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後悔嘛

  當許清遠找來的時候，兩個人非常默契的站在門口，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

  許清遠陰著一張臉，表情不太好，通過後視鏡時不時的打量著坐在後面的兩個人，那叫一個生氣。

  氣壓有些低下的感覺，仲曉初猛的別過頭去，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楊苓則是漫不經心的刷著手機。

  不出意外晚飯他們兩個都沒吃，任憑許清遠做的再好吃都沒有胃口了。

  許清遠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他親媽，一個是他媳婦。

  兩個人居然還同流合污起來，許清遠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樣的畫面，他倒是希望她媽和自己媳婦保持距離。

  壓下心頭的不快，他鄭重其事的宣布：「媽，你明天回去吧！」

  「為什麼？」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來的，語氣中都是質疑和不同意。

  他挑眉：「你把我媳婦帶壞了，你該回去了。」

  楊苓說什麼都不同意，不停的搖頭。

  仲曉初很是同情的苦著一張臉：「老公……」

  「你的帳一會再算。」許清遠不留情面的反對，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媽繼續留下來了。

  這要是再留下來還得了，他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許清遠也是奇葩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趕著的老媽的，人家都是趕丈母娘。

  他倒好居然不希望自己的老媽和自己的媳婦走得太近了。

  楊苓哀聲嘆氣，非常的惋惜的看著旁邊的仲曉初，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媽還想帶你玩幾天的，都怪兒子不孝順……」

  許清遠：「……」再玩下去，他媳婦都要被帶壞了。

  仲曉初語重心長的握著許媽媽的手：「媽，過年我回去看你就行了。」

  許清遠：「……」突然不想回去了。

  一個晚飯吃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面的那兩個人是姐妹情深，而他則是最多余的一個。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是，仲曉初果然肚子痛了，在他懷裡面打滾，哭著叫他：「老公，我肚子疼。」

  許清遠嘴上罵罵咧咧的，動作上一絲也不懈怠的給她揉揉肚子，還不忘碎碎念念的：「讓你不聽話，非得痛幾次，才會老老實實的對不對？」

  她嗚嗚嗚的直流眼淚，愣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我錯了，我再也不吃了。」

  許清遠心疼得要命，又還哄著她，輕輕的揉著她的肚子給她緩解疼痛。

  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仲曉初的肚子疼，他就用這個辦法去為她緩解的，一直都很管用的。

  伴隨著時間的久，仲曉初也就不難過了，但還是跟小動物似的鑽進他壞裡面去，開始指責起他起來：「你老凶我，你以前都不凶我的，你幹嘛這麼凶啊？」

  嗯？

  許清遠神情古怪，品味了半天，不可置信的笑出聲來，無奈的看著她：「你這是蠻不講理你知道麼？」

  「我就蠻不講理了」她狠狠的抬起頭來瞪著他：「你壞死了。」

  「那也沒辦法，你只能將就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他就把自己的老媽送走了。

  楊苓非常自責的一步三回頭的打著商量的語氣：「兒子，要不……我再留幾天如何？」

  許清遠冷笑一聲，毫無商量的餘地把人送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秋天的時候仲曉初接到了來自弟弟的電話，自從她結婚之後仲雲每年過年都會來看她的。

  只是這個電話來得有些不吉利，她聽到電話的時候看向旁邊的許清遠，神色微微愣了愣，直到電話掛斷之後她才開口：「弟弟說……我媽生病了，住院了。」

  可是她不想回去，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想到過他們，一點點的念頭都沒有。

  她該還的早就還清了。

  仲雲還告訴她，仲林混得很差，可是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那些人早就已經不在她的生命當中了的，她都快忘記了。

  許清遠輕輕的把他抱在懷裡面，放下了手中的電腦，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想怎麼做我都陪你。」

  他沒有見過她的父母，只知道他當時昏迷的時候，她和她的父母鬧掰了。

  如今怎麼又想起他家的曉初了呢！

  她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靠在他的胸口開口道：「我們去看看吧！偷偷的看一眼，我們就離開吧？」

  「好。」他喉嚨里發出一個好字來，他從內心深處是不願意看著他的寶貝受委屈的，那些人他一點也不喜歡的。

  他們不是她的依靠，他才是啊！

  第二天的時候，她和公司請了假，許清遠陪著她坐著飛機去了她的老家。

  仲雲來接他們的，他愧疚的低下頭去：「姐……對不起，不應該讓你來的。」

  仲曉初笑著搖搖頭：「沒事，是我自己要來的，這一次事情之後她就不欠他們了，所有的一切也該到此結束了。」

  仲雲開著車到了醫院，仲林不務正業，如今更是遊手好閒的。

  他走進去喊了一聲：「媽……」

  躺在床上的婦人面容蒼老了不少，看著很憔悴，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朝著他伸出手去：「你姐姐她……找到了麼？你說她是不是出事了，怎麼我生病了都不來看一眼呢？」

  她和許清遠站在房門口，聽著這些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面一股酸澀湧上來，她的手指停在門邊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她不感動，也不覺得這句話彌補了什麼。

  只是突然腦海中浮現出呱呱落地時的模樣，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們那個時候的表情。

  她送她來，她送她走，也就不虧欠了吧？

  所有的養老她都做到了，只是在感情上並沒有施捨半分。

  有淚水從眼角落下來，身後的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如當初一樣。

  仲雲看著床上的母親心裏面五味雜陳的，聲音沙啞：「媽……您後悔麼？」

  為什麼對姐姐那麼殘忍呢？現在為何又要懺悔呢？

  是不是只要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虧欠了對方呢？

  床上的仲媽媽眼眶濕潤，哭了出來：「後悔。」

  她很後悔。

  仲雲伸手為她擦掉眼淚，並沒有告訴她仲曉初在外面，而是看著她這張蒼老的臉說：「媽，來不及了，姐姐再也不會出現了，您為什麼現在才後悔呢？您和爸爸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涼了她的心……」

  淚水從眼眶落下：「她怎麼可能回來呢？她早就不欠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