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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40:52 作者: 燕麥粥Y
那時候周乾也還是青春俊秀的大學生,可堅硬的眉骨間,那股子狠勁兒與今晚卻是別一無二的相同——
「讓她給你們跪下道歉?」
「你們算什麼東西?」
早被雄鹿撞死的心臟,毫無預兆地復甦,「砰砰」狂跳起來,如雷如鼓,仿佛試圖從她的窄小的胸腔破壁而出。聽人說,女人很容易反覆對同一個男人動心。
可是,一個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但無論怎樣給自己心理暗示,她都按不住早已脫離大腦控制的心,所有的血液好似全朝著一處奔騰,瘋狂為不受控制的心跳供給著叛逆的氧氣。
周乾說完,又拎著賴小林的衣領,猛地往旁一甩,賴小林像被扔掉的垃圾一樣,整個人被扔到地上,一時間在地上痛苦□□,痛得已經爬不起來。
不遠處就是商圈,步行街人再少,一有動靜,也能十傳百的圍過來,吃瓜的人越來越多,直到祝染的司機喊了聲——
「請不要拍照!」
祝染猛地重重吐出口氣,幾步跑到周乾身邊,扯了扯他的襯衫衣袖:「周乾…」
周乾已經停手,瞥了她一眼,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真絲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手,擦得細緻,好似沾上了什麼髒東西,邊淡聲吩咐祝染的司機:「帶人去醫院。」
祝染心頭又是一跳,他還是這樣……
剛不顧後果地打了一架,這會兒用昂貴的絲巾擦手,男人的臉頰額角連汗水都沒有一滴,除了襯衫扣子蹦開兩顆,長身玉立地戳在那兒,矜貴清冷如舊,仿佛剛剛那一架只是自作多情的幻象。
等司機將人帶走,圍觀人也逐漸散了,經過剛才的鬥毆,四周連流浪的小動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條街上,團團燈光排列,門店冷清,寂靜得讓人心慌。
周乾將用過的手帕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眼神終於朝祝染看過來,漆黑的眼在燈光下,好似透不進光的茂密森林,蟄伏著剛發泄完的野獸。
祝染被看得心虛,想起什麼,立馬扭頭去尋找:「剛剛有人拍下來了。」
「染染。」周乾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她,聲音卻冷,一字一句地問:「一個漂亮又有錢的女孩子,獨自出來見那樣的人,會有多少種可能,你知道嗎?」
教訓人的時候,都不忘夸,祝染想犟都犟不起來,氣焰不足地為自己辯駁:「我沒有獨自來,我帶了人的,我司機是保鏢呀,你忘了嗎?」
以前周乾被綁架過一次,自從那次後,她身邊的司機都換成了保鏢,很長一段時間,連她出行都有保鏢跟隨。
正是這樣,才敢自己帶著司機來,她才沒那麼蠢呢。
周乾:「要是他手裡有刀,我不認為你那司機來得及忙你。」
祝染突然想起,那次綁架後,周城的反應跟她父母完全不一樣,沒有請人保護周乾,而是送他去沒日沒夜地練武,還會親自抽查他,以至於後來她每次見面,經常能瞧見他被他爹揍得鼻青臉腫。
那時候她儘管討厭他,也不免同情心泛濫,在他面前罵他親爹,當時的少年格外地雲淡風輕:「這算什麼。」
淡得好像他還經歷過比這更慘的遭遇,給她氣得要死,賭氣說再幫他說話就是狗。
儘管他說得有道理,但祝染天生就有股打不服的叛逆勁兒,眼神飄開,不與周乾對視,不太服氣地哼哼:「賴小林才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他就是想要……錢而已。」
敏銳地感覺到面前的男人氣壓越來越低,她理直氣壯的一句話說到後面,直發虛,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細若蚊聲。
周乾氣得不行,瞧著小狐狸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半響,直接笑了聲,懶洋洋地按了按額角,眼神卻一瞬沒停地鎖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好似閃著幽光。
見他這模樣,祝染莫名覺得危險,下意識繃緊尾巴,悄悄挪動腳步往後退。
下一秒,周乾突然伸手鉗住她手臂,半拖半拽地拉著她往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路邊的黑色橋車走,祝染一路踉踉蹌蹌,從沒這麼狼狽過,氣性也上來了,無用功地甩著手臂:「周乾,你放開我!」
男人一聲不吭,兀自打開后座車門,粗魯地將她塞進去,祝染倔強地扒住車門,也被他冷著臉一根根將手指掰開,這時候還省著力,沒給她弄疼。
被無辜遷怒的車門「砰」地關上,祝染掃了眼駕駛室,沒來得及疑惑,就被周乾拎到他身上趴著,緊接著「啪」地一聲——
操!
祝染猝不及防「嗷」地一嗓子,反射性羞恥地夾緊狐狸尾巴,伸手捂住尊貴的狐狸臀,不可置信地瞪他,烏黑的眼睛睜得渾圓,憤怒羞惱讓大腦充血得連掙扎都忘了,滿腦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彈幕。
啊啊啊他怎麼敢的!這條狗居然打她!居然打她!
周乾淡淡地睨她一眼,旋即捏起她的下巴,密密麻麻的吻接連砸下來,帶著試圖將她拆吃入腹的狠勁兒單方面同她深吻,因為她完全應接不過來。
她試圖狠狠咬他,剛嘗到點血腥味兒,下頜就被男人一捏,不得不鬆開,任由他「胡攪蠻纏」。
與霓虹閃爍、門庭若市的中央商區相比,這條步行老街顯得過於冷清,停在路邊的轎車只有流浪貓會光顧,剛逮了只耗子、吃飽喝足的奶牛貓大搖大擺想找個地方歇腳,停在黑暗裡的暗色車成了它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