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病

  聖誕節過後緊接著就是元旦節，學校放了一天半的假，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大堆的作業，所以與其說放假，倒不如說是換個地方寫作業。

  到元旦當天，阮榆也沒跟著家裡人出門逛街，而是留在家裡寫作業了，等人一走她就跑去找孟嘉越，到臨近中午時才回家。只是家裡一直沒人回來，阮榆等了將近有兩個小時，一點的時候阮媽媽才打電話回來要她自己買著吃。

  不過他們幾乎每年都是這樣，阮榆早習慣了，等電話一掛斷就立刻去陳阿姨家裡吃飯。

  晚上六點多等人回來的時候，阮榆正在看電視，見阮玥拿著新手機低著頭玩的正起勁，隨口問道：「你換手機了？」

  「對啊！蘋果機。」阮玥說著還給阮榆看了手機後面的標誌。

  「哦。」阮榆也沒有多在意。

  最近阮玥一直吵著要換新手機，而且指名要蘋果，在家裡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阮媽媽覺得她那手機還能用，而且學生也用不著太好的手機，所以不想買，拖了這麼久，沒想到還是買了。

  「等你上高中叫咱媽也給你買一個。」阮玥邊說邊把手機舉起來拍照。

  阮榆搖了搖頭，說：「咱媽不會給我買的。」

  「不買你就鬧。」阮玥說著看了眼在廚房做飯的阮媽媽，湊過來小聲說：「就一個手機而已，便宜的幾百都有，咱爸媽都換了新手機，憑什麼不給你買啊？」

  「我都可以的。」阮榆倒沒有很看重。初三之後班裡有手機的同學也多起來了，平時下課就能看到很多同學在玩手機，而且孟嘉越也有手機，她要想玩直接玩他的手機也可以。

  「哎呀！笨，都不知道要。」阮玥撇了撇嘴，說了阮榆一句。

  阮榆沒接話，她就是知道要不下來才不要的，而且就算她不要孟嘉越也會給她，所以幹嘛還要費力不討好啊？

  元旦節過後距離期末考試就近了，而且今年的春節是在一月份，所以寒假也比去年提前了。

  六號小寒那天A市下了場雪，地上積了薄薄一層，轉眼就化乾淨了。

  早上來學校之後阮榆就感覺肚子不大舒服，開始還以為是天冷，肚子著涼了才會這樣。可是早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阮榆突然就感覺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還伴隨著強烈的嘔吐感，她當時就扶著桌子彎下腰乾嘔了起來。

  「沒事吧？」薛琦被嚇了一跳，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怎麼了？」正在教室里轉悠的班主任也過來詢問。

  阮榆半天沒能開口說話，乾嘔了好一會兒，等那一陣嘔吐的感覺過去了，她才捂著肚子艱難抬起頭說：「我……我胃疼。」

  「生病了吧？薛琦你送她回家，叫家人帶你看看。」班主任把阮榆拉起來，又叫上薛琦。

  阮榆東西也沒有收拾，被薛琦扶著離開了教室，外面走廊上還有同學在讀書，有注意到她倆的同學，往這裡看一眼就又轉回頭繼續讀書去了。

  下樓的時候阮榆都有點走不動，她胃疼的難受，而且還想吐，一直都是彎著腰，偏偏初三的教室普遍都在高層，她們班更是在五樓。

  好不容易從樓上下來，才剛到教學樓前面的走道上，阮榆就急忙捂住嘴，掙脫薛琦的攙扶就近找了一個垃圾桶。

  學校有那種綠皮的大垃圾桶，教學樓這裡因為各班級打掃衛生需要倒垃圾，所以放了五六個。阮榆衝過去就再也忍不住，對著垃圾桶就吐了出來。

  薛琦趕緊過來給她拍背順氣，等阮榆吐完了，拉她到水龍頭那裡洗洗。

  冬天水涼，阮榆也顧不得凍手，捧著水把嘴巴鼻子都擦乾淨，又仔細漱了口，感覺口鼻裡面的異味都沒了，才關上水龍頭。

  「有紙嗎？」阮榆身上基本都是不帶衛生紙的，平時要用就從孟嘉越口袋裡拿，但是這會兒孟嘉越不在，她連擦臉擦手的衛生紙都沒有。

  薛琦摸了摸口袋，沒找到，對阮榆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紙，你好受點了嗎？」

  「嗯。」

  吐出來後胃裡那陣嘔吐感就弱了，阮榆也感覺好受多了，雖然胃還是疼，但是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厲害。

  出了學校阮榆也沒打算坐公交車，偏偏上課期間，門口路過的計程車少，她倆等了半天才終於等來一輛。

  一上車阮榆就急忙把窗戶打開透氣，裡面的汽油味和皮革味太重，她這會兒胃又不舒服，肯定是要暈車的，雖然冬天風冷，但是這樣好歹能減緩暈車的程度。

  薛琦也沒說什麼，默默跟著吹了一路的風，好在坐計程車到家快，也就十幾分鐘的事，趕在阮榆要吐之前到了小區。司機知道是生病了，還特意把她倆送到了樓下。

  而薛琦把阮榆送到家門口，然後就告別了：「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可以吧？」

  「嗯。」阮榆點了點頭，把手伸進口袋裡掏鑰匙。

  打開門後屋裡靜悄悄的，阮榆捂著肚子彎著腰進去，在玄關蹲下緩了幾口氣，才試著喊道：「媽，爸。」

  沒人回應。

  阮榆扶著鞋櫃站起來，連鞋也沒換，到屋裡打電話。

  阮媽媽和阮爸爸的手機號碼阮榆都還記得，電話打出去後響了幾聲，然後就被人接聽了：「餵。」

  「媽，我生病了，胃不舒服。」阮榆半坐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什麼生病？我這正忙著呢！你去小區外面藥店買點藥。」

  「不是，我很難受。」

  「難受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大事，還要我回去啊？」

  「我……」

  「好了好了，別給我裝病了。」

  說完這句那頭電話就被掛斷了，阮榆看著手裡的話筒出了一會兒神，繼續按號碼。

  「喂，爸。」

  「小榆啊？不是上學去了嗎？」

  「我胃不舒服，老師讓我回來。」

  「胃不舒服，家裡有藥，你找找看。」

  「哦。」

  「有事跟你媽打電話，我掛了。」

  電話再次掛斷，阮榆抿著嘴巴扶著桌子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客廳，在家裡平常放藥的抽屜翻找了一下。裡面的藥要麼空盒子，要麼就是單獨的一板藥，也不知道是治什麼的，好不容易才翻出來一盒看功效是治胃病的。

  阮榆摳了兩粒藥，拿起茶几上的水壺要倒水，一摸才知道裡面是空的，她只能再拿著水壺到廚房接水燒。

  水還沒燒好，肚子就先疼起來，阮榆急忙跑到洗手間，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又拉了回肚子。

  等她從廁所出來，水也燒好了，只是等熱水涼下來到至少能喝的程度，還不知道要多久。阮榆實在等不了，就倒了半杯熱水摻著半杯涼水，調和一下溫度，剛好能喝，她就著水把藥吃了。

  只是吃了藥一時半會兒胃裡還是不怎麼舒服，阮榆連動都不想動，回到客廳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等藥效發作。

  過了一會兒，身上又發冷，阮榆看看周圍，也沒有能蓋的毯子之類的東西，只好起身過去把空調打開。

  迷迷糊糊不知道躺了有多久，一陣敲門聲又把阮榆驚醒了。她坐起身實在不想動彈，但是敲門聲卻不厭其煩得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阮榆只能起身往門那裡挪，胃還是難受的厲害，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看門外是誰，摸到把手就把門打開了。

  「小榆。」孟嘉越走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孟嘉越。」阮榆看是他，笑了笑往他身上一靠，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孟嘉越順勢把阮榆抱起來，就近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剛要起身，扭頭看茶几上放的有藥，他拿起來仔細看了幾眼，就是普通治消化不良、胃脹之類的藥。

  他和阮榆說：「是胃不舒服，疼還是別的什麼？有沒有吐？」

  「吐了，胃疼，還拉肚子。」阮榆揪著他的衣角可憐兮兮地說。

  「乖，你先躺著，我去給你買藥。」孟嘉越揉了揉阮榆的腦袋，起身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嗯。」阮榆乖乖點頭。

  「鑰匙在哪兒？」孟嘉越摸了摸阮榆的口袋，沒找到鑰匙。

  阮榆剛才開門進來的時候把鑰匙就隨手一放，也記不太清具體放那兒了，想了想猶豫道：「鞋櫃那裡，好像。」

  孟嘉越去鞋櫃那裡找到鑰匙，剛打算走，想了想又折回來把阮榆抱到臥室床上躺下，把她鞋子衣服脫掉，只留秋衣秋褲，然後塞到被窩裡蓋好被子才走。

  門關上，屋裡安靜下來，阮榆抓著被子喜滋滋地閉上眼睛。

  孟嘉越去得很快，一路跑著買的藥，回來的時候氣都還沒喘勻。

  廚房裡阮榆之前燒的熱水已經變成了溫水，直接就可以喝，孟嘉越倒了一杯，拿著藥過來餵阮榆吃下。

  「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吃完藥阮榆抱著孟嘉越的胳膊，把頭埋進他懷裡蹭了蹭。

  「班裡同學看到你出去了，回來告訴我的，而且我找你你不在。」孟嘉越靠在床頭把阮榆半摟在懷裡，輕輕摸著她的頭髮。

  阮榆又問：「那我是什麼病啊？」

  「急性腸胃炎。」

  「嚴重嗎？」

  孟嘉越想了想才說：「還可以，如果藥不管用，我們再去醫院。」

  「好。」

  「乖，再喝杯熱水好不好？」雖然是在問阮榆，但是孟嘉越說著就已經把她放開，起身去廚房倒水，順便重新燒了一壺水。

  吃的藥是起了作用，十點多的時候阮榆就好多了，胃部只剩下輕微的疼痛，至於上吐下瀉的症狀則已經沒了。

  「餓了。」阮榆戳了戳正在給她讀書的孟嘉越，仰起頭說：「想吃白粥。」

  「好，我給你做，乖乖躺好。」孟嘉越把手裡英文版的《小王子》放下，起身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