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角落裡的老鼠

  她身後，高玉華盛了一碗雞湯走出來，要不是她肚子裡懷了自己大孫子，她哪裡會甘願給這個女人當牛做馬？

  「雞湯涼了，記得喝掉，」高玉華冷著臉，把碗放在她面前，她的目光從翟茵絕美的臉上滑落，直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才稍微暖了一些。

  翟茵喝著燕窩，低頭去看那碗油膩膩黃澄澄的雞湯，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湯太油膩了。」

  「我是給我孫子喝的，又不是專門做給你喝的，」高玉華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抬手把站在主臥門口踟躕的沈婉兒招手叫過來，聞聲轉頭白了一眼翟茵。

  翟茵在心裡冷哼，大孫子？就你這樣的毒婦還想要孫子？

  翟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繼續喝自己的燕窩，斜著眼睨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上演母女情深的兩人，心中冷笑。

  陳志航在臥室憋了一個多小時，才推門出來，穿過客廳時，看也沒看沙發上的沈婉兒，徑直走到飯桌前坐下。

  「這是媽媽給你熬的雞湯，都涼了，」陳志航拿手摸了摸盛湯的碗，眉頭皺了皺。

  翟茵見他起身要去廚房，慢條斯理伸手，勾住他的衣角，半托著臉，神色慵懶地擺擺手，「喝不了，太膩了。」

  陳志航停住，轉頭去看沙發那邊，高玉華此刻也聞聲轉頭，卻避開兒子的目光，滿臉譏諷地說：「怎麼？要是嫌我熬的不好喝，自己找人煮飯去，你真當我願意給你保姆啊？」

  翟茵勾唇一笑，攬住陳志航的腰，立馬變得委屈巴巴，「人家真的吃不了油膩的，會孕吐。」

  陳志航現在就指望著翟茵肚子裡的孩子出生，這可是他升官發財的護身符，哪裡敢有一絲怠慢，趕緊放下雞湯，對著高玉華討好地笑道：「茵茵也知道母親是為了她好，只是她在孕期，這雞湯香是香，確實有些油膩，麻煩您下回挑只瘦點的老母雞熬湯。」

  高玉華有些意外的看著兒子，往常兒子陳志航都是向著自己，這次居然幫翟茵說話，這讓她有些不快，但又礙於兒子的面子，只是黑著臉，扭頭盯著電視，不再說話。

  高玉華旁邊的沈婉兒趁機表現，一邊柔聲安撫高玉華，一邊對著陳志航委屈地搖搖頭，目光在落在翟茵臉上時，也帶上了幾分討好的笑容。

  沈婉兒很清楚翟茵此時在家裡的地位，自己終究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自己上位，就必須先要迷惑對方，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個溫順乖巧的小綿羊。

  沈婉兒另一隻手偷偷挪到小腹上，那裡面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這一回，她拼了命也要讓他平安出生，光明正大認陳志航做父親。

  飯桌上的翟茵，不動聲色注意著沈婉兒的一舉一動，她眼中方才閃過的異樣情緒，讓她不得不開始警覺起來。

  呵！小綿羊要變身大灰狼了嗎？

  翟茵有些出神，陳志航卻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他不在乎沈婉兒看見自己和翟茵秀恩愛，在他眼裡，沈婉兒就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只要自己裝模作樣討好一番，她必定又會乖乖回到自己身邊。

  眼下要做的是照顧好翟茵，讓她順利產子，陳志航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亂響。

  「我困了，」陳志航的倒戈並沒有讓翟茵有幾分歡喜，她懶得看他演戲，起身伸了個懶腰，旁邊的陳志航緊張地扶著她的腰，她嘴角勾了勾，就要往客房走去。

  「你去客房做什麼？」陳志航疑惑。

  翟茵揮了揮鼻子，神色厭厭，「主臥里有股霉味，我聞著噁心，明早我去家政請個鐘點工來收拾一下，再回去睡。」

  陳志航面色詭異地紅了紅，也不再阻止，他有些後悔拉著沈婉兒去了主臥，還差點被翟茵抓了個現形，好在他反應極快，騙過了翟茵。

  翟茵推開客房的門，默默的反鎖上門，她家裡養了頭狼崽子，她不得不小心一點，防止狼崽子暗中反撲。

  翟茵去浴室泡了熱水澡，這才舒舒服服把自己塞進了被窩裡，剛準備睡覺，就聽見有人扭轉門把手，見從外面打不開門，又換成「咚咚咚」敲門。

  「我很困，有事明天說，」翟茵把頭塞進被我里，不耐煩地吼。

  門外傳來陳志航關切聲，「茵茵，你晚上只吃了一點東西，半夜要是餓了怎麼辦？你讓我進來，半夜要是餓了，我去給你做吃的。」

  翟茵翻了個身，高聲拒絕：「我餓了自己會找吃的，你也快去睡吧？」

  陳志航仍然不罷休，敲門聲更大了，「咚咚咚」，像是夏夜震耳的雷聲，聽得翟茵心煩，她猛地坐起來，對著房門大喊：「我懷孕了，不知道懷孕時夫妻最好不要同房嗎？」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半天才傳進陳志航小心翼翼，又略帶委屈的聲音，「可是我不放心你，你現在是孕婦，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怎麼辦？」

  翟茵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蒙頭躺下，不再搭理門外裝模作樣的男人，想起他剛剛還在自己床上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她就忍不住想要吐，和這種人同床共枕，她還不如去死了。

  翟茵無聲的反對，終於逼迫陳志航退步，他站在門口，盯著朱紅色的門，咬牙切齒，狠狠地低聲罵了一句髒話。

  客廳里，高玉華被沈婉兒巧言令色哄騙好，兩人正頭抵頭，手拉手，高高興興看著八點檔狗血劇，看見自己兒子吃了閉門羹，忍不住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陳志航悻悻轉頭走回客廳，挨著沈婉兒坐下，一隻手偷偷攬住她的腰，趁母親不注意，在沈婉兒臉上親了一下，覆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和翟茵虛以委蛇，你莫要當真。」

  沈婉兒輕輕低著頭，面色一變，一副泫淚欲泣的樣子，輕輕咬著唇畔，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