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雙眼失明

  嘟嘟——嘟嘟——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我聽著他在廚房裡接了一個電話，也沒怎麼在意。

  反正他是總經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處理的。

  已經是回來的第三天了，我總是會想起葉羽璃的話。

  我該怎麼辦？葉羽璃……紫茵……萬藤楓……

  「憶婷。」一隻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過頭來，困惑地看著眼前的萬藤楓，「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他不解地看著我。

  「沒有啊！」

  他沒有再問，只是微笑著說：「吃飯了！」

  「哦。」我洗了手，開始吃飯，說真的，萬藤楓的手藝的確長進了好多哦！

  「對了，等一下我要出去一下，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在家裡哦！」他對著我露出很可愛的笑容，真是受不了他。

  他是因為太害怕失去我了才故意在我面前裝可愛嗎？

  「那你也要快點回來哦！我會想你！」我也學著他可愛的樣子說話，讓他不禁笑了。

  萬藤楓的笑容，真的很好看。這讓我更加害怕破壞他。

  我已經好久沒有去冰點屋了，只是每天畫一些無關緊要的畫。

  我看著萬藤楓送我的黑貝殼項鍊，他在訂製這條項鍊的時候並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只是因為看著我很寶貝那枚黑貝殼，也知道那是葉羽璃送的，所以，他只是想要取代葉羽璃在我心中的位置吧！

  萬藤楓已經兩天沒來這裡了，他只是會常給我打電話，連飯也不煮了！真是一點都不像開始那麼賢惠！

  還有兩天，就是葉羽璃訂婚的日子了！

  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自從那天他說過那些話後，只要我一靜下來，想到的都是那些話和他的樣子。

  葉羽璃……葉羽璃……

  不可以想他！絕對不可以想他！

  萬藤楓……對！我現在應該去找他才行。

  我走出門，開著車子向時尚之都奔去。

  只要見到萬藤楓，看著他的笑容，我就不會再想到葉羽璃了，不會再想他，就不會這麼矛盾了！

  等等，那不是萬藤楓的車子嗎？我正想把車子開進時尚之都的停車場，裡面就出來一輛車子。

  他居然沒看到旁邊的我，開著車子離開了。

  他說他這兩天很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幹什麼！

  該不會是去跟其它女生約會吧？

  對了，跟著他，看看他去幹什麼。等一下再給他一個驚喜！哈哈……真是太聰明了！

  我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突然把車子停在一幢高大的建築前的停車場，這不是醫院嗎？

  他來這裡做什麼？真的生病了？

  一定是這樣，不然，他怎麼會不去看我？

  鬼鬼祟祟地跟著他走進了醫院，這種冷清的感覺讓我很不爽。

  他一直走，走進了眼科。

  眼科！！！他怎麼會來這裡？眼睛？想到上次他在海邊居然把顏料拿錯的事，我真的很擔心他，這段時間一直忽略了，現在見到那兩個字，才想起來。

  我沒有走進去，可能萬藤楓不想讓我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吧！

  我站在外面走廊的拐角，靜靜地等著他，過了很久，他終於出來了。

  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沮喪！

  他站在走廊上愣了很久，突然重重地一拳打在牆上，鮮紅的血液順著牆爬下來，像一個張狂的魔鬼。

  我驚訝地看著他，到底是怎麼了？

  是什麼事居然讓他這樣傷害怎麼？

  我很想跑出去，可是卻沒有勇氣。

  等到萬藤楓走後，我才走進了眼科。

  ……

  我走在街上，醫生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萬藤楓他……醫生說，除非換眼角膜，否則，萬藤楓可能會失明。這一切，都是因為三年前那場該死的車禍，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這一切了！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這一切了！

  可是眼角膜，醫生說過，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等到的。

  難怪萬藤楓會這樣，難怪他會這樣！

  我六神無主地回到家，遠遠地看見站在門口那具熟悉的聲音……萬藤楓。他終於來這裡了嗎？

  我愣了片刻，整理好情緒，努力微笑著走到他面前，「你怎麼來了？」

  他一定不會想讓我知道他的事情的。

  他看著我，愣了很久，突然開口：「憶婷，我們……我們分手吧！」

  分手！我驚訝地看著他，不敢相信。

  他為了自己生病的事情要離開我！是這樣嗎？萬藤楓……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好？如果我不是知道這一切，我怎麼會知道他其實在做作怎樣的犧牲！

  「我知道，在你的心裡，依然不能忘記葉羽璃，你去找他吧！我……已經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其實，憶婷，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人，除了千雅，我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別人，英倩，你……我只是想得到這個世界上所有我得不到的愛，我想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歡上我，然後，我就可以看著她們被背叛後失望痛苦的表情，對你，也是一樣的！這幾年，我真的厭倦你了，我一直都不喜歡你這樣任性的女生，想跟你在一起也只是為了讓你可以看在我的面上不計較我老爸的過去，畢竟，時尚之都是怎麼樣也鬥不過葉氏的，所以……」

  我看著他，眼淚不停地落下，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我會哭，是因為我太感動，他居然為了我做這些，寧肯說出讓我恨他的話，也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給不了我幸福！萬藤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我做這麼多？

  就算在這之前我真的可以狠心不理他，可是……現在……

  他看著我的眼淚，眼裡閃過一絲的不忍，卻立刻被他忍住了。

  他冷漠地對著我說：「對不起！」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心只是生生地疼，像被撕裂了一樣！我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看著他出車禍那一刻……

  「萬藤楓！」我盡全力大聲叫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他是想給葉羽璃一個公平選擇的機會是不是？他知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做選擇，他也看出我在為難，他怕我因為這件事再一次覺得愧疚選擇留在他身邊，他只是想給葉羽璃一個公平的機會和一個我可以選擇自己真正幸福的機會，可是萬藤楓……我怎麼可以讓你做出這樣的犧牲？

  我怎麼可以？

  我衝上去，從身後緊緊地抱著他，「不要走！不要走！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喜歡的人現在只有你，請你不要這樣傻好不好？我一直知道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是你不需要這樣子對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直下去……」

  他的背僵直的片刻之後，突然用力，狠狠地甩開了我的手，冷冷地說：「現在是我不要你，不是你在選擇！」

  我回到房間，把所有萬藤楓和葉羽璃送我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葉羽璃最早送我的那條已經退色的項鍊，還有我三年前生日的時候他送我的項鍊，上面寫著IMISSYOU，以及那天夜裡他送我的項鍊，紫色貝殼，所有跟他有關我東西，我全都拿了出來，雖然我之前像寶貝一樣護著它們。

  我站在久違的別墅門口，葉羽璃困惑地看著我：「你怎麼來了？」

  這一刻，他的琥珀色眼眸里寫滿期待。

  我看著他，堅定地把那幾條新舊不一的項鍊和小時候留在貝殼灣的彩色貝殼全都拿到他面前，努力平靜地對著他說：「對不起小羽，對不起……祝你和紫茵幸福！」

  來之前，昨天晚上我練習了一夜，才讓自己把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簡短的幾個字，卻是我心裡深深的傷。

  葉羽璃驚訝地看著我，夾雜著憂傷與震驚的表情讓我痛不欲生，可是為了萬藤楓，我不可以，不可以再讓他為我難過。

  我鼓起勇氣看著葉羽璃，「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個更需要我的人，我不可以這麼自私，我更不想傷害紫茵，所以，我只能傷害你，只能傷害你！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就已經不公平，所以……對不起……」

  我說完，沒有再看他的反應，只是堅定地轉身，然後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我只知道，轉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就已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