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丫頭，記得報恩（二）

  很快，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臨近，林笑握住了原子筆，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韓簡書也是競賽班的，不過是平行競賽班的，所以平時沒怎麼有交集，可現在就要待在一個教室，她都能預想出接下來的悲慘生活了。

  平行班的人全部到齊，班裡在聶清的主持下再度安靜下來，林笑逃過一劫，剛舒了一口氣就被聶清點名了，「笑笑，你去把實驗班同學上周的作業收一下。」

  對林笑說完，聶清看向後頭的平行班大部隊，「平行競賽班的班長是誰啊？」

  林笑放下原子筆，硬著頭皮站起來，一直低著頭收試卷，不敢隨意張望，怕跟某人對上眼。

  「簡爺！是簡爺！他還沒來呢！」一個女同學舉手回答聶清的問題，大概是韓簡書那伙的人，對韓簡書稱呼特社會，聽得聶清猛翻兩個白眼。

  聽到簡爺兩個字，林笑拿試卷的手一抖，白花花的試卷全部散落在地上，感受到周圍人怪異的目光，林笑連忙蹲下身子撿拾試卷。

  一隻白玉似的手伸到眼前，接著是銀色的十字架盪下來，林笑略顯慌張的表情僵住，接受到韓簡書戲謔的目光，林笑趕忙低下頭配合著韓簡書撿試卷，然後抱著所有試卷躲瘟神一樣躲開韓簡書，將試卷交給聶清。

  聶清接過試卷，語氣發冷地對林笑後頭的人說，「韓簡書，你還真是上什麼課都沒有紀律可言啊！」

  林笑倉皇地坐到自己位置，埋頭看著筆記本，腦子裡亂鬨鬨的。

  韓簡書聳肩，「你們不是還沒上課嗎？」

  聶清眯了眯小眼睛，隨後頭痛地揉了揉眉心，不想在韓簡書身上花費心思，擺手打發，「找個座位坐下，還有，把你們班的作業收上來。」

  韓簡書應了聲，星辰般美麗的眸子微轉，忽略幾個朝他招手的女同學，最後定格在第一排最偏僻的位置。

  那個地方燈光弱，所以沒有學生坐到那裡。

  韓簡書迎著眾人的目光把書包放在那張桌子上，轉身看了眼正在玩手指的縮頭烏龜林笑，唇邊一抹迷之微笑，而後收作業去了。

  林笑偏頭跟秦子恆商量，「班長，下節課我能不能跟你調換位置坐？」

  秦子恆探身看了下韓簡書的座位，明白了林笑的顧慮，很爽快地答應了。

  正式上課，林笑深吸一口氣，忽略某人的目光，盯著黑板聽聶清講課。

  好不容易集中注意力，一隻紙飛機飛到她課桌上，林笑拍住紙飛機，轉頭瞪了韓簡書一眼，將紙飛機捏成一團扔在課桌一邊，繼續聽課。

  噠噠兩聲，韓簡書又扔了兩顆小糖果過來，林笑忍了忍，將糖果扔還給韓簡書，抬頭若無其事地聽課。

  聶清轉身在黑板上寫字時，又一隻紙飛機飛過來，林笑一把將紙飛機抓起來，定睛一看，上面寫著九個潦草的字。

  「趙兄托你幫我辦點事。」

  她什麼時候認識姓趙的了？

  林笑滿腹疑問地將紙飛機捏成一團，扔到一邊，投入課業中。

  一個紙飛機撞到她腦門，林笑憤怒地轉頭瞪他一眼，好想現在將他扔出教室，可是她不能！

  「笑笑，你怎麼了？」秦子恆注意到林笑的不對勁，湊近她關切地問。

  林笑忍了忍，低聲道，「教室蚊子多，沒事兒。」

  秦子恆哦了一聲，遞給林笑一瓶迷你六神後就伏案做題了。

  林笑將六神放到一邊，她不是真的被蚊子騷擾，而是身邊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死惡魔！

  一張紙巾飄到她桌上，林笑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人都蒙了。

  「剛剛那句話，你反著讀一遍。」

  林笑低聲罵了一句「無聊」，裝作不在意。

  寫了幾行字，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將那九個字在草稿紙上寫一遍，然後反著讀。

  搞明白韓簡書的意思後，林笑整張臉都綠了，終於忍不住脾氣，一掌拍在課桌上，一時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下來了，聶清捏著粉筆，保持著講課的表情盯著林笑，訥訥問，「笑笑，你…搞什麼鬼？」

  林笑緊攥的拳頭鬆開，抬頭看著對聶清，「老師，我要換位置。」

  聶清一聽，立馬反應過來，轉頭給了韓簡書一記眼刀子，隨後同意了林笑的請求。

  林笑收拾好課本文具，跟秦子恆調換位置坐下，小插曲過後課堂繼續進行。

  競賽課總算在林笑的盼望下結束了，騎車出校門，不出意料，還是被韓簡書攔住了。

  林笑翻身下車，推著車子走過去，伸手，「作業拿來吧！」

  韓簡書輕佻地調侃，「喲呵！今晚這麼主動啊？看來課上的話打動你了吧？」

  林笑不想跟他探討那麼流氓的事情，避開話題催促，「不給算了，我還不想幫你做作業。」

  韓簡書抬手止住，「好的，爺放。」

  話落，就把書包往林笑車上一砸，一點都不客氣，絲毫不知道節操為何物。

  林笑的嘴角微微一抽，騎車準備離開。

  韓簡書摁住她的自行車把，眯著笑眼回答，「你不會沒看過《愛情公寓》第四季吧？」

  愛情你媽個頭！

  林笑終於在心裡爆了平生第一次粗口，憋著滿腔悶氣，沒好氣地說，「沒看過。」

  「嘶…怪不得你不知道這個梗！你以後得惡補一下這部電視劇。」韓簡書非常認真且隆重地安利。

  林笑冷冷道，「這麼無聊的事還是留給你這種閒得發慌的小少爺做去吧！讓開，我還要回家！」

  不知道為何，跟韓簡書待在一塊，林笑總會克制不住情緒，唯唯諾諾的人不再是一味逆來順受，她會生氣會撒氣。哪怕知道韓簡書是人人聞聲喪膽的校霸，她都敢使小性子，比之初見，她對韓簡書的畏懼正在慢慢褪去。

  韓簡書撤了手，沒臉沒皮地笑著，「你有點情調嘛！這樣才跟我有共同語言啊！」

  林笑狠狠剜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坐上車絕塵而去。

  她說是回家，半路上卻轉了道往霓虹滿天的城區去了。

  她答應媽媽要找到林蕭然，拖一天媽媽就會擔心一分，媽媽還懷著孕，成天情緒低糜對身體不好。

  周一到周五就只有晚上是自由時間，只能這個時間去找人。

  到了城區，林笑來到第一家網吧，在門口徘徊幾圈，鼓足了勇氣才抬步進去。

  有正規管理的大網吧都會限制客人入網時間，林蕭然那種打遊戲能入魔的人，不會去正規網吧，肯定會在小網吧頹廢。

  不得不說到了深夜，這些沒有管制的小網吧就是骯髒污穢的寄生地，林笑一進去就濃郁的煙味嗆到了鼻子，再往裡面走，各種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酸爽滋味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真佩服在這網吧里上網的人，居然能在這種毒氣中尋歡作樂，也是一大能耐！

  第一家網吧里沒有林蕭然，林笑轉而去其他網吧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