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婚夜,非是心頭人(1)
2023-12-20 16:18:10 作者: 雪山小小鹿
雲紫洛看著她的雙眸浸透著寒冷,而楚寒霖,則趕緊拉著雲輕屏起來,向北帝告了罪並與他告別。
出了宮,楚寒霖一個字都沒說,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驛館。
見他臉色陰沉,雲輕屏的心跳得有些不安寧。
「寒霖——」
楚寒霖關上房間的正門,側頭看著她,眸現試探的光芒:「屏兒,你不想洛兒是北帝的外孫女?」
從她那句「不可能」,他聽出了一些異樣。
雲輕屏連忙笑道:「怎麼會呢?洛兒若是北帝的外孫女自然是好事,我只是怕洛兒一時激動,與北帝相認,日後發現有異,北帝與洛兒並沒關係的話,那洛兒就要擔欺君之罪。」
這些話,早在馬車上便想好了。
楚寒霖見她情真意切,字字在理,便打消了疑慮,淡淡道:「以後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先跟我商量下,沒的出這種丑。」
雲輕屏喉頭一哽,楚寒霖已走出了房,負手立於院前,他仰臉看天上的雲。
東林的藍天似乎比祁夏更藍。
只是,他的心情不見得比在祁夏時好。
雲紫洛……令他心頭無比沉重的名字。
此刻的東林國正殿,二十四盞玲瓏燈鑲嵌著五顏六色的寶珠,將偌大的宮殿映得燈火輝煌,流光溢彩。
殿中央湖石砌成的方形台上,樂聲纏綿緋惻,八名宮女擺動著如水蛇般的婀娜楚腰,翩躚飛揚,舞步迴旋。殿階上卻是一片觥籌交錯。
座上之賓皆是此次來林安參加長樂公主婚禮的貴賓,由於第二日才是正日,所以這天晚上,長樂公主並沒出現。
楚子淵,一襲紅袍襲卷至地,大大方方地迎接著四方來客,談笑自若,頗有東林半主的氣勢。
突然間,殿外傳來太監的高呼聲:「肖公子到!」
東林國君笑道:「原來肖公子到了,快快有請。」
對於這位公子風流,被傳為三國首富的青年,他並不陌生。
一襲大紅色長衫的男子墨發飛揚,腳步穩健地走了進來。
眾人都是一愣,便有不少人不由自主望了望楚子淵。
楚子淵的臉頓時一沉。
東林國君亦有些不喜。
來這種場合,怎麼能穿大紅的衣服?這不是在搶楚子淵的風光嗎?
肖桐卻一臉無所謂地緩步邁進,一一見禮,行到北帝這來,聽到了他的名頭,肖桐不禁抬頭注意了幾眼。
北帝也凝望向他,兩人的目光微微一錯,肖桐的目光已注意到了雲紫洛。勾起薄唇微微一笑,清俊的容顏一展無餘。
「肖桐。」雲紫洛站起身,指著北帝道,「這是我的外公。」
肖桐點點頭,這消息他在路上就聽到過了。
只不過親眼所見,感覺又不一樣。
「外公,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元京經商的。」雲紫洛急忙介紹。
北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贊道:「原來在朕的冰城也擁有不菲產業的肖公子便是你?聞名不如見面,好一個美男子!」
肖桐斂起眉宇間的鋒芒,臉部表情柔和了下去。
攝政王就坐在她的旁邊不遠,看到這一幕,竟然無端地心底醋意大翻,有些控制不住了。
見肖桐還站在那跟雲紫洛說著什麼,他終於忍不住怒火了,沉聲喝道:「肖桐,還不過來?!」
冷冷的話聽在雲紫洛耳里,她不由覺著好笑。
肖桐笑得不急不徐,沖雲紫洛點了點頭,走到攝政王的下手坐定。
這邊廂,楚子淵與楚寒霖不由對視了一眼。
兩人不經意地望進了對方漆黑的鳳眸中,有一種什麼感覺共鳴了一下。
攝政王與肖桐小聲的嘀咕,雲紫洛則和北帝親熱地攀談,楚子淵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兩方營中掃視了幾下,修長的柳眉越皺越緊。
片刻後,他端起酒盅走下了殿,將酒盅遞給身後一名臉容掩映在暗中,幾近看不見的人,說:「拿上去吧,記得叫四王爺出來一下,我在右邊小路等他。」
說完,楚子淵趁著沒人注意,匆匆出去。
不一會兒,楚寒霖尋了個由頭出殿。
綠楊樹下,兩抹同樣頎長的身影相對站立,一紅一青,紅的身材更單薄些,晚風吹過,掀起他層層的衫擺,更顯男人的瘦削。
楚子淵開口說道:「四哥,有了北帝,你與洛兒的婚事成不了了。」
楚寒霖鎖緊眉頭,說道:「即便不毀,她的心也不在本王身上。」
楚子淵眸光微動,忍不住譏誚:「這是當初四哥自己丟掉的寶。」
楚寒霖臉色微微一冷,只因,這話觸及了他心底深處的傷。
楚子淵已斂了容色,淡淡道:「現今,我們和攝政王相比是有勝算的,但若北帝站到了他那邊,那就沒完沒了了,再若東林皇上無心的話……」
「你是他的東床,他就這麼個寶貝女兒,怎會不對你的事上心?」楚寒霖嗤了一聲。
楚子淵臉色沒有絲毫的異樣,擰眉思索片刻,說道:「那我們這幾天小心點吧,尤其是要緊盯著肖桐和攝政王兩人,不能讓他們整出蛾子來。」
「本王自有分寸。」
不說笙歌絲竹,夜半宴散,單說第二日一早,整個林安城拉開了喜慶氣氛的最後一層面紗。
雲紫洛站在驛館的大門外,看著警戒線外人頭攢動,全是今日來觀賞婚禮現場的圍觀百姓。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看著楚子淵一身喜服翻身上了白色俊馬,胸戴紅花,浩浩蕩蕩地從驛館出發,前去東林皇宮接親。
初晨的日頭已絲絲縷縷照了下來,有如蟬翼薄金,他狹長好看的鳳眸不適應地眯了一下。他回頭朝雲紫洛站立的方向看去。
女子一襲黃裳佇立風中,也看向他,見他回頭,點了點頭。
楚子淵微微掀了下唇瓣,回過頭時,那抹笑早已變了味,苦,很苦。
馬兒緩步往皇宮走去,楚子淵已經聽不到四周圍百姓的叫好聲、喧鬧聲了,他的心底,突然間一片空白……
從驛館到皇宮的一段路鋪著最上乘的湖綢紅毯,兩隊宮女身著盛裝,臂上挽著精緻的竹籃,一路走,一路灑著籃里的紅色玫瑰花瓣。
成千上萬朵玫瑰皆是由東林國君下令,早幾個月便在暖房內培育而成的,朵朵嬌滴飽滿,深紅淺紅。
剎時間花雨紛飛,樂音天籟。
楚子淵的心思卻有些恍惚,繞城徐行了三圈,全城百姓蜂擁跟隨,來一睹駙馬的風采,直至進了九重宮闕的正門,人流才少了起來。
雲紫洛與姚玲玲也徒步跟在後頭走,兩人隨著太監的指引,夾雜在錦衣華服的賓客中進了歲陽宮。
一對新人將在這裡拜堂。
北帝與東林國君分左右居於主位,攝政王則作為祁夏過來的證婚人,坐在了另外一邊的高位上。
楚寒霖安排了祁夏來的十幾位朝臣與家眷坐下。
大殿的角落裡燃了四隻火盆,正吞吐著熊熊烈火,使殿內極為暖和,離得近了,甚至能感到一股悶熱。
雲紫洛將紅狐狸抱下來交給桃兒,起身去向北帝等人行禮。
「洛兒,坐過來。」北帝笑眯眯地拍了拍左下方的空椅。
雲紫洛微怔,這個位置,她坐不太合適吧?當下繞到了北帝身後,盈盈一笑:「外公,我站在您身後吧。」
北帝也沒有堅持。
楚子淵在歲陽宮並未停留很長時間,很快便去長樂公主的寢宮接新人去了。
待到燭火聲響,四處都是喜慶之樂時,楚子淵接到了長樂公主,兩人由眾人簇擁進了殿。
攝政王看了看牆角銀制的巨大落地滴漏,沉聲道:「吉時已到。」
一旁的司儀官連忙一正身站好,扯開嗓子叫道:「新人進殿!」
今日的楚子淵身著一身剪栽合體的喜服,絲綢料子泛著上等的光澤,包裹住頎長的身姿,一頂兩蟒戲珠的紅寶石發冠將他如墨的長髮束在了腦後,越發顯得英挺俊美。
只不過,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讓雲紫洛誤以為,他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粉……
而長樂公主一出現,殿中立刻譁然。
滿殿光華閃耀,晃眼的不是那一襲斜襟的大紅色喜袍,而是一根腰帶。
斜斜地系在腰間拖下,鑲嵌著藍寶石、紅寶石、紫晶石、貓眼石等無數種珍貴稀有的寶石,有些甚至叫不上名字。
名種光芒交錯四射,美輪美奐。
「這根腰帶奪天地之色。」北帝面朝東林國君,含笑吐出了一句。
東林國君滿臉喜悅。
雲紫洛不禁低聲笑道:「這腰帶還不是一般的沉。」
長樂公主的步子極小極小地邁著,而那根腰帶的另一端,則由四名宮女捧在了手裡,從她們的腕姿來看,並不輕鬆。
北帝哈哈一笑,打趣道:「等洛兒大婚時,朕給你全身的喜服都鑲上寶石,反正你有這身手,能承受得住!」
雲紫洛頓時翻了個白眼,心裡卻是一暖。
「一拜天地」的聲音在殿中莊重而肅穆地響起,司儀官尖卻不噪的尾音拖得極長。
直到送入洞房,東林國君吩咐身旁的宮女:「跟著去公主那,還有一天的時間,她要餓了,就拿些水果給她吃。」
此時已近午時,按規矩,新娘進了洞房後便一直不能出來,不能進食,得等到晚上鬧過洞房後才能開吃。
楚子淵留在外面,招待各處貴客在大殿或殿旁休息,晚上再赴主宴。
長話短說,喧鬧的一下午便過去了,雲紫洛坐著實在有些倦,待到宴開後,她吃了幾口飯便約著姚玲玲去宮中溜達了。
兩人沒入御花園的花枝叢中,四處插栽著從暖房移過來的鮮花,只是隨著夜晚的降臨,這些花全凍得枯萎了,估計第二天就得換。
兩人正閒聊著這場大婚的瑣碎,突然間,前方傳來一陣悠揚的蕭聲,樂聲悅耳動聽,如有魔力一般,穿透空氣,浸入到每個人的心裡。
雲紫洛不禁移步過去。
淡薄的月光下,一抹筆直的身影挺立在光凸的枝幹旁,大紅色的長袍襲卷至地,一頭墨發沒有束扎,披垂在肩頭,直垂至膝。
冷風過境,吹起一頭墨發,肖桐玉手執蕭,放於唇邊,光潔如瓷的臉頰上,星眸微閉,薄唇憑著感覺吹奏著,樂聲漸低,轉為低迷。如惑疑,如幽咽,如低泣……一聲聲,打在聽曲人的心頭。
曲終,落幕,肖桐倏然睜開了雙眸,暗瞳剪月影,皎皎映珠華,如同兩個巨大的旋渦,將人生生吸引了進去。
雲紫洛與姚玲玲手牽著手,站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微微怔神,還未從剛才的樂聲中迴轉過來。
「洛兒。」肖桐掀唇一笑,朝她邁了過去。
「肖桐,原來你吹得一曲好蕭!」雲紫洛反應過來,驚喜地問。
肖桐淡淡一笑,道:「閒來自娛自樂而已。洛兒怎的不在殿裡,是嫌殿裡悶麼?」
他很納悶,她不是應該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
「還是你了解我。」雲紫洛笑著吐了吐舌。
看著女子在月光下瑩潤精緻的眉眼滑過一絲俏皮,肖桐有一瞬間的呆滯。
適才他睜眼時,只道是月下仙女踏月而來,縱然她身旁的姚玲玲也是很美,可卻無法再入他的眼。
「回去吧,小心凍了。」他輕聲開口。
「你還在這吹蕭?」雲紫洛問。
「嗯,我再呆一會兒。」
看著男子蕭瑟孤寂的背影,雲紫洛的眸中划過一絲憐惜。
就如她曾經所說一般,這樣的男人固然外表風流,實質卻是孤單的,只是,解除他心靈枷鎖的那個人卻不能是她。
雲紫洛試探地問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好。」肖桐應得沒有一絲猶豫,似乎他就在等著這句話。
而今的他,不應該再對她存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她紅唇中隨意吐出來的話,卻讓他根本沒打算思考便直接應答。
哪怕,她剛才說的是,肖桐,你現在離開東林吧,他想,他也不會有片刻的遲疑。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倒也十分融洽。
到得歲陽宮時,宴飲已經散席了,不少青年子弟擁著微醺的楚子淵從宮中出來,口裡嚷嚷著要去鬧洞房。
一身黑袍的攝政王站在歲陽宮外,利眸四處尋望,楚寒霖與雲輕屏則站在他身邊。
遠處,三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伴著說話的聲音,幾人走進了這邊的燈火輝煌。
「洛兒,哪去了?」攝政王的臉色立刻鬆緩了下來,只是目光有些不善地掃了眼肖桐,幾步上前。
現今,在東林這邊,他與雲紫洛的關係由於北帝的插入,幾乎已成透明化了。
「去逛了一圈。」雲紫洛走得路急了,雙頰染上了兩抹天然的紅韻,睨向人潮的方向,問道,「他們是要去長樂宮了?」
這個時候,東林和祁夏的幾個青年才俊以及展興已護著楚子淵過來了。
楚子淵雖是在走路,腳步卻微浮,沒有了往日的勁力,醉意的鳳眸朝這邊望來,他的目光緊緊盯住了雲紫洛。
雲紫洛心頭不太舒適,當下借著攝政王的身軀躲了一下他炙熱的目光。
楚子淵的眉頭皺了幾下,抬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洛兒——」
「王爺您喝醉了吧?」展興後背生出一層冷汗,警戒地看了眼四周的人,大聲打斷了楚子淵。好在這些人只顧著聊天逗樂,並沒聽到楚子淵嘴裡模糊的音節是什麼。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去了。
「我們也回吧,洞房交由新人就行了。」攝政王招呼身後的人。
雲紫洛則蹙了蹙眉頭,道:「子淵似乎喝得不少,要不要緊?」
攝政王無奈道:「自然不要緊,你以為在東林,當真有人敢鬧長樂公主的洞房?」
肖桐看雲紫洛眉宇間仍有擔心,不由輕輕一笑:「我去看著吧。我最愛湊熱鬧了,今晚長樂宮必定熱鬧,我先走了。」
說完他已一拂長袖,飄然遠去。
只是一回頭的剎那,嘴角的笑意隱去,眸生苦澀。
可他的腳步只快不慢,遠遠地逃離了那個令他心碎的場景。
「還沒看夠嗎?」攝政王不滿地扯了下仍盯著肖桐和楚子淵方向的雲紫洛。
雲紫洛嘴角輕抽,回頭白了他一眼。
她只是覺得今晚有些不安寧啊。
攝政王身後立著的鬼魅與另外幾鬼打了個眼色,而後他沖姚玲玲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走開。
姚玲玲當即會意,也趁著雲紫洛側頭的時候悄悄退開,還不忘拉走了一旁的桃兒。
攝政王對雲紫洛說道:「我們走吧。」
「我們也回驛館吧。」楚寒霖拉住雲輕屏,抬腳朝著兩人遠去的方向跟上。
然而,轉過一條深巷,前頭卻已不見兩人的蹤跡。想來他們是運用輕功離開了皇宮。
楚寒霖抿了抿唇,伸手攬起雲輕屏的腰,也使輕功離開了皇宮。
在他走了不久,深巷中傳出一聲低低的嬌吟。
霉跡斑斕的高牆上,攝政王雙臂抬起,平伸向前,撐在了牆上,將雲紫洛困在了自己的雙臂範圍中。
他眸光幽暗,舔了舔剛被潤濕的唇,凝望著雲紫洛被他吮、吸得飽滿光澤的紅唇,費了幾次力才移開眼神。
「剛才在哪遇到肖桐了? 」男人問這話時,聲線含著幾分委屈,看著他的眼睛已由暗淡轉為波光盈盈。
「沒有去哪,看你又多想了。」雲紫洛笑出聲來。
攝政王微微一笑,聽了她的話,心裡也沒有任何懷疑,只是想從她那得到一些安慰與確定罷了。
果然,女子嬌軟的話語有如承諾一般,輕輕地在他耳邊環盪,讓他心底格外的舒服。
卻說長樂宮內,果然是一片熱鬧歡騰,眾人將楚子淵送進了洞房,由喜娘牽引至床前。
楚子淵坐下後,長樂公主立即問道:「子淵,你喝多少酒了?」
剛想伸手挑蓋頭,被喜娘攔住了,她急忙說道:「公主,這個要由駙馬來挑。」
長樂公主才想起,羞澀地垂下手。
楚子淵的雙頰和雙眸泛著不正常的紅,他眯了眯鳳眸,說道:「沒有多少酒。」
外頭的年輕好熱鬧的青年公子們都紛紛湊頭想要往裡瞧,無奈新房門前一溜排的侍衛守著,連只蒼蠅都不放進去。
而這些侍衛,一個個相貌如花,柔美異常,倒成了一道養眼的風景。
在他們對面,展興領著八王府的侍衛隊站立在廊下,眾人都默不作聲。
裡面楚子淵已拿著喜秤挑了長樂公主的蓋子。
盛妝的長樂公主越發顯得比平時嬌艷,如一朵盛開至茂的花朵,待他採擷。
喜娘退下時,關上房門,朝東林國君派的太監總管說了幾句,那太監總管笑眯眯地去了,臨去前,打發掉一院子的賓客。
長樂宮,突然就冷清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一直沒有動靜,展興心裡有些焦躁,再看那些個侍衛,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更是覺得不爽。
正在這時,新房裡忽然傳來「咚」地一聲,伴著長樂公主的大叫,「子淵?子淵?」
「砰!」房門被撞開,展興後發先至,搶在幾名侍衛前沖了進去,「王爺!」
待進屋後,才看到楚子淵正以臉觸床,趴在床榻上,腳卻還站在地上,顯然還沒有上床。
長樂公主擁著錦被,滿頭釵環盡除,一頭烏髮垂在床上,倒也顯得飄逸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