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消息

  腦子是昏沉沉的，還有點噁心，做個夢居然暈車了。

  如果，柏琰真的如夢裡那樣，連告別都沒有，那她，那她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無端的煩躁，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才進到家門，俞辭就聞到一陣濃郁的紅薯香。

  想到上次在電話里跟奶奶無意中說起，她買的烤紅薯不好吃，外面是烤過的，裡面沒熟，還能滲出水來，應該是小販先把紅薯煮過再烤。

  沒想到無心的一句話，奶奶卻記在心裡。

  「辭辭，先洗把臉來吃飯，紅薯給你扒拉出來，飯後吃。」

  俞辭應了，去洗臉。就是這樣，無論她去哪，去多久，回來都不會寒暄，就像她只是出去溜了個彎。

  撇去油，俞媽給她盛了一碗羊肉湯，上面撒了幾粒香菜和蔥末，鮮香暖胃。

  一碗湯下去，身子都暖了起來。

  豆腐切得稍厚，放進翻滾的紅鍋那邊，待煮的胖起來，撈出放在蘸碟里，筷子一夾兩段，看得見蜂窩眼，視為完美，一口咬下去，燙燙的汁水破到嘴巴里，顧不得燙，咀嚼三兩下就咽下去，一邊吸氣一邊滿足的不得了。

  俞媽好笑地看著女兒一邊呼呼，一邊就把豆腐咽下去，這個習慣一直改不了。

  「都說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沒人跟你搶啊？」

  「就是熱豆腐才好吃，等冷了就不好吃了。」

  是的，她就愛吃熱豆腐，有時候吃完一頓火鍋，還會燙到口腔黏膜，但是改不了啊。

  正因為如此，朋友評價過她不要帶男朋友去吃熱豆腐，因為她那樣太毀形象了。

  牛肉是俞媽淹的，俞辭把它放在漏勺里，倒數十個數撈起來，嫩得剛剛好。

  每次吃火鍋，她都嫌自己的胃小。

  飯後，俞辭把她給他們買的東西拿出來，都是保暖內衣。買的時候價格不便宜，質量也不錯，不厚但很保暖。

  「辭辭，你還是學生呢，我們不需要你買，你把錢留著買吃的，買學習用品。」

  爺爺也在一旁附和。

  「爺爺，奶奶，不貴，商場裡打折呢！」

  俞爸就沒有客氣了，他很高興，直呼閨女眼光不錯。

  俞媽也很滿意，他們的是黑色的，穿在衣服裡面也看不出來，還不顯臃腫。

  聊了會，她就被喊去休息了。

  洗完熱水澡，居然不困了。

  她頭發現在算中長發了，結果就是吹起來，手都舉酸了，頭髮還沒有干。

  沒有睡意，那就做題。

  不過不能做需要數學，她不想興奮到夢裡大腦還不能休息。

  做完兩篇完形填空，三篇閱讀理解，俞辭上床睡覺。

  身心疲憊的一天，無夢到天明，睜開眼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外面接近零度，她的晨跑擱置了一段時間，變成瑜伽，拉伸了。

  爺爺正在客廳前鼓搗火盆，火盆邊上堆著幾顆紅薯和土豆。

  昨晚俞辭肚子撐成那樣都還吃了一個紅薯下去，結果睡一晚，肚子又扁了。

  俞辭進廚房的時候，就等她下餃子了，胡蘿蔔羊肉餡的。

  從滾漲的鍋里撈出白白胖胖的餃子，撒上蔥花，香菜，一兩葉薄荷，半勺糊辣子，俞辭吃了15個餃子。

  從昨天帶回來的紙箱裡，把政史地的課本，資料，習題撿出來，輕鬆之餘，又有點惆悵，嗯，它們從此以後就要塵封在歷史的長河裡了。

  感慨完畢，麻溜兒地做題啊，以後數理化就是她親兒子了。

  然後做題的時候，她要控制住爪子不要往頭上撓，一不注意，爪子又伸頭上去了。

  在柏琰的鞭策下，她知識點掌握地非常紮實，媽噠，說到柏琰，他竟然連消息都沒給她一條。

  呵！不接受藉口。

  心無旁騖的學習，時間飛快。馬上要過年，林笙也從外婆家回來，約她出去浪。

  吃飯的時候，俞媽念:「以前你手機都不碰的，現在連吃個飯手機都要放在飯桌上，克制著點，想近視啊？」

  俞辭乖乖聽著，她能怎麼說？

  有這麼明顯嗎？

  生怕接不到電話，看漏了一條消息，可惜通通沒有。

  換了條曾經無比唾棄的黑色加絨緊身褲，白色高領毛衣外套鵝黃色短款羽絨服，踩上卡其色馬丁靴。

  雙手抄著口袋去赴林笙約。

  「嘿！俞辭，這兒，這兒！」

  俞辭剛踏進奶茶店就看見使勁兒揮著小手的林笙，顧自興奮，清脆的聲音吸引了視線而不自知。

  眾人:美女等的都是美女。

  俞辭也笑開來，大半年不見，林笙圓潤不少。

  大概是俞辭的眼睛會說話，她才剛坐下，林笙就噘嘴嚷嚷，

  「我是長身體呢！」

  俞辭眼睛往她脖子以下溜了一圈，

  「嗯，確實是長身體呢！多吃點！」

  林笙穿了件修身的毛衣裙，曲線青澀卻美好。

  林笙也在打量俞辭，她變化不大，只是下頜線越發明顯，她是一冷就會嘴唇發青的人，而俞辭的嘴巴顏色依舊嫣紅。

  「一中肯定是個洞天福地，去了一趟回來，人都高級不少啊！」

  林笙托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俞辭。

  「嗯，也就比你高級了那麼一點。」嘬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可可，她好像很喜歡燙的東西。

  林笙毫不意外俞辭的不謙虛。

  喝完最後一口，兩人出去逛。

  首先就來了20串羊肉串，不知道為什麼，俞辭就覺得就是要這种放在碳火上烤出來，被煙燻過的才正宗。

  放在紙袋裡，邊走邊吃，每一串其實只在最頂端有兩塊肉，不會弄在臉上。

  炸土豆，關東煮，檸檬雞腳，砂鍋豆腐……每樣只要一份，兩個人分著吃，從街頭吃到街尾。

  然後找了家書吧中場休息。

  林笙興致勃勃的朝青春校園區去了，俞辭轉了一圈沒什麼想看的，最後挑了一本《史記》。

  等林笙抱著一摞言情小說朝俞辭走去的時候，發現她正在看文言文，豎版的那種。再一翻書名，用一種「怕不是傻子吧」的眼神瞅她。

  《史記》是上輩子讀大學時，古代漢語老師布置的假期作業，看了之後還得寫讀書筆記。

  當時也很牴觸，可真當看進去的時候，那些歷史人物變得有血有肉，站在一個客觀公正的，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他們的榮辱興衰。

  兩人互不打擾，只是林笙的表情要豐富些，一直待到肚子裡的食物消化了，才去吃飯。

  自助火鍋，吃不夠本不划算。

  彪悍的兩個人愣是吃走了兩波客人，對於老闆娘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等扶著牆出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只得俞爸來接，又把林笙送回去。

  一身的火鍋味，洗完澡出來，吹好頭髮，拿起筆之前，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沒有未讀信息。不抱希望的點開QQ，都不用點柏琰的名字，四個字:

  安好勿念。

  勿他媽的念。心落下的同時，一種憤怒從心底升起。

  還有不可抑制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