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璀璨奪目

  晨讀是英語。

  高三的日子，容不得人有半點的馬虎。

  蘇清拿出英語課本的手有一絲絲的收緊，想到上面的字眼，雖然已經擦掉了，但是印下的痕跡還是在的。

  捏了捏手指，蘇清便快速的翻開，開始背單詞。

  臨近上課的時間，教室里，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人，聲音也逐漸變得嘈雜了起來。

  不知誰說了一句。

  「你們看見了麼，江隨因為沒穿校服被攔在門外了。」

  「今天可是老林執勤啊，不穿校服的後果可想而知，請家長唄。」

  「可是，江隨家裡……！」

  一些斷斷續續的被打斷的聲音，背著單詞的聲音此刻那麼嘈雜，蘇清不由得捏了捏指尖，手裡的課本已經被放在了桌子上，在抽屜裡面摸了摸書包。

  那裡面有江隨的校服，陷入了糾結。

  她有點不知所措，臉上帶著幾分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抉擇，咬著唇，聽著上課鈴聲響了之後，老師從門口進來。

  蘇清還是沒有從椅子上站起，只是如坐針氈。

  一整天的時間，後面的人都沒來，蘇清的眼睛閃過茫然，寫著作業的手指，淡淡的收緊，這種煎熬一直到放學的時候。

  秋季，總是開始慢慢天黑的早了些，糾結了一整天，放學的時候，蘇清還是決定不去食堂吃飯了。

  背著書包，去了學校斜對面巷子裡面的奶茶店。

  那家，江隨說的奶茶店。

  小鎮雖不是車水馬龍，可電動車自行車，倉促行人，結對成形的學生們，也稍顯這個城市的擁擠和忙碌。

  蘇清咬了咬唇，站在了門口的一顆大樹下，往裡面望了望，奶茶店的人挺多的，大多數看起來都是學生。

  一眼，她便看到了那個遮不住風華的男生。

  黑色的T恤，上面張牙舞爪的畫著塗鴉，筆挺的背，帶著慵懶的靠在玻璃門上，低頭玩著手機。

  一張活字招牌，臉上帶著絲絲不耐煩，黑黑的眸子，勾著生人勿進的顏色，既是如此，也不難看出奶茶店的生意一半都是男孩招攬的。

  這樣璀璨奪目的姿態。

  太引入矚目了。

  蘇清垂著眉眼，瓷白的小臉是一陣糾結，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了，後牙槽一直咬著口腔內側，微微泛酸，打算回學校。

  只是在轉身的瞬間。

  手腕便被一個滾燙炙熱的手給用力拉扯住了。

  「怎麼，來了就想跑？」

  男生獨特的調調，漫不經心，額前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亂，眼神裡面流露著淡淡不滿。

  「沒有想跑。」

  蘇清，咬著唇用力了些，手指微微收緊，手腕想要從江隨的禁錮中抽出，但是奈何，軟綿綿的力度，蚍蜉撼樹，作罷，只能乖乖被攥著。

  「沒想跑，那是壓根不想來？」

  江隨挑著眉，斷位處顯出了與之年紀不符的邪氣，一米八的個子很高，微微低頭盯著面前的姑娘。

  臉頰帶著幾分緋紅，修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一雙眼睛清澈透亮，淡藍色的校服，垮垮的套在身上，拉鏈拉在最頂上，一絲不苟，細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淡淡的透著血管絲。

  侷促。

  蘇清壓根沒想到，江隨這樣說，一時間，愣住了。

  周遭的視線，還有指指點點，都讓蘇清難受的緊，她一點都不想要成為焦點，這讓她有一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那就是江隨啊。」

  「好帥啊。」

  「他身邊那是誰啊。」

  「學校不是明令禁止，不許早戀，怎麼我看好像還牽著手？」

  ……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呀。」

  糯糯的言語，沒有氣勢，蘇清其實性子是最像蘇繞的，她跟蘇繞的時間長，軟綿綿的性子，聲音也是江南水鄉女子那樣，纏纏綿綿的，好像害怕自己言語說重了，男孩子會揍她一樣。

  「我放開你，你拔腿就跑？」

  「然後再踩我一腳？」

  蘇清再次愣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

  反駁出聲，透著一絲無辜。

  「我不會跑。」

  對上男生不相信的眼神，蘇清，咬咬牙，對上那雙幽黑的眸子，確定的說道。

  「真的不跑。」

  ……

  江隨眯著眼睛，一副諒你也不敢的樣子，然後鬆開了手，將另一隻手領著的奶茶遞給了蘇清。

  「草莓味兒的。」

  男孩像是得到了造物主的恩賜，手指骨節分明的好看，修長蔥白的指尖。

  蘇清在江隨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接下了奶茶，然後思考著，怎麼離開，內心忐忑不安，有害怕，有愧疚，還要一絲絲莫名其妙的東西，她統統將這些歸為危險，一心想要逃離。

  「吃飯了麼。」

  「啊。」

  許是太過專注，怎麼逃跑，蘇清一時間沒聽見江隨說了什麼，咬著吸管的她，眼眸抬起，看著江隨，呆呆的，霧蒙蒙的。

  「我餓了，陪我吃個飯。」

  說的隨意，江隨勾著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不由分說的邁著長腿，盯著蘇清。

  再次硬著頭皮，蘇清用力的吸了一口奶茶。

  「一會還要上自習。」

  搓搓奶茶壁，暖暖的，甚至有些燙手，女孩眼神帶著一絲絲的拒絕。

  牟的一下，江隨的眼神變冷了下來。

  「我們去吃餛飩吧，這樣比較快。」像是沒有看到男生眼裡的冷色，蘇清伸出手揪了揪男生的衣角，指著不遠處的混沌店，扭頭看了看江隨。

  暮色昏暗的路燈剛剛開啟，莫名的給少年冷色的臉頰，添了一絲絲的溫暖，神色緩和了不少。

  「嗯。」低沉的應下好。

  這下變成了姑娘走在前面，男生走在後面。

  幾百米的距離，沒一會就到了，蘇清低著頭，揉了揉眼睛，挑了靠裡面的位置，比較偏僻的角落裡面，將書包放好，坐下，緩緩的呼了一口氣，許是快要上課了，這裡的人也不是太多。

  兩個人要了一樣的混沌，像是蘇清說的，很快，冒著徐徐熱氣騰騰的混沌便被端在了桌子上。

  朦朧中，蘇清咬著混沌，看了一眼江隨。

  其實，他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盯著我做什麼，不是快要上自習了？」

  ……

  硬巴巴的嗓音，還透著不滿？

  蘇清，這下，再也沒抬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