刷碗。
午後悶熱,電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甄寶坐在床上,怎麼看都覺得在這間房午休太危險。可她昨晚太累,現在真的困了。
外面傳來傅明時的腳步聲。
甄寶緊張地站了起來。
傅明時推門,看到如臨大敵的未婚妻,傅明時只覺得好笑,他是想,整個上午都在想,但他又不是只顧自己,肯定得給她時間休息。進了門,傅明時將他剛剛從車上搬來的新涼蓆鋪在甄寶床邊,「床給你,我睡地上。」
他有自知之明,跟她躺在一張床上,絕對忍不住。
他擺出姿態,甄寶稍微放心,遞給他一個枕頭,這便睡覺了。
這個午覺甄寶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外面天都暗了,再看地上,傅明時早沒影了。睡得昏天暗地,腦袋有點不舒服,甄寶揉揉額頭,精神好了,才下樓去找傅明時。
傅明時在做晚飯,電飯煲里煮著粥,他在切土豆。
「我來吧。」在甄寶的印象中,傅明時與廚房沒有任何聯繫,煮麵不算。
「你去洗臉。」傅明時看她一眼,低頭繼續切土豆絲,一刀一刀,緩慢的勻速,一看就沒怎麼碰過菜刀。
甄寶先去洗臉,回來再看,傅明時那半個土豆還沒切完,甄寶餓了,將傅明時擠到一旁,她噹噹當地切菜,神色專注動作熟練,切出來的土豆絲也比傅明時慢工弄出來的細多了。
「真賢惠。」甄寶一切完,傅明時又抱住了她。
夜深人靜,傅明時抱著甄寶,有一下沒一下地摸她長發:「鳳寶,跟我住吧?」
甄寶心頭一震。
傅明時慢慢覆到她身上,凝視她水汪汪的眼:「離不開你了。」
男色誘人,情話也動聽,但甄寶理智還在,堅定地拒絕:「畢業之前,我都住寢室。」天天跟他在一起,她會分心,甄寶還想拿獎學金呢。
傅明時摸她臉龐:「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甄寶忍笑:「以前怎麼辦的,以後繼續就行。」
縱慾傷身,為了他著想,她也不能答應。
八月下旬,帝都各高校陸續開學了,A大也迎來了新的一批大一新生。
甄寶九月才開學,繼續做著兼職,但每次看到剛入學的新生,甄寶都會想到去年她剛來A大時的情形,然後就會生出一種自己是老人的感覺。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甄寶騎車回醫院,手上的事情做完了,甄寶跟另一個實習生去診療室看醫生們給新入院的寵物診斷,趁機吸取經驗。
「甄寶,大廳地面髒了,你去處理下。」
甄寶應了聲,帶上清潔工具過去幫忙,原來有隻排號寵物不小心尿在了地上。主人非常抱歉,甄寶笑笑,用拖把清潔,打掃完了,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沒帶寵物,探頭探腦的,不知道是在找什麼,還是第一次來寵物醫院,滿頭霧水。
「您有什麼需要嗎?」甄寶主動上前詢問。
「沒事,我……」王秀轉身,說到一半,看到甄寶,她一下子愣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甄寶看。
她打量甄寶,甄寶看清對方五官,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細想又想不起來。
「你是這裡的護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王秀故意看了幾眼別處,然後目光再落回女兒臉上。
甄寶笑笑:「我是實習生,您有什麼需要嗎?」
女兒笑起來跟小時候有點像,王秀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又怕露餡兒,搖搖頭,朝裡面張望道:「我在等人,進來隨便看看,你忙吧,我走了。」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轉,轉身之前,又深深看了甄寶一眼。
那眼神太古怪,甄寶不由盯著她看,只見女人走出醫院時,又回頭看了眼,看的還是她。大概沒料到她還站在這裡,對方明顯吃了一驚,隨即迅速離開,幾乎是落荒而逃。
甄寶一臉茫然,提著清潔工具往回走,腦海里卻依然是那女人莫名熟悉的臉龐。走著走著,甄寶身體一僵,手裡的拖把差點掉在地上。
A大校門外,王秀捂著嘴鑽進一輛車,還沒坐好,人就哭了,雙手捂著臉,哭出了聲音。劉威過來抱她,王秀繼續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從得知小女兒被帝都高校錄取的那天起,王秀就一直拿不定主意,一會兒決定到了帝都,偷偷來A大看看甄寶,只看一眼不相認,一會兒又否決自己,告訴自己,小女兒在大學安頓好,她便馬上離開。
搖搖擺擺過了整個暑假,真的到了帝都,送小女兒住進學校後,王秀都到機場了,突然又反悔了,心像被什麼牽著一樣,迫不及待地趕來A大。與傅明時戀愛,甄寶現在也算是小半個公眾人物,八卦新聞常常會出現她的消息,一般人可能不會注意,王秀幾乎每個消息都不會錯過,因此也知道甄寶在醫院做兼職。
「都長這麼大了……」
哭了很久,王秀才斷斷續續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照片跟真人不一樣,看到真人,王秀心更疼了,這輩子第一次質疑自己年輕時候的決定。隨劉威走,她如願過上了大城市的時尚生活,可她丟了一個女兒,丟了她曾經每晚都抱著睡的鳳寶。
「要不,你偷偷認了?」妻子哭得太傷心,劉威有點心軟,雖然一出口就後悔了。母女相認,一旦認了,以後肯定會忍不住見面,見面就有曝光的危險,到時候就算甄寶原諒他們,網友們也會用口水噴死他們一家四口。劉威心疼妻子,但他不敢賭,不敢拿一家人的安定去賭。
「走吧,走了。」王秀心裡有桿秤,哭著催道。
劉威拍拍她肩膀,示意出租司機開車。
他們夫妻走了,醫院裡面,甄寶這個下午過得魂不守舍,下班了,她往外走時,還會下意識留意周圍,覺得那個人來了一次,可能還會來第二次。但外面除了一些陌生人,只有過來接她的傅明時。
甄寶努力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從車上到別墅,卻忍不住一次次刷手機,刷微博。如果那個人想找她,除了見面,還可以通過網上這些聯繫方式,然而什麼特別的新消息都沒有,仿佛她只是做了一場夢,又或者,醫院裡的女人,根本不是那個人。
甄寶說不清心裡的感覺,反正,有點難受。
王秀不要她這個女兒,已經拋棄了她一次,如果今天見到的真是王秀,王秀來找她卻因為一些必須那樣做的原因不認她,那甄寶就覺得,她好像又被放棄了。
甄寶不舒服,她想哭。
「我好像看到她了。」夜裡傅明時親她,甄寶抱住他脖子,埋在他肩窩說,「下午有個女的來醫院,年齡長相都像她。」四十多的女人,肯定跟二十歲的結婚照不一樣了,但甄寶常常看那張結婚照,她知道王秀年輕的樣子,更何況她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隨了王秀,那種熟悉感,不會錯。
傅明時的欲望被她的眼淚徹底鎮壓,他翻個身,緊緊抱住她,「說話了?」
甄寶哭著搖頭:「什麼都沒說,又走了。」
傅明時稍微一想就猜到原因了,低聲告訴她,「就算她想認你,也不敢認。」
甄寶苦笑,原來她這個女兒,不值得王秀留在山清水秀卻單調乏味的山村,更不值得王秀冒險影響她現在的家庭。那王秀還來做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想過回去看看她,她「主動」出現了,王秀才記起她還有一個女兒了?
如果說之前甄寶還對母親抱過一絲希望,幻想過哪天王秀來認她,只要王秀還想彌補,她可能會認這個母親,那麼經過今天,甄寶一點念想都不抱了。
「別哭了,她過她的,你跟我過。」傅明時撩開她落下來的碎發,輕輕地親她。
甄寶努力憋回淚,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但模糊的傅明時,依然很帥,很溫柔。
爸爸走了,媽媽不要她,但她還有傅明時,有了新的家。
心裡空虛的地方被另一種感情填滿,甄寶抱住傅明時脖子,仰頭親他,淚眼汪汪的,像被狠心親媽拋棄的雛鳥,可憐巴巴地投靠另一個肯收容她的懷抱。傅明時心軟地一塌糊塗,哄孩子似的回吻。甄寶漸漸忘了那些煩惱,只想著他,只要他,只想把她的一切,都給他。
甄寶睡著了,被傅明時抱到床上,幾乎秒睡,長長的睫毛間還夾著一滴淚珠。
傅明時低頭,抿了那滴未落的淚。
甄寶睡得沉,他毫無困意,幫甄寶蓋好被子,傅明時悄悄退出房間,回了自己臥室,給助理打電話:「想辦法拿到今天下午,A大校門口、醫院的監控錄像。」
那筆錢是老爺子給甄家的,甄寶爸爸不恨王秀,傅家也懶得追究那樣一筆小數目,但王秀又出現了,害甄寶掉那麼多眼淚,傅明時之前刻意壓下去的怒火,便再次燒了起來。
也許甄寶因為沒錢輟學,一個人住在老房裡自學讀書的時候,王秀正帶著她其他子女逛商場,花著原本屬於甄寶的錢。也許今晚甄寶趴在他懷裡哭的時候,王秀正在陪家人喝茶看電視。憑什麼王秀可以那麼舒服安逸?
隔了兩天,助理髮給傅明時兩段監控視頻,傅明時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很快就在視頻里找到了甄寶口中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長得像甄寶,精緻的妝容與那雙透著精明的眼睛,則與結婚照中的形象對上了。
再看校門口的視頻,傅明時又找到了王秀的現任男人。
傅明時分別截圖,讓助理調查兩人的身份。
傅明時做了什麼,甄寶一無所知,暑假兼職結束,拿到工資,甄寶又開心了起來,小小地奢侈一把,晚上她請傅明時下館子。
「明天小魚她們都返校了。」看完電影,回家路上,甄寶別有深意地說。
傅明時裝糊塗,「那你挑個時間,我請她們吃飯,上學期答應的。」
甄寶要說的不是這個,看看他,低頭道:「明晚我回寢室住。」
其實上次聚餐,她朝舍友們撒謊了,這個暑假她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別墅,只有傅明時出差了,她才自己搬回寢室。但開學了,甄寶不想再過那麼……激情的生活,她要收心讀書。
傅明時目視前方,過了足足三分鐘,才再次開口:「每周至少回別墅住一晚。」
能爭取到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甄寶乖乖答應。
不過晚上再一次被傅明時壓住的時候,甄寶突然後悔了,她該明天說的……
第二天甄寶頂著兩個黑眼圈回了學校。
錢樂樂三個一起盯著她看,對她的黑眼圈展開了各種曖昧的想像,甄寶受不了她們,躲衛生間去了,然後晚上傅明時請客吃飯,到了傅明時面前,三個女人又變成了乖巧大學生,一個比一個假正經。
大二課程更多了,也更專業了,甄寶每周回別墅交次公糧,其他時間都專心學習。學院通知可以申請獎學金了,甄寶果斷申請了最高級別的獎學金,審核結束,甄寶如願拿到了一個名額。
「請客,請客!」獎學金髮下來的那天,三個舍友一起嗷嗷叫喚。
甄寶高興,請她們去吃烤魚。
吃完了,甄寶回寢室,偷偷給傅明時轉帳,金額包括認識傅明時後,傅明時以各種名義往她卡里打的全部款項,以及飯卡的一萬塊。以前的大額款項甄寶基本沒動過,所以兼職一年了,現在還起來並不困難。
沒過多久,傅明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甄寶笑著去陽台上接。
「什麼意思?」傅明時也在陽台上,聲音冷得嚇人。
「我發獎學金了,那些轉給你,我卡里還有小兩千,夠我花了。」甄寶興奮地說。
聽她在笑,傅明時乍起的怒火,瞬間歸於平靜。
原來這女人只是想自立,他還以為甄寶要跟他玩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