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莫遙遠做的綠雪人

  第221章莫遙遠做的綠雪人

  打從外面進來時，席一北和莫遙遠之間的氣氛就不對。

  幾人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只是沒有揭穿而已。

  其實最為難受的，還是李白。

  想安慰安慰莫遙遠，抱抱他，叫他不要難過，遇事不要慌，有他在呢，他這裡是他隨時都可以躲風的避風港。

  可是呢？

  李白只要一碰到莫遙遠任意一處，莫遙遠就會很明顯的閃躲，逃避，如果李白黏的厲害些，莫遙遠就會毫不留情的數落起李白來。

  就像現在這樣。

  「遠哥，你怎麼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就看著挺不開心的樣子。是誰欺負了你還是出去著涼了？」

  說著，李白伸手扶了扶莫遙遠的額頭。

  又感覺溫度正常啊！

  扶過莫遙遠額頭的手，又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溫度都一樣啊？！

  怎麼……遠哥這樣不開心？

  猶豫間，李白再次伸出手去扶莫遙遠的額頭。

  這次，卻被莫遙遠及其生氣的撇開了。

  他一臉殺氣的轉過頭，就是沖李白大吼：「你幹什麼啊小娘炮？我有哪裡招你惹你了嗎？你幹嘛就是揪著我不放呢？嗯？你煩不煩啊？！」

  正好，這時電影也放完了。

  階梯教室里鬧哄哄的，各種說笑聲。

  台上的老師關了多媒體，拿著話筒「喂喂」喊了兩聲，瞬間教室內一片寂靜。

  莫遙遠好像旁若無物，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把周遭一行人全都當了空氣。

  莫遙遠又說：「李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再纏著我了，行嗎？算遠哥求你了。」

  低下同學安靜了幾秒，頻頻將視線轉向莫遙遠這邊。

  瞬間教室一片譁然。

  講台上的老師，也沒有阻止，反而不亦樂乎的欣賞起了好戲。

  席一北這一排六個人，成了這整個教室的笑柄。

  他們的目光，小心的投在李白身上。

  其實，席一北覺得自己挺對不起李白的。

  要是沒在廁所揭穿莫遙遠，沒同他說那些話，莫遙遠不至於沖李白髮這麼大的火。

  李白這會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倔強的盯著莫遙遠的眼睛，垂在腰間的拳頭攥緊再攥緊。

  他原本以為莫遙遠真的對他也有感覺的……

  沒想到為了擺脫自己，竟、竟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看著李白如此倔強的模樣，莫遙遠皺了皺眉頭，語氣還是如剛才一般冷。

  莫遙遠繼續用食指，指著李白的腦袋，吼道：「李白你還有沒有出息了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耳聾了啊？」

  說完，莫遙遠低頭揉眉心的空擋，防不勝防的被李白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了臉上。

  剛才還看著這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自覺的轉過了腦袋，閉了嘴。

  講台上的幾個老師，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捂著嘴咳了兩聲，拿起一旁的話筒，指著莫遙遠和李白，喊話道：「你們兩個跟我出來！」

  晚上放學的時間，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席一北和常甜甜兩人，沒說話，靜靜的待在教室里。

  兩人各懷著不一樣的心思。

  就這樣，偏頭看著外邊大雪紛飛的白雪，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就這樣，兩人又待了十五分鐘左右。

  忽的，席一北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猛地從桌子上抬起腦袋，似笑非笑的睥睨著常甜甜。

  常甜甜：「………？」

  席一北說：「小鬼，你記得我住院那段時間經常給你提的事不？」

  最近事情太多了，常甜甜早就忘的沒了人影。

  她不明白的搖搖頭：「什麼事？」

  席一北「吼吼」了兩聲，瞥了眼常甜甜，站了起來。

  他也不想說了，送著常甜甜回了家，要是這路上還想不起來，那麼席一北就要懲罰常甜甜了！

  席一北就這樣想著，拽著常甜甜走了起來。

  計程車上，常甜甜腦子一片空白，實在是想不起席一北到底說了什麼。

  唯一想起來的就是，要是自己回答不上，席一北有可能會親自己……

  想想那個畫面，常甜甜就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了。

  既想接受席一北的懲罰，又怕接受席一北的懲罰。

  猶豫間，車子到了紅綠燈處。

  席一北撐著一條腿，跌跌撞撞的從兜里掏出100塊錢，透過副駕駛座的玻璃，伸手塞給了司機師傅。

  車費是33塊錢。

  司機師傅低頭找錢的空擋，席一北牽著常甜甜的手過了馬路。

  「喂，小伙子，錢還沒找給你呢。」司機師傅從玻璃窗內探出頭，看著兩人的背影，喊道。

  席一北回頭，笑笑，又轉過了頭，搖了搖手，喊道：「辛苦你了，大冬天的買雙手套戴！」

  聞言，司機師傅看了看落在方向盤上的手，輕笑了聲。

  手指都凍通紅了，自己竟一點也沒察覺到。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司機師傅嘆了口氣，笑著說了聲「謝謝，好人會一生平安」，車子沿路返回了。

  好人一生平安。

  兩人站在小院門口，低頭看著腳尖好一會兒。

  席一北攤了攤手，喜笑顏開地問道：「想起來沒？」

  其實吧，在席一北牽著常甜甜過馬路的時候，常甜甜就想起來了。

  可是……

  「我忘了。」常甜甜低下了頭，淡淡道。

  席一北說：「哦，這樣啊！那可怎麼辦呢？我要不要懲罰你呢？」

  常甜甜默默的嘆了口氣，抬起頭，在席一北唇上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嬌羞的頭也不回就朝小院裡跑了進去。

  席一北愣了兩秒，忽而，高興的笑了。

  這是常甜甜第一次主動親席一北。

  第一次。

  意義不一樣。

  席一北決定記下這個日子。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在備忘錄里寫到。

  ——××年11月2日，小鬼第一次親了我。

  後面是一張常甜甜蹲在地上，開心的玩雪的照片。

  這是席一北第一次用備忘錄，折騰了好一番，才找出放照片的功能。

  看著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如此燦爛，席一北忍不住用手指彈了彈常甜甜的臉蛋，又把手機湊到嘴邊，重重的親了一口。

  聲音都發出來了。

  這一切的一切，被站在身後的安卓，看的一清二楚。

  她咬牙切齒的攥緊了拳頭，又怕席一北會多疑。

  她又壓下火氣，淡淡的喊了聲「北哥」。

  聽到安卓的聲音，席一北的手抖了下，手機不慎掉到了地上。

  身子也僵硬了起來。

  他緩緩的轉過身子，一瘸一拐的跳到安卓跟前，喊了聲「卓卓」。

  常甜甜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老太太的一舉一動。

  老太太正弓著腰，從爐子上的抽屜里，取著什麼東西。

  常甜甜笑了聲，怎麼現在還有人用爐子啊？

  她走上去，從身後輕輕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喊了聲「奶奶」，老太太轉過身子，笑了笑。

  常甜甜攙扶著老太太坐到爐子跟前放著的那一把木椅上。

  自己則是蹲在了老太太腿邊。

  老太太心疼的抓起常甜甜冰涼的雙手，捂在掌心裡，來回上下摩擦著。

  「甜甜啊，今天冷不冷啊？」老太太心疼的扶了扶常甜甜額前的劉海，嘆了口氣，「都說了早上把衣服穿上，別脫，你就是不聽話，看吧，小臉都凍白了。」

  常甜甜笑笑，拉了拉身前的衣服，說：「奶奶沒事，我這不是穿著衣服呢嗎。」

  老太太細細打量了一眼衣服，意味深長的說：「衣服是小北的吧？」

  常甜甜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他的，奶奶您怎麼知道的啊？」

  老太太說：「你走沒多久，粽子就來了，還買了一個新爐子，說是要把我弄好。他臨走前，我又讓他給你帶件衣服，他說你穿著呢。我也沒多問，猜到是小北給你帶衣服了。」

  常甜甜「哦」了聲，不想再繼續這個衣服不衣服的話題了。

  她裝模作樣的轉過身子，看了爐子一圈，問：「奶奶，屋裡不是有暖氣嗎？您怎麼還弄這個爐子啊？爐子很危險的。」

  老太太笑笑，說：「奶奶用慣爐子了，不用心裡不舒服。」

  常甜甜「哦」了聲，沒再說什麼。

  正要起來，回屋裡做作業的時候。

  老太太又將常甜甜的肩膀重新壓了回去。

  她說：「先不著急，奶奶給你烤紅薯呢，吃完再回屋。」說完，老太太又要去抽屜里取那幾個烤紅薯。

  常甜甜笑笑，將老太太的手重新放回了大腿上，她則是去廚房找了塊抹布，墊著把那一盤子紅薯取了出來。

  老太太，常甜甜，金毛。

  一家三口，找了個小板凳，坐在爐子旁，甜甜蜜蜜的吃著手裡得烤紅薯。

  你玩笑一句，我玩笑一句，就這樣，忘我，忘了之前的苦難，沒滿的享受著現在的大好年華。

  吃完烤紅薯，回到屋裡，常甜甜又從書包里掏出了各科的作業，低頭寫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老太太端來一杯牛奶遞到桌上，又小聲地出了屋裡。

  這才將廢寢忘食，忙碌學習的常甜甜，神志給換了回來。

  盯著那杯牛奶，常甜甜有說不出的感動。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常甜甜躲在樓梯間哭泣，就有人端了一杯牛奶，遞到了她面前。

  那時候，常甜甜只覺得自己很狼狽，很難堪，沒抬頭去看給自己遞牛奶的人。

  現在回頭想想，常甜甜只覺得好笑，很好笑。

  盯著那杯牛奶看了好一會兒，常甜甜舒心的閉了閉眼，拿起那杯牛奶，一飲而盡。

  又看了一會兒書。

  常甜甜偏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

  已經凌晨12.15分了。

  常甜甜嘆了口氣，一臉不高興的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界面。

  她鍾意的男孩，沒有發來信息。

  常甜甜有點不確定，在心裡騙自己，微信消息不會出現在頁面。

  她又打開微信的主頁，上下翻了下，還是沒有席一北的微信。

  也沒有發朋友圈。

  常甜甜悶悶不樂的翻起了兩人的聊天記錄。

  時間就在這空虛的房間裡，一秒一秒的流逝。

  今晚，看到席一北沒給常甜甜發消息，常甜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要有大事發生了似的。

  她惶恐不安的從抽屜里拿出那本又厚又舊的筆記本。

  她怕她看到最前面那些讓她整宿整宿，難安的秘密。

  她閉了眼，翻了一厚踏紙張，折了過去。

  再睜開眼，就是一片毫無痕跡，乾乾淨淨的頁面。

  常甜甜拿起桌上的筆，認真的寫道。

  ××年11月2日

  最近這兩天我很開心。

  我身邊真的出現了一個叫做「席一北」的騎士。

  他幼稚，愛記仇，愛吃醋。

  不溫柔，不紳士，沒有上進心。

  整天吊兒郎當的，還一口一個爺，每次考試還都是最角落裡藏著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完完全全的掌控了我的喜怒哀樂。

  我不知道我愛他什麼，但我就是不願意離開他，我想和他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待著。

  第二天，雪還在淅瀝瀝的下著。

  一點也沒有降低它的大小程度。

  坐在公交車上，偏頭看著外面不一樣的風景，常甜甜仰起唇，滿意的笑了。

  走近學校時，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滋味。

  今天校園裡好多同學都堆了好多雪人。

  各種各樣的。

  上了二樓，剛拐彎，就看到門口堆了個特別大的雪人。

  雪人還圍著一條綠色的小毯子。

  常甜甜嗤笑了聲，欣喜若狂的走上前。

  結果，雪人就到自己下巴上。

  常甜甜皮笑肉不笑的摸了摸雪人的腦袋。

  細細的打量了好一會兒，直到莫遙遠出來，這才打斷了常甜甜的思緒。

  「妹妹啊，喜歡嗎？」莫遙遠走到常甜甜跟前，同她一起睥睨著雪人，問道。

  第一次被莫遙遠叫妹妹時，常甜甜有點莫名的嫌棄，不知道他抽的什麼風。

  可席一北住院的這兩天裡，莫遙遠一直幫著常甜甜，常甜甜也就釋然了，隨莫遙遠怎麼叫吧！

  「喜歡。」常甜甜抬起頭看莫遙遠：「你做的嗎？」

  莫遙遠點點頭道：「對，是做的。早上實在無聊，就解解悶，做了個小玩意。」

  看著李白從拐角處走了上來。

  莫遙遠看著李白愣了下，眼神閃躲著看向了別處。

  拍了拍常甜甜的肩膀，「你先進去，我給你買了早餐。」說完，莫遙遠繞過李白，徑直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