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60.唯初心不變

  「真的要走嗎？」蔣萍抹了把眼淚，握緊女兒的手，心中不舍。

  顧秉年把行李箱放進車尾箱，關上門。顧以沫張開手抱了抱蔣萍，寬慰她「我很就回來的，到時候還帶著你的大外孫呢，可別嫌棄我們累贅。」她故作輕鬆的聳聳肩。

  惹得蔣萍悲極反笑。

  她又抱了抱顧秉年，對著他們揮手「爸，媽，保重。」轉身鑽進車裡。

  師傅緩緩發動車子，二老跟了幾步，「孩子，到了記得打電話。」

  顧以沫看著後視鏡上擁泣的二老，心裡感傷。她拉起口罩，戴上太陽鏡，落下車窗，屏蔽了停在窄小的胡同口的一輛黑色轎車。

  坐在駕駛室里的滕宇飛，打開車前雙閃燈，側頭看了眼迎面的士車，視線掃了下擋風玻璃內的坐在后座上戴著淺灰色口罩的女人，心不可抑制的糾成一團，他屏住呼吸，頓了許久，直到蔣百川督促著「宇飛……宇飛……」

  他默默回頭，哆嗦著手打轉方向盤，駛進胡同里。

  顧秉年和蔣萍剛走進院裡，準備送上大門，聽到喇叭聲響。蔣百川落下車窗，朝他們招呼著「親家，我負荊請罪來了。」

  一場懺悔戲即將登場。

  ——

  啪嗒！漆黑的屋內晝亮一片，蔡文姬伸手擋了擋突如其來從頭頂射下刺眼的強光，雙眼眯起一條縫隙，看向門口。

  這麼多天了，她被關在這裡，雖然一日三餐好茶好飯，但卻完全跟外界斷了聯繫。她從一開始的氣焰囂張到現在的偃旗息鼓，一連幾日，既不見蔣竹笙這邊的人來談判，甚至只把她關住不聞不味，而她安排在外接應的人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吃不準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她深深的感覺到此刻的自己怕是危機四伏，凶多吉少。

  但當她看清門外來人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驚呼了聲「是你！」

  來人淺笑，徑直走至窗邊，拉開帘子。下了許久的雪，難得今天放晴了些，透了幾縷亮光傾入窗內。

  「是我。」她溫軟的語調似是江南陽春三月里的細雨，帶著神奇的魔力一點一滴潤入心田。「你我都有三十幾年不曾見了吧。」

  「是呀，這一晃眼間，竟然是三十幾年的光陰。」蔡文姬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有些怔怔的看著面前與她相對而坐，身姿筆直的女人，歲月竟然如此不公，沒在她臉上留下半點痕跡。「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優雅端莊，令人妒忌。

  她嗤嗤笑了幾聲，似萬物逢春。「都天命之年了，怎麼能不變呢。浮生一夢，唯初心不變爾。」

  蔡文姬覺得林君如三言兩語間竟化解了她積鬱已久的戾氣「好一個初心不變，不知這個初心可還是當年槐樹下的那抹身影呢？」

  她問的咄咄逼人，林君如竟堪諶生出三分訝異來。「怎麼？回答不出來，怕是你一心只求榮華富貴吧！」

  「當年之事，天意弄人，我自問不虧不欠，問心無愧，況且如今時過境遷，各自安好。

  你又何苦執念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