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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40:52 作者: 燕麥粥Y
陳岩:「……」
三五幾個男藝人,有演過幾部作品的,也有生面孔的新人,祝染突然笑起來,身段玲瓏地靠著球桌,裹著緊身牛仔褲的長腿筆直地斜著,一時興起地提議,「你們誰會桌球?來教我。」
幾個大男人面面廝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躍躍欲試,在他們眼裡,祝大小姐喊他們過來的意思,簡直司馬昭之心。雖然大小姐已經結婚,但這些圈子裡的形婚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多,這兩位前不久也剛爆出過只是毫無感情地聯姻,估計不假,畢竟周總剛新婚就能放下如花似玉的新娘,遠赴海外出差,能有什麼感情。
說實話,誰不心動?獻身也沒關係,畢竟大小姐不僅有錢,長得還比圈裡大部分女藝人都有感覺,不虧。
但沒人開口,一群披著光鮮畫皮的鮮肉們,多少揣著點自以為的明星矜持。
陳岩看他們一眼,實在接受不了旁人去玷污他的伯樂大小姐,兀自撈了根球桿,到祝染身邊,挑眉笑得痞氣,「會點皮毛,有沒有榮幸教祝小姐?」
「不要。」視帝在祝染這兒是半點面子沒有,瞥他一眼,十分嫌棄,「你打得怎麼樣我不知道?菜雞。」
陳岩:「……」
那你明明會,幹嘛還要別人教啊!
雖然被拒絕得明明白白,一點面子不給,但兩人語氣間的是一耳朵就能聽出的熟絡,同來的幾個更加畏縮不敢出頭了。
瞧他們跟一群憋著蛋不下的鵪鶉模樣,祝染突然就意興闌珊起來,正要叫他們自己隨意,就瞥到陰影里站著的青年,對方從一進來好似就退到了眾人之外的陰影里,仿佛不屑與他們為伍。
所以剛剛直接沒看見。
玩兒似的興致不講道理地又莫名起來了,她朝那人勾了勾手指,笑得像隨時在打壞主意的狐狸,「你過來教我。」
如同上課時被老師點到名,對方不得不過來,簡單的黑T黑褲,脊背挺直,目光直視她,「抱歉,我不會。」
祝染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扭頭看向一旁當透明人的姜瑤,眉飛色舞地問:「姜瑤,你看他看我的樣子,像不像男主?」
漫畫裡的男主身負血仇,蟄伏於公主身邊,被迫尚了公主,卻又不得不聽從公主,隱忍地、鋒利的,像未出鞘的寶劍。
姜瑤一臉「看見男主」的雙眼放光,用力點頭:「像。」
但是對方是個沒什麼代表作的透明……如果大小姐就這樣定了,結果會十分的未知。
「你叫什麼名字?」
聽見這樣的對話,青年強裝鎮定底下的那股子屈辱勁兒,好似要破土而出,「路嘉裕。」
路嘉裕是個懷揣著演員夢想的底層新人,知道今天陳總口頭上叫他們來的理由是什麼,粉飾太平的藉口而已,認為祝染不過是個只會吃喝玩兒樂的大小姐,能幹出什么正事兒。
「但是我不喜歡你這麼看我。」大小姐毫無徵兆地發了脾氣,斜眼睨他,嬌聲冷哼,「要真看上你,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就是為你量身定製幾部戲,把你捧成影帝視帝,走向國際都沒問題。」可謂是驕橫極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落入其他幾位耳里,分外心動,簡直恨不得拉開路嘉裕,自己替上。
路嘉裕卻聽出了平靜下面的暴風雨,眼神晦暗,突然不敢直視那雙璀璨奪目的眼,竟有些看不懂這位只日常花天酒地的大小姐。
「但你目前為止,除了張臉還有什麼能讓我看上?就臉麼,周乾不比你好看?不也讓我看膩了麼。」祝染面不改色提起早已「分崩離析」的「老公」,從球桌上的煙盒裡抽出支煙,夾在指間,語氣輕飄飄地:「想在這個圈子撈錢,就少給送錢的人擺臉色。」
「不卑不亢、不入大流」是好事兒,但也得青山常在才有機會保持這一高貴品質,該謙卑的時候跟人講骨氣,蠢得無可救藥。
作為老闆的陳舒華瞧她一眼,勾勾唇,也沒為自己的人說話。
早說了,狐狸窩裡,不可能生出小白兔。
找秦昭要了火,祝染吸了口煙,隔煙蘊霧,明艷眉眼朦朧昳麗,話里卻毫不遮掩地刻薄:「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股我們都是淤泥里同流合污的泥點子,就你出淤泥而不染的傻白甜清高勁兒。」
此話就過於直白、赤/裸,殘忍地將人剖開,挖出心臟扔陽光底下曝曬,一同跟來的人,仿佛兜頭被澆下盆涼水,沒由來慶幸沒有傻不拉幾齣頭。
卻又如一道當頭棒喝,敲到路嘉裕頗有些憤世嫉俗的腦瓜里,一下子清醒過來,後背悄無聲息爬起一股涼意。
若祝染真是他所想的那種人,今天過後,路嘉裕三個字就別想再出現在春筍不斷的。可他真的只是純粹地熱愛演戲?如果是,為什麼要來瀾華巷,陳總可沒拿刀逼他。
入了這浮華名利圈,誰不想站在萬眾矚目的位置。
「祝小姐,抱歉。」路嘉裕端端正正朝祝染欠了欠身,不消片刻就從憤世嫉俗里走了出來,耿直坦蕩得倒像個剛進入社會的愣頭青,誠懇真摯:「剛剛是我的不對,望祝小姐不要與我一般計較。」說完,他又猶豫地問:「那……祝小姐看我還像男主嗎?」
祝染極其不屑地哼了聲,傲嬌得很,翹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欣賞兩眼,悠悠地與秦昭他們說:「我想喝酒,這裡喝沒什麼意思,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