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不離不棄2

  「小爽，別……」

  「求你……」

  林琴焦急地阻攔著。「別啊，小爽……」

  她不能死。

  至少不該不和父母道別就這樣倉促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沒那麼懦弱。

  她猛一轉頭，車子險些撞上了欄杆。

  她驚魂未定。

  剛剛差點就死了。

  人活著要經歷那麼多煎熬，各種各樣的痛苦，感情，疾病，工作壓力……死卻那麼容易，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多麼諷刺。

  她苦笑。

  不敢死，不捨得死，卻要活著硬生生受煎熬。

  車子熄火，開不動了，梁爽下車，淋著大雨往前走。

  來來往往車流不息，司機都像看瘋子一樣看她，她好幾次被撞到。

  「靠。」司機一直在罵。

  她走了很久很久，精疲力竭，高跟鞋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全身也發冷。

  終於忍不住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

  手機另一頭第100次傳來同樣的回覆。

  孟衡心急如焚，她會去哪了？他今天一直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災難要發生，惴惴不安。

  「總裁，現在去哪？」司機問。

  「繼續開。」

  「是。」

  雨中，一道可憐的身影突然闖入孟衡眼裡。

  是她。

  「停車。」

  司機急忙剎車，還來不及問，孟衡已經冒雨沖了出去。

  「小爽。」

  「你怎麼會在這？」

  「小爽。」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回答我。」孟衡心急如焚。

  他扶起她，她的身子輕飄飄的，像一抹幽魂。

  「孟哥哥……」她哭著。

  她臉上的絕望讓孟衡一陣心驚，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孟哥哥……」她像孩子一樣在他懷中痛哭，「我不想死，我不想……嗚嗚嗚……我不想死。」

  「沒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事。」

  孟衡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提死字，不斷安撫著。

  回到家，梁爽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全身冰冷。孟衡立刻給她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抱她上床。

  「鈴鈴鈴……」

  手機在客廳里響。

  他預感到什麼似的，快步走出去，果然，屏幕上閃爍著「種馬」兩個字。

  他的目光隨之變得陰鷙。

  接通了。

  「是我。」

  「小爽？」

  「小爽？」

  鄭舒南叫了幾聲。

  「她在洗澡。」

  另一邊，鄭舒南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狂風暴雨的世界。

  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知道自己不該打這一通電話，可他忍不住想聽聽她的聲音。

  這股衝動他已經抑制了太久，直到今晚實在忍無可忍。

  「你們在一起？」

  鄭舒南問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很蠢的廢話。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在一起很奇怪麼？」孟衡諷刺道：「你還打電話騷擾她。」

  鄭舒南無言，突然不知道有什麼立場給她打電話。

  「你知道你把她害成什麼樣子了？你還有臉給她電話，你還嫌害她害的不夠？你非要害死她才甘心嗎？鄭、舒、南。」

  他咬牙切齒地罵，一拳頭重重砸在桌上。

  「嘭——」

  如果他在他面前，他會再狠狠揍他一頓，不像上次那樣要他半條命，他會殺了他。

  「她不是那些可以讓你隨便玩弄的女人。」

  「我知道，我沒玩弄她。」

  鄭舒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個，不是顯得更虛偽麼？而且，他有必要對孟衡說？

  「既然你給不了她幸福，就離她遠遠的。她現在已經徹底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決定要和我在一起。」

  潛意識裡，鄭舒南不願意相信。因為他知道梁爽是愛他的，她不會那麼容易移情別戀。

  可是……

  女人一旦徹底死心，那麼也就真的不會回頭了。

  這樣也好……鄭舒南對自己說，她終於能放下了，就不會那麼痛苦，她需要一個安慰她、照顧她的人。

  孟衡不是好人，但至少對她是真心的，他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事已至此，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可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似乎仍有一絲絲不甘心。

  「如果你還有一點點人性，就別再找她，別再傷害她。否則，我會讓你死。」孟衡警告完，掛了電話。

  眼中余怒難平。

  「啪——」一個紙袋從文件包里掉出來。

  孟衡撿起一看，是一份體檢報告。

  檢查結果是——卵巢癌！

  癌症！

  「我不想死……」

  她痛苦的叫喊仍在耳邊。

  孟衡的臉瞬間被抽光了血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反反覆覆檢查了很多次。

  名字也是她的，身份證也是，沒錯。

  「轟隆——」一道驚雷。

  孟衡眼前發白，險些暈過去。

  他經歷過很多波折磨難，但這是唯一一次他感覺自己也扛不住了。

  許久，他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回房間。

  梁爽靠在床頭，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眼眶乾燥。

  孟衡眼睛發酸，他不願意相信那麼嚴重的病會降臨在她身上。

  命運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

  可這個時候他更要堅強，他必須成為她的依靠。

  坐到她床邊，握住她的手，手指冷冰冰的，像冰塊。

  「沒事的，我會陪著你，會好起來！」

  他的聲音都哽咽了，顫抖了。

  「你……你知道了……」

  孟衡沉默，閉眼強壓下酸意。「國外的醫術比國內要發達，或許……不，一定可以治好，我會找最好的醫生團隊。」

  就算他這麼說，梁爽也知道希望渺茫。如果真的有治癒的辦法，每年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於癌症了。

  「醫生說很嚴重，就算勉強能活下來，也要切除卵巢和***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我不在乎！不管你完不完整，變成什麼樣子，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完美的，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不就是不能生孩子麼？現在不孕不育的家庭那麼多，很多人都是領養的，領養的孩子也很可愛。對我來說，只要是我們一同撫養的，是不是我們生的無所謂，都一樣。」

  「求你，給我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