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我宣布：希里我老婆

  各學派學徒組隊、術士學員編外、正式獵魔人統一帶隊，這一套制度下來徹底打消了之前維瑟米爾他們所提出來的擔憂。

  若是其他人提出這麼和傳統迥異的制度，獵魔人們或許真的要細細思量一番；但既然是蘭恩提出來，那眾人都沒有了意見。

  寇格林姆甚至有空調笑：「不知道哪幾個隊伍能夠分配到女學員——話說這樣不會增加隊伍裡面的不安定因素嗎？」

  蘭恩瞥了他一眼：「那給你們安排班·阿德的男學生？」

  「不要。」

  「我看你是要監守自盜！」

  術士學院出來的雖然是「學員」，但和這些才十來歲的獵魔人學徒不一樣。術士學員都是在學院裡面學習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生，不過是在魔法的作用下還保持著青春罷了。

  論年齡不少都夠當獵魔人學徒的奶奶了。

  順帶一提，現今辛特拉都是男術士學徒年齡小一點。因為以前的艾瑞圖薩寬進嚴出，考核嚴格；而班·阿德反而有很多草草結業的學生乃至輟學生。

  蘭恩輕笑一聲：「這一波學徒是為了『穩定北境局勢』而草草派出歷練的。等他們成長起來之後，我也打算繼續按照這種模式讓學徒組隊駐守各國分區，進行為期一年的獵魔人委託作為【高山試煉】考核。」

  眾獵魔人紛紛點頭：「如果這次效果好的話，那以後就以這樣的模式沒問題。」

  蘭伯特突然問道：「現在北境各個國家對於獵魔人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獵魔人們能夠在辛特拉獲得禮遇，這些年也基本沒怎麼出去逛過。但是在座的哪一個沒有在北境遊歷過，被刁難過？

  「我在當初【辛特拉會議】上就已經跟他們商量好了。」蘭恩自然不會在這個上面出紕漏，「外出的獵魔人是獨立於辛特拉之外的隊伍，沒有政治身份。」

  「但是各個國家需要給獵魔人『騎士』等級的禮遇和待遇。如果再出現以前的情況，那麼辛特拉會出面、我也會出面，同時以後再不會有獵魔人進駐他們的地區。」

  「一開始有些國王看表情都不以為然。但是現在三年過去之後……」蘭恩輕笑起來，「很多國家都在催促我們儘快派遣去他們國家支援，甚至主動在很多次要城市修建了【獵魔人驛站】——他們還以為是我故意扣著這批學徒不放出去呢。」

  維瑟米爾搖頭：「他們怎麼知道獵魔人訓練有多不容易？這才三年而已。」

  傑洛特微笑：「不過這些學徒以後的日子會比我們當初好過多了。」

  「他們或許難以得到我們當初的鍛鍊。」凱爾達仰頭感慨道，「但這也是我們這麼努力想要復興學派、重建教團的目的不，是嗎？」

  獵魔人們皆盡莞爾。他們再一遍翻看眼前的提案，紛紛表決通過。

  隨後他們各自開始安排之後的訓練收尾工作、制定計劃，還要整理名單和術士組對接後續【青草試煉】和【夢境試煉】的安排。

  「對了蘭恩，那些被你藏起來的獅派學徒現在訓練得怎麼樣了？」雷索突然問道，「他們去年開始就在嘗試駕馭獅鷲了吧，現在能進行空中作戰了？」

  「什麼『藏起來』。」蘭恩笑著搖頭，「不過他們確實是在去年就開始嘗試騎獅鷲了……」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

  正事聊完，眾獵魔人難得全部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開始交流起生活的近況來。

  話題從平時的訓練趣事，延伸到這段時間天球交匯出現的新種魔物；

  凱亞恩吹噓著諾維格瑞最新以他為主題出演的格局，蘭伯特則賤兮兮地從艾斯卡爾和女夜魔的故事歪到了辛特拉最新開張的娛樂場所測評……

  桌上的酒壺很快就空了。

  正當寇格林姆拍著胸脯喊上奧克斯和瑟瑞特打算再去搬一桶酒過來的時候，會議室外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咚咚」聲音。

  大門猛地一下被推開，一個窈窕而英氣的幹練身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希裡帶著微笑和眾人一一打招呼，然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直到視線移至蘭恩之時，臉已經徹底板下來了。

  蘭伯特壞笑一聲，起身正準備開口——

  「你要是敢說什麼『女王陛下』的稱呼，我回去就下令讓全辛特拉的酒館禁止你入內。」希里搶先一步打斷道。

  蘭伯特臉上笑容一窒，回頭看向傑洛特。

  白狼雙手一攤，做出一個「我也管不了她」的無奈表情。

  ……

  希里插著腰，展示著自己三年來已經徹底長成蘭恩記憶中模樣的身段。

  如今她已經比葉奈法和特莉絲還要高出小半個手掌，四肢勻稱、纖細卻又矯健；她還是不喜歡穿裙子，經常裹著能夠包裹出凹凸曲線的皮甲，當然也有老管家安排的點綴配飾。

  如今的她常年生活宮中。雖然不曾懈怠過刀劍訓練，甚至偶爾也會出去實戰，但是管家們和術士們依舊執著於給她用各種滋養品乃至是魔藥護膚，這使得希里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上去就好像絲綢。

  每次葉奈法和恩斯打量希里的時候都會滿意得像是在欣賞藝術。

  她胸前依舊帶著狼首徽章，私下裡的氣質比起威嚴的雌獅來說，更像是一匹自由的小母狼。

  現在她正用那雙翠綠色的眼睛，以狼的氣勢盯著蘭恩。

  「嗯……我……」便是蘭恩都有點結巴，「我是又錯過什麼了嗎？」

  希里歪歪頭，示意蘭恩拿起自己的備忘錄。

  隨後蘭恩的臉色開始急速地變化，像是一隻被燙紅的大蝦。

  「該死！」蘭恩驚叫起來。

  「沒錯。」希里板著臉，「你一個小時前就該去試婚禮的禮服了。」

  ——

  1269年5月1日，對於辛特拉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傳統的五月節，人們會在4月31日的晚上開始用冷杉樹幹燒成火堆，並鼓勵年輕人在篝火旁舞蹈來提升自己的運氣、慶祝古老的自然重生周期。狂歡會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

  同時，這一天也是辛特拉女王希瑞菈·菲歐娜·伊倫·雷安倫的生日。

  不過今年的五月節，辛特拉人並沒有狂歡，而是在熱火朝天地準備一個新的慶典。

  今天之後，5月1日對辛特拉人來說也會多出新的意義。

  「緊張嗎？」伊斯特幫助蘭恩整理披風的紐扣，把那枚金色獅子造型的小東西扶正。

  「我很難說不緊張，親愛的姑父。」蘭恩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臉色僵硬。

  鏡子裡的年輕人比身邊的群島之王高出一個頭，身形高大而挺拔；流暢而堅實的肌肉將身上的紅底黑紋禮服撐開，好像一頭沉默的獅子。

  他半長的金髮被整整齊齊地梳理在腦後。老管家先是拿來一根鑲紅瑪瑙黃金髮帶，比劃一會後喊著「太冗餘」搖搖頭放棄，回頭招呼孫子哈迪拿來香薰和香油準備往上面擺弄。

  動作熱火朝天。

  「緊張是對的。」伊斯特煞有其事地點頭，「畢竟今天起你就要成為辛特拉的國王了。」

  蘭恩虛著眼睛瞥向鏡子裡面的伊斯特，看得對方哈哈大笑。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畢竟你現在的樣子太少見了。」辛特拉的前任國王搖搖頭。

  蘭恩深呼吸一口氣，經由伊斯特這麼一打岔他確實有輕鬆了一點。

  「您真的不考慮在宣誓的時候站在我身後嗎。」想了想，蘭恩又問道，「我想要由您向我遞來給新娘的披風。」

  伊斯特笑著搖搖頭：「傑洛特會很喜歡這個長輩的角色的。詩人們也更喜歡傳唱命運相連的故事。」

  看著蘭恩又重新僵硬起來的臉色，伊斯特感嘆道：「而且我現在是史凱利格的王了，這種場合不適合我……不過我也確實更喜歡在下面觀禮作為見證。」

  這麼說著，伊斯特摸了摸無名指上從未摘下的戒指，看向蘭恩的眼神更多了一分感慨。

  管家和禮儀官們有條不紊地準備著。

  「當——」「當——」「當——」「當——」

  外面傳來響亮而莊嚴的第一下鐘聲，直到第十一下。王宮周圍的民眾越來越多，熱烈的喧囂甚至讓屋內的蘭恩都能夠聽到。

  蘭恩知道就是現在了。

  恩斯退到一邊，讓伊斯特最後一次檢查蘭恩的衣著。

  「去吧，我和吾愛會一起看著你們，為你們祝福。」

  儀官侍奉在蘭恩的身側，小心翼翼地跟隨蘭恩一起來到王宮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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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鮮而熱烈的空氣和鼎沸的歡呼一起灌了進來。人群在看到蘭恩出現的時候微微安靜了一下，隨後就像添了冷水的沸油一般愈發騰躍。

  「蘭尼斯特公爵！」

  「辛特拉的雄獅！」

  「我們為您獻上最誠摯的祝福！願您與希瑞拉陛下永浴愛河！」

  蘭恩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親和地和市民微笑，而是面容嚴肅。在他前方，數百名士兵兩兩相對為他排列出了道路。

  這些士兵穿著擦得鋥亮的嶄新鎧甲，全部都是一個月前剛剛完成上釉的禮甲。他們在盔甲外面額外披了紅色的絲綢單肩披風，此刻見到蘭恩前來，紛紛拔出腰間系了絲帶的佩劍高舉頭頂，互相交叉。

  在蘭恩的前方形成一道百餘米的鋼鐵拱門。

  民眾的歡呼愈加熱烈了，蘭恩深吸一口氣走進這條通道。每踏過一步，被他越到身後的士兵就會將佩劍揮落，劍刃上面的絲帶隨之鋪展到地上。

  一直到盡頭，正好來到王宮前的廣場。腳下開始多了紅色的地毯，莫斯薩克和傑洛特在盡頭笑呵呵地看著蘭恩，他們身後各自站著一個儀官。

  傑洛特看到蘭恩走到他近前，笑著露出一口比他頭髮還要白的兩排牙。

  「今天我是你的長輩。」傑洛特感慨萬千。

  「住口。」蘭恩抽了抽嘴角，「只有今天。」

  「你們兩個。」莫斯薩克搖搖頭，卻也壓抑不住嘴角的笑，「注意點，她們過來了。」

  人群的歡呼再次往上拔了一個高度，幾乎要把天上的雲彩衝破。

  ……

  「我叫了幾個德魯伊朋友過來。」莫斯薩克看著蘭恩抬頭的動作悄悄說道，「放心吧，今天天上一片雲都不會有。」

  ……

  與蘭恩獨自通過「拱門」相比，希里走過的地方掀起了一片花海。數十名花童前呼後擁地簇著她，口中合唱著簡單而歡悅的小調。

  鮮花一直鋪展到紅毯上，花童們隨之散開，露出被葉奈法牽著的希里。

  「她真美。」傑洛特在蘭恩身後感嘆道。

  ……

  蘭恩的腦子空白了一陣。

  直到希里走到近前，蘭恩才慢悠悠地冒出來一個念頭：她終於又穿了裙子。

  蘭恩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是其他人沒有。

  莫斯薩克等這一天不知道已經多久了，他在近處欣賞了一會蘭恩呆愣楞的表情和希里逐漸變得紅潤的側臉、耳朵、脖子。

  傑洛特也在做一樣的事情，好半天才開始履行自己今天的職責，慢悠悠地出聲道：「來者是何人？」

  作答的是葉奈法，她今天難得地也穿了一件白色的鏤空禮服，很難評價剛剛傑洛特的讚嘆是在說希里還是在說她。

  「辛特拉的希瑞菈來此成婚。她是帕薇塔之女，辛特拉王室繼承人，如今的辛特拉女王。何人要迎娶她？」

  「我，辛特拉的蘭恩，蘭尼斯特之子。我將迎娶她。」蘭恩聽見自己這麼說。

  他略微乾涸的嘴唇不需要經過控制在自己開合，喉嚨自發地震動出聲：「何人將獻出她？」

  「溫格堡的葉奈法，她命運所系的養母。」葉奈法的聲音也莫名變得乾澀了一瞬。

  葉奈法的心也在砰砰直跳，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希瑞菈女士，您願意接受這個男人嗎？」

  「我願意。」蘭恩聽見希里低低地說道，聲音像凱爾莫罕剛剛融化的叮咚山泉。

  辛特拉民眾早就熄滅了聲音，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這時候便是一隻蒼蠅飛過都會被悄無聲息地拍死。

  一名儀官輕步上前，傑洛特從他手中接過披風，遞給蘭恩；葉奈法也接過一件，遞給希里。

  希里微微低頭，讓蘭恩用輕柔而呵護地動作將披風蓋在她的肩膀。

  「你重新編了針腳嗎？它看上去精緻了很多。」蘭恩看著披風上面的點綴著紅色寶石的獅鷲鬃毛突然說道。

  「閉嘴，不要說多話。」希里溫柔地給蘭恩也蓋上大獅鷲披風，上面紅棕色的羽毛迎風招展。

  「好的，抱歉。」

  莫斯薩克清了清嗓子，他給自己施加了魔法，聲音洪亮，讓每一個辛特拉人和觀禮的外賓都能夠聽到。

  「在此，在辛特拉三獅旗幟、在辛特拉諸位先祖、以及世人的見證下，新郎和新娘結成夫妻。」

  老德魯伊的眼神微微示意，蘭恩反應過來。他牽起希里的手，十指相扣，裡面有冰涼卻又溫潤的溫度傳過來。

  隨後德魯伊從儀官的托班中接過絲帶，將兩人緊握的雙手纏繞在一起。

  「從今以後，他們將肉體、心靈、靈魂合二為一——直到永遠。」絲帶很鬆，但是蘭恩感到希里的手握得很緊。

  莫斯薩克後退一步：「請兩位對視，朗誦誓詞。」

  這是反覆練習過無數遍的誓詞，蘭恩微微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濕潤的碧眼，輕聲說道。

  希里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

  「經由此吻，獻出我們的愛；經由此誓，獻出我們的心。」

  「我將屬於他（她），他（她）將屬於我。」

  「從今日起，至死方休。」

  ……

  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臉貼在一起，人群爆發出了史無前例的高潮，便是當初的復國大典也沒有如今這般將要把天都掀翻的熱烈。

  傑洛特與葉奈法退到一旁，眼神感慨。

  他突然低下頭，對上了葉奈法紫羅蘭一般的眼睛。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話想說。

  「你身上真香。」

  葉奈法輕蹙眉頭：「傑洛特，我們在希里和蘭恩的婚禮上。」

  「好吧，你在婚禮上真香。」

  女術士蹙著眉頭，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

  莫斯薩克滿是鬍子的臉上也開始蕩漾，但是他還有最後一步工作。

  他從儀官的手中接過一副王冠，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便是歡呼的人群都再一次停止。

  他將那頂承載了數萬束目光的王冠輕輕拿起，移至半空，最後戴在了蘭恩的頭上。

  他轉過身，張開雙臂，讓自己的聲音在魔法的作用下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現在，盡情地歡呼吧！」

  「為了我們的希瑞拉女王，以及國王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