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準備讓永恆之火點燃瑞達尼亞

  「奧斯曼德……總算派人來了，看樣子眾神沒有忘記這個中邪的山谷……」

  在地上躺倒一會之後，傷痕累累的獵魔人雷蒙德再次睜開眼睛。他的聲音嘶啞、沉穩，比起剛剛赤瘟鬼附體的狀態來說疲憊了不少。

  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讓他連組織語言都變得費勁了，但是這樣才顯得正常。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集齊了你們這麼一大幫弟兄……」雷蒙德搖晃著腦袋，「但是謝謝你們讓我還能活著……」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話戛然而止，他低下頭，終於看清了自己亂糟糟的身體：

  盔甲破碎，胸膛、肋腹凹陷，渾身鮮血，腿腳扭曲。

  他說話含糊也不僅僅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是因為嘴裡沒剩幾顆好牙了。

  雷蒙德的表情驚恐起來：「我……還能活著？」

  狼派的眾人沒有放下手中的劍，他們太知道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妖靈能耍出什麼花樣，眼前這人的樣子說不定只是另一種迷惑的手法。

  蘭恩卻擺擺手示意不用慌張，大步上前，低頭開始解釋現在的情況。

  「你還沒有安全，赤瘟鬼還在你的身上，只不過我們的術士用魔法封印讓它沒法離開你的軀體。而你的身體經過這麼幾百年的摧殘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反而是赤瘟鬼還維持著你的最後一縷生機。」

  雷蒙德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愣愣地盯著蘭恩胸口的獅首：「我沒見過這種徽章……你是什麼學派？」

  「等……等等！你說幾百年？」雷蒙德緊接著突然意識到什麼驚叫，「今年是哪一年？」

  蘭恩搖搖頭答道：「1265年。」

  「我想想，我想想……我是970年進來的……不，可能是980年，我腦子很亂……」雷蒙德抱著自己的頭，「但是，但是奧斯蒙德他保證過會來找我的！一年，最多五年，哪怕十年也可以，他說過他會回來救我的！」

  紅霧再次從老獵魔人的身上爆發，赤瘟鬼似乎想要借著雷蒙德精神波動的機會再次嘗試突破封印，但是轉瞬又被葉奈法壓制。

  凱亞恩頗為感同身受地朝著身邊的沙佩特感嘆：「他被關了將近三百年啊……」

  ……

  蘭恩抬起左手，悠悠冷色白光順著他的指尖包裹了雷蒙德的大腦。

  「冷靜一些，現在我們依舊來救你了，不是嗎？」

  【亞克席法印·魔力爆發】

  這等同於同時催眠一個老獵魔人加上一頭赤瘟鬼，但是在源源不斷的魔力供應下，雷蒙德還是安靜了下來。

  「我已經沒救了，看看我的身體。」雷蒙德頹廢道，「不過你們用術士封印是相當合適的做法，趕緊趁現在連帶著赤瘟鬼和我一起殺死吧，免得它出去傳播疫病害人……」

  此時此刻，他想的依舊是為民除害。

  蘭恩搖搖頭，在雷蒙德疑惑的眼神中將左手搭上他的肩膀。

  「這近三百年外面發生了很多事情，其中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出現了我。」蘭恩指了指自己，輕笑一聲。

  「我能救你，一會我的力量將會進入你的體內修復你的身體，但是還請你不要抵抗，因為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在雷蒙德不敢置信又期待的眼神中，蘭恩思維沉入系統面板。

  花費一個技能點開啟新的隨從面板，這最後一個技能點已經循環利用了好多次了。

  緊接著經驗值跳水一般下降，很快就突破了三位數——它們沒有辦法循環使用，蘭恩恍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升級了。

  但是這些花銷都是值得的。

  一個嶄新的面板在他面前展開。

  【隨從：雷蒙德

  性別：男

  種族：獵魔人

  等級：1

  天賦：瘟體

  經驗值：0/1000

  生命值：2200/2200

  法力值：2500/2500

  物品欄：無

  技能欄：狼學派技巧、狼學派劍術高級、狼學派法印高級、鍛造高級、裁縫高級、神秘學高級、草藥學高級、通識高級、鍊金術高級、騎術中級、弩術中級、昆特牌技低級

  任務：無】

  獵魔人的面板和巨魔、巨龍、巨人、高階吸血鬼之流比起來寒磣不少，但是獵魔人本就是靠著豐富的學識和技巧以弱勝強的職業。

  而重要的不是雷蒙德的面板屬性，而是經由他的特殊經歷而形成的特殊天賦。

  【共享隨從天賦中】

  【共享天賦：瘟體】

  【瘟體：該天賦擁有者對所有的細菌、病毒類病症免疫，同時增加自身對所有毒素抗性百分之百。】

  蘭恩的眼神一凝，自己似乎能夠磕更多魔藥了？

  ……

  天賦的效果以後可以慢慢品味。

  在狼派其他人緊張的目光裡面，雷蒙德身體內憑空被注入了一股遠勝春天的生機；在他吸進第一口氣的時候還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但是當他呼出這口氣的時候卻好像把死亡一起吐出了體外。

  傷勢、病症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著那被折磨了幾百年而顯得萎靡的臉都精神煥發了起來。

  「葉奈法。」蘭恩卻沒有放鬆，大聲叫道，「就是現在，解除封印！」

  更加滂沱的魔力被注入雷蒙德的體內，同一時間女術士猛地撤去自己的法術。

  下一秒，如同鮮血一般凝實的翻滾紅霧從雷蒙德的身上蒸騰，從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中滲出，那一瞬間眾人的耳畔仿佛都迴響起了無數聲音重迭起來的哀嚎。

  那些聲音是男人的，是女人的，是老人的，是孩子的……

  足有三米高的赤瘟鬼終於顯現出真容。它上肢類人，下肢只有朦朧的迷霧，不多的皮膚質感嶙峋、乾枯好似樹皮，身上橫生著閃爍血光的突刺；

  它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嚎叫著朝門外衝去，那速度一時間讓其他正歡喜於雷蒙德復原的獵魔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在下一秒就有紫色的光華攀附上它的身體，不但讓赤瘟鬼的速度驟降，同時也作為一個囚牢將它牢牢禁錮。

  蘭恩的【亞登】法印維持時間可是超乎想像地久，效果也是超越常理地強。

  維瑟米爾、傑洛特、蘭伯特、艾斯卡爾、還有變成了傑洛特樣子的沙佩特，五個人一起拔出背後長劍，這回他們沒有什麼需要收手的顧忌了。

  「等等！」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惡靈的驟然離體讓雷蒙德在地上恍惚了片刻，但是他滿灌殺氣的眼睛卻死死盯著赤瘟鬼不放。

  他突然感到左手被人塞進一瓶魔藥，抬頭一看，是蘭恩。

  金髮青年朝著他露出鼓勵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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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頭，魔藥入喉，頭腦瞬間清醒。

  雷蒙德面不改色地左手一拍給自己附上一層【昆恩】防護，隨後遙遙又掐出一個【阿爾德】。

  「讓我來……這幾百年的折磨，必須有一個交代！」

  眾人退開，傑洛特將湖女之劍交還蘭恩，蘭恩又把它遞給雷蒙德。

  「打得開心一點。」他祝福道。

  ——

  赤瘟鬼的下場只能說很慘。

  雷蒙德在三百年前，哪怕自身已經遭到附體暗算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憑藉著過人的魔法知識和強橫的意志力將赤瘟鬼封印。

  如今他有著被【隨從】系統修復到了巔峰的身體，這讓他可以把一身的實力發揮得格外肆意。

  這頭因為無數病患死前的怨念而誕生的惡靈最終沒能夠得到現世去塗炭生靈的機會，慘叫著消亡在了自己誕生的地方。

  雷蒙德也算是親自給了自己近三百年的堅守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

  沙佩特的委託由此便結束。

  不過他還有一個後續請求。

  如今的惡魔坑依舊遍布瘟疫病菌，已是一片死地，任何一個靠近的人都有著被感染的風險。

  因此他想要委託蘭恩將這個地方「淨化」。

  礦洞口，蘭恩張開左手掐出法印，深吸一口氣。

  【伊格尼法印·縱火狂·魔力爆發】！

  熾熱的火焰從蘭恩的掌心噴涌而出，好似有一頭不知疲倦的巨龍棲息在其深處。源源不斷的熱浪裹挾著熾熱的淨化之力灌進病疫的洞穴中，將曾經存在於此的罪惡化為灰燼。

  沙佩特的容貌融化之後再次凝實，從傑洛特的模樣變回了永恆之火的執政官。

  他表情冰冷，眼中卻有憐憫。他跪俯在地，雙手交握於胸前。

  「火焰點燃我們，保護我們不受邪惡傷害。火焰永不熄滅，在死後依然指引著我們。

  永恆之火，我們向你禱告。永恆之火，我們將信心投注於你。

  永恆之火……」

  獵魔人們退後一步，火光炙烤著他們的臉龐微微發熱。

  雷蒙德頗感興趣地看著沙佩特。他這幾百年的苦和永恆之火脫不了干係，嚴格來說也是有仇的。

  沒想到現在的永恆之火居然被一個變形怪給竊取了執政官的位置？雷蒙德有種莫名的舒爽感。

  不過隨後他的注意力又被蘭恩吸引，因為這個年輕的獵魔人噴出去的火已經足夠點燃一整個村莊乃至一個小鎮了，就這還不算完，還在繼續。

  很快，圍繞著礦洞的岩石也熊熊燃燒起無根之火，這些無法燃燒的物資被點燃了。伴隨著陣陣「轟隆」的爆炸和倒塌的聲音，地底深處開始傳來劇烈的晃動。

  沙佩特閉上眼睛，隱隱有淚光：「我願承此罪惡，今後為火焰正名。兄弟姐妹，我們一起禱告——火焰保護世人，燒開髒污；火焰保護世人，溫暖路途；火焰暴露邪惡，使邪惡煙消雲散……」

  雷蒙德悄悄碰了碰一旁的維瑟米爾：「小傢伙，這個掛著獅子徽章的是什麼情況？這個法印的威力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而且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感覺特別順眼？」

  維瑟米爾笑了起來：「蘭恩的身上有股莫名的魅力，大家都喜歡他……不過這兩百多年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慢慢說……」

  ……

  「什麼？現在獵魔人教團又重建了？還集齊了六個不同的學派？」

  諾維格瑞，神殿島，永恆之火會客廳。

  脫離世界數百年的雷蒙德聽著眾人給自己補習這數百年來外界發生的事情，驚叫連連。

  維瑟米爾微笑著點頭。

  蘭伯特抓起桌上的酒壺，給每個人面前的酒杯滿上，看著雷蒙德好奇道：「為什麼你的項鍊跟我們的不一樣，還有你之前的鎧甲樣式也都和我們迥異。我差點沒有認出來你是狼派的弟兄。」

  現今的獵魔人徽章都是用圓雕的手法製作徽章，而雷蒙德胸前的項鍊卻只是懸掛著一枚用浮雕手法勾勒出狼首的硬幣大小的金屬圓片。

  大概就是3D和2D的區別。

  「我們那個時代的徽章都是在通過【高山試煉】之後自己打造的，而不是像你們一樣由導師授予。」雷蒙德對於狼派的弟兄也是格外有耐心。雖然他外面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多的中年人，但是卻有種勝過白髮蒼蒼的維瑟米爾的慈祥。

  「我身上的鎧甲也是自己打造的。那個時候的弟兄總是喜歡把各種護甲和雜物交給我，我能夠把它們變廢為寶……」

  「那你可真了不起！」艾斯卡爾讚嘆，「你的那身甲是真的結實。明明已經幾百年沒保養了，結果我們四個人圍著砍了半天都沒碎！」

  雷蒙德頓時繃不住了：「你們下手也確實狠，是真的不擔心失手把我打死嗎……」

  雷蒙德在鍛造一藝上面的才情確實驚人，他自創的鎧甲結合了多種古時的失傳手法和自創的鍊金強化，尤其契合獵魔人的法印。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和當時駐派的護甲師、鍊金師、法師經常用通信交流，隨後又幾乎走遍了整個北境，最終才攢出來這一身甲。原本打算把它帶回學派作為今後狼派的鎧甲藍本的，可惜……」雷蒙德搖搖頭。

  維瑟米爾長嘆一口氣，突然憂傷起來。

  「如果當初你沒有被困在這裡，這身能夠大大提升狼派戰鬥力的護甲就能夠被帶回狼派。」

  「或許我們在之後發生的暴動裡面就不會這麼無力了……」

  維瑟米爾說的是那一場幾乎將凱爾莫罕滅門的慘案。

  雷蒙德沉默了一會，最終長嘆一聲拍了拍維瑟米爾的肩膀：「你是巴明帶出來的學徒對吧？他是我的摯友，而你也沒有給他丟臉。」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

  狼派的眾人在一邊傷古懷今。

  另一邊，蘭恩拉來了沙佩特。

  各自將面前的酒杯倒滿，辛特拉的公爵面對永恆之火的執政官，面容嚴肅。

  「瑞達尼亞在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暴動，嚴格來講或許可以說是叛亂。」

  蘭恩的第一句話就讓沙佩特的臉色大變。

  「我需要你的幫助，沙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