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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32:16 作者: 夂槿
季凜終於走近了,又極禮貌而紳士地,停在了一步之遙。
「小聞先生,」季凜唇角勾起溫和弧度,溫聲開口,「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確實很巧,」聞冬一點頭,同樣禮貌問候,「季先生,早上好。」
好像只是一個動作,一句話間,兩人就輕而易舉,將他們的關係拉回到了最初。
仿佛昨天一同從七樓跳下的瀕死極限,與後來極盡病態又充滿誘-惑的對峙,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早上好,」季凜回應了一聲,目光落在聞冬含在唇邊的煙上,他忽然問,「可否問小聞先生,借個火?」
聞冬一愣,他還從來沒見季凜抽過煙。
可不等他發問,季凜就已經從風衣口袋中,摸出了一盒煙,從中抽出一支,遞到了唇邊,好像姿態嫻熟。
聞冬盯著季凜又看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手伸進口袋去摸打火機。
然而,他的手指才剛剛觸碰到打火機,季凜就忽然上前一步,靠近了他。
聞冬下意識止了動作,抬頭看向季凜。
離得近了,聞冬才發現,季凜不知是對自己小臂上的那道傷口,又做了什麼非常人行為,明明昨天縫針縫得好好的,可現在,那傷口卻又好像崩裂開了,白襯衣上都映襯出點點血跡。
可季凜卻像是渾然不覺般,他微微低下頭,讓自己唇邊的煙,碰觸上了,聞冬唇邊,還燃著明滅火煋的煙。
仰頭的動作,將聞冬本就優美的脖頸線條,拉伸得更為纖長。
兩人的影子被日光一同映在地面上,遠遠看去,好似一對交頸鴛鴦。
聞冬能夠清晰聽見,菸絲被燒灼的那一瞬間,所發出的輕微絲絲聲。
有那麼一個極其短暫的瞬間,聞冬恍惚覺得,正在被燒灼的,並不僅僅是菸絲。
或許,還有他的心臟。
聞冬從沒被人這麼借過火,或者說,他不會允許別人,以這種方式來借火。
因為,這個姿態太曖昧,也太臣服了。
宛若獻吻。
季凜這一下,確實來得猝不及防。
然而,還不等聞冬做出反應,季凜就已經紳士般退後了半步,如果忽略他依然還落在,聞冬那半掩在襯衣衣領下的喉結上的目光,他的神情依然是溫和自然的,語氣也依然彬彬有禮:「小聞先生,多謝。」
話音落,他停頓一瞬,嫻熟吸了口煙,又忽然笑著轉口道:「不過,雖然我能理解,小聞先生對於沈溪的案子,所一直抱有的高度關注,但關注到,不惜以身涉險這個程度,我就真的很難不懷疑,小聞先生別有所圖了。」
顯然,他們都在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明白猜出了,對方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季凜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溫和的玩笑,但聞冬清楚知道,這又是他的一次試探。
沒有急於回答,聞冬目光,落在季凜那隻夾著煙的手臂上。
不知這人是故意還是習慣,他夾煙的那側,正是受傷的那條手臂。
此時,隨著他吸菸時,抬起又放下的反覆動作,白襯衣上的點點血花,已經越開越多。
有種怪異的美感。
聞冬垂眸看了片刻,唇邊忽然綻放出,一個近乎昳麗的笑容。
他走近季凜,又吸了口煙,之後,略微側頭,貼近季凜的耳側,將那一口煙,都悉數噴灑在了季凜的耳廓。
修長手指輕輕搭上了季凜受傷的小臂,準確來說,是搭上了,那還正在往外汩汩流血的傷口。
感受滾燙的,新鮮的血液,隔著一層單薄布料,在自己指腹下流淌,聞冬微闔了下眸,復又睜開。
指尖輕緩划過傷口的線條,如願欣賞著季凜眸底盛開的光芒,煙霧繚繞間,聞冬與季凜對視,眼神都仿佛帶著鉤子,他意有所指般,輕笑了一聲,又坦然自若道:「我確實別有所圖,季先生不妨猜猜看,我圖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說:
小季:是我是我,老婆就是圖我...的血?【x】
第22章
清晨的高校門口, 其實是熱鬧非凡的。
僅僅是早餐攤,就能有那麼五六七八家,家家的吆喝招呼聲此起彼伏, 一派喧囂。
可聞冬和季凜所在的,這小小一方區域,卻又好似,自成了一個與世隔絕般的天地。
沒人能夠打擾他們, 更沒人能夠融入他們。
就像有一股無形的,難以名狀的暗流,在他們看似平靜如常的表面下, 波濤涌動。
片刻之後,季凜以一種溫和, 卻令人無法拒絕的力道,將那條還在流著鮮血的手臂, 輕緩抽了回去。
之後, 他又極盡紳士般,向後退了半步, 與聞冬保持在了一個禮貌而體面的社交距離,輕闔了下眸, 終;
於開口,講出句好似沒頭沒尾的話:「抱歉,小聞先生, 看來今天, 我依然無法將鎖鏈送還與你。」
這乍一聽去, 好像是句十分尋常的話, 可它所隱藏的意思, 卻不尋常到了近乎病態——
我無法將鎖鏈送還與你, 是因為,我今天依然需要用到它,才能夠將自己鎖好。
畢竟,你是如此可口而迷人,總能輕而易舉,勾起我的瘋念,釋放我心中的瘋獸。
聞冬微愣一下,隨即便明白了季凜話里的意思,他唇角頓時挑起得更高。
不過不等他再說什麼,不遠處就忽然小跑來個男生,看起來和他年齡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