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他們都弄疼了彼此

  若若，我好像總是把你弄哭。

  你知道嗎，每次看你哭，我都好想殺了自己。

  莫培栩看著熟睡的蘇穎若，情不自禁地撫摸上她的紅印，大概是還有些疼的，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他想起下午的時候，媽媽來探望他，她在媽媽面前極力掩飾實情的樣子。

  媽媽雖然沒說破，可是他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一切。

  「培栩哥哥，你還沒睡啊?」蘇穎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聲音軟糯，像是天邊的白雲，輕柔地拂過他的心尖。

  「這就睡。」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她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哦。」她太困，他的懷抱又太讓她沉迷，很快便再度睡過去了。

  恍惚之間，蘇穎若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培栩哥哥的聲音。

  媽媽，若若就交給您了。

  懷抱的感覺變了，蘇穎若很快就察覺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倚在李欣憶懷裡：「媽媽？」

  「若若。」

  車子在同一瞬啟動，蘇穎若連忙轉頭，就看見莫培栩在她眼前一閃即逝。

  她頓時清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停車，停車。」她急急地喊著，可是司機毫無所動。

  「若若，跟我回家吧，媽媽會經常帶你來看他的。」

  「我不要。」蘇穎若像發瘋一般去抓司機，司機一個不查，車子就差點撞在路邊的燈杆上。

  車子被迫停下，司機也不敢再啟動。

  蘇穎若趁著這空當，便掙脫李欣憶下了車。

  蘇穎若跑到莫培栩面前，沒有抱住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哭。

  莫培栩也是站在原地看著她哭。

  若若，你看，我又把你弄哭了。

  他抬手，想替她擦眼淚，可是卻不知怎麼的就頓在離她只有毫釐的地方。

  她就這樣看著他，等著他的動作。

  可是他卻將手指蜷了起來，想將手收回。

  終究是蘇穎若率先敗下陣來，她迅速地抓住他的手，強制地覆在自己的臉上。

  她抽抽搭搭地停不下來，用他的手替自己一點一點地抹眼淚。

  她用另一隻手摸上他的臉，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可就是不開口。

  她固執地想要他先妥協。

  他說過不趕她走的。

  可他始終無動於衷，蘇穎若由原來的無聲哭泣漸漸演變成放聲大哭。

  蘇穎若狠下心，拽下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她下了狠力，唇齒間很快就瀰漫了一股血腥味兒，可莫培栩卻是眉頭都不皺地受著。

  可是她始終覺得心疼，顫顫巍巍地鬆了口，一點一點地為他舔去血絲，兩排齒印清晰地顯現出來。

  蘇穎若鬆開他，抬起手腕抹著眼睛，這樣就可以不用看見他了，就不會捨不得了：「我們扯平了。」

  他們都弄疼了彼此。

  他既然想讓她走，那她就滿足他好了。

  可是才邁開一步，後背就貼上一具溫熱的身子，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他的聲音很乾，很澀，讓她的心肝顫抖：「若若，別走……」

  她沉默了很久。

  「要我走的是你，不要我走的也是你。」蘇穎若低著頭，「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是我不對。」他向她道歉，又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別走」。

  蘇穎若聽得心軟，轉過身拽著他的衣襟，頭頂抵在他胸口：「你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若若捨得嗎？」他握住她的小手。

  蘇穎若是想硬氣一回的，可頓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別哭了。」他捧起她的小臉，大拇指指腹在她眼下來回摩挲。

  「還不是因為你。」蘇穎若突然捶起他的胸口，卻沒什麼力道，「都是你惹的。」

  「好好，我的錯，以後再不這樣了。」他突然擁緊了她，讓她沒辦法動作。

  「都怪……」你。

  她的話湮沒在他突然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