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非她不可

  江隨覺得每一步是那麼的沉重，重的他有點抬不起來腿，內心滾了火一樣的怒氣，深深的被壓制了下來，像是擔心傷到女孩一般。

  蘇清就躲在樹下，雨水盡數的落在少女的臉上，衣服上，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女孩的表情。

  江隨的步調快又沉穩，上前彎腰，一言不發的將女孩抱住。

  蘇清本是閃躲了一下，在那一瞬間，江隨的修長的身子頓了下，寬大的手掌，覆上少女濕漉漉的頭頂，「別怕。」

  女孩像是被安撫到了一般，任由江隨將她抱起。

  「攬住我的脖子。」

  少女埋頭，一言不發，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到她的耳朵尖尖上也是血跡斑駁，江隨的眸子沉了沉，任由著蘇清的雙臂，沉在他的身上。

  「手電筒。」

  揪了揪江隨的衣擺，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掉了的手電筒，不曾抬頭，聲音蒙蒙的。

  聽著女孩的話，江隨一言不發的抱著女孩，精瘦的腰肢，淺淺的彎下，許是擔心蘇清會摔下去，然後再次的柔聲的對懷裡的人說，「圈我的脖子。」

  乖乖聽話了。

  來的著急，江隨壓根沒記得帶傘，只是蘇清揪了揪自己的書包。

  「我有傘的。」

  江隨的身形一震，抱著她不由得停下來。

  「有傘剛剛那會為什麼不打傘，淋雨。」

  少年的聲音有幾分的乾澀，他好像能讀懂蘇清的心思，但是還是沒有忍住就開口問了。

  「因為已經淋濕了，打傘有用麼。」

  「已經被欺負了，就是被欺負了，再怎麼樣有什麼用呢。」

  「能改變我被欺負的事實麼。」

  懷裡的小身板有幾分瑟瑟的發抖，江隨的，眼眸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少年的所有情緒。

  言語裡面的嘆息，還有淡漠，讓江隨心疼。

  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

  內心的感受，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在那個時候，在那個第一次的時候，他選擇了忽略，為什麼忽略呢，時間有些久遠，江隨記不清了有些。

  不由得抱緊了蘇清。

  「我不會放開你了。」

  昏暗路燈下，瓢潑大雨，像是要將人淹沒一樣，冷風更是呼呼的灌入著，灌的人身上冰冷一片。

  少年的身影筆直挺拔，懷裡的少女撐著一柄傘，看向遠處，眼神一片漠然無神彩。

  街口的計程車司機，像是等了很久，在就要開走的時候，這才看到少年抱著一個女孩過來了，兩人都是濕噠噠的樣子，不由得嘟囔了幾句。

  「這雨下的這麼大，能不能快點！」

  但是此刻的少年，好像變了一個人，抬眼全是陰沉，司機許是也有些發怵，將一迭迭的鈔票收到了口袋裡面，再也不出聲了，就開車了。

  逼仄的空間裡面，江隨也不曾放手，少女乖乖的任由著江隨牽著她的手。

  似乎是要給她力量一樣，少年一會兒，緊握一下，一會緊握一下。

  只是在對面有輛車，燈光閃閃的時候，女孩像是腦海裡面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毫無神彩的眼睛忽然看向一直盯著她看的江隨。

  隨後，他聽到了少女的嗓音。

  「江隨啊，她們好像拍照了。」

  握著手的少年，不由得就那麼空了一下，嘴裡泛著一股子苦味兒。

  他還記得他那條簡訊。

  【晚上我送你回家】

  然後他沒送，就變成了這樣。

  少年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無法呼吸，他甚至都不管問，是什麼照片，只是覺得好像自己的心被扯開了一個口子，裡面灌入冷風，有的是愧疚還有憐惜。

  這是少年第一次，不是玩世不恭，不是吊兒郎當，而是那樣認真的直視自己的內心。

  或許在，很早以前，就是非她不可了吧，只是他一直不削，而如今那樣的不削，顯得他那麼可笑，還有此刻的心，密密麻麻的疼。

  「沒事，別怕，隨哥給你找回來。」

  江隨找不出自己的嗓音，只是吶吶的看向蘇清，女孩望向他的眼神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嘴角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抿著唇，點了點頭，說了個。

  「好。」

  再也沒有說話，直到下車的時候，江隨攔腰想要將女孩抱起，蘇清卻沒搭，自己下了車。

  可是走到了酒店的玻璃鏡前面的時候。

  蘇清突然停下了腳步。

  鏡子裡，映襯了一個破敗的娃娃，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褲子還有破碎的地方，全部都是污泥，臉上帶著血跡，唇瓣上也有咬著的痕跡。

  破碎不堪。

  她微微的退了幾步，低下了頭。

  「江隨啊，我走不動了。」

  這才被抱起。

  被放在沙發上，江隨的房間是套房，手機自從他出門的時候就響個不停，只是江隨一直都沒接過，這會又響個不停。

  江隨看了一眼是江成華的來電，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只是蘇清眼巴巴的看著他。

  「江隨，媽媽會擔心我。」

  「我不想要媽媽擔心。」

  女孩瞳孔裡面有著幾分緊張的色彩，小臉上盡數的紅痕，大大小小的，雖然都不太深，可是那麼刺眼。

  「好，那我去解決。」

  「你乖乖去洗漱一下，我叫醫生來給你看一下行不行。」她不想去醫院，江隨不知道她的傷勢，心裡滿是擔憂，只能哄著。

  只是蘇清搖搖頭。

  「不要，江隨，我不上醫院，也不要醫生看。」

  「書包裡面有紅花油，你塗給我就行。」

  女孩的眼眸一片純淨，說著就從書包裡面翻著，然後只是翻了又翻並沒有找得到所謂的紅花油，然後低著頭，眼神迷茫的看著江隨，有幾分的慌張。

  「哦，我忘記了，不是以前了，所以沒有帶。」

  書包已經被翻爛了，裡面的課本，試卷還有很多的東西都掉出來了。

  江隨高大的身影，在聽到蘇清的話語的時候，深深的僵住了，可能別人不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江隨卻是那個可以聽懂的人。

  蹲下來，江隨寬大的手掌，安撫了女孩的動作。

  「沒關係，清清，我有紅花油。」

  「不去醫院，那我給你塗。」不知道多麼艱澀，江隨才將這句話說出口，眼神沉甸甸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