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不被善待的回憶

  沈星之所以會躁鬱症復發，是因為當她看到了英加，她就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英加被她折磨時的樣子，簡直和初中時的她被別人折磨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那段不堪的回憶，在她每一次刀起刀落之後，狠狠地朝她砸來。

  就像是暴風雪裡無法躲避的冰雹。

  這些尖銳的、刺骨的東西全都一瞬間砸在她的身上。

  而曾經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除了她自己，誰也無從而知。

  .

  沈星躺在天野區的夢境之床上，面部沒有任何表情，就算是躺著，她也遲遲不肯睡去。

  眼睛死死地盯著天花板。

  她一刻都不曾讓自己放鬆過。

  此時的她，身體僵硬得就像是一個植物人。

  賀昱跪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唇前。

  他的眼淚不斷地淌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這個樣子，讓他看了，既心疼，又害怕。

  但更多的，是害怕。

  「賀昱，我要讓她進入夢境了。」

  「既然她不肯睡去，我只能通過靈力來解決了……」

  賀昱就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一般，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整個人的後背，都在顫抖。

  「好了，小賀，我們先離開一會兒吧……」

  葉樨樨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背，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嘆了口氣。

  賀昱臨走前，用手輕輕地把沈星的眼睛給蓋上了。

  沈星好像已經沒任何力氣了，用盡最後睜眼的力氣，他看著她終於閉上眼睛的樣子。

  「賀昱，你可以進古川區了。」

  「在那裡等候我，等我讓她進入夢境後，你就會在那裡看到她的夢境。」

  目前沈星已經很虛弱，慕振清只要稍微運用一下靈力，就能讓她快速進入夢境。

  .

  賀昱此時已在古川區等候了。

  他的內心此時很緊張，他太想看到沈星的夢境是怎樣的了。

  他想了解她，想真正地了解她。

  他陪伴了她高中到大學的記憶，卻沒有陪伴她初中及以前的記憶。

  這讓他很愧疚，沒有早一點遇見她，陪著她，而是讓她一個人，度過那段記憶。

  畫面開始了，是沈星進入夢境了。

  古川區的洞口外，是慕振清和葉樨樨，他們也坐了下來，一同觀看沈星的夢境。

  .

  「她有病，離她遠點。」

  當沈星從教室外走進來，一個名叫上官靈珊的女生就拉攏著其他女生，讓她們，離她遠去。

  沈星默不作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拉開板凳，不讓它發出任何的聲響，坐下。

  此時的沈星，大概12歲的模樣，但是臉上，絲毫沒有現在臉上呈現出的戾氣。

  反而，是年輕小女孩的稚嫩、天真以及無邪。

  這，應該是沈星上初中的時候。

  賀昱皺著眉看著，原來，沈星，小時候也和別的小女孩一樣，嬌弱、淑女、膽小和乖張……

  教室里很嘈雜，賀昱以為，沈星會和其他的同學一起玩，可是，她就一直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看書也不寫字，什麼也不干，就那樣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地掰著，頭上的冷汗直流。

  老師彭硯苹從教室外走進來，凌厲的目光掃在下面所有同學的身上。

  從彭硯苹進來那會兒開始，沈星的頭上就一直冒冷汗，頭也更加低了，根本就沒有抬頭看過彭硯苹。

  賀昱覺得，這個彭硯苹肯定有什麼問題。

  就在賀昱想著的同時，這時的夢境中，彭硯苹就說：「我希望同學們上課的時候，不要在那裡玩手指，對老師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一直低著個頭，在那裡幹什麼呢？」

  很明顯，這彭硯苹是在針對沈星。

  賀昱看了看教室里的所有同學，有低頭看小人書的，低頭鬼畫符的，四處開小差的，扯前面女生頭髮的……

  什麼樣的不遵守課堂秩序的學生，應有盡有，可偏偏，這彭硯苹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沈星看。

  沈星聽到彭硯苹這樣指桑罵槐之時，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她和彭硯苹的目光，下一刻，便四目相對。

  沈星嚇得馬上就收回了目光，繼續低下頭。

  放學後，沈星準備離開教室了，她終於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這在學校待半天，好像就要了她半條命似的。

  就在這時，一個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還是從她身後傳來。

  「沈星呀，我這裡，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是彭硯苹。

  沈星本來想裝作沒有聽見，直接走掉，可是，她害怕彭硯苹以後在她的學籍上寫上不好的教師評價。

  此時的沈星，是個乖乖生，什麼都不懂，只懂得在學校——聽老師的話就好了；在家裡——聽爸媽的話就好了。只要這樣，她就是個好孩子、乖孩子，和學校那些壞孩子，天差地別。

  沈星有些緊張地轉過身，彭硯苹給她的感覺，她怎麼都無法說出來。

  她討厭這個老師。

  她心裡清楚地討厭這個老師。

  但是，她不得不在沈國強的要求下，尊重她。

  她這時，很天真，覺得，大人說的，都是對的。

  就算不是對的，也是為她「好」的。

  沈星隻字不吭，呆呆地望著彭硯苹，等待著她所謂的任務。

  「這張試卷是本周的家庭作業。」彭硯苹把它遞到沈星的面前，繼續說，「我們班的朱雪卿不是這幾天生病在家麼？」

  「正好你的家就住她附近，就由你給她送去吧。」彭硯苹說得理所當然。

  沈星正想拒絕，但還是猶猶豫豫地接過了試卷。

  此刻，她只想把這張卷子給撕爛。

  明明她家就不住在朱雪卿家的附近，彭硯苹這是在故意刁難她。

  之前父親為了讓她能上這所A市其一最好的初中，就用假冒她們家是這裡學區房的證明，矇混過關。

  但彭硯苹不知為何，就偏偏看沈星不順眼，把她家的真實住址給查了出來。

  同時，不止沈星，她還查了別的學生，並以「上報學校」為威脅，在家長會上，還特意「通知」這些學生的家長們。

  為此事，沈國強也曾多次去請彭硯苹吃飯，逢年過節就給她家送禮送酒送各種山珍海味。

  這還是沈國強沒有發財之時，沈家暴富，是在沈星上高中之後。

  也就是，她失蹤回來之後。

  可如今，彭硯苹又拿「送作業」這件事來刁難她，為的就是找她的麻煩吧？

  要知道，沈星上完課要自己坐公交車回家，放學後一個人回家不安全不說，朱雪卿家住的地方，還是地下菜市場，那地方很髒很臭，還人員雜亂。

  等到她給朱雪卿送完試卷後，再坐公交車回去，可能要走夜路。

  沈國強從小就教導她千萬不要一個人走夜路，所以她果斷地把朱雪卿的作業給了張賽玉。

  張賽玉：「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作業給送到朱雪卿的家中的！」

  沈星：「那就拜託你了。」

  沈星看著張賽玉也挺靠譜的，就沒有想太多。

  沈星患有輕微的自閉症，平時不愛說話，不愛與別人溝通，在彭硯苹的眼中，就是一個「問題兒」，一個棘手的學生。

  雖然沈星的成績也不是全班最差的，但是彭硯苹對待她的方式，完全不如她對待其他中上游的學生。

  「怎麼，看你這樣子，好像不願意？」

  「老師平時都把這些事交給你的好朋友呂夢欣去做，但她也做了那麼多次了對吧？」

  「老師這一次就想讓你去做，送送作業而已，你不會連這點事都不想去做吧？」

  彭硯苹看到沈星隻字不吭的樣子，以為她是在抗拒她的意思，於是，就說出了一大堆話。

  「好，我送。」沈星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頭。

  這一切，都被彭硯苹盡收眼底。

  呂夢欣是沈國強的鄰居的小孩，小時候，沈星和她經常一起玩耍。

  但無時不刻，兩家人不在暗自攀比。

  沈星去了一班，呂夢欣也哭著鬧著讓她的母親王雅雲去找關係求著校領導給她進了一班。

  而彭硯苹，更喜歡呂夢欣，還總是拿她和呂夢欣比較。

  呂夢欣愛說話、愛幫老師做事、與同學們和睦相處，爭做班上的小班干，彭硯苹自是喜歡她更多。

  沈星不知道的是，呂夢欣一直都嫉妒她，嫉妒她畫畫只要隨手一畫，就能畫得比自己好看；嫉妒沈國強從小讓她學這學那，而不像她們家，因為貧窮，王雅雲沒錢讓她學這學那。

  呂夢欣家庭離異，王雅雲性格過於強勢，呂夢欣的父親，呂東斌受不了她，就跟她鬧離婚，呂夢欣從小家庭就不和諧。

  在呂夢欣眼裡，沈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一直都看不起她，於是，她表面跟沈星做著好朋友，暗地裡，無時不刻不在嫉妒沈星，跟她比較。

  沈星最先開始，也是把呂夢欣當作她的好朋友的。

  直到後來……

  呂夢欣將她向她吐槽的一句「彭硯苹在外開的補習課其實就是坑學生的錢，一點知識含量都沒有，還不如不學。」告訴彭硯苹後，沈星，便不再信任這個人。

  當時，沈星質問呂夢欣：「為什麼要出賣我？」

  「明明當時，我說的時候，你也一直在那裡又『嗯』又點頭的，好啊，到頭來，在背地裡，賣我？」

  呂夢欣卻理所當然地說：「這確實是你說的話啊，我說出去，有錯嗎？」

  從此，沈星和呂夢欣的關係就漸行漸遠。

  她討厭背叛她的人，討厭出賣她的人。

  沈國強對她說：「她媽媽王雅雲就不是什麼好人。」

  「不然她爸怎麼老是跟那個女人鬧離婚呢？」

  「這句話一定是她媽教唆她去說的，不然一個小孩兒，哪有那麼重的心機？」

  「還不都是她媽教的？」

  「以後少跟她玩。」

  「……」

  .

  沈星回到家中，面色沉重。

  沈國強看到她，問道：「今天在學校過的怎麼樣？」

  沈星還是那一句話：「我不想在那裡讀書。」

  沈國強聽到這句話後，立馬就急了：「你怎麼回事呢？」

  「你爸我好不容易把你給弄到這所學校，你跟我說你不想讀了？」

  「可以，你不想讀了，你給我一個理由。」

  沈星：「不喜歡那個彭硯苹。」

  「也討厭班上的同學。」

  「討厭學校的制度。」

  「討厭學校的環境。」

  「討厭學校的氛圍。」

  「討厭學校的宿舍。」

  「討厭那裡的一切。」

  「不用一個理由。」

  「我有很多個。」

  「討厭班上的同學？」沈國強說，「彭硯苹一直針對你也就算了，呂夢欣背叛你也就算了，你不跟這兩個人來往不就行了？」

  「你現在又說討厭班上的同學？」

  「我那天去開家長會也看了看，你們班上的同學都很可愛啊，樣子單單純純的……」

  「不是誰都像你想得那麼壞的。」

  「沈星，我在想，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

  「怎麼誰你都討厭？」

  「你都多大了？」

  「不是小學生了，要學會包容他人了。」

  「這世上，不可能所有人都遷就你的，也不可能所有的環境都適合你的，爸爸的意思，你懂吧？」

  「你要學會忍耐，學會包容，學會接受，學會在逆境中成長。」

  沈國強一下便和她說了這麼一大堆，說的她無言以對。

  呵呵，去他媽的忍耐，去他媽的包容，去他媽的接受，去他媽的在逆境中成長。

  沈星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罵道。

  她痛恨她所生長的環境。

  沈星：「那還需要什麼理由？」

  「結果總是這麼一個。」

  「你不可能讓我離開那裡的。」

  「你就是不想讓我離開那裡。」

  「那還假惺惺地問我要什麼理由？」

  沈國強：「沈星，你不要再和我鑽這個問題的牛角尖了。」

  「爸爸這是為了你好，都怪爸爸，從小就太寵你了，才導致你現在，這麼一副驕縱的模樣！」

  「爸爸已經盡全力給你我們家能給你的最好的了！」

  「你自己看看，你用的、你吃的、你穿的，哪樣比不上你們班的同學？」

  「你看看人家呂夢欣，家裡又離異了，經濟條件也沒有我們家的好，人家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

  「你為什麼就是這麼能挑三揀四呢？」

  沈星面無表情地看著沈國強，說：「我要的，只是離開那所學校而已。」

  沈國強：「你離開了那所學校你能幹嘛？」

  「你告訴爸爸你能幹些什麼？」

  「才12歲就去混社會麼？」

  「你現在沒有我們，我告訴你，你什麼也不是！」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和你媽賦予你的，包括你的生命，你忍受點苦兒怎麼了嗎？」

  「再說了，你去別的學校就一定會好了麼？」

  「你這個性子，討厭這個討厭那個的，你會喜歡誰，誰會喜歡你呀？」

  沈星的眼裡沒了光芒，她不再發聲，只是默不作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把房門死死的給鎖上。

  .

  第二天，是秋遊。

  沈星很討厭群體活動，但是彭硯苹卻要求全班都要參加。

  「你們要是有哪個人不參加班級集體活動，那下次誰要是生病了，我也不讓任何一個同學給不參加集體活動的同學送作業！」

  「你們有種就試試！」

  這就是沈星討厭彭硯苹的原因。

  後來，她才知道，參加秋遊的班級，學校會從這些「團結友愛」的班級里評選「優秀先進班集體」。

  而被評選中「優秀先進班集體」的班級，班主任能夠得到獎金。

  原來如此，沈星冷笑，原來這就是彭硯苹強制他們全班參加的原因。

  無奈之下，沈星只好交錢參加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集體活動。

  就為了給彭硯苹拿到獎金?

  她早已看透彭硯苹這個人，如果不是為了得錢，她會這麼積極組織這個集體活動麼？

  夢境依舊在進行著，觀看者，能清楚地感受到夢境主人的心境、情緒、腦中所想。

  賀昱終於知道沈星為何性格如此極端。

  因為她的心境本就極端，再加上她對外界事物的看法極端，她這種體質就容易吸引和她一樣極端的人，或者把周圍的環境和人給變得極端。

  觀看這種夢境的所有人，都是感受壓抑、絕望的，時時刻刻都喘不了氣。

  但夢境主人的感受，是觀看者的感受的數十倍。

  畢竟夢境觀看，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所以效果就沒那麼明顯。

  .

  要上大巴了，沈星和張賽玉坐在一塊兒。

  張賽玉剛剛吃了含有大蒜的食物，坐在一旁的沈星覺得很不好受，聞著想吐。

  但是，張賽玉最近幫了她，她總不能當面表示嫌棄人家吧？

  沈星只好忍耐，她在跟張賽玉說話的時候，全都是屏著氣的，也很少說話。

  因為害怕嘴巴也吸入那種氣體。

  秋遊無非就是吃吃零食，拍拍照，玩玩團體遊戲，這對沈星來說全都是低級趣味。

  就連賀昱也深入地體驗到了她的那種心裡。

  這在那個年紀的小孩兒看來是好玩的遊戲，在當時的沈星眼裡，就已經是「弱智」遊戲，已經觸發不到她的任何交感神經了。

  她無趣地坐在離人群很遠的草坪上，看都不想看向自己的班集體那邊，一個人無聊地發呆。

  她掏出MP3（當時沈國強給她的設備很簡陋，覺得她年紀小不需要），戴上有線耳機，聽起了「黑色星期五」。

  這是國外禁曲，很多人聽了一遍之後，就忍受不了歌曲里呼之欲出的憂鬱，而以各種形式自殺了。

  但是她用電腦「翻牆」找到了資源，就是不信邪，然後把它下到自己的MP3里，一有空，就聽，還單曲循環。

  就連晚上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睡不著的時候，她也單曲循環這首歌，越聽越有勁，覺得死亡離她這麼近，又那麼遠。

  雖然是秋天了，但還是艷陽高照，太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很厭惡，她馬上就找到一塊沒有陽光的陰涼處坐下，繼續聽她的「黑色星期五」。

  這歌，賀昱還是第一次聽，沒想到沈星，早他那麼多年就已經聽過了，嚇得他一度想退出夢境。

  沈星一個人待著好好的，這時，上官靈珊那幫人偏偏發現了她一個人的寂靜之處。

  上官靈珊是班上最受男生歡迎的女生，她媽是彭硯苹的同學，所以彭硯苹也很寵愛上官靈珊。

  但沈星發現上官靈珊考試的時候已經作弊很多次了。

  徐泉晟是個個子較高的男生，膚白如玉，算男生里的顏值代表了，成績在班裡名列前茅，是眾多女生暗戀的對象，別問沈星怎麼知道的，因為她自己也暗戀徐泉晟。

  那時的沈星，很清高，沒和徐泉晟說過幾句話，這是喜歡暗地裡偷偷觀察他。

  從她暗戀徐泉晟開始，

  她看到徐泉晟59次跟上官靈珊嬉戲、打鬧。

  24次跟馬慧清打鬧。

  甚至還有3次是跟呂夢欣打鬧。

  1次是跟張賽玉打鬧。

  唯獨沒有跟過她打鬧。

  賀昱看到這裡，心裡很不好受，整個人都不好了，慕振清在一旁叫他淡定。

  根據統計學，沈星覺得徐泉晟喜歡的是上官靈珊。

  那麼她暗戀的人喜歡誰，她就討厭誰。

  上官靈珊皮膚白，頭髮多，頭髮黑，頭髮長，還經常穿短衣短褲短裙，雖然成績差點，但是卻是男生眼裡的「小公主」。

  而且，人家會撒嬌，沈星不會。

  在男生眼裡，她估摸著知道自己就是一塊「石頭」。

  不，她在任何人眼裡，都像塊石頭，整天都板著一張冰塊臉，沒有任何表情。

  她不愛說話，很低調，常常成為別人的欺負對象。

  雖然，她從小就一直在學跆拳道，但上了這所重點初中之後，她就全心撲在學習上了，再也沒練過拳道。

  上官靈珊自從被她發現過作弊後，就對她一直不友善，甚至還把她有「自閉症」的事情跟女生小團體到處傳，在沒有男生的時候，就說她「有病」。

  這回，徐泉晟追著上官靈珊直接追到了沈星坐著的這片區域。

  本來徐泉晟還沒有發現這裡有沈星，想趁著沒人，偷偷親親上官靈珊，但上官靈珊一把就推開了她，說：「討厭～」

  「你沒看到那邊還坐著一我們班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