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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2:46:39 作者: 孟宋
    時傅給這株花取名為,嘉因。

    他希望她的後半生像這株花一樣,平平淡淡,然後再充斥著粉色的甜蜜。

    「那我要跟在你後面,做個採花賊。」林嘉因笑著起身,兩人離開了玻璃花房。

    「只許采我的花。」時傅捏了捏她的手。

    「那你要多種一些,要不然不夠我玩。」林嘉因輕笑。

    兩人來到外面,鞦韆對面靠牆的位置,又多了一個鞦韆架,時傅在那裡也移植了一株「嘉因」,雖然冬天不適合移植,但是他想讓她來年春天看到第一波花。

    花園裡,「小女孩」的對面,是「嘉因」。

    燈光昏昧,兩人穿著黑色的大衣靜靜站立,影子落在花園斑駁橫斜的花枝上,暖意點點,柔情點點。

    「等明年花開,我來娶你。」時傅眸中倒映著林嘉因的影子。

    林嘉因注視著他的眼睛,身影好像在他眼中融化了,她輕輕點頭:「我等你。」

    晚上,在時傅睡著後,林嘉因久久沒有入睡,她看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月亮,好像不再那麼清冷,不再那麼遙遠,又過了一個小時,林嘉因還是沒有睡著,她放輕了動作,起身去了書房。

    林嘉因拿出鑰匙,從柜子中取出時傅出差時寄來的第二張明信片。

    高大的梧桐樹前,他默然佇立,無聲凝望,林嘉因看了許久,然後拿出筆,在男人的身邊畫出另一個背影,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

    兩個人的畫面,終於不再那麼孤寂。

    最後,林嘉因用畫筆將裙子染成綠色,在明信片的背面寫下一句話——

    「Rhett找到了他的斯佳麗。」

    .

    冬去春來,天氣漸漸變得暖和。

    這天早晨,林嘉因坐在鞦韆上看著花園裡五顏六色綻放的花,抬頭發現,影影綽綽的花牆後,他不知在那裡看了她多久。

    「怎麼還偷看呢?」林嘉因坐在鞦韆上輕笑。

    時傅笑了笑,身影從花牆消失,他輸入密碼進來,林嘉因也跟著他進入客廳。

    這段時間,時傅一直在燕園籌備婚禮,是的,他們的婚禮是在燕園舉行,對於時家來說,最高規格的宴會地點,就是燕園。

    燕園上一次招待賓客,是時秋銘的六十歲生日,上上一次,是時傅出生。

    這次,燕園再次打開大門,用最高規格的禮遇來迎接它新的女主人,相信這一次,他們的愛情會讓燕園這個名字熠熠生輝。

    兩人坐在客廳,時傅拿出一份文件:「簽了它。」

    「什麼?」林嘉因問。

    「婚前協議。」時傅輕笑。

    原本該在領結婚證前簽的,但那天太過匆忙,時傅就仔細擬了一份合同在婚禮前交給林嘉因。

    林嘉因拿起來隨便翻了兩頁,看沒問題,就在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仔細看看?」時傅看著她這幅草率的樣子笑了。

    「你還會騙我不成?」林嘉因輕笑。

    對於他們來說,簽一份婚前協議是正常的,萬一以後有婚變,不會波及到雙方公司的利益,林嘉因對這點不奇怪。

    「萬一騙了呢?」時傅微微一笑。

    林嘉因相信他,但看著他的樣子,林嘉因又拿起那份婚前協議仔細看了看,直到看到最後一條,她愣住了。

    ——如果他對婚姻不忠,他名下的財產將全部自動歸她所有,包括他名下的股權。

    林嘉因抬頭看著他,心裡的波瀾盪了一層又一層,在他們領過結婚證後,時秋銘已經轉讓了5個點的股權給她,儘管林嘉因不答應,但時秋銘還是想盡一份心意。

    也就是說,林嘉因現在已經是銘安的股東了,而股東內部轉讓股權,是不需要其他股東同意的。

    婚姻協議的最後一條,等於是斷了時傅所有的路。

    「我後悔簽了。」林嘉因眼眶泛紅。

    為什麼,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得讓她感動,就在她以為不會有比這更讓難忘的瞬間時,他又會攜帶著所有的愛意再次將她淹沒。

    「嘉因,我明白你之前不想結婚的顧慮,我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對你的愛意不會減少,但就像你說的,人是欲望的產物,我得主動為自己戴上一層又一層的枷鎖,把我牢牢地禁錮在你身邊。」

    「如果有一天我對不起你,讓我在路邊凍死,餓死。」

    林嘉因注視著他深沉的眼眸,在眼淚掉下的前一刻,撲到了他的胸膛,緊緊抱著他。

    有人說,低級的欲望放縱即可,而頂級的欲望需要極致的自律才能得到,人心易變,不過是欲望太多,而自制力又不夠。

    而和嘉因白頭偕老,是時傅的頂級欲望。

    .

    婚禮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燕園內的花園噴泉,小橋流水,一草一木,好像也都在歡快的氣息中賣力地表現自己,想用最好的姿態來迎接它們的女主人。

    房間內,林嘉因穿著婚紗坐在鏡子前,旁邊陪著她的是朱安。

    時隔二十年,朱安再次踏進燕園,遇到時秋銘後,兩人只是沉默地遙遙相望,微微點頭,曾經的愛隨風逝去,恨也隨風逝去。

    「嘉因像我,你好好待她。」朱安笑著看向時傅。

    四個字,把時傅壓製得死死的,是啊,他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倔強的兩個女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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