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巧合

  白天已經通過電話，晚上雲墨還是給苟煙波去了個電話，當時苟煙波正在外面吃飯。

  一桌子老熟人，他也不避開，直接按了接聽鍵，語氣里還帶著笑叫了一聲：「雲墨。」

  雲墨戴著耳機聽見他語氣里的笑意，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怎麼這麼開心？」

  「在外面吃飯呢，」旁邊有人起鬨，苟煙波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站起來離開了座位，「你吃了嗎？」

  雲墨順口答道：「沒呢，剛回家不想吃。」

  「不吃怎麼行，胃該餓壞了，」苟煙波看了看時間，夜色已經濃稠得化不開了，「我給你叫個外賣吧！」

  「可千萬打住，」雲墨起來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上次苟煙波也說給自己叫外賣，結果叫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級牛排，還像模像樣的整了一瓶紅酒，「我自己做得了，你放心。」

  苟煙波啞然失笑。

  包房裡有人在喊苟煙波，雲墨聽到了趕緊說：「你快回去吧，少喝點酒。」

  苟煙波心中一暖忍不住答應著，還隨口打趣道：「怎麼，現在開始管我了。」

  雲墨也笑：「誰管得了你……」

  儘管嘴裡說著要掛電話，可兩人都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王珂實在受不住了，就苟煙波接電話的這會兒功夫，那些人連灌了他七八杯。

  他忍不住站起來，走到苟煙波跟前，沖電話裡面喊了一嗓子：「弟妹好啊！」

  雲墨「噗嗤」一笑：「王律師你好啊！」

  苟煙波推開王珂，王珂又往上湊，兩人鬧了幾個來回，雲墨聽著動靜，很自覺的掛斷了電話。

  王珂這麼一打岔，雲墨想問的話一句也沒有問出口。

  想著乾脆就不問了，反正高太太如果真有事情肯定還會再來。

  可事情就偏這麼湊巧。

  第二天是星期六，該夕恩休息，雲墨親自看店。

  她昨晚睡得很好，不到九點就開了門。

  沒想到第一位顧客居然是個老熟人。

  高天奇長身而立的推門進來，雲墨下意識的喊了聲：「歡迎光臨。」

  兩人對上目光，皆是一愣。

  雲墨率先反應過來：「高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高天奇咳嗽一聲：「來一束梔子花吧！」

  「好的，」雲墨答應著。

  趁雲墨包花的功夫，高天奇環視四周：「花店不錯。」

  「承蒙關照，謝謝，」雲墨利索地將鮮花包好，遞到他手裡，「需要卡片嗎？」

  「哦，謝謝，不用！」高天奇又在店裡看了看，沒再說話，很熟練地掃碼付款。

  雲墨客氣禮貌的將他送至門口，道了聲：「再見！」

  高天奇道了謝，司機守候在車門邊，見他出來便細心的為他拉開了車門。

  雲墨不禁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哪裡不對。

  直到下一位客人進來，掃碼付款的時候問了一句：「是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雲墨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雲墨店裡收款的二維碼擺台並不是獨立的，而是在一張宣傳冊的背面。

  如果是陌生的客人肯定會下意識的問一句，每當這時雲墨就會說一聲「抱歉」，然後像現在這樣將擺台翻個面。

  而剛才高天奇卻什麼也沒有問，直接翻過擺台熟練的付了款，甚至連價格都沒問。

  雲墨想到高太太昨天的反應，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更加疑惑了。

  這說明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說明高天奇會經常過來買梔子花，而且都是在雲墨不在的時間裡。

  那雲墨不在的時間裡，店裡都是誰在看呢？

  雲墨突然想起來，以前自己來店裡通常都是十點以後了。

  她打開手機查看了高天奇的付款帳號，又翻了半天自己的收款記錄，不禁苦笑一聲。

  自己的所有收款記錄顯示的時間都是十點以後。

  但願是巧合吧。

  雲墨以前小鈴鐺休息的時候她也親自守店，她其實很喜歡守店。

  當初開花店的時候，也就是喜歡這種傳遞幸福的感覺。

  看到形形色色前來買鮮花的人，大都是喜悅的，眼睛裡的笑意都兜不住，一不小心就從嘴角溢了出來。

  苟煙波今天難得有點空閒的時間，一睜開眼睛就給雲墨來了電話。

  雲墨戴上耳機剛「餵」了一聲，那邊人就失了笑。

  雲墨系上圍裙，將昨天夕恩醒好的話從桶里拿出來，準備整理：「怎麼這麼開心啊，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可不是開心嗎，」苟煙波那邊傳來水聲，像是正在洗臉，「昨晚有些喝多了，你又淺眠，我回來太晚了就沒有給你去電話。」

  雲墨「嗯」了一聲：「還是多注意身體。」

  苟煙波應了。

  雲墨又說：「吃早餐了嗎？」

  「還沒呢，」苟煙波漱完口，拿毛巾擦了擦嘴，「一會兒出去吃，約了人談事。」

  雲墨點了點頭，又突然意識到苟煙波看不見，於是趕緊「哦」了一聲。

  她手裡攥著花枝，又彎著腰，說話的時候聲音軟綿綿的，說不出的慵懶隨意。

  苟煙波抵了抵牙槽，腦子裡全是雲墨剛起床的樣子，心頓時也跳漏了一拍，突然就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麼。

  見她不說話，雲墨也不著急慢慢的等著。

  他倆最近總是這樣，每天都要通電話，也沒有那麼多話說。

  轉來轉去都只有那麼幾句不正經的，說多了惹火，兩人都不好受，乾脆就顧左右而言他，就像現在這樣兩人誰都不說話，聽著彼此交錯的呼吸，都覺得舒暢。

  半晌後苟煙波突然聲音沙啞得開了口：「雲墨……」

  雲墨答應著。

  「你在做什麼呢？」苟煙波問。

  雲墨：「我看店呢。」

  「你那小孩呢？」苟煙波又問。

  「今天休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思言上來敲門，苟煙波才掛了電話。

  他拿過思言手裡的車鑰匙啟動汽車，才一拍腦袋，果然又忘記雲墨昨晚是為什麼要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苟煙波最近特別不清淨，棘手的案子一個接一個。

  沈洋那邊倒是消停了，苟煙波盤算著到月底項目也就應該回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