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躁動的魔心

  盛夏時節的某一天。

  清晨。

  東玄市遠郊鄉村地界。

  江尋老早就起來帶上抄網釣竿推開家門，哼著小曲走出自家院落。

  作為一個資深釣魚佬，他有預感。

  今天是個爆護的好日子。

  淦就完了！

  輕車熟路來到村頭的大河邊，江尋還沒來得及坐下，一道踩著飛劍的人影忽然貼著河面唰一下疾行而去，惹得河面一陣猛烈翻湧。

  「……」

  江尋。

  這TM誰啊？

  大白天飈飛劍！

  鄉下沒人管是不是？

  怒視遠去的身影，江尋眯眼。

  嗯？

  是個女的？

  腰後貌似有條尾巴？

  這窮鄉僻壤應該不會有玩COS的跑過來。

  所以……

  這妞兒是個半妖！？

  半妖……

  獸耳娘！

  嘶！

  想淦！

  啊，不對。

  想認識認識。

  默默壓抑胸中情緒，江尋平心定氣。

  再抬眼，他臉色不太好看。

  貌似自己不能再繼續鹹魚下去了。

  完成學前教育正式走上修行路至今，他已修魔十六年有餘。

  但入門開始他的境界便未有任何寸進過。

  一顆魔心卻穩步增長，乃至達到了正常魔道第三境凝胎的水準。

  由於長期沒有魔氣的滋養，魔心長久處在「營養不良」的狀態，一日比一日顯得容易躁動。

  這可不是好事。

  正常來說。

  魔道修行是以塑造魔心為起點，在初境入魔中完成魔氣塑體並鞏固魔心作為自身進步的基石。

  然而江尋卻與尋常魔修有很大不同。

  他的魔心是完成魔氣塑體後才有的。

  此後無論他怎麼修煉，魔心內部始終是個空洞，魔氣無法湧入。

  這毫無疑問是他境界不得寸進的結症所在。

  江尋原以為自身與眾不同是作為穿越重生者的「福利」。

  穿越沒掛，那叫穿越？

  可晃眼十多年過去，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就這麼鹹魚著，他倒沒意見。

  只是一顆嗷嗷待哺完全乾涸的魔心，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

  仙道必煉心，重點在於打造一個古井無波的心境助長在仙道一途上的進步。

  魔道則反其道而行，追尋本心最終成就真魔。

  江尋當初之所以選擇魔道便是因為魔道光是瞅著就比仙道更舒適一些，不用把自己搞得清心寡欲。

  如若不然。

  他作為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華夏人必然選擇仙道。

  就問一句。

  在座誰還沒有一個修仙夢呢？

  然真實的仙道並沒有修仙夢裡那麼好，限制太多。

  作為一條曾在規則下被反覆鞭撻，最終重生的上班狗，這一世江尋想活得自由自在些。

  回歸正題。

  相比講究一個「穩」字的仙道。

  魔道有著前期進境快、手段兇猛、瓶頸易突破等等優點，但同時也有容易走火入魔、心防失守等致命缺陷。

  優點姑且不論，魔道缺陷關鍵所在即是魔心。

  唯有魔心無障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走火入魔等狀況發生。

  這期間的道道不少。

  不過本質其實就是不要限制自己。

  想什麼就幹什麼。

  遵從本心，保證自身心念通達。

  魔道中人行事往往顯得隨心所欲、霸道乖張，主要原因便是為了穩定魔心。

  擱在現代社會，如何壓制魔心是每一個魔道中人的「必修課」。

  現代畢竟講究法治。

  太過放飛自我，離吃牢飯也就不遠了。

  壓制魔心需要通過自身精純的魔道修為才能實現。

  江尋多年來境界未有寸進，自然談不上可以有壓制的資本。

  十多年來，他只能依靠自身兩世為人比較正面的人格強行壓制。

  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近期魔心帶來的種種衝動也確實越來越強，越發不可控了。

  重活一世，江尋打小就當上了釣魚佬主要原因即是釣魚是個有助於修身養性的活動，有助於保持魔心平靜。

  時至今日。

  他講真已不指望其他。

  一個很現實的事情。

  他都二十有四大學畢業了。

  相比寄期望於來個外掛讓自己可以逆天改命，更需要解決自身魔氣無法湧入魔心的問題。

  不然他接下來恐怕連自身生計都無法保證。

  儘管他這一世父母雙全。

  然二老都未有涉足修行又是老來得子，早早便已掛在牆上。

  若非二老昔日是以種植各類靈植為生，留下了不菲的遺產，他恐怕連大學都未必能畢業。

  辦法得想。

  不過心態得擺正。

  整整十六年未能解決的問題，急不來的。

  開杆坐定，江尋指尖湧現呈深黑色的魔氣在子線雙鉤上搓了一搓，凝結出兩個魔氣餌團順勢甩入大河。

  身在一個可以修行的世界裡，他的目標魚當然不是尋常魚類，而是擁有高價值且非常好吃的靈化魚類。

  這世界的修行方式多種多樣。

  仙魔二道只是素有東方古國之稱的九州國兩種比較主流修行方式，與武道一起並稱九州修行體系中的「御三家」。

  相對冷門的修行方式不在少數。

  在九州國以外的地界，更存在著其他形形色色的體系。

  無論哪一種修行體系，其力量呈現皆是以最基本的天地靈氣為基礎載體。

  包括西方世界獨有的鬥氣、魔力、咒力等等。

  靈氣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人類修行者，更還涉及包括獸類在內的所有異類。

  靈化是獸類走上修行路的第一步。

  想要蛻變開智成為妖物踏入妖道或者化為天地靈獸，它們必須在靈化過程中攝取吸收足夠多的靈氣。

  不同於人類修行者懂得煉化天地靈氣化為己用，為修行路開道。

  飛禽走獸唯有通過攝取富含靈氣的食物才能助長自身靈化，繼而完成開智。

  因此江尋方才搓出的魔氣餌團對靈化魚類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只要在附近游曳，基本都會上鉤。

  就是靈化會伴隨著逐步開智，靈化魚類往往會比尋常游魚更為謹慎。

  不過釣魚嘛！

  考驗的就是一個耐心。

  縱使是尋常魚類，一些大個體的也沒那麼容易上鉤。

  人家能長那麼大都是有道理的。

  揣著魚竿耐心等待，江尋忽的瞧見對岸有兩道人影沿著河岸疾行，二人速度極快形如鬼魅。

  路過正對面時，兩人看了一眼過來沒做停留，徑直遠去。

  下意識遙望過去，江尋皺眉。

  剛剛路過這倆人至少是二境武者。

  看衣著，貌似是超管委的人。

  超管委。

  全稱超自然災害管理委員會，隸屬九州國官方。

  主要職能是應對各類非常規災害。

  他們出現的地方，必然是發生了某種不合常理的災害狀況。

  不過人徑直路過，應該不需要在意？

  先前過去的半妖女修，估摸著也是超管委成員正在執行任務。

  沒多想，江尋收回視線，接著忽然瞧見近處有一明顯靈化了的大個體游魚漂浮在水面，望著自身所在魚嘴開合。

  阿巴阿巴。

  入目此景，江尋驚訝。

  這魚竟是開智到如此程度了嗎？

  竟懂得到水面上來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釣魚！

  這就有點難了。

  靈化到這種程度的魚類基本不用指望它上鉤。

  且其已初具修為，對其他魚類更是一種天然威懾。

  有它在。

  莫說是正在開智的其他靈化魚類，連尋常魚類都不敢靠近。

  正猶豫要不要換個地方繼續蹲，大魚忽然慢悠悠地游向近岸。

  ？

  江尋。

  這魚咋還游過來了？

  難道自己品錯了，丫其實沒有如何開智？

  正如是尋思著，大魚忽然「噗」的一下，朝他這邊吐了一口水花。

  ？？？

  江尋。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魚調整了姿態，張嘴又是「阿噗」噴了一口。

  依然是一口水花。

  但力度相比先前大了很多，準頭也不錯。

  生生射到岸上來不算，險些糊了江尋一臉。

  ！！！

  江尋。

  媽蛋！

  這是挑釁吧？

  一定是挑釁吧！？

  江尋的魔心當時便是一陣猛烈躁動，額頭暴起數根青筋，甩手丟開魚竿一躍而起。

  也就在他跳起的瞬間。

  一道巨大的陰影忽然浮現在大魚身後的水面。

  下一秒。

  只聽嘩啦一聲，一張足以一口吞掉成年人的血盆大嘴沖開水面。

  ！！！

  江尋。

  異變來得如此突然，他絲毫沒有防備。

  引來突變的。

  是一隻蛻變完成魚妖無疑，其體內已呈現妖氣。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魚妖一口悶了「嘲諷」他的大魚一口不算，更還計算好了角度，等著吞掉正往河裡跳的他。

  艹！

  現在魚都那麼精明的嗎！？

  江尋暗罵。

  說時遲那時快。

  他眼底綻放攝人紅芒，周身魔氣翻湧眨眼便在手中凝結出一柄純粹由魔氣構成的魚叉，接著甩手擲出。

  這一扔。

  魔氣魚叉頓時如同離弦利箭。

  只聽「噗」的一聲。

  魚妖當場慘遭深喉，發出一個如嬰兒哭啼般的怪叫。

  吃痛的魚妖立馬意識到江尋並非自己可以應對的對象，果斷放棄吞人，扭頭要回到水面中去。

  江尋哪能叫它如願？

  來都來了，不如留下嘿嘿嘿？

  凌空一蹬，江尋以足以叫牛X把棺材板掀開的方式折轉回到河岸之上，兩手抱拳轉身猛力一拎。

  在他發力的同時。

  一條原本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細線瞬間得到魔氣覆蓋並壯大，從他雙手一直連接到深喉了魚妖的魔氣魚叉末梢。

  尚還沒能來得及回去水面的魚妖當即被拽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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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測少說兩三百斤的龐大身軀劃出一道拋物線，「啪」的一下摔在了河岸上。

  魚妖上岸。

  江尋目光如電，翻手凝練出一把魔氣長刀，箭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刀。

  「噗！」

  血光乍現。

  魚妖堅硬腦殼被生生砍裂。

  腦花流了一地，當場失去聲息。

  擊殺魚妖，江尋躁動的魔心得到平復。

  也就在這時。

  他眼前浮現出一個透明對話框。

  「魔炁+5。」

  ？

  江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緊接著，他清晰感受到自己乾涸了十多年的魔心內在產生了一滴液態的魔氣。

  液態魔氣產生，眨眼揮發化為無比精純的魔氣填滿了魔心。

  隨之。

  江尋眼前接連彈出數個透明對話框。

  「境界提升，入魔中期，可支配天賦點+1。」

  「請選擇天賦加點，天賦一經選擇無法修改且影響到後續天賦分支選擇。」

  「入魔中期可選天賦。」

  「真魔隨心：在凝結魔胎前完全失去對魔心的壓制力，魔心躁動期間三倍戰力。」

  「殺伐為道：提升擊殺有靈生靈的魔炁獲取轉化效率，效果隨大境界提升而提升。」

  「苟亦有道：失去擊殺有靈生靈獲取魔炁的能力變換為通過自我修行獲取，效果依魔道修煉法品質、境界而定。」

  ！！！

  江尋。

  一連見著數個對話框，他頓時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作為穿越重生者。

  自己果然是有掛的人！

  系統。

  這個他熟啊！

  所以。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搞錯了「正確」的打開方式？

  召喚系統。

  江尋嘗試各種姿勢，但從未有過收穫。

  原以為系統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如今擊殺了一隻魚妖卻蹦了出來。

  貌似功能還挺豐富，有天賦樹的存在。

  仔細查看三種截然不同的可選天賦，江尋托腮。

  三個選項，儼然是三個不同分支。

  提示框裡也明確寫到，選擇天賦後無法反悔且會影響後續選項。

  仔細審視，江尋首先將選項一排除。

  魔道十境：入魔、築心、凝胎、淬靈、魔嬰、煉神、化道、劫期、問鼎、真魔。

  凝胎是第三境。

  選擇真魔隨心也就意味著他在三境之前完全失去自控力，這根本是要他走上徹頭徹尾的魔頭路線。

  不說這條路在高度法治的文明世界裡不可能活得下去，他選擇魔道只是為了能夠活得自由一些，沒想過徹底放飛自我。

  相比起來，殺伐為道更香。

  在擊殺魚妖后魔心內部產生的液態魔氣被稱為魔炁，其精純純度完全碾壓正經修行得來的魔氣，從可以揮發成為魔氣填滿魔心就不難看出其是更高級的力量呈現形式。

  更關鍵的是。

  魔炁獲取顯然直接關聯著他的境界提升。

  殺伐為道可以提升擊殺有靈生靈的魔炁獲取效率，等同於是一個經驗BUFF。

  再看苟亦有道。

  這天賦……

  看起來也還不錯。

  避開了殺戮，只要努力修行就能自主產生魔炁。

  前世看小說時江尋看到過不少苟出一條路的體系，只不過這顯然不適合他。

  修行本身，是一個很折磨的過程。

  殺伐為道給他提供了一條可以通過殺怪升級的道路，為啥非要去選擇十年如一日的修煉？

  且不用想也知道。

  按部就班修煉他的進境將十分緩慢。

  他手頭目前也就一部比較基礎天魔真解作為修煉法，能在網上查到的基本沒差，更高級的都掌握在一些修行世家以及門戶勢力手裡。

  仔細斟酌過後，江尋抬手點了一下殺伐為道。

  隨之，眼前彈出對話框。

  「天賦選擇成功，殺伐為道。」

  在其之後，又有一塊狀態欄面板彈出。

  宿主：江尋

  魔炁：5/55

  境界：入魔中期

  天賦：殺伐為道

  見到狀態欄，江尋眉頭微皺。

  這。

  簡潔得有點過份。

  以他前世今生多年網文閱讀的經驗，怕不是還有很多隱藏功能未有滿足顯示條件。

  定睛瞧了眼魔炁後方顯示的5/55，江尋推斷後方顯示的55是自身步入入魔後期的閾值。

  從5到55，十倍的跨度不得不說有點大。

  不過直接關聯境界也可以理解。

  世界萬千修行之道，哪個不是一境一重天？

  大境界之間更是天差地別猶如天塹，幾乎無法逾越，僅那些稱得上是妖孽的主才有可能跨境對敵。

  揮手驅散狀態欄，江尋轉頭望向腦瓜子開裂的魚妖。

  殺伐為道的描述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只要殺戮有靈生靈都可以收穫魔炁，並不僅僅局限於殺妖。

  萬物皆有靈。

  這是一種世俗的說法。

  不過很明顯，殺伐為道提到的有靈是指身具修行。

  在這世界渡過了二十四年，又是在鄉下生活，江尋可沒少殺雞鴨魚什麼的。

  其中不乏初步靈化的魚類。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獲得魔炁。

  所以。

  殺走上修行路的人類十之八、九也可以獲得魔炁。

  嘶。

  倒吸一口氣，江尋默默驅散腦海中充滿判頭的念頭。

  這時，他忽的心有所感。

  下意識轉頭，江尋抬眼便見此前御劍「炸河」那名女修正折返過來。

  這女修果真是極為罕見的半妖。

  九州國是全球第一個實現人類與妖類和平共處的國度。

  早在千年以前九州國便結束了與化形妖物自亘古時期便已開始的爭鬥，攜手共進。

  化形妖物甚至因此在九州國十萬大山所在擁有自治權建立了城市。

  得益於此，原本人類難以涉足的化外之地十萬大山逐步得到開發，為九州國帶來了豐富的資源出產並衍生了發達的旅遊業。

  需要強調的是。

  只有心智成熟並擁有守法意識的化形妖物才會被九州國接納視為公民。

  自然覺醒的妖物化形通常是在第四境。

  如此門檻。

  主要是因為妖物在化形之前即使完成了開智多數也是遵循本能行事，不辨是非，更充滿攻擊性。

  當然也有例外。

  化形妖物結合誕生的子嗣不論是不是天生化形，智慧程度與常人無異。

  再說半妖。

  這一類群是人類與妖類實現共存後出現的產物。

  簡單概括即是人類與化形妖物結合，產生的「愛情結晶」。

  不過由於物種之間存在的生殖隔離，僅五境以上的人類與妖物結合才能誕下子嗣。

  半妖誕生的門檻，註定少見。

  且無一例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

  別看五境只是境界劃分中的第五個境界，但其實世上大部分修行者都沒機會步入五境。

  五境是修行路上的一個重要分水嶺，沒點過人的天資與機緣，止步四境是絕大部分人修行路的終點。

  半妖「保底」有一雙至少是五境的爹媽。

  你品。

  你細品。

  那邊。

  半妖女修的目標非常明確，徑直奔著江尋這邊來。

  御劍而行也無愧於是當今世上除飛行載具以外最快的交通方式，轉眼人就來到了近前。

  在江尋面前輕盈落下，半妖女修站定先是看了眼一旁「安詳」離世的魚妖，頭頂一雙貓耳抖了抖注目過來。

  「你好先生，我是超管委外勤幹員陳筱雨。」

  半妖女修開口，取出自己的證件打開出示。

  「姑且確認一下，這魚妖……可是先生伱殺的？」

  自稱陳筱雨的半妖女修長得很是好看。

  唇紅齒白，瓜子臉上精緻的五官猶如藝術品。

  默默端正了心態，江尋開口。

  「魚妖是我殺的，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啊，問題當然不會有，此事我還得謝謝先生你。」

  陳筱雨回應，道。

  「早些時候我剛接到上級通知得知東玄河上游發現高濃度妖瘴，可能影響到河中水生生物促使其加速妖化蛻變，我與兩名同僚受到指示順著河道展開巡防與調查。」

  「附近河段我們才剛巡視過，未有實質發現，想來這魚妖開智程度非常高懂得掩藏自身。得虧有先生你在場，通過這魚妖殘留的氣息不難判斷其是一境中期已經成了氣候，若普通人遇到恐怕難免出現傷亡事故。」

  一番講述過後，她清了清嗓子。

  「此事我會如實上報，後續超管委應該會予以一定表彰。另外我想代表超管委收購這隻魚妖，妖瘴具體什麼時候出現暫時沒有準確定論，我們需要通過解剖這隻魚妖確認其發生蛻變的時間以推算妖瘴出現的大概時間。」

  不等江尋出聲，她飛快地往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首壓低話音。

  「先生，魚妖的價格好說。我個人可以給你出價兩萬靈元，等過會我的兩位同僚趕來恐怕就沒那麼好的價錢了。」

  江尋原本聽說陳筱雨要收購魚妖滿口就要答應下來。

  人家公務在身，配合工作是他作為九州國公民的義務。

  況且人開價很高。

  正常一境妖物價值不會超過一萬靈元，二境以上價值才有真正質變。

  但陳筱雨最後一句，叫江尋挑起了眉頭。

  兩世為人。

  他哪能瞧不出對方是想避開兩名同伴，試圖獨吞發現魚妖這一份功勞？

  看樣子。

  從發現妖瘴到現在，超管委在河道巡防上暫時還沒有任何發現，誰第一個發現受影響妖物就是首功一件。

  雖然不知道陳筱雨一含著金鑰匙降生的半妖為啥跑超管委去當差，又對立功如此急切。

  但既有需求，那就有談條件的餘地了不是？

  上下審視尾巴緩速搖擺的陳筱雨，江尋魔心躁動。

  「收購好說，配合超管委工作是公民義務，兩萬靈元的價格也很是公道。」

  漫不經心著說了句，他清了清嗓子。

  「不過……」

  「不過？」

  陳筱雨探頭過來，大眼睛裡滿是急切。

  江尋將其神態看在眼，眼底浮現些許紅芒。

  「我是頭一回見到半妖，能不能摸一下你的尾巴？」

  ？

  陳筱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而後猛地一瞪美目，後退出去滿臉震驚。

  她誠心收購開出高價，丫居然饞她身子！

  尾巴是能給人亂摸的嗎？

  對身為半妖的她而言，這純粹是X騷擾！

  再把她超管委成員的身份算上，眼前這貨何止是膽大包天！？

  經過最初的震驚，陳筱雨俏臉陰沉下來。

  「先生，你……」

  話未出口，江尋嘴巴「嘖」了一聲，不耐伸手。

  「別墨跡！搞快點！不然等下你那兩位同僚來了功勞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也不想一份功勞三個人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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