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91.長舌婦
2023-12-20 15:38:23 作者: 西知阮
蒲芮一下午都不親近郜逸,跟著老太太忙上忙下,跟著夏鶯聊聊家常,甚至是和郜衍一起看電視劇看漫畫,誰都跟,就是不跟他。
郜逸納悶她是怎麼了?還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她和他的家人朋友相處得好,他應該高興才是。
「開飯咯。」老太太拿出幾個碗擺放在桌子上吆喝著大家過來。
郜衍也去廚房陸陸續續的捧飯菜出來,今天是除夕夜,又是他們回來的日子,所以飯菜自然也就豐盛。
在農村里養雞養鵝很常見,老太太在家無聊,所以趕集的時候遇上合適的也會買一些回來養,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就有得吃了。
除夕夜團團圓圓的一起看春晚大抵是每戶人家都必備的一項內容,郜衍是十分注重儀式感的,所以還特意將電視機挪了位置,擺放在飯桌的正前方,打開了春晚的電視頻道。
他們吃飯的時間是比較晚的,所以這會兒正好趕上了春晚,主持人拉開序幕的聲音正響起。
「芮芮坐我旁邊,我給你剝蝦。」郜逸拉開椅子喊她坐下。
她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站著的夏鶯,頭皮都在發麻,正想著該怎麼拒絕,郜逸就硬拉著她坐下了。
「鶯兒坐芮芮旁邊吧,準備開飯了。」郜逸也看到夏鶯還在站著,便招呼她坐下。
「好。」夏鶯倒也沒有什麼意見,聽話服從的坐下了。
可蒲芮真的是如坐針氈。
習慣了飯前先喝湯,郜逸站起身打開了那盅蓮藕花生排骨湯開始盛湯,第一碗給外婆,第二碗便送到了蒲芮面前。
滿滿一碗的蓮藕花生排骨,蒲芮覺得自己不用吃飯都飽了。
湯是剛煮好的,還很燙,所以他便又去拿了個空碗開始剝蝦,如同早上一般,第一碗給外婆,第二碗就又給了蒲芮。
「阿逸,我也要。」夏鶯嗲著聲音偏著頭跟郜逸講。
蒲芮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反應居然可以這麼快,夏鶯剛話落她就把郜逸給她的那碗蝦給她遞了過去,「給你。」
郜逸,郜衍,以及老太太都為之一愣。
夏鶯雖然的確有內涵她的意味,但是並沒有想著要她那碗的意思,所以也有些尷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蒲芮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夏鶯是他女朋友,理應要接受他的好,但她只不過是郜逸其中一個朋友罷了,剝蝦這種親昵的行為,也不是由她來接受的。
「拿著吧。」郜逸突然對著夏鶯說,然後又看向蒲芮,「我再給你剝。」說完就要起身去拿一個新的碗。
蒲芮忙拉住他的衣擺,「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剝。」見他還執意要去,她又拉了拉,笑道,「快坐下吧,我可以的。」
他這才坐下,給她夾夾菜夾夾肉之類的。
小仙女確實有點兒異常,他都懷疑是不是夏鶯帶她出去一趟就把她給調包了一個回來。
不然她日夜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
除夕夜就是團圓夜,大傢伙圍在一起看看春晚聊聊天什麼的,夏鶯父母知道她來郜逸他們這裡,所以也放心的讓她待到了十一點多才回去。
「我送你回去。」郜逸聽見夏鶯要回去,便也跟著她站起身一同往外走。
夏鶯喜上眉梢,朝著蒲芮說道,「蒲芮,那我先和阿逸回去啦,明天再來陪你玩。」頗有顯耀之意。
蒲芮握著衣擺的手一緊,卻還是揚著笑容對著她點點頭,「明天見。」
她突然想回家了,哪怕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哪怕她的除夕夜可能只能在書桌面前吃著方便麵度過,她也不想在這裡提心弔膽的害怕夏鶯說她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害怕被所有的人包括郜逸也叫她兄弟婊。
大抵是偷取了本屬於夏鶯的溫暖,久而久之她竟然習慣了郜逸對她的好,現在物歸原主了,她竟厚顏無恥的感受到了難受。
本就不是她的,她憑什麼感受到難受啊?蒲芮心裡恨極了自己的小情緒,也不知道是出於哪種原因,她眼眶都漸漸濕潤起來。
夏鶯好久沒同他單獨在一起走過了,之前送她回家的一直都是郜衍,所以她現在倍感珍惜,走路的步伐都是小小的,想要拖延回到家的時間。
「阿逸…」
郜逸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臉色卻不太好,「鶯兒,我是有問題想要問你。」
夏鶯一愣,心裡滑過不好的預感,卻依舊強顏歡笑著問道,「怎麼啦?」
郜逸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迎著月光的亮光直視著她的面孔,「芮芮和你出去買飲料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人或者聽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有啊。」夏鶯目不斜視的回答,嬌柔的面龐下卻是對蒲芮滿滿的怨恨。
她該想到的,他從來都不願主動提出親自送她回家,今天這麼反常,果然是因為那個小狐狸精。
「那你有沒有和她說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他試著以自認為已經很委婉的語氣和話語問她。
夏鶯苦笑了一聲,眸里亮晶晶的閃著淚光,「阿逸,你懷疑我什麼啊?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長舌婦嗎?」她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好不可憐。
郜逸承認他確實懷疑她給蒲芮胡說八道了,畢竟他的小仙女和她出門前還是好好的,但是現在聽到她哭,又覺得自己應該是誤會她了。
也許芮芮是想鄧阿姨他們了?
他在愣神之際,夏鶯突然撲進他懷裡,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放聲地哭,嘴裡還嚷嚷著被他懷疑還不如死了算了。
除夕當晚,新年當日,說這種喪氣話多不吉利啊。郜逸本想拉開她和她說聲對不起,但是沒想到她人小小的,力氣卻不小,死扯著他的衣服不放,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哭了。」
他不習慣也不喜歡哄人,聽到她哭他就心生起一股無法消解的煩躁,但事因他起的他又不得不管,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聽著她哭。
也說不出半點兒安慰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