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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真相

2023-12-20 17:22:26 作者: 又說豐年
  雲墨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冷汗涔涔而下,雙後手不由自主的發著抖,雲墨伸手指著自己的包,苟煙波突然擁住他:「怎麼了?雲墨,告訴我你怎麼了?」

  遠處大堂里已經有人在往這邊看過來了。

  「藥」雲墨上下牙齒不住的打顫。

  苟煙波一把從椅子上抓過雲墨的包,翻出一個白色的塑料小藥瓶,他掃了一眼藥瓶上寫著「舍曲林」,是一盒根本就沒有開過封的新藥。

  苟煙波迅速給雲墨倒了一顆,雲墨就著他的手吞了下去。他伸手要去拿茶盞,雲墨抓住他的手,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走」

  苟煙波環顧四周,很多人已經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苟煙波一揚手扯過大衣,套在自己身上,攬住雲墨的肩頭將人直接裹了進去,他身材高大,裹住雲墨簡直易如反掌。

  出門後,一陣凌冽的寒風撲面而來,雲墨整個身體已經軟成一團,幾乎不能站立了。

  「咔嚓」苟煙波苟煙波聽到了快門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記住了那人的臉。

  苟煙波將雲墨放在自己寬敞的后座上,他用抱枕墊好雲墨的頭,起身打算去駕駛室,雲墨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要去醫院,回家。」

  她像是突然緩過一口氣來,臉色蒼白猶如水洗過的透明,像是被山澗里淙淙而過地流水沖刷肆虐過一般,睫毛上還有氤氳的汗珠。

  苟煙波怔楞片刻點了點頭:「好。」

  油門一踩絕塵而去,路過紅綠燈口的時候,苟煙波猶豫一下,汽車在喧囂熱鬧的大街拐上了個彎,駛進了苟煙波家的方向。

  雲墨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周身酸軟無力,房間裡沒有開燈,苟煙波坐在床邊,見她醒來,伸手擰亮了檯燈。

  苟煙波摸了摸雲墨的額頭:「還好。」

  雲墨虛弱地笑了笑:「這是?」

  苟煙波起身,將寬大的落地窗完全拉開:「你的小區人太多,不太方便,所以……」

  雲墨點點頭,許久都沒有說話。

  房間裡燈光灰暗,只有檯燈散發出一絲細微憂傷的光亮。

  屋內的兩人里靜默無聲,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臉,只有交錯的呼吸,空氣中清雅幽香的男士香水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在四周瀰漫。

  雲墨揭開乾淨整潔地駝色被褥,從床上坐了起來。

  暖氣很足,雲墨甚至沒有穿外衣。

  苟煙波咳嗽一聲:「咳,要喝水嗎?」

  雲墨點了點頭說:「好。」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苟煙波擰亮了屋裡的燈,驟然亮起的燈光讓雲墨不知所措,她抬起手臂遮擋。

  雲墨走出臥室。

  這不是雲墨第一次來苟煙波家裡,卻是第一次進他的臥室。

  只見房間內非常的乾淨整潔,臥室和客廳一樣,都是現代輕奢風格。臥室很大,雲墨走到寬敞的落地窗前,黑夜猶如潑墨般濃厚。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鏡子裡面的自己臉色像鬼一樣難看,眼窩凹陷,臉頰沒有一絲血色,她用沾了水的手,用力地拍了拍,蒼白的側臉上才輕微浮現出些許緋色。

  雲墨走出門去,二樓很寬敞,沿著迴廊一邊是挑高的客廳,另外一邊居然是一個寬大的露台,露台的東邊放著一張吧檯,另外一頭則是一排回形的簡易沙發,可容納幾十人的聚會場所。

  苟煙波正坐在沙發里,見雲墨去了,也不起身,就那麼眯眼向她招了招手。

  那情景活像一個風流佻達的紈絝,雲墨不禁想,他這幅浪蕩樣子,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雲墨沒有理會他,徑直像露台邊緣走去。

  此時也已經很深了,城市風光盡收眼底,遠處大雪在夜幕中席捲而下,城市的燈光將暗夜戳成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光帶。

  雪花倒影著城市,城市接納著雪花。

  雲墨看得呆住了,身後被披上了一件大衣,苟煙波走了過來,揶揄的問雲墨:「張博士瞞得好啊。」

  雲墨苦笑,料想他必然是知道了。

  這人太聰明,任何蛛絲馬跡都不逃不過他的眼睛。

  下午自己不小心在茶樓露出了端倪,就肯定是瞞不過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雲墨說,「你也看到了,只幾年本來也已經大好了。」

  苟煙波知道,雲墨睡著後他仔細端詳過那瓶藥,居然再過2個月就要過期了,而且瓶身上的標籤有輕微的磨損,想必是隨身攜帶已經很久了。

  但他的胸口還是很悶,想著她為什麼要突然捨棄法學去學心理學,突然電光石火間,一切都明白了。

  想到這些年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著那樣的煎熬,苟煙波心口就疼的厲害,恨不得立刻將人攬在懷裡。

  「沈教授早就知道了?」苟煙波拿出香菸聞了聞。

  雲墨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請他自便:「不是,是我回國後他才知道的。」

  苟煙波心下悸動,回國後?

  雲墨這病是在心緒起伏過大,太過焦灼才會發作,回國後有什麼事情會讓她心神大動呢?

  苟煙波猝然想到了,是自己利用田美試探打擊雲墨,甚至還當眾灌酒讓她難堪。

  原來如此,雲墨居然是自己一步步給推到沈洋身邊的……

  苟煙波驀地吐出一口熱氣,「啪」得一聲點燃香菸。

  在煙霧繚繞中幾片雪花飛上雲墨的發梢,苟煙波定定地看了許久,他喉結滾動、心中酸澀、嗓音沙啞地說道:「進去吧!」

  雲墨順從地說:「好。」

  雪已經停了,在漫天星光下,雲墨和苟煙波並排倚在沙發上,枕著夜色,促膝長談。

  雲墨桌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地牛奶,她端起來喝了一口才說:「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為什不治療?」苟煙波問。

  隨即又自嘲地笑了,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比感冒叫人多喝熱水還敷衍多餘。

  雲墨自己就是心理疾病的專家,沈洋就更加不用提了,要是真那麼好治,還用等到現在嗎?

  誰知雲墨並沒有在意,反而認真地回答他看似愚蠢實則關懷的問題,只是輕飄飄地回答了四個字,就讓苟煙波如墜冰窖。

  她說:「治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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