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三年之後

  瑞達尼亞在過去的三年中經過了很大的動盪。

  維茲米爾二世遭到刺殺，這個可以載入史冊的明君的去世讓國內的有識之士都自發地為他哀悼。

  然而禍不單行，親眼目睹父親被刺殺的拉多維德五世小國王似乎因此受到了刺激，性格大變；據說他在宮中經常苛責女僕和侍衛，動輒打罵，甚至多次下令處死冒犯他的貴族。

  一度有關於他的不好的綽號被流傳出來。

  好在永恆之火的執政官沙佩特先生在王后的請求下擔任了小國王老師的職位，多次諫言，幫助小國王處理國事，這才讓一切好起來。

  再加上辛特拉蘭尼斯特公爵的大量的貿易訂單和政治幫助，動盪不安的瑞達尼亞終於重新變得穩定。

  一個是國教的執政官兼國王之師，一個是北境聞名的楷模雄獅，瑞達尼亞上下民眾深深地感激著他們兩人。

  ……

  諾維格瑞，號稱「北境的首都」，北境最大的港口貿易城市。

  三年過去，這裡依舊是全北境最繁華、最自由的地方。

  一艘巨大的運船在海風的鼓吹下緩緩靠岸。風帆收攏，從上面走下來三個商隊的領隊。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都不是人類。

  最前面的是一個矮人，商隊的旗幟是昂首咆哮的獅子；隨後是一名精靈和一名樹精，精靈商隊的旗幟是黃色天空下的綠色龍首，樹精商隊的標識是綠色大地上的三杈橡樹。

  便是在風氣最開放的諾維格瑞，這種三個非人種族商隊走到一起的場面也是少見。但是碼頭來來往往的行商、水手卻沒有對此訝異，反而紛紛投來嚮往的眼光。

  「卓爾坦先生，這回您有什麼發財的路子嗎？」一個水手壯著膽子喊道，「您的商隊還招人嗎？」

  精靈和樹精對這樣的水手有些蹙眉，性格豪爽的卓爾坦卻哈哈大笑。

  「我現在是辛特拉王家商隊的人，不招外人了！」

  卓爾坦之前在諾維格瑞跑行商的時候就是個名人，自從帶領辛特拉的王家商隊之後他的名氣更勝，像這種對話在碼頭早就屢見不鮮了。

  水手被拒絕了也不抱怨，顯然也只是開玩笑。

  這些幹完活的男人慢悠悠地坐在海邊的麻袋上，和同伴們目送三個領隊遠去，表情滿是羨慕。

  「不知道蘭尼斯特公爵是怎麼想的，把錢都給非人種族掙去了……」

  「何止呢，要知道三年前北境唯一的非人國家就是矮人的瑪哈坎。」另一個水手搖頭晃腦，「結果那個【辛特拉會議】一結束，突然又多了【布洛奇隆獨立王國】和【薩斯獨立王國】……嘿！北境突然就多了兩個女王，而且一個是樹精，一個是四分之一精靈！」

  諾維格瑞的消息是北境流通最快的，水手們也勉強算得上見多識廣，日常聊天的話題堪比學院政治專業的學生。

  這個水手的話一出，立刻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一開始出聲的水手笑過之後又指了指三個領隊離開的方向：「不過我看啊，不久這兩個【獨立王國】又會變成辛特拉的【布洛奇隆行省】和【薩斯行省】了，兩個女王估計也要到辛特拉去嘍。」

  一個水手砸了咂嘴：「不知道泰莫利亞能不能快一點，早點讓北境集齊三個女王，那我們也算見證歷史了。」

  他的話頓時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你是從泰莫利亞過來的對吧……弗爾特斯泰王已經決定了？把雅妲公主立為王儲了？」

  看著這個水手矜持地點點頭，其他水手倒抽一口涼氣涼氣。

  「弗爾特斯泰王是怎麼想的，獨立王國就算了，泰莫利亞這樣的大國居然也讓公主繼承……」

  「不僅如此呢。」水手神秘兮兮地說道，「那個關於雅妲公主的謠言，多半已經是真的了。」

  「你是說……私生子？」有人驚叫起來，「那更不可能了！一個這樣的公主怎麼可能繼承王位？弗爾特斯泰王是生不出孩子了嗎？」

  「如果那個私生子是金髮寶寶呢？」水手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優越。

  此話一出，港口圍攏的水手們再次倒抽一口涼氣。

  這次倒是沒有人再致意弗爾特斯泰王的決定了，只是有人砸吧著嘴語氣發酸：「為了蘭尼斯特公爵嗎……雅妲公主才是北境最會算計的女人啊！」

  「可不要再叫公爵了，他馬上就是蘭尼斯特國王了！」水手好笑著糾正道。

  「他不早就是【北境之王】了嗎？」另一個水手笑得更加大聲。

  ——

  「你對你的新外號怎麼看，蘭恩？」

  在圓桌另一邊的傑洛特笑著朝蘭恩問道，引起周圍獵魔人們的一陣鬨笑。

  蘭恩擺了擺手：「雖然現在還只是民間流傳的綽號，但早晚會變成真正的頭銜的，現在讓大家熟悉一下也好。」

  獵魔人們聞言的笑聲更大了，但是其中卻沒有多少嬉鬧的意思。

  三年前的辛特拉會議上，北境各個國王最終統一意見成立了【北境軍事統一聯盟】，以應對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入侵的尼弗迦德。

  當時在軍事領域冠絕北境的蘭尼斯特公爵在幾個大國國王的牽頭下被推舉為了聯盟的首席，主持對抗尼弗迦德一切事務，授職【北境陸軍總元帥】。

  一年之後，尼弗迦德的二次入侵如約而至，一切都如蘭恩朝著北境各國國王所傳遞的情報中所描述的那樣。

  早有準備的北境所有大小國家完成了空前的集結，在蘭尼斯特身先士卒的帶領下在北境門戶築起鋼鐵長城。

  尼弗迦德人從沒有想過第二次戰爭和第一次比起來差距會如此之大，而蘭恩更是號召了整個術士兄弟會加入戰團，帶著自己契約的高級戰鬥單位如巨龍、巨人等忙前忙後，直接以總攻的規模迎上了剛剛踏入北境的黑日軍團。

  尼弗迦德人直接被打懵了。

  那一戰幾乎將雅魯加河的河道堵塞，戰後整整一周的時間裡下游的河水中都泛著血色。

  北境也獲得了空前的勝利。

  不過尼弗迦德畢竟底蘊深厚，哪怕經過一場大敗也依舊硬撐著進入了戰略對峙的階段，雙方開始進行硬實力的排兵布陣。

  傷亡的數據開始陸陸續續地增加，而北境一些小國的國王逐漸發現：他們幾乎都要維持不住自己國家的軍隊了。

  他們都是在當初辛特拉會議上面沒有及時朝著辛特拉靠攏的國家。

  於是北境有一些獨立王國逐漸被削弱，成為大國的屬國，乃至行省。

  剩下的國王們也不敢退出，戰鬥已經進行到如今這個階段，逃兵會被群起而攻之；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們卻確確實實地有從戰爭中分潤到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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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是在當初辛特拉會議中最早贊同辛特拉的王國。

  於是隨著戰爭的推進，前線宛若戰神一般的蘭恩在整個北境民眾層面的威望急劇升高；而在北境尚有話語權的國王由於發現戰爭越打越富裕，他們對於蘭恩的也越來越言聽計從。

  【北境元帥】的稱號散開之後，也逐漸有【北境之王】的聲音開始出現了。

  ……

  眾獵魔人的笑聲漸漸停止，他們對於如今的局面也是如夢似幻。

  原本想著有一個辛特拉這般的強國作為後盾就足夠了，誰能想到現在都快要有一整個北境作為教團的支撐了？

  蘭恩在這些自己人面前從來不掩飾自己整合北境的想法。

  「好吧，好吧，未來的北境之王。」維瑟米爾搖了搖頭，他先是錘了蘭伯特一拳，隨後把話題扯了回來，「但是現在作為獵魔人教團的大導師，請先主持今天的會議吧。」

  蘭恩點頭。視線環顧四周，此刻圓桌周圍與第一次成立教團的會議一樣圍坐著眾獵魔人。

  獅鷲、狼、蛇、貓、熊，加上自己代表的獅子，教團的主要構成還是這幾個學派。

  澤瑞坎那邊依舊沒有蠍尾獅學派的消息傳過來，這段時間也再沒有其他學派的獵魔人來投效，圓桌周圍的還是這麼十幾個人。

  但是他們和當初比起來實力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此刻所有人都已經經過二次試煉，並且獲得專門打造出來的獵魔人盔甲。

  經過商議，這些在教團成立初期就在的獵魔人今後將會成為教團的【獵魔人議會】成員，哪怕今後新的獵魔人不斷被培養出來，也要接受獵魔人議會的領導。

  而今天眾獵魔人要討論的議題就和將要出現的「新獵魔人」們有關。

  獵魔人們正襟危坐，哪怕在參會之前早就已經被告知了本次的議題，此刻也依舊認認真真地看完了眼前的提案。

  「蘭恩，會不會太快了？」第一個發表意見的還是維茲米爾。

  老狼總是能夠很快地衡量利弊，給出專業而準確的意見：「孩子們僅僅才訓練了三年而已。當初雷歐能夠這麼快就經歷【青草試煉】是因為凱爾達和傑隆不計成本的精心培養，而這批學徒的訓練比起雷歐來說都沒有這麼到位……我擔心他們挺不過去。」

  雷索也罕見地贊同：「就算挨過了青草和夢境，他們的訓練也不足以讓他們獨自面對魔物——折損率會很高的。」

  所有平時負責學徒們訓練的獵魔人如艾斯卡爾、蘭伯特、甚至柯恩此刻都點頭附和，或多或少地勸誡蘭恩。

  這次的議題，居然是蘭恩想要提前讓這些訓練才三年多的學徒進行青草試煉，外出獵魔！

  「蘭恩，是不是最近前線的戰事吃緊了，你想讓這些孩子上戰場？」傑隆目露憂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先去幫你，留下一兩個人負責孩子們的訓練就行了。」

  蘭恩搖了搖頭示意老師稍安勿躁。

  「各位，我知道你們擔憂什麼，也知道你們都在疑惑些什麼，這些我都會一一解答。」

  他站起來，原本幾個還企圖張口的獵魔人頓時安靜下來。

  「首先，前線的戰事沒有問題，學徒們要去的地方也不是戰場。」蘭恩指了指窗外，「而是北境的各個區域。」

  「早在三年前，術士兄弟會的高級術士就已經觀測到天球交匯的前奏，魔物們活動頻繁、甚至還有新的魔物出現。」

  「而這幾年魔物的肆虐開始愈演愈烈，諸位也經常要去清理這些委託。」蘭恩看著眾獵魔人，「所以，現在是北境需要我們去拯救，平民需要我們去保護，教團需要我們去履行職責的時候了——我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不是嗎？」

  所有的獵魔人在這三年都在連軸轉地訓練學徒，竭力努力傳承學派；但是中間也有在蘭恩的通知下外出參與獵魔，多少知道一些天球交匯的情況。

  此刻都微微點頭表示贊同，面色嚴肅。

  「所以在三年前的辛特拉會議上，我早就和各國的國王們提出過建立獵魔人教團的『分區辦事處』以方便獵魔人活動，一如我在辛特拉實行的『獵魔人驛站』制度一樣，一切都是為了等待今天。」

  「我知道維瑟米爾你們在擔心什麼——以前的獵魔人要幾十年才能夠出師獨當一面，現在不過經過了三年的訓練，擔心他們連水鬼都打不過？」

  「沒錯。」維瑟米爾點頭道，「雖然我們現在有了更加充裕的資源和魔藥可以大大縮短【抉擇】訓練的過程，或許他們能夠挺過之後的【青草試煉】和【夢境試煉】，但是這也不過堪堪擁有一具獵魔人級別的身體而已。」

  老狼嚴肅道：「像是魔物圖鑑的學習、魔藥調配等等知識他們都還來不及學習，而這個不是資源充足就能夠加速的。他們遠遠還算不上獵魔人，甚至連學徒都不夠格。」

  其他獵魔人也紛紛點頭。

  蘭恩表示明白：「我還是一個一個來解答你的問題。關於生存率，我打算先取締傳統的獨行獵魔人模式，以【獵魔人小隊】的形式行動。」

  蘭恩第一句就語出驚人：「這段時間大家也都有篩選過學徒，根據個人特點分別傳授他們匕首、十字弩、刺劍、手半劍的武技對吧？」

  「我打算就按照狼、貓、蛇、獅鷲、熊這樣的學徒組合安排，讓他們成為一個互相配合的隊伍，以應對各種情況。」

  「同時，在每一支【獵魔人小隊】中安排一名術士學徒作為知識顧問，讓新獵魔人在委託中學習知識——他們都是在艾瑞圖薩或者班·阿德老老實實學習了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學徒，知識儲備足夠應對大多數的狀況。」

  「在座的各位也要作為領隊各自帶領一支小隊，在這個過程中幫助他們在異國他鄉執行委託……」

  眾獵魔人聽著聽著覺出味了。

  凱爾達感嘆：「你要把這個過程變成一個大型的【高山試煉】？」

  蘭恩點頭：「沒錯，在各位成熟獵魔人的監護下，各個獵魔人學徒在各國的委託完成情況將會成為考核的內容，以此決定他們最終是否獲得屬於自己的獵魔人徽章！」

  「如果各位還是覺得不夠保險，那麼在學徒們進行【青草試煉】的時候，我會給每一個學徒都注入上古之血的力量。保證他們百分百地通過試煉，也能夠最大程度地提升他們的實力。」

  說著，蘭恩看向傑隆：「同時也可以篩選出一批有著獅鷲潛力的學徒。」

  傑隆微微點頭。獅鷲學派與另外幾個學派不同，比如貓派和蛇派可以提前挑選瘦小靈巧的學徒，熊派的格德則專門親睞壯小伙。

  但學徒們在沒有經過【青草試煉】之前沒法使用法印，根本不知道誰有加入獅鷲的潛質。有蘭恩通過上古之血（系統面板）來篩選要方便很多。

  而蘭恩的目的更加簡單，他要把這一批學徒統統契約為【隨從】，然後把他們放到北境的各個角落為自己掙經驗，升級！

  以往都是吸收技能點、開技能以增長實力。而現在蘭恩則要通過升級來攢面板，一級一級穩步地提升體質和魔力儲備。

  升級後，再經過各個百分比增加屬性的被動技能和天賦加成下，他將開始進入真正的實力爆發增長期！

  三年了，他覺得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