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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40:52 作者: 燕麥粥Y
祝染的臉又紅了幾個度,恨恨地瞪他。
總算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乾用拇指與食指掐著她的臉頰,左右晃晃,要笑不笑地調侃:「剛才不是很大膽?都直接縮被窩了。」
祝染輕哼一聲,剛才那樣又看不見,人類慣會掩耳盜鈴,只要看不見,羞恥心的作用直接打骨折。
深呼吸幾個來回,她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半響,聽周乾壓抑著聲漫不經心地問:「夠不夠乾淨?嗯?」
他整個人閒散地靠著,不由自主仰著頭,脖頸的肌肉與青筋駭人,立體尖銳的喉結明目張胆地滾,眼皮卻略微下垂,淡淡睨著她的眼神似隱忍,似催促。
祝染下意識抬頭,男人就那樣坐著,什麼都沒有干涉她,她卻被他的眼神給灼到不知所措,脊背熱汗淋漓,好似這男人光是用眼神,就能輕易挑開情人的衣服。
她雙手都在抖,被驚到結巴:「挺……挺乾淨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平時的自己真的很了不起,畢竟細渠從非巨蛇之巢。
周乾當然乾淨,因為他天賦異稟,根本沒有藏污納垢的條件,整個人皮膚還白,屬於無數小姐姐羨慕的冷白皮,所以他兄弟也淺,看起來也不像電影小視頻主角那樣醜陋。
祝染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被周乾帶出去逛街,路上有那種人抱著泡沫箱吆喝著賣的手工冰棍,她從車裡瞥見,覺得新奇,就非要鬧著下車買。
周乾被她鬧得沒辦法,給她買過一個六稜柱的粉色冰棍,一邊逛街,一邊慢慢地吃,但夏天溫度太高,冰棍化得比她吃得還快,棱邊很快就沒了。她覺得,這會兒自己手裡的就是一個加大好幾倍的冰棍,不過原料不是冰,是加了海鹽的火山岩石。
她想著要給人安全感,努力回想著自己廣闊的閱讀量,偶爾看一眼周乾,臉頰紅撲撲,生疏地探腳踏入未知領域。
實際上,根本就是沒輕沒重地胡來一通,周乾不算好受,但是精神上的滿足超過一切。他濕潤的眼睛始終盯著她,小狐狸的手很漂亮,手掌小而白皙,手指細長,未著甲油的指甲蓋透著粉紅,十指纏繞,像極了白藤抱樹。光是這種嬌獰的反差,就幾乎讓他呼之欲出,控制不住覆手在她手背,助她一臂之力。
他另只手閒散搭在膝上,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拳,悶哼著擰眉,並非不高興的皺眉,神情很難以形容。大概很像有一版白蛇傳,青蛇戲弄法海時,法海當時的那種表情,隱忍又難耐,還試圖負隅頑抗地保持鎮定。
祝染聽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看著他難控的表情,突然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就好像兩人角色顛倒了過來,她成了征服者,把平時他給自己的,在此時此刻一五一十地還給了對方。
他被她控制於手,長眉的挑、唇稍的翹、眼神的懶與烈,繁複無常的喜怒哀樂皆由她說了算。這樣興奮地想著,她不由分說地弓肩彎背,好奇地品嘗海鹽與火山。
客廳電視的聲音突然停了,門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特屬於老人的那種趿拉,慢悠悠的,隨後隔壁房門「咔噠」關上,外公外婆也要睡覺了。
「祝染!」
周乾叫得咬牙切齒,末尾的音節卻盪了一秒,仿佛橫生一股電流,莽撞地直衝大腦神經,燒得他頭皮發麻,喉嚨管里幹得冒煙。
他深知祝染的魅力,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兒,眉眼明艷而不妖,身量玲瓏與櫻桃唇軟。潑辣的時候,狐狸的尖齒能咬得近身者頭破血流,溫柔的時候,卻又纏得人百鍊鋼化繞指柔。
而此時,他熱血翻湧的胸腔里,狂跳的心臟試圖破壁而出,只余幾近壓不住的彌天破壞欲。
祝染抬起眼,莫名覺得他此時格外地迷人,脖頸由內而外地泛著緋色,整個人充滿攻擊性,盯著她的眼神像幾欲衝破韁繩的瘋狗,平日裡的冷靜蕩然無存,汗水從他的髮際滑過流暢的下頜線,滴落進藏藍色的真絲布料。
愛情本就該這樣,互相朝對方奔赴,你了解我,我探索你,你許我在你心上撒野,我看你在我眼底失控。
不過當初周乾給她買的那隻冰棍,最後還是浪費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吃,只會時不時舔一口,但是味道一般,而且進入室內商場後根本不熱,所以凍嘴。
這會兒看起來天差地別,其實差不多,她覺得製造商太過於大方,這支海鹽火山味冰棍的一些圍度及溫度上面明顯很難以入口,所以她拿著將化不化的冰棍,像那年夏天那樣,浮皮潦草嘗兩下就準備丟掉不要。
然而,周乾卻先一步,毫無預兆地一把推開她。
容城的四月,寒氣未消,冷暖交替的時節,不注意保暖,很容易感冒。而此時,老舊的居民樓房間裡,卻又悶又潮熱,乾淨的洗衣液味道,被某種植物的氣味代替,不怎麼好聞。
「染染。」周乾緊握祝染的手,喉間滾著她的名字,望著她的眼神憐惜疼愛,好似在刻印她的眉眼五官,掠過左邊眉尾下不起眼的小痣,以唇輕貼,「辛苦了。」
記得自己第一次親吻狐狸的時候,就是謹慎克制地貼了下這顆痣,生怕唐突了年齡還小的她。
在他們還小時,雖然娃娃親人盡皆知,但小孩子哪懂這些,兩家大人刻意讓他們從小多接觸,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把她當做妹妹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