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果斷的退出

  我轉身驚訝地看著出現在我眼前的紫茵，「你……」

  她認真地看著我，眼裡寫滿無奈和悲傷。

  她紅紅的眼眶讓我很難受。

  我和紫茵坐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里，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擺弄著手指，不敢面對她。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想到約了來這裡，眼前的她感覺很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眼裡單純得不行，只是毫無顧忌地釋放自己情緒的她。

  「你找我有事嗎？」我淡然地問。

  離開的這幾年，她讓我感覺更加陌生了。

  她心不在焉地攪著杯子裡的咖啡，沉吟許久之後，終於開口：「憶婷，我要走了！」

  「走？」我驚訝地看著她，沒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不用驚訝，這些年我真的累了！」她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眼裡寫滿了疲倦與無奈。

  「……」我愣愣地看著她，好像又看到當初那個紫茵，而不是這段時間一直看到的那個感覺不諳世事的只是什麼都纏著葉羽璃的紫茵。

  「我知道這幾年，無論是你，還是我和小羽，我們都很痛苦，我一直以為這樣下去我會幸福，可是我發現事實不是這樣的，每次看著小羽掩飾著對你的思念，我也會好難過。」她的眼裡慢慢凝結了細碎的光芒，很不堪地看著我。

  「……」

  「我以為時間可以改變這一切，可是我忘了，我喜歡的是多麼固執的一個人，他固執的喜歡了你那麼多年，又怎麼會忘記你呢？雖然他一直陪在我身邊，可是他的心卻一直都在你的身上。」

  「……」

  「其實我並沒有失憶，我只是自私地選擇用這種方法把他留在了身邊而已，曾經，我看著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痛苦得快要死掉，後來，我救了你，就利用那個機會把小羽自私地留在我身邊。」

  我驚訝地看著紫茵淡然地敘述這一切，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原來她都記得，原來一切她都是在演戲。

  可是這些都是我欠她的，我沒有辦法去責怪她。

  她抬起頭，苦笑道：「曾經我以為自己會很大度，我以為我可以成全你們的幸福，可是我沒做到。看著你跟他在一起，我也會嫉妒會心痛。所以，這幾年，我用自己的自私毀了小羽一直以來的幸福。他過得很痛苦，我過得也很痛苦。」

  「紫茵，其實這些都不怪你的，我只是覺得命運對我們太不公平了。」看著紫茵自責的眼神，我同樣也看得很心痛。

  紫茵抹掉簌簌而落的眼淚，接著說：「你知道你第一次離開金海市的時候嗎？小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滿大街的找你，看著他絕望的神情，我恨不得自己死去，可是最後，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陪在他身邊，無視他的痛苦。」

  原來小羽他……

  他每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看似平靜的背後，是他拼命在掩飾著怎樣的痛苦？

  「其實，我還知道你生日的時候他從紐約飛回來看你的事情，那個下雨的夜晚，我也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小羽他不知道他在騙我說他去朋友家後，我也跟著他坐了同一班飛機回來，然後和他一起回去。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可是憶婷，我也很愛他，我真的很愛他的。很抱歉這幾年，是我讓我們三個一直痛苦。」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紫茵，沒想到她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可是如今，我看著他躺在病床上，在想著你的同時還努力對著我微笑，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這樣自私地占有他。所以，我要走了，我不想看著你跟他在一起，不管以後會怎麼樣，我都把他還給你。如果他真的不幸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你能留給他最後一段美好的時光。如果你們真的很幸運，也請你好好對他一輩子，我想我，再也不會踏上這片土地，我在遠方也會為你們祝福的。」

  「可是紫茵……」看著她美麗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到那個充滿恐懼的夜晚，我的眼睛再次被大片大片的霧氣所掩埋。

  為什麼如今我除了對不起就找不到其它的話呢？

  「憶婷，你不用對我感到愧疚，以前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欠了我什麼，這幾年，小羽都替你還了。以後，你再也不要因為那件事而痛苦，而且，當初救你，也是我自願的。如果換作是你，我想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救我的。這就是命運，我們誰也改變不了的。」紫茵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淡定地安慰道。

  「可是紫茵，你真的要離開這裡嗎？如果你離開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收回眼淚，努力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我只要你好好對小羽就夠了！請記得我也很愛他。原諒我沒有勇氣送他離開，自私地把最後的痛苦留給你來面對。我已經訂了機票，還有兩個小時就走了。希望你能幸福！」

  看著她堅決的樣子，我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大的機場，看著紫茵微笑著離開的樣子，我突然響起當初米亞跟我說過的話：經歷過千山萬水才叫人生，才會長大，才會發現其實平凡也很不簡單！

  也許離開之後生活才能歸究平凡，可是又有誰可以找到這份拋下一切離開的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