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甜蜜一巴掌

  秦潔莉是很可憐、很可悲，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所作所為依舊不可原諒。

  她從來不是聖母，三年來的殺手生涯更讓她養成了狠辣殺伐果決的性子。

  試想，倘若她不是曼珠沙華，倘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遭受到了那些會怎樣？

  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上幾回了吧，她對她做的那些，可不止是身體上的傷害，精神上的摧殘更加殘忍。

  當蕭楓雪和帝涼尋離開審訊室的時候，秦潔莉突然笑了。

  「哈哈哈……」

  她瘋狂的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涼少，不，帝涼尋！我愛了你整整五年，你聽見了嗎？我愛你，我愛你啊……」

  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恨和愛，攜著一種無盡的悲傷絕望，還有一絲解脫。

  最終，被淹沒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蕭楓雪閉了閉眼，掩蓋了眼中的無奈和痛。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那樣乾淨的女生，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笑得那麼甜、那麼美。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友情遇上了愛情就會變質呢？

  當初的鄭碧雅也是，你也是。

  沒關係的，這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都不重要了。

  無論我在你們眼裡是有多優秀有多強大有多令人嫉妒。

  我的生命始終像是曇花一現般。

  盛開到極致的美麗，而後瞬息凋零。

  雨細如絲飄散在空中，似乎到了尾聲。

  黑色的鬱金香瓣沾著晶瑩的淚，反射出冰涼的光。

  天空很亮。

  院子裡建了一座涼亭，同樣是黑色的，壓抑的顏色，詭異的美感。

  「媽，你說的是真的？什麼時候？」

  女子空靈的聲音透著淡淡喜悅，陶瓷般無暇的肌膚，精緻美麗的臉龐，她是院子中最美的風景。

  電話里的女聲很溫柔，同樣攜著喜悅：「再過幾天吧，這邊的事處理完就跟你爸回去見你，公司有個項目要在夏國進行，這回起碼要在夏國呆上一年呢，可以好好陪你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指尖一顫，眸中的喜悅如潮水般褪去。

  紅唇乾澀的吐出一個字：「好。」

  本來決定，再過一個星期，她去聯邦找他們，然後在那裡住幾天再去參加商界峰會，那時她會告訴他們一切的。

  現在是要提前了嗎？

  察覺到身邊的不對勁，她猛地望去，卻見地上是一隻毛茸茸的雪獒。

  這裡是帝涼尋家的院子，想來這雪獒應該是帝涼尋養的。

  毛色很漂亮的狗狗，而蕭楓雪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那雙眼睛。

  黑色的，純淨的，卻有著狼一樣的狠戻和野性。

  此時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警惕的防備著。

  她淡淡一笑，緩緩走進他，想蹲下身子摸摸，見她靠近，那隻雪獒顯然緊張了起來，喉嚨里發出一陣低低的嗚聲。

  她知道是她身上常年在生死邊緣遊走所養成的那種血腥、肅殺的氣息嚇到了它，即使她隱藏了這種氣息，但別忘了，動物的嗅覺是敏銳的，它們總是能比人類先一步察覺危險，特別是犬類。

  估計雪獒也不太確定，只是隱約感覺面前的人類有著令他忌憚的氣息，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雪獒豈是這般溫順的動物，恐怕在見到她的時候就咬上去了吧。

  「沙華。」

  熟悉的聲音響起，蕭楓雪猛地轉頭望向站在屋檐下的男人，平靜的眼底隱藏著濃濃的震驚。

  渾身僵硬著，不知作何反應。

  然後就見腳邊的雪獒猛地站起身軀往帝涼尋飛奔而去，在他面前趴下，溫順的匍匐著，低著腦袋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撫摸。

  蕭楓雪瞬間石化，微風吹過只餘下冰渣子簌簌的往下掉。

  「你叫它什麼？」

  「沙華。」薄唇微抿，吐出幾個字，「全名曼珠沙華。」

  他伸出修長尊貴的手輕輕在沙華頭上的發毛摸了一下，隨後走向她。

  得償所願的受到撫摸，白色的雪獒頓時眼睛一亮，高興的站起來在他身旁搖尾巴。

  蕭楓雪有些意外他會摸它，想來這雪獒對他而言應該是特別的。

  但是……

  看著眼前晃來晃去毛茸茸的大尾巴，蕭楓雪額角青筋暴起。

  曼珠沙華……曼珠沙華……

  「這名字是誰取的？」她平靜的問，似乎只是隨口問起。

  帝涼尋身後的錢澤修突然出聲，笑得很是燦爛：「報告嫂子，是我取的。」

  蕭楓雪挑眉，斜睨他一眼：「為什麼？」

  聞言，腦電波完全跟正常人類不在一頻率的騷包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當下得意說道：「曼珠沙華誒，那個露個影子就可以把道上那群老傢伙嚇得屁股尿流的女魔頭，把一隻叫曼珠沙華的雪獒養在家裡，想想都覺得爽你說是不？」

  他早從白曉那裡聽說了蕭楓雪的事，知道暗帝，那麼曼珠沙華代表了什麼她肯定也不會一無所知。

  「哦，這樣啊……」她淡淡地笑了，點點頭，「是很爽。」

  女魔頭？把曼珠沙華當狗養在家裡？爽？呵呵。

  許是下了一夜的雨，氣溫下降了不少，錢澤修突然感到一股陰寒之氣襲來，打了個哆嗦，眼珠子轉了幾圈打量著黑色的院子。

  不會是因為平時弄死的人太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找上自己了吧？

  眯了眯眼，她提議道：「那你怎麼不乾脆管它叫King？豈不是更威風？」

  「對哦！」錢澤修一拍腦袋，King豈不是更好？M組織的掌權人，殺手界的第一把交椅。

  他轉頭詢問帝涼尋：「尋，你沒意見吧？」

  帝涼尋點頭，對於蕭楓雪的建議他從來不會拒絕。

  況且……把那老傢伙的代號喚成狗名似乎也蠻有趣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錢澤修興奮地蹲下身子摸著雪獒的毛髮，一邊摸還一邊說：「小乖乖，聽見了嗎？以後你的名字就叫King了，記著，是M的創始人的那個King.」

  蕭楓雪無力扶額，這哪來的逗比，不忍直視啊。

  於是，將帝涼尋家這隻除了看起來凶了一點實則毫無殺傷的雪獒的名字，改成象徵M最高掌權人的稱呼King的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夜晚，月色青冥，清寒，萬籟俱靜。

  今天早上傭人送來的用品其中不止有衣服，連睡衣睡裙也有，這不，浴室多了一個新的成員——一個黑色的衣櫃，緊挨在帝涼尋的衣櫃旁。

  蕭楓雪一打開，入目便是滿目琳琅，各式各樣的貼身衣物滿滿的掛滿整個衣櫥，一絲縫隙都不打算留下。

  她有沒有說過，其實她也很喜歡黑色。

  只是她的衣服大多是米白色和白色的，生活中的用品似乎也更偏向白色的。

  或許是生活在黑暗中太久，她想用這樣蒼白無力的方式留住曾經的純白吧，當做是一種紀念也好。

  紀念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單純無知美好。

  但事實上，她是喜歡黑色的，在組織總部的私人別墅，她特意種了一大片的曼珠沙華和黑色鬱金香，她心底是格外喜歡黑色和紅色交織的。

  傳說黃泉彼岸便是這樣黑紅交織的光景，黑色的河流瀰漫著黑色的迷霧，河流兩岸開滿了妖嬈鮮紅的曼珠沙華，詭異而悽美。

  見到浴室門打開，帝涼尋的眼睛幾不可見的一亮。

  這件睡袍是他特地準備的，還親自將它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他以為，她不會穿這件睡裙，因為在他印象中她好像除了昨晚不得已穿他的睡袍以外沒有穿過任何黑色的衣服。

  其實，黑色真的很適合她。

  他沒有抑制自己心底的喜愛，上前擁住她，在她驚疑不定的目光下吻了吻她微紅的臉頰。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毫不掩飾的讚美：「真美。」

  蕭楓雪一窘，為什麼她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心底卻不由得升起一絲淡淡的喜悅。

  帝涼尋拉著她坐在床邊，笨拙卻溫柔的幫她吹頭髮。

  動作生疏青澀，果然一看就是沒伺候過人的。

  蕭楓雪闔著眼懶懶地靠在背後的胸膛上，享受著來自黑道帝王溫柔的服務。

  她的髮絲非常柔順細滑，帝涼尋摸著很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