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尾聲：Ti amo per sempre

  沈氏。

  慕凌晨剛剛去看守所把沈言接出來，沈言顧不得回家便急著來公司，只因為慕凌晨說初七在公司上班呢，不願去和慕凌晨一起去接他。

  既她不願意主動見他，那他便來見她唄！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愛人，電梯裡的他，會心一笑，一顆心竟然如少年班砰砰亂跳起來。

  慕凌晨見狀，遞給他一封信，「我想，這封信可以徹底驅散你所有的煩惱。」

  沈言低頭一看，信封上「沈言親啟」那幾個字儼然是文靜的筆跡。

  自初七父親去世，文靜就消失了一般，他也曾打過她電話聯繫，卻一直沒打通，之後他便進了看守所，再無從得知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急忙打開信閱讀，那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令人聯想起她怯怯的模樣，仿似說話大聲了都怕疼一樣…

  言，讓我最後一次叫你言。

  言，我把我們的事跟爸媽說了，他們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你放心吧。這一晚我想過很多，若說對你沒有怨恨，那是假的，可是，想到最後，歸根結底是我自己太傻。我早該明白你不愛我，只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而已。也曾想過，是不是不放手，因為我太愛太愛你，如果我執意不肯分手，你那麼善良，或許會心軟。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嗎？就算你和初七在一起，我也願意繼續守候你。呵呵，你當時罵了我。其實，如果真的可以，我還是願意的。你說我是不是太傻？會不會罵我沒有廉恥？你當然不會，可是我媽會，如果我這麼做了，我媽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言，我們在一起這段日子，你不幸福，而我，也總是在猜忌和擔憂中度過。其實初七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就總是在擔心，哪一天會失去你。你是那麼的光彩奪目，平淡無奇的我怎麼配得上你？我一直深深記得你說過，我是全世界最值錢的寶貝。可我不是傻瓜，你這話的意思是指我這樣品性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這也是你常說的話。可你在說這話的時候，我卻在你眼裡讀懂了另一層意思：我是全世界最值錢的寶貝，是世上少有的珍惜動物，可初七，卻是你唯一的寶貝。我沒有猜錯，是嗎？那一刻，我真的好嫉妒她…

  呵呵，現在說這些好像已經沒有意義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謝謝你同情我的傻…

  然後，祝福你和初七。我明白，只有她才會帶給你真正的幸福。

  這兩年，你給予我的一切已經太多太多，超出了我的承載範圍。我只是個灰姑娘，可你不是我的王子，我沒有權力接受你給的一切，所以，請讓我保留最後的自尊。

  這城堡式的房子不是我這樣的平凡女子住的，它屬於公主；你給我買的那些價格不菲的衣服，也不是我能穿的，我怕我穿成習慣以後，再也穿不了屬於灰姑娘的衣服；還有這張卡，你給我的所有錢我一分也沒動過，現在盡數還給你，就當我在自私地證明，我曾經真正地愛過傳說中的沈公子，並且得到過他的垂憐，讓我可以驕傲地回憶，我的人生有過一段和王子共舞的經歷，那是源於真愛的，沒有物質的誘惑，允許我不想污染它，好嗎？

  言，再見了。我會帶著父母在屬於我們自己的陽光下生活得很好，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大街上相遇，你有你的初七，我有我的良人，那時，讓我們微笑著說，嗨，好久不見。好嗎？

  信不長，從進電梯，到走進總裁辦，短短的時間他就已經讀完，一時心中百感交集。不管怎麼樣，一切都過去了，每個人的明天，都會更加美好。

  秘書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工作，見他走過，均起立問好，他微微點頭示意，眼看總裁辦就在眼前，他吸了一口氣，笑容瀰漫，仿佛透過這道門，看見寬大的辦公桌後坐著的人兒，那會是怎樣的姿態？他怎麼也想不出來，他還真沒見過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呢。

  失笑出聲，他推開門，卻傻在了原地，裡面空無一人…

  「七！」他邊喊邊尋找。

  然，休息室衛生間都找了，一個人影也沒有，唯獨電腦是開著的，屏保上的字一閃一閃，那閃爍的字是什麼？遠遠的，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沈言，再見…

  剎那間，他的心被掏空了一樣難受，衝出辦公室，逮著一個秘書就問，「初七呢？」

  秘書被他的樣子嚇住了，結結巴巴地回答，「一個小時前…出…出去了…」

  「出去？去哪裡了？」他驟然提高了聲音。

  「不…不知道…」

  他驟然間萎靡下來，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樣，心裡將電腦屏保上的字又回味了一遍，沈言，再見…

  無端地，讀出訣別的意味來。感傷的同時，咬牙，米初七，究竟要我承受幾次失去的痛？這一次，卻是再也不能了！天涯海角，也要抓你回來！

  他知道，他虧欠她很多，甚至，他們之間，還隔著童父去世的痛，可是，如果不給他機會，他要怎麼彌補他的虧欠？怎麼把她的痛撫平？

  誠心找一個人並非難事，只要對方不是費盡心機去隱瞞，所以，登陸初七的帳號，很快便找到她購買機票的記錄——威尼斯。

  想起那座城，他再一次笑了。

  米初七，這一次，是刻意留給他追尋的線索嗎？

  好吧，我來了！

  夜晚的威尼斯，依然美得驚人，熱鬧非凡，處處異國情調。

  他坐在他們兩次「蜜月」下榻過的酒店大廳較為隱蔽的沙發上，看著那個穿長裙的東方女子從電梯裡出來，便不動聲色地悄悄跟上。

  一路，看著她買吃的，逛小攤，甚至買了個面具戴上，都不上前相認，只是默默跟隨，默默觀看。

  路邊有年輕人在開小party，她也上前湊熱鬧，熱情的年輕人便圍著這東方美人歌舞，末了，還請她吃蛋糕。

  作為答謝，初七送給壽星一份小禮物，還說了一句話，「Ti amo per sempre…」

  壽星是個年輕小伙子，聽見後臉色微微一紅，呵呵直笑，周圍的人更是歡呼聲口哨聲不停。

  而一旁的他，再也無法淡定，從人群中現身，揪住她衣服的後領便拖了走。

  她被嚇了一大跳，回頭見是他，一邊掙扎一邊抗議，「你怎麼追來了？放開我！你幹什麼！？發什麼瘋啊！」

  「我發瘋？！」他黑著的臉預示著暴風雨就要來臨，「你剛剛跟他說什麼？你個豬！不懂義大利語就不要亂說！」

  初七狡黠的目光一閃，「誰說我不懂？我說的就是你送給我的項鍊上刻的那句啊！不是happy birthday的意思嗎？」

  「誰說的啊？誰亂說我讓他一輩子不好過！」他的表情像馬上要砍人似的…

  初七扁了扁嘴，「你！」

  「嗯？」他愕然。

  「你說的！沈大公子貴人多忘事啊！我看你怎麼讓自己一輩子不好過！」

  「是嗎？是我說的嗎？我怎麼不記得…」他喃喃自語…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初七把項鍊舉起來。

  「就是love you for ever的意思了！」某人還在鬱悶。

  「說中文啊！我英語都掛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白了他一眼。

  「我永遠愛你！」

  「什麼啊？沒聽清，大聲點！」

  他終於知道，原來這小妮子在作弄他，將她攔腰扛起就往酒店跑，「豈有此理！膽子也長大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傻瓜，我永遠愛你，只要你願意聽，我願意說一千遍一萬遍，永遠也不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