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過往

  林江天心裡有些情緒既清晰又含糊，看鈕橙難受的樣子他倒是大略明白了，便把她捉過來窩進自己懷裡，兩人的對立情緒因著身體互相坦誠親密，事情就解決了一半。

  果然，鈕橙依著他精壯的胸口，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臉上血色漸漸恢復過來。

  屋裡只開了橙黃的一盞小燈，把白色的床單映出暖洋洋的暗黃色，鈕橙披散地長發下一張精緻的小臉此刻更現出幾分嫵媚，因著她自己對這嫵媚的無知，更顯得深刻地誘人。

  林江天嘬著她的唇溫柔地吻下去，鈕橙並不排斥，柔柔地承受著，一副「你要怎樣我便怎樣的」狀態。

  林江天吻了許久，方才心裡汪洋大海般的惶恐漸漸退潮。

  「寶寶，今天我媽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低低地開口，覺得自己有些忍不住的發冷。

  有些事，終於是要面對的。

  鈕橙並不理解，她自小對人情冷暖看透，相信林江天現在對她的一切皆是真心，卻不敢相信林江天六年裡都在想她一個人。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要想找她是分分鐘的事情。所以她寧願相信，當年林江天有過激情，然後摞下了，六年之後再遇見，發現還是很喜歡，就又在一起了。

  合情合理。

  她用手理了理頭髮，輕緩地說：「我從來不喜歡自欺欺人，我當然希望自己也以像皎皎那樣，有一個青梅竹馬一心一意對她的人。可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我們畢竟有六年時間不在一起，這中間有無數個可能，只不過那些可能都沒發生。而且，六年前我們都不定性.剛才我說的話也是真的，不是氣話，雖然你提到結婚我很開心，但是我永遠不會逼你結婚，我從不認為結婚是一種安全的保證。」

  見林江天被她說得似是無話，鈕橙反過來安慰他：「我不會逼你說假話，永遠都不會，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

  林江天苦笑了一下，下了決心般的說：「寶寶，我從不對你說假話，但是要說有什麼隱瞞你的，肯定是有的.」

  鈕橙自他懷裡揚起頭，不明所以。

  「你還記得我當年的樣子嗎？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問。

  鈕橙咬著嘴唇想了想，回答說：「不愛說話，不愛理人，很傲氣，雖然人不壞，但是脾氣有些陰晴不定.」看著林江天臉色不大好，便又改口：「雖然脾氣有些陰晴不定，但是人不壞.」

  林江天便笑了，這一笑便提醒了鈕橙，補充說：「很帥氣，售樓處的小姑娘都喜歡偷偷看你。」

  「當時那個情況，你願意帶我回家介紹給你家人嗎？介紹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有信心和勇氣嗎？」林江天沉呤著問。

  這個問題鈕橙完全沒想過，當下便有些猶豫：「不行吧？我那時候才高二，學校和我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瘋了！」

  林江天一笑，「先不說年齡，就說我當時的情況，你覺得配得上你嗎？配得上顏家的小姐嗎？」

  鈕橙很意外地，「什麼配得上？早戀的時候誰會管這個呢？而且哪裡配不上，你不也是譚總的公子嗎？」說著她也笑起來，譚總公子這個稱呼，她知道林江天不愛聽。

  林江天有些後怕地抱緊了她，在她細嫩的肩膀上輕輕地吻著，「我現在真是有些後怕，你呀，表面上看起來清高有主意，實際上腦子裡又純又傻，太好騙了。如果當年遇到的不是我，你被別的男人騙走了，我不是要心疼至死？」

  鈕橙要抗議，卻被林江天堵住了嘴，他今天晚上好似永遠親不夠似的。

  半晌，他才又接著說，「我後來回想過，好像是第一次看見你做那個什麼高聯的奧數題，就開始注意你了.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題，就拍照發給龍隆，他告訴我那是高聯奧數題」他有些崇拜地看著學霸女朋友。

  「那天，親過你之後，雖然被你打了，可是我心裡可高興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有點兒意思。所以回去的路上，我都想好了以後的計劃。」

  林江天一邊說著，一邊心裡忽然明白，他把過去的六年都藏了起來，其實對鈕橙來說一點兒都不公平！

  「你那時候才高二，我肯定要保護你，可是熬一熬也就高三畢業了，那時候就能公開我們倆的關係，以我家的情況養一個女朋友不成任何問題。」林江天自嘲地說，「可是那天回到家我媽查出了癌症。」

  鈕橙揪著林江天胳膊的手一緊，這是六年前的事情啊。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所有無所事事的舒適生活，都是我媽贈予我的。那天晚上，我們也談到了你.」

  林江天在那個地產公司的行動都有人匯報給譚蕊，所以她兒子因為一個小姑娘對其他高管發了脾氣她也馬上知道，然後略略查了下鈕橙的家庭背景。

  如果她身體無恙，倒是不會插手兒子的私事，但她身患惡疾的時候，一切都不同了。

  「顏家的生意並不大，現在都是職業經理人管著，但畢竟不是普通人家；而顏亞喬母親家生意做得很大，顏亞喬回去接班的可能性非常大，雖然那個女孩只是一個繼女，但這樣的家世背景恐怕對於你的要求不會低。」她很務實地告訴林江天。

  林江在不悅，「你派人查她？」

  譚蕊無奈：「如果她媽媽健在，焉知她繼父不會查你？現在只是她繼兄人在外地消息不大靈通罷了。」

  林江天無語，他媽媽說得是對的。他也沒想到鈕橙家世曲折，是顏家的繼女，而且母親已經去世，心裡瞬間又多了幾分憐惜。

  「說實話，單就個人條件，鈕橙能夠選擇更好的男孩子，她從小成績優異，目前讀高二，就沒掉出過年級前五，沒有疑問能考進985，而且據說衝刺什麼奧數比賽金牌也有機會，這是能直接保送清華北大的。這孩子人也漂亮又有氣質，這個你自己眼睛能看到，我就不說了。」

  林江天一顆心一直往下沉，他媽媽說的這些，他此前居然沒想過？

  記者：林先生，聽說您太太是您的初戀，您還記得第一次動心是什麼感覺嗎？

  林江天：看到女學霸，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