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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崩潰只是一瞬間

2023-12-20 17:22:26 作者: 又說豐年
  接下里苟煙波又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處理經過。

  「辛苦雲墨了!」鄭洪濤雙手抓住欄杆,幾乎咬碎了後牙槽:「真是便宜那個賤人了!」

  苟煙波沒有說話,這時候遠處又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鄭洪濤的臉色卻越發陰鬱起來。

  「你有辦法嗎?」哭聲停止的時候,鄭洪濤抬起頭問苟煙波。

  「什麼?」苟煙波有些詫異,以為他指的是王曉申。

  「湯米,」鄭洪濤喉嚨有些沙啞,「如果湯米要離婚的話,從法律的角度,你有辦法挽留嗎?」

  「法律更傾向於受害人,」苟煙波試探的開口,「還是好好聊聊吧!她不會比你更灑脫。」

  「她是不是早知道了?」鄭洪濤問。

  苟煙波沒有說話算是默認,鄭洪濤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許久後,鄭洪濤像是對苟煙波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我只犯了一次錯就萬劫不復了呢?」

  他這話苟煙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後半夜苟煙波好說歹說鄭洪濤總算在監護室的躺椅上迷糊了一小會兒。

  他太疲倦了,眼眶凹陷,臉色蠟黃,盡然比湯米還像病人。

  倒是苟煙波幾乎一夜沒合眼。

  鄭洪濤的話反覆在他的耳朵里迴響,感覺懸在自己頭頂的那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落下來。

  如果有一天,雲墨知道了自己用那樣的不堪的手段將她逼回到自己身邊,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也會心如死灰分手離婚嗎?

  還是心如槁木的和自己將就著過活?

  又或者老天開恩,讓她原諒自己?

  他不敢深想,也不願深想。

  他以前聽說過一個故事。

  一個飢腸轆轆的孩子上街討飯,一個富人見她可憐,給了她一塊奶油蛋糕,卻被那孩子拒絕了。

  孩子堅持只要一塊冷饅頭就好了。

  富人不明所以,那孩子卻說她怕自己吃過了奶油蛋糕就會天天想念,她不願意忍受得不到的那種煎熬。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就乾脆拒絕擁有!

  因為害怕離別,所以就乾脆不要相逢!

  在苟煙波看來,這都是怯懦的行為,得不到就要去爭搶,留不住跟隨不就好了!

  他並不後悔,如果時間倒流,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是方式或許會更加周全。

  這些話他沒有辦法跟鄭洪濤說,各人有自己選擇,感情的事情,旁人是沒有辦法插手的。

  湯米是在第二日的凌晨轉的普通病房,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當時浩浩蕩蕩一家子圍在她的身邊。

  鄭家人脈極廣,湯米住的是高幹病房,不僅設施設備齊全,私密性也極好。

  湯米精神疲憊,但在藥物的作用下臉色看起來居然有些許紅潤。

  她情緒還不錯,起初家裡還試圖將孩子沒了的事情對她暫時隱瞞。

  誰知她已經事先知道了。

  她醒來後環視眾人,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孩子被火化了嗎?

  鄭洪濤心中劇痛,卻不敢表現出來:「別瞎說,孩子好著呢,在溫箱放著,等你好起來,過幾天就能看到了!」

  「對對……」眾人忙附和。

  湯米牽動嘴角,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別瞞我了,當時我醒著呢!」

  見眾人一臉愁容,她反而安慰大家:「別難過,我昨晚送他去了,他好著呢!」

  唐母不忍再看,悄悄躲到一邊抹眼淚。

  鄭母抓住湯米的手:「好孩子,別難過,你和洪濤都還年輕,孩子還再有的!」

  鄭洪濤緊緊攥著湯米的手,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眼睛裡皆是哀求。

  湯米寬慰地對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鄭洪濤鼻子一酸,終於滴下淚來。

  湯米滿身是血的被送進手術室連下三次病危通知書他沒有流淚,孩子沒了他也沒有流淚,然而現在面對妻子寬慰又牽強的笑臉,他卻止不住地流淚。

  崩潰真的只是一瞬間!

  湯米出院那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冬日的暖陽灑在剛剛冒尖的翠綠的草地上,天朗氣清、萬里晴空。

  鄭洪濤親自將瘦得不成人形的湯米抱上車。

  看到小兩口並沒有起鬧什麼不愉快,雙方父母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本來雙方長輩都希望湯米能夠去自己家裡養著小月子。

  一來害怕耽誤鄭洪濤工作;而來也擔心小兩口在避開長輩鬧矛盾。

  哪知鄭洪濤卻再三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媳婦,見湯米也默認了,兩邊父母這才作罷。

  沒有人問鄭洪濤最後是怎樣處理王曉申的。

  只是從那以後,王曉申似乎就從娛樂圈銷聲匿跡了,就連剛上的那部電影也突然下線。

  苟煙波的公司火速換了一位代言人,這次卻是個年輕小生。

  湯米的情緒一直很穩定,雲墨常去看望,倆人還簡單聊了一下王曉申的事情。

  雲墨都撿湯米能聽的簡單說了一下,湯米興致似乎並不高。

  看著湯米的神情,雲墨始終不敢問她和鄭洪濤今後的打算。

  以雲墨的經驗,湯米越是雲淡風輕這件事情就越是沒有過去。

  「章小姐您來了?」阿姨熱情的將雲墨迎進去,接過雲墨手裡的燕窩,朝樓上喊了一聲,「夫人,章小姐來了。」

  樓上沒有動靜,雲墨對她揮揮手:「忙你的,不用管我!」

  阿姨應聲退下。

  雲墨在樓上找了一圈都不見湯米,她推開臥室的窗戶,向後花園裡看了一眼。

  天空像是被水洗過的瓦藍,花園裡靜悄悄的,寒風迎面撲來,雲墨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湯米披著外衣,就那樣站在風口上。

  雲墨走到她身邊她都恍然覺。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風口上?阿姨也不知道好好伺候著!」雲墨趕緊脫下外衣,將她裹住不由分說拉進屋裡來。

  「是你啊!」湯米仔細看了看雲墨,對她笑了笑,「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我過來你不高興啊?」雲墨接過阿姨遞來的暖手袋塞進她手裡,又轉身吩咐阿姨煮薑茶,目光有些責備,阿姨訕訕地搓著手出去了。

  「不關她的事情,是我自己悄悄去的!」湯米趕忙對雲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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