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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40:52 作者: 燕麥粥Y
他哪來那麼老。
陳遇突然翹了翹唇角,無論如何,自己本就沒有一定要什麼結果,不是嗎?那天邊的神女只需向他伸出手,就已經是彌天的幸運了。
至少,他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之於姐姐,也有一定特殊的意義,是周先生怎樣炫耀他們的夫妻關係,都改變不了的事情,這就夠了。
祝染懶得理他,兀自與陳遇說:「我送你回去,馬上開學了,不要放太多心思到兼職上浪費時間,開學的時候我送你。」
記得大學開學時,大多數學生都有家長送,陳遇的家長有等於沒有,孤零零的流浪貓怪可憐的。
陳遇沒再拒絕,抿唇笑笑:「謝謝姐姐。」
周乾斜睨一眼陳助理,伴君多年,陳助理早就練就了精準鑑定上司各種眼神的本事,立馬收到老闆的意思,「陳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陳遇看了眼周乾,點頭:「多謝。」
不管怎樣,兩人是夫妻,他怎麼會讓姐姐當著老公的面送他回家,他們那樣的聯姻,這種事傳出去,恐怕也會對姐姐不利。
少年離開後,周乾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新鮮了不少,祝染自然也不可能和諧地跟著他去吃晚餐。
一坐上車,周乾就湊過來,拉著祝染的手按在他肋骨以下,腦袋抵在她肩頸,「嘶」聲倒抽涼氣,壓著聲道:「染染可真捨得用勁。」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話時,唇若即若離地蹭著她的頸窩肌膚,灼熱的氣息一個勁兒往後頸吹。
祝染也不掙動,眼神輕飄飄地瞥了眼自己按的位置,反倒用力按了按,挑眉揚唇,語氣幸災樂禍地:「這就痛了?周總不行呀。」
周乾垂眼掃過,小姑娘的手被他隨手一按,並沒有精準按到倒霉催的肋骨,而是往下偏了三分,滑膩的溫熱好似透過了襯衫布料、層層肌理,撫摸上他的內臟,那句「工作狂快男」不請自來地鑽進他腦子裡衝來撞去。
他立馬不痛了,慢悠悠鬆了手,順勢摟住她的腰,唇往實處貼了下,好似不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我又沒說痛,至於行不行,只有真不行的人才會被踩到痛腳。」
男人一說話,就好像在含吻自己的脖頸,又癢又熱,祝染皺眉,推搡他的肩,不耐煩道:「少得寸進尺,起開。」
周乾四平八穩的,紋絲不動,反而摟緊了些,熱烘烘地在她耳後嘬一口,低聲問:「染染怎麼沒跟我說過,還認識這麼一個弟弟?」
「弟弟」兩個字,跟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咬得「咯吱」直響。
下班的點,晚夏燥熱絲毫未減,人行道人來人往,車子走走停停,高低起伏的喇叭聲,聽得人心裡冒火。
見到陳遇的第一眼,周乾就直覺他與染染認識了很久,少年看她的眼神,專注且執著,隱忍克制在眼底的情緒,是一眼所見的長時間壓抑。
是之前她總聯繫的那人吧。
這使他心底頭一回滋生出如此濃重的危機與凝重感,不只是來自少年,而是一朝發現,一直生活於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狐狸,竟有蟄伏於暗中的窺視者,或許還不止一個;更是自以為了解她,可她卻瞞著他很多事情,比如那張卡,陳遇那個少年。
祝染瞥他,輕哼一聲,慣常的陰陽怪氣:「我們國家的婚姻法,哪條法規規定了妻子有義務將所有事都告訴丈夫的?」
別說那時候,他們還沒結婚呢。
傻子都知道,底牌永遠要拽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就是她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時候,也沒打算過戀愛腦地將自己的所有和盤托出。
周乾多了解她啊,一耳朵就聽說了她的言下之意,狠狠在她臉頰咬一口,小狐狸當即炸毛,捂住臉,大眼睛水汪汪的,又凶又嬌,「你有病啊?真是狗變的嗎?」
他緩慢鬆開手,鬆散地靠回后座,心不在焉地解開顆領扣,鬆了松發緊的呼吸。
側眸注視著小姑娘張揚的眉眼,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過段時間爺爺大壽,我們得去祝家。」
祝染現在與祝家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但祝老爺子對她極好,不得不回去。
祝染揉著臉,覷他一眼,樂了下,「我爺爺的生日你倒記得清楚。」
周乾扯扯唇,笑得挺無奈,「那是染染的爺爺,周城的我都不記得。」
生日在周家,如何都算不上個吉利的日子,他媽還在的時候,每到他生日,她瘋得比任何一天都厲害,瞧見他就恨不得掐死,導致他對生日都有陰影了。
他媽死後,父子倆好似也默契地有意無意忽視了這一天,只有小姑娘每次都執著地要給他過,讓他覺得,生日也不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想起上回他說周夫人產後抑鬱,祝染難得沒接著懟他,扭頭看向車窗外,隔壁車裡載了只薩摩,毛絨絨大腦袋伸出后座窗外,臉毛和圍脖毛隨風飄揚,感覺下一秒就要高歌一曲。
狗狗真可愛啊,周乾不配當狗。
「爺爺生日,我們要送什麼?」周乾懶懶地靠著,眼神含笑看了眼她賭氣的後腦勺,邊拿出手機,打開陳助理髮給他的郵件。
「各送各的唄,我管你想送什麼。」祝染頭也沒回,隔壁車道沒堵車了,遺憾地望著白花花的狗頭越跑越遠。
周乾低下眼,整理成文件的白底黑字印入眼底,目光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