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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49:15 作者: 江汐潤
這個雖然也要放在書房裡,不過或許應該弄個上鎖的抽屜塞進去?寧瑤夕在心裡思索,不然哪天彭念彤要是過來她家,被她翻到自己的黑歷史,說不定又要抗議,小彭同學的臉皮總是這麼薄。
她邊笑邊把日記本放在一邊,整理起行李箱裡的其他東西。有名有姓有來源的整理完畢,剩下的都是不知不覺間就多出來的東西,每件里都藏著一段回憶。
有她去拍廣告時高跟鞋不小心踩斷,齊允驅車半小時去給她買的一雙新鞋,齊允眼光不錯,鞋子款式經典,碼數也對,不過穿著稍微有點磨腳,齊允注意到後,拍完廣告就讓她換了另一雙平底鞋,告訴她這雙鞋以後都別再穿。
有在難得輕鬆的歸程修整中,她一眼看中的發箍,試圖悄悄戴在齊允頭上,被迅速抓包,不得不自己頂著賣萌的發箍去見接機的粉絲,事後粉絲把她的賣萌照片發到網上,還小小地上了個熱搜,都誇她有巧思,沒人知道這最初只是個惡作劇。
有齊允特意快遞買給她的便攜防狼電擊棒,剛到劇組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了那樣的事,他那天凌晨就給她下單了這個東西,她收到後致電詢問,齊允對她說,如果有危險,不管是誰,用就是了,不用擔心後果。
太多太多的回憶都與他有關。
寧瑤夕收拾到一半,覺得工作量比想像中大,剛剛殺青、又舟車勞頓的自己並不能一次性整理完,於是瀟灑地放棄,躺在客廳柔軟的長毛地毯上,閉著眼睛,在下午溫暖的陽光中,輕而緩地慢慢呼吸,唇角帶著淺淺的微笑,不知不覺間就這麼睡了過去。
睡之前還在想著,等會兒睡醒起來把這些東西都整理完畢,然後明天就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去想年夜飯的菜單,第一次和齊允一起過年,還邀請了他品嘗自己做的菜,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事才行。
沒想到繃了太久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海潮般上涌的徹骨疲憊。寧瑤夕昏昏沉沉地陷入夢境,就這麼完全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寧瑤夕頭昏腦漲地睜開眼睛,坐起身時晃了晃,脫力地一頭栽倒下去,短暫地懵了一下,心中緩緩升起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她感冒了。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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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冒昧。」齊允說,「你家臥室的床有什麼沒做好的地方嗎?你說,我一定督促它儘快整改。」
寧瑤夕:「……」
「大年二十九感冒,真行。」齊允繼續說,「在劇組連軸轉了四個月生龍活虎,回來休息一天就感冒發燒,怎麼,你是天生勞碌命,一天假都不能放?」
寧瑤夕:「……」
「我認為正常智商的成年人都應該知道,再舒服的地毯也不能替代床的功能性,而不蓋被子很容易著涼。」齊允還在說,「怎麼,你今年幾歲了?不超過五歲的話我就不說你了,體諒一下低齡兒童。」
寧瑤夕:「……」
齊允終於停下單方面的輸出,問她:「你怎麼不說話?」
「嗓子疼……」寧瑤夕帶著濃重的鼻音說,委委屈屈地用被子將自己裹成圓滾滾的一團,「一說話就難受。」
齊允:「……」
齊允站在她的床邊,板著臉瞪她,目光嚴厲,本來長得就凶,這麼盯著人看的時候簡直讓人心都在發顫。但到最後,他終歸也只是嘆了口氣,掌心貼上她的額頭,另一隻手碰上自己的額頭,比較了下溫度,問她:「吃藥了嗎?」
藥當然已經吃過了,但感冒這種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很容易突然中招,卻很難突然轉好。
白天情況倒是還好,上午退了燒,只是嗓子依然是啞的,時不時會咳上一聲,嗓音刺耳得要命。到了傍晚情況卻又糟了起來,綿延不斷的低燒,退燒藥也沒什麼效果,一度變成了小啞巴,完全說不出話來。
晚上七點多,齊允領著人去醫院掛了個急診。醫生檢查過後也只搖搖頭,沒讓留在醫院掛水,只開了兩盒藥,說這次發的根源是長期勞累,受涼只是個引子,把病症引了出來,除了好好休息多喝水,其實沒什麼更有效的辦法。
人是從醫院回來了,低燒卻始終起起伏伏,一直沒有完全退。齊允從上午八點半來到她家裡,就一直沒能真正歇著,到了晚上更是隔一個小時給她測一次體溫,把人扶起來餵了兩回藥,下樓了一趟買酒精棉片,一晚上給她擦了四次手腳,用物理降溫的方法散熱,多番努力之下,早上六點多,溫度總算是完全退了下去,體溫計上的數字回落成一個穩妥的數字。
在許許多多個自己一個人度過的除夕里,沒有一次這麼累過。齊允掐著時間,六點多把人叫起來吃感冒藥,將一杯晾了一會兒的溫開水遞給她後就陷入沉思,寧瑤夕帶著低燒後的四肢虛軟,雙手抱著水杯將臉埋進裡面,喝完之後偷眼看他一眼,小聲問:「……想什麼呢?」
「我在想。」齊允看她一眼,通宵未睡的眼底發沉,冷靜地說,「你是不是故意的,看到我稍微空閒下來一點,就一定要給我找點事情干。」
……當然不是……寧瑤夕心虛地將臉埋回水杯里,愧疚萬分地小聲說:「對不起啊……」
「算了。」齊允沒有辦法地呼出口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手掌貼上她的額頭,最後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