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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承歡孕,攝政王子嗣(1)

2023-12-20 16:18:10 作者: 雪山小小鹿
  此刻,許都城街心廣場上一片人山人海,正中間搭起的八角白布台上彩旗高揚,東南西北角各擺放著四張書桌,配著相應的長椅,各有一名少年坐在椅上,提筆疾書著什麼,臉色俱是凝重。

  十里八鄉的人們將這個地兒圍得水泄不通,為了看這一年一度的選拔大賽。

  當然,這場選拔賽是地方制的,只是許都知州府內部選用人才的一個方式。

  今天進行到第三天,這四位少年,便是從前幾日的比賽中脫穎而出的。

  今日,比的是作文章,題目是《禮與仁》。

  高台右上方的小閣內,臨窗坐著兩人,向這邊眺望。

  雲紫洛一臉的無奈,望著東角那名生相清秀的少年,很想去將他扯過來。

  那居然就是雲浩。

  卻不知怎的竟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面,並不符合他們的推測,吳大不是帶他逃跑了嗎?

  此時,只見台上走出一名消瘦的中年男子,他穿的是知州府監考官的服飾,一上來,洪亮的聲音便傳開:「這次比賽的最後一場到此結束!接下來是評改時間,抉出前三名。」

  四名少年交了卷後,鎮定自若地在一旁等候。

  幾個監考官拿著四張宣紙,交頭接耳起來。

  忽然,「啊」的一聲,一個監考官碰翻了膊旁的硯墨,墨汁灑了一桌,打濕了他手中正看著的一張紙。

  突生此變,台上其他監考官都沒反應過來,連同下面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瀰漫開來。

  雲紫洛與攝政王漫不經心的視線也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幾名監考官手忙腳亂地將硯台扶起,再回頭看這張紙卷時,糊滿了墨汁,已是沒用了。

  四名參考的少年也走了上來,那名剛才說話的監考官開口道:「這張試卷作廢,還請雲公子重新寫一張。」

  這張被墨潑廢的試紙卻正是雲浩的,聞言他有片刻的慌亂。

  直到監考官為他重新安排下了小桌,小童為他鋪紙。

  而這邊,監考官已大聲讀起了另外三人的文章來。

  「夫禮者,國之大業也,自渾元初世……」

  聽到第一句時,雲浩便渾身一震,手中的筆也沒了輕重,直接跌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染出一片墨暈。

  越往後聽,他的臉色越加蒼白。

  監考官讀完整篇文章後大聲稱讚:「錢有亮公子果真是腹有詩書,才華橫溢,通篇文章一氣呵成,文筆大氣,當屬此次的頭名!」

  他一言罷,台下才從這詞藻優美的文章中反應過來的百姓們歡呼了起來。

  「大人,你說這是誰寫的?」笑語中,傳出一個憤慨的聲音。

  高台上,雲浩擲了狼豪,幾步走到監考官面前,臉色激動。

  「這是錢有亮學子的傑作,怎麼,你有意見?」監考官笑眯眯地問。

  「他在抄襲!這是我寫的!」雲浩大聲說了出來。

  台下有些安靜了。

  幾個監考官對視了一眼,中間能說得話的男人拍了拍雲浩的肩:「小伙子,我們知道你求功名心切,可也不能這樣剽竊別人的作品,仕途重要,人品更重要。」

  「你胡說!那明明是我寫的,每個字都是本人原創,怎麼會成為他的了?」

  雲浩又氣又急,眸內已是一片血紅,他伸臂將自己剛才那張試卷撈到了手裡。

  「我先前分明就寫過了——」話音卡在了喉頭,看著滿紙的墨汁,找不到一個字的試卷,雲浩啞然了。

  同時,他心中一陣雪亮。原來,是這樣!

  他轉眼看著眼前的監官官,嘴角勾出冷冷的一抹笑。

  打翻墨汁,他以為多大事,卻不料早就是個陷阱了。

  錢有亮,他定是昨天晚上到自己院子裡吃飯玩耍時看到了自己的稿子,雖然文章中有個別字作了改動,但大部分卻與他一模一樣。

  這些監考官,肯定被他買穿了。想到這,他的心便是一寒。

  猶記得,初識錢有亮時,他便說了,自己的父親是許都知州府的師爺,家裡同時經商,借著官路熟悉的道子,積產千萬,是許都說一不二的大豪門。

  雲浩想著額頭青筋畢露,死死握緊了拳頭,又恨又怒的眼光從監考官身上移開,怒盯著側方一襲直領青衫的薄唇少年,他正挑著眉沖雲浩笑,有著這個年紀少見的邪魅。

  「錢有亮,你卑鄙!」

  「大膽!」主監考官立即喝道,「這裡是你能隨意放肆的地方嗎!」

  雲浩被他的眼神逼得不敢回視,忿忿不平地掃了眾人一眼,回過身子,正要朝台下走去。

  一抹清揚的笑聲在人群中盪開,速度極快,起先聽著還在人群那頭,再聽一聲時,竟已到了台階之上。

  誰也沒看清她是怎麼上來的,這名身著紫衣長裙的女子捧著火紅的狐狸出現在人們面前。

  「好高明的計法啊。」雲紫洛勾唇一笑。

  「姑娘是誰?」主監考官頭有些疑惑,見她身著華美,不似是小家碧玉,倒也不敢怠慢。

  雲紫洛笑容未變,繼續以她清脆甜美的聲音說她自己的:「不知道大人收了這錢有亮多少銀子才讓他登上了第一名呢?」

  幾個監考官臉色都是大變。

  雲紫洛的聲音染上一絲清冷,回頭朝下面的百姓們說道:「各位朋友,我想說一下,這位雲公子既然一口咬定這文章是他寫的,那麼這種可能的存在性就大了。試想,若是真的沒有貓膩,剛才這墨汁為什麼會打翻呢?」

  「二姐!」看到雲紫洛突然出現,雲浩大喜,跑過去拉住她的手。

  「儘是胡扯,打翻墨汁不過是偶然,而剛才這篇文章,卻真真切切是錢公子所書,雲小姐,您太武斷了!」主監考官深蹙濃眉,眸底卻是一片厭惡。

  「是嗎?我武斷?」雲紫洛淡淡地反問,杏眸中划過一絲好笑,慢慢看向錢有亮問,「不知這篇大作是錢公子現場寫就的嗎?」

  錢有亮公子站在一旁,高傲得面孔朝天,此刻略微掃了她戴著面紗的臉一眼,張開薄唇,說道:「自然不是,小弟手中還有初稿,想來是雲公子昨晚去鄙人家玩時不小心看到了,就給背了下來,今天來排喧我來著!」

  身後的雲浩則臉色紅得發紫,拳頭捏得咯吱響,他已經氣得快要爆炸了。

  明明是他看了自己的初稿給背了下來,現在倒好,反過來倒打一耙!

  「錢有亮,我怎麼會有你這個朋友?」雲浩聲線發顫,拿手指著錢有亮。

  錢有亮呵呵一笑,開口道:「朋友?雲公子,自從你抄襲了錢某的文之後,錢某一直為有你這樣的朋友感到可恥!」

  下面的百姓本來正誅討著雲浩的,這會兒見雲紫洛問的極有章程,也紛紛疑惑起來。

  雲紫洛繼續問:「那你這篇文章是什麼寫就的?」

  錢有亮一怔,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想了一會兒答道:「一個月前。」

  雲紫洛勾起紅唇,笑得眉眼彎彎,一手拉過雲浩,聲音清脆好聽地說道:「這就是了,浩兒,二姐且問你,你這篇文章是什麼時候寫的?」

  此時,幾位監考官小聲交談了兩句後,主監考官幾步上前,陰沉著臉道:「姑娘,請你帶著你弟弟速速離開考場,蓄意破壞考場紀律可是要抓去做牢的!」

  看著那張臉,雲紫洛豁地就來了氣,真想一巴掌揍過去,讓他明白自己是在調查真相而不是破壞紀律!

  這麼想,她也這麼做了,素手一揚,「啪」的一聲,聲音清脆,卻不算大,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算不了什麼。但她這一抬手,主監考官的身子直接飛出去的動作,卻震驚了方圓數百米!

  整個大廣場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聽見。

  「唉喲!」主監考官的悶哼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刷刷刷刷」連續的兵器抽動聲後,一群侍衛模樣的人將高台圍了起來,閒雜百姓全部後退,人擠人,人踩人,頓時人群中也傳出了哀嚎聲。

  而這些侍衛個個臉容冰冷,手握長槍,銅槍在太陽下反射著煜煜的光芒,冰冷無情。

  「呵呵,等我問完這件事。」

  雲紫洛先將那名主考官的身子拎了起來,單手扼在他的喉頭,只要手一用力,這個人便作廢了。

  主考官哪裡敢亂動?下面的侍衛也不敢動。

  雲浩震呆了的過程中,突然感覺臉頰觸到一陣冰涼,他一怔,注意力才重新回來。

  雲紫洛揪回了雲浩發呆的臉頰,笑著問:「嗯?浩兒,你這是什麼時候寫的啊?」

  雲浩的眼神在一眾表情豐富的監考官、錢有亮等三名少年臉上掃過,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去年夏天的時候,二姐,你不記得了嗎?」

  雲紫洛翻給他一個白眼。

  她當然記得,正是因為記得,才要他親口說出來啊!

  「雲公子,你就說說吧,你是什麼時候寫這篇文章的。」

  錢有亮滿臉的不屑,他可不覺得,雲浩說出時間來,就能證明這是他寫的,而非自己所寫。

  雲浩「嗯」了一聲,眼睛看著錢有亮道:「去年夏天,我在雲——我在二姐的梨苑寫的,是姐夫讓我寫的,他還說我寫得好,不過也給我改了幾點,中間那幾句精湛的句子是他讓我這麼寫的。」

  雲紫洛先是一怔,而後臉色緋紅,袖子底下的小手忍不住又揪到了雲浩臉上去了。

  這小傢伙,居然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姐夫」,他他他——是不是存心想氣死她啊!

  卻不知,台下一雙眼睛立刻亮閃閃了起來。

  雲紫洛正想著怎麼善後,等會兒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錢有亮已經哈哈笑了起來。

  「你姐夫?你們聽——」他朝向台下的百姓一指,「他說他姐夫可以給他證明,他姐夫難道跟他不是一家的嗎?」

  又看向雲浩:「你說你姐夫知道就能證明這篇文章是你寫的?那我全家老小都看著我寫這篇文章呢!」

  說著他把這張試卷收攏在手裡,很是傲慢地一抬頭:「頭名是我的,不是你想搶就能搶得走的。」

  雲紫洛當即無語了。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真實情況,加上看穿了監考官們的把戲,她會真以為這篇文章是他寫的呢!

  雲浩的臉立刻漲得通紅,聲音也不禁大了:「我姐夫當然可以證明了!他說我寫得好,可以直接進朝廷做官。」

  「哈哈哈哈!」錢有亮笑得彎下了腰,另外兩個少年也笑了起來,除了被雲紫洛掐在手裡的主考官,其他監考官也不禁哈哈笑起來,眼梢帶著幾抹嘲諷。

  「直接進朝廷做官,真是會異想天開啊!」

  「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事情了,他姐夫,咦,他叫這個女人姐姐,莫不就是她相公?」

  雲紫洛看著這些人笑得前仰後合,臉色淡然。

  「都笑夠了嗎?」一個如浸寒冰的聲音陡然間在高台上響起,男中音渾厚磁性,透著強撼的內力,震得各人耳膜「嗡」的一聲,有如炸開。

  在諸多侍衛的合圍下,這個男人不知怎麼上去的。

  冷冽的黑袍隨風拂開,漫天黑色,飄灑墜下,男人身姿筆挺,臉形俊朗帥氣,一雙深遂的鳳眸隱匿著狂風暴雨前的寂靜,有如兩汪深潭。

  負在身後的雙手,袖口處的金黃,那是天子才敢用的顏色,彰顯著男人尊貴的身份。

  沉寂,全場沉寂。

  「你,你是誰?」錢有亮驚駭的面孔有了一絲鈞裂,勉強鎮定地詢問。

  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簡單!

  雖然許都是元京的陪都,但終究差了些,攝政王以及幾個王爺很少公開身份來這裡,多半行蹤神秘。

  這幾個監考官在知州府都有一定的地位,自然是見過攝政王的,可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嚇得有些呆傻,不敢確定和相信。

  錢有亮難掩驚異地望著他,連雲浩也傻了,沒想到攝政王會從天而降。

  男人已邁著大步走到了幾人中間,主考官在看到他的時候,瞳孔急縮,喉嚨里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雲紫洛就勢鬆了手,他無力地趴到在地上,聲音顫抖:「攝,攝政王,千歲千千歲!」

  那幾個監考官立刻也跪了下去,以頭傾地,齊呼:「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錢有亮唬得臉色一變,天啊,眼前這男人就是攝政王嗎?他趕緊也跪了下去。

  偌大的廣場上,片刻的沉寂後,響起如雷般的聲音:「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跪倒一片。

  「起吧。」他回身淡淡開口,注了些內力,聲音聽上去不大,可卻真真切切傳進了每個人的耳里。

  大家起身後,錢有亮的腦中已在飛快旋轉了,怎麼抓住這個碰到攝政王的機會。

  雲浩則內斂地一笑,叫道:「姐夫。」

  一聲出口,雲紫洛那個風中凌亂啊。

  拜託,要叫的話,用不著當著這麼多人面吧?

  攝政王卻喜滋滋地答道:「嗯,浩兒,很乖。」

  「很乖?他跟我玩起失蹤來,還乖?」雲紫洛當即不客氣地反駁道。

  殊不知,雲浩的那一聲「姐夫」,驚得台上諸人臉色大變,身體僵硬,大腦有一刻失去了調製。

  尤其是攝政王還應答了,再瞧三個人這熟稔的關係,錢有亮的臉孔瞬間慘白。

  姐夫……姐夫……他似乎現在才搞懂雲浩剛才說的話的意思。

  那些話語,再一次從他的腦海中閃電般的盪過。

  「是姐夫讓我寫的,他還說我寫得好。」

  「我姐夫當然可以證明了!他還說我寫得好,可以直接進朝廷做官。」

  越想他的心越往下沉,額上冷汗層層浸出,握緊的雙拳已經粘成了一片。

  錢有亮,已經不自覺中再次跪了下去,渾身都在顫抖。

  巨大的恐懼漸漸將他籠罩。

  祁夏國威名遠播的攝政王,竟真的是這臭小子的——姐夫?

  那麼,這臭小子說,他姐夫能讓他直接進朝廷做官,這樣的話也絕對不只是說說了?自然比珍珠還真了。

  只是他根本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設計陷害、肆言嘲笑的小白臉,居然是攝政王的小舅子!

  這個,一時難以讓他接受!心裡不由地一遍遍罵自己走了狗屎運。

  這幾個監考官也不比他好過,個個都是唬得魂飛天外,根本是癱軟在地上不會起來了。

  神啊,快救救他們吧!打死他們也猜不到這個無權無勢的少年根本就是有個天大的靠山啊!

  錢有亮之流的到了他面前那根本沒有影啊!

  「拿過來!」攝政王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冷冷說道。

  錢有亮哆嗦了一下,抬了下頭,攝政王那雙冷厲如寒冰的鳳眸正鎖在他手上的東西上。

  男人好看卻薄涼的唇微啟,剛發出一個聲音,錢有亮已立刻狗腿似的將試卷雙手奉了上去。

  「攝政王,給您。」他的聲音顫抖得已不成音,哪裡還是剛才那個瀟灑倜儻的少年了?

  攝政王伸出兩指夾到了面前,只略略一掃,眼光已睨向錢有亮,冷笑了一聲,抬手「刷」地幾聲,便撕了那試卷。

  「浩兒寫的《禮與仁》,本王親自過目並批閱的,你也敢盜?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攝政王臉色鐵青,大手一攏,有意無意,那張試卷已不見了蹤影,化成無數粉屑從指縫飄落。

  遠處人可能看不見,可高台上的監考官、參考少年卻是瞧得一清二楚,個個唬得肝膽皆裂。

  「攝政王饒命!饒命!我,賤民不是有意的!」錢有亮拼命地磕頭求饒。

  身旁的這些監考官更是嚇得語無倫次了。

  這已經不是一篇文章的所有權問題了,所涉及到的是貪污受賄、打壓有才之士等一系列罪名。

  見錢有亮這麼說,雲浩忍不住出言:「你不是有意的?那我的文章怎麼會變成你的?你剛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這是你寫的嗎?」

  錢有亮仰起蒼白扭曲的臉,聲音含糊:「不,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盜你的文……」

  此刻,底下百姓們,心裡已然一片雪亮,紛紛叫囂起來,句句都在聲討錢有亮。而外圍,兩頂顯眼的高轎也朝這個方向急匆匆抬來。

  「亮兒!」一聲呼喚,轎子到了近前,下來一位短髯男子,中年,著白袍,書生氣很濃。

  「爹!」錢有亮弱弱地喚了一聲,身子卻不敢稍有移動。

  另一頂轎中,程與義滿臉驚惶地跑了過來,給攝政王行禮時被後者攔住。

  「程大人,事情本王慢慢和你講,先帶這些人回州府升堂。」

  錢師爺看到站著的這人是攝政王時,臉色瞬變。

  此次攝政王是暗訪程府的,身份並沒在州衙里公布,他並不知情。

  「來人,都綁了回去!」程與義一聲吩咐,侍衛出動,將主考官連著其他人都五花大綁了起來。

  知州府中,驚堂木一聲巨響,「威武……」肅穆的氣息瀰漫了整個正堂,上方「明鏡高懸」的四字匾額越加清晰,觀堂的百姓將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程與義一臉正色地坐在高堂上,審問著這件事的始末,進行得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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