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疼
2023-12-20 05:40:28 作者: 流玥晨
沈雁書打了一個車去玻璃廠那邊,接著走上了鐵路,卻沒看見人影。
「江梓。」沈雁書順著鐵路喊了聲,「你聽聽我的解釋行不行啊。」
沒人應她。
「我就是覺得,我想要記起你,不管之前我活的有多麼不開心,我就是想記得你,我想要走進你的內心,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不告訴我。」她鼓起勇氣吼了這麼長一段話,只可惜沒人聽到,通通化在了風裡。
她一屁股坐在軌道邊緣,九月還是那麼熱,地上的熱氣一直從她的腳底襲上身,炙烤著她。
下午四點多,江梓來接聞見,陳也詫異的看著他:「雁書找你去了,你倆沒待在一起?」
「沒有。」他牽著聞見的手,想了想說,「手機沒電了,你給她發一條消息說我回去了。」
陳也似欲言又止。
「單我買了,先走了。」他揣著手帶著聞見離開了。
「有沒有搞錯誒兄弟,雁書去找了你幾個小時,那麼大太陽。」看到兩人鬧彆扭,陳也只感覺腦袋有些發疼,她回到包廂里找到自己手機給沈雁書撥了一個電話。
沈雁書帶著很重的鼻音:「他去接小見了?」
「啊對,怎麼了,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你別哭啊。」陳也亂了手腳,趕緊拽起自己的背包,檢查一遍東西有沒有遺落的就跑了出去。
沈雁書拒絕了「不用了也也,讓我一個人靜會兒。」
陳也慢下腳步:「你還沒告訴我,你倆怎麼就矛盾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沈雁書那邊沒說話。
「好好好,不想說就不說,那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陳也安慰道,「有時候話好好說就行了啊,你倆至於嗎,你就說有什麼事兒不能說出來解決的。」
「不是我,是他。」沈雁書憋屈的吸了吸鼻子,「我想和他說清楚,但他根本就不見我。」
陳也:「那這樣,你先別去找他,你倆都先沉澱一下,可能他那邊也不好說,都需要冷靜是不是?」
沈雁書又沒有說話。
「倆祖宗誒。」陳也無奈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倆了,都先冷靜冷靜吧,還有啊,他一不高興就冷戰不說話的壞毛病要改,你也別慣著他。」
「可是……」沈雁書想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沒有人慣著他了。
「別哭了啊,乖,咱不能委屈了自己是不,按我說啊,你就應該做點兒吃的大快朵頤,一會兒就過去了。興許明天他就會在你家樓下等著跟你一塊兒去學校。」
沈雁書也想,但第二天沒有在樓下等著她的他,他來的很早,自己一個人埋著腦袋在做習題。
她拉出椅子來,把書包送進了桌肚裡。
教室里人多她不好解釋,寫字條又怕別人看見,想等到放學再解釋,但他們籃球隊又要集合強調事宜。
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冷戰。
沈雁書失落的拎著書包回家,也許陳也說的對,兩人都需要冷靜一下。她這樣上趕著只會讓他覺得煩。
走到半路,沈雁書總感覺有人跟著她,但她轉過頭看的時候,身後沒有人影。
初秋的夜風染了薄塵,明月稀星等不到那段微冷。
少年倚在常青樹後,食指中指間夾著一支香菸,薄煙裊裊,深邃狹長的眼眸目送著她穿過這條巷道。
半夜三點,沈雁書更新了一條微博,是一大段廢話。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昨晚也沒有,前天晚上也沒有……黑夜已經持續兩周沒有把星星月亮放出來了。
第二天江梓遲到了,都快上第一節課他座位上也沒有人,這節恰好是江明遠的物理課,還是兩節連堂。
陳也戳了戳她的手臂:「要不你去廁所發個消息問問?」
「他不回我。」沈雁書擰著眉心。
陳也嘆了一口氣:「他不回你,更別說回我了。」
江明遠走進教室,抬眼掃了一眼,最終還是朝他們這麼看了過來,他正聲問了句:「鄧陽,江梓呢?」
江梓同桌搖搖頭:「不知道。」
「他沒來?」江明遠皺著眉頭,剛想摸出手機打電話,就見到匆匆趕來的江梓。
他雙鬢染了一層薄汗,髮絲有點兒亂,夏季校服的紐扣最上面那顆還來不及扣。他唇上沒什麼顏色,很乾很白。
「報告。」就連喊出的這兩個字也是有氣無力。
沈雁書不禁抓緊了手中的筆,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看了過去,不自覺的揪起心來。
江明遠拿出了教導主任的威嚴問他:「什麼原因?」
江梓站在門口沒說話。
「下去,蛙跳五圈。」江明遠看著他,話剛脫口,就有些後悔。
「老師,操場八百米一圈呢,而且班長遲到肯定有原因的。」有同學斗膽替他開脫。
「對啊對啊,班長是不是生病了啊,你看他嘴巴那麼白。」
「江主任,這大早上的五圈蛙跳怎麼吃得消。」
「你不舒服是嗎?」江明遠順著坡下,走過去想查看他的情況。
他後退一步,把書包遞給第一排的男同學,自己轉身往操場走去。
「江梓。」江明遠跨出教室,「五圈改三圈,三圈跳完了回教室。」
沈雁書站起來,陳也立馬按住她:「雁書,你幹什麼。」
「去找他。」沈雁書說。
「你瘋了。」陳也拉著她坐下語重心長道,「你去了你倆都得得處分。」
沈雁書急了:「他明顯就不舒服,還讓蛙跳。」
陳也:「那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的去,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了喊上胡正郭成他們。」
「那我去走廊那邊看一眼。」沈雁書起身,剛好江明遠走進來:「你幹什麼?」
沈雁書說:「我肚子不舒服,去廁所。」
好傢夥。
陳也直接一巴掌拍在臉上。
哪個女生會一臉冷漠的說自己肚子疼,裝嘛至少也得裝像一點兒吧。
還沒等江明遠同意,沈雁書就從後門出去了。她急匆匆的穿過陽台走到廁所那邊,廁所的陽台正好可以看到操場的全貌。
這個點兒沒有體育課的班級,很大的一個操場只有他一個人。
他跳的很慢,幾乎是跳一個歇很久,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打籃球全場都不帶歇氣的,思及此,沈雁書的心又揪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