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活該

  她也不知道他在軍營的這麼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人關心照顧。

  林初昏昏沉沉的想，她始終是欠他太多，心底又喜愛的不得了，所以她除了後半生把他跟自己綁在一塊兒再慢慢對他好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下一秒，一隻火熱的手掌探上額頭，林初倏地抬手抓住。

  她睜開眼，眼尾燒紅，眼底情緒像是裹了一層淡淡的霧。

  「你發燒了。」賀衍篤定，語氣不怎麼好。

  這下是什麼事都得往後放一放了，賀衍攔腰抱起她，別看她人高挑，抱著跟紙片似的，賀衍一路飛奔到醫務室，不禁咬牙切齒，這個女人，這幾年沒有他的糾纏不應該過得很好嗎？

  或許是他的樣子太兇神惡煞，一時間衝進醫務室沒人敢說話。

  賀衍異常冷靜地問了一臉受驚的女醫生，以她這個發燒的程度，是需要吃退燒藥還是打點滴。

  最終量了燒，打點滴。

  醫生扎針的時候，賀衍就出去了，回來只見林初的胳膊抬起，指了指頭頂上掛著的半瓶水，「還沒吊完。」

  雖然他點了頭，但是耐心沒能維持幾分鐘，就摸出了煙盒、打火機，拇指推了支煙上來，林初看著他那下巴底下冒出來的青渣，「叔叔，這裡是醫務室，您要抽到外頭抽。」

  賀衍拿下唇間的香菸，「少膈應人，誰他媽是你叔？」

  沒等到她扭頭不搭理他，他先起身出了病房。

  站在窗口，呼吸之間仍然是要給氣管消毒的味道，比菸草都濃烈。

  賀衍沉著神色抽菸，若有所思。

  身體與心靈毫無排斥，難道真能斷得一乾二淨，從此再無瓜葛？算了吧，每一個不經意的觸碰，都能成為激/情復燃的理由。

  他必須承認，他十六歲就在她那兒栽了個大跟頭，栽出了一個大坑，壓根就沒爬起來過，別提填坑，更糟糕的是，又是這個坑，她往坑上邊放了點花花草草，就蠱惑著他說，下面是溫柔鄉，放棄掙扎，就死在這裡吧。

  護士剛剛給林初拔了針，賀衍就像掐著點回到病房。

  她壓著手背上止血的棉簽，沒有多餘的手，偏偏穿得是一雙系帶的短靴，正犯愁。

  賀衍單膝叩地，拎起靴子。

  他低著眼眉的輪廓，讓林初沒出息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傲氣慣了的男人，突然溫柔起來，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忙著綁鞋帶，他沒抬頭，聲音低沉：「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他放棄掙扎。

  她想要什麼，他都給。

  只求她能夠仁慈一點。

  林初語氣低了低：「賀衍……」

  他惡聲惡氣的打斷：「騙你我就是你孫子。」

  林初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咳了一聲遮掩過去。

  穿好鞋，他再度抱起她，踏著白雪，林初看向前路，終於忍不住輕聲的說：「以後，換我等你。」

  「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我會等你。」

  「可能這些話來的有點晚，可我還是要說。」

  「做你認為正確的選擇，你現在是很關鍵的時期，不要因為我半途而廢，你只要知道，我會一直等你就好了。」

  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你一定要朝前方奔跑，推開那些狹隘的目光，終有一天，你會發現，等待你的，是萬丈光芒，和我。」

  （賀衍林初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