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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要走了

2023-12-20 17:22:26 作者: 又說豐年
  雲墨去重慶並非臨時起意。

  雲墨訂婚前夕接到了九哥的電話,雖然九哥沒有明說,雲墨還是有股不詳的預感。

  無奈自己訂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便只說讓七月好些養著,自己訂婚後就去重慶看她們。

  九哥開了視頻,七月躺在病床上,雖然很瘦,但精神還好。

  她聽到雲墨要訂婚了很是高興,隨即神色暗淡,說自己恐怕不能來參加了,還說一定要讓九哥過去拍照片。

  雲墨說不用,也沒請多少人,就是自己家裡人簡單吃個飯而已,以後婚禮再來也不遲啊。

  見七月有些堅持,雲墨沒有多說。

  果然,沒過多久九哥就打來了電話,說七月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好了,他是在是……九哥有些說不下去了。

  雲墨說自己明白的,讓九哥安心好好陪伴七月,自己訂完婚就過去看他,九哥說了寫感謝的話。

  但是儘管這樣,雲墨訂婚當天還是收到了一份大禮。

  是七月家的管家親自送過來的,那管家雲墨在重慶見過,管家禮貌的和雲墨點頭問好,雙手碰上一個酒紅色的天鵝絨盒子。

  雲墨拆開後一看,是一對情侶腕錶。

  盒子裡面還有一張七月親手寫的卡片:

  親愛的墨墨:

  願你永遠沐浴在愛意的海洋,像這世間無數平凡普通的新婚燕爾一樣,相愛相擁。白首不分離。

  愛你的:七月、九哥

  看著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雲墨欣喜之餘未免又有些傷感。

  管家是在婚宴結束後才離開的,想必婚禮上的情況九哥已經知道了。

  訂婚儀式後,雲墨送走了家人,心亂如麻,倉促間只來得及簡單收拾了一下家裡的東西,將原本就不多的行李打包郵寄回了家。

  遞交了辭呈,就踏上了去重慶的航班。

  雲墨是在機場接到九哥的電話的,九哥問雲墨到哪裡了,雲墨說在機場,九哥那邊很安靜,隨後也只是「嗯」了一聲,說已經派了車在機場等她。

  雲墨的心逐漸變得不安起來,她不住的看表,在飛機上也沒有吃東西,只跟空姐要了杯水。

  飛機剛一落地雲墨就被空姐請進了VIP通道,雲墨有些詫異,沒想到在通道的盡頭見到了一身黑衣,自稱是九哥秘書的男人。

  「章小姐,您好!我是九總的秘書,我姓王,請隨我來吧。」說著頷首一禮,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為雲墨拉開了車門。

  這人云墨不認識,但是車她再熟悉不過了。

  雲墨繫上安全帶,忍不住問王秘書:「七月怎麼樣了?」

  王秘書對著後視鏡微微頷首:「章小姐還是到了再看吧。」

  似乎看到了雲墨的疑惑,王秘書再次開口岔開了話題:「章小姐昨晚沒休息好嗎?后座上有毛毯,是九總親自吩咐的放上去的,您可以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再叫您。」

  他這樣一說,雲墨頓時疑竇叢生,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注意到王秘書說的是九總,而不是七月。

  「到底怎麼回事?」雲墨又問。

  王秘書這一次沒有再看雲墨而是禮貌的回答:「九總吩咐了,夫人的事情,他要親口告訴您。」

  雲墨點了點頭,沒有再為難他,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此刻天光已經大亮了,重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囂。

  遠處綿延起伏的山巒和車輪下鋼筋水泥的高速路交相輝映,讓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露出了剛毅果決的臉龐。

  雲墨從心底浮現出七月消瘦的臉頰,她閉上了眼睛,靠在後背上。

  恍惚中她覺得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接著手臂被人抱在懷裡。

  雲墨轉頭一看,對上七月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龐。

  陽春三月,重慶的氣溫雖然沒有北京那樣寒冷,但料峭的春寒還是讓雲墨打了個寒戰。

  然而七月居然光著手臂,上身穿了一件薄薄的舊T恤,下身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破舊牛仔短褲。

  那隻花臂正緊緊的摟著她,手腕上還戴著一隻銀色的精鋼鑽石腕錶。

  「你不冷啊?」雲墨埋怨著她,抽出手將自己身上的羊絨毛毯一揚,將她裹住。

  七月卻推拒著搖了搖頭:「我熱得很,你怎麼才來啊?」

  雲墨握住她的手,觸手分明一陣冰涼:「你發燒了?」

  「沒有,」七月注視著雲墨的臉龐,眼底一片哀傷,「聽說你訂婚禮新郎跑了?」

  「沒跑,」雲墨還是堅持將她裹在懷裡,「他也是為我好,只是我們可能並不合適。」

  七月點了點頭對她狡黠一笑:「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雲墨樂了,搓著她的手:「什麼時候竟然會念詩了?還有你那卡片,」雲墨「嘶」了一聲,「差點酸死我了?」

  「酸嗎?」七月抬眼看雲墨。

  「酸呀,」雲墨誇張的抖了抖肩膀,「我牙不行了,這次肯定吃不了火鍋了。」

  七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真箇車廂里都迴蕩著七月銀鈴般的笑聲。

  「火鍋還是要吃的,」七月接著說,「解放碑有一家『小五』火鍋,到時候叫九哥帶你去吃。」

  雲墨剛想問:「為什麼是九哥帶我去,你不去?」

  只聽七月又說:「這次不走了吧?」

  雲墨「嗯」了一聲說:「不走了,重慶這麼美,就在這裡陪著你,你不會覺得我煩吧?」

  七月搖了搖頭,眼底的哀傷蔓延到了嘴角。

  雲墨有些難過,忍不住伸手颳了一下七月的鼻尖:「想什麼呢?」

  七月嘆了口氣說:「想春宵苦短,想花雕難醉,想離愁別緒啊……」

  汽車正好駛出隧道,熾熱的陽光驀然穿透車窗,七月悚然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擋,雲墨這才發現她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

  「你到底怎麼了?」雲墨忽地坐直了身體,手背在七月額頭一碰,七月的額頭冰涼的可怕。

  七月抓住雲墨的手,慘澹地笑了一下,她說:「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雲墨覺得自己心慌得厲害。

  「去我自己該去的地方啊,」七月暫短而潦草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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