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大陸第一次【傳送】空降作戰

  尼弗迦德人快要瘋了。

  他們早就知道蘭恩掌握著類似高級術士才掌握的奇異傳送魔法，這種機動性極強的魔法讓這頭辛特拉的惡獅配合著驚人的刀劍技藝狙擊了不少部隊的主官。

  因此尼弗迦德人現在對於蘭恩早有防備，甚至這回元帥都親自把自己作為誘餌。

  但凡懂點戰事的人都能看出來，北方戰局想要以少勝多必須要實行對於尼弗迦德最高指揮官的刺殺。如今大軍壓境，門諾元帥料定蘭尼斯特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他們甚至做好了完備的計劃，連蘭尼斯特可能帶過來的兩頭巨龍和其他可能的施法者都算在了裡面。

  這個計劃唯一的漏洞就是萬一蘭尼斯特是個貪生怕死不敢應戰，那就會讓一切準備變成無用功。

  但那也無傷大雅，等尼弗迦德徹底掌握了萊里亞，再打下亞甸，戰局打開的尼弗迦德以後有的是時間料理辛特拉。

  不只是幸運還是不幸，蘭尼斯特並沒有去鑽這個計劃中唯一的「漏洞」。

  好消息：蘭尼斯特沒有給元帥的未來增添麻煩，他一如計劃中那樣現身了。

  壞消息：蘭尼斯特帶來的幫手不太一樣。

  ……

  蘭恩施展了召喚寒風的法印給自己的周圍清場。

  尼弗迦德以魔法、阻魔金箭矢、乃至於攻城巨弩都一齊朝著他攻去。

  然而接下來，一個巨大的、耀眼的光斑將他籠罩在內。那就好像是有人圍繞著蘭恩建造了一堵會發光的城牆，將所有的攻擊都不容置喙地抵擋了下來。

  那感覺就好像是往山里扔了幾塊石頭，連個迴響都難聽到。

  隨後，那個巨大的、閃耀著光斑的身影緩緩起身，尼弗迦德人這才意識到那光斑居然是一個巨人的形狀。

  有經驗豐富的術士已經開始發抖了，手上的混沌能量開始變得紊亂。聯想到蘭恩與史凱利格人的密切關係，他們隱隱有了一個猜想。

  寒冰巨人？

  不，這不是一般的寒冰巨人。

  耀眼的翡翠色光芒漸漸熄滅，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原始與文明結合的怪物。

  他有著比城牆還要高的身體，卻沒有如同那些術士預料般地露出冰藍色如同冰山的肌肉，反而被鋼鐵覆蓋皮膚。

  尼弗迦德人從下往上看去：鐵靴、護脛、護膝、腿甲、腋盾片、臂鎧、護手、胸甲、護頸、乃至於頭盔和面罩，這頭巨人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或許是由於趕工、亦或者實在過於巨大，這套巨型的鎧甲看上去做工比較粗糙，沒有什麼紋路或者雕刻，感覺就好像僅僅是想辦法把鐵裹在這具駭人的身體上一樣。

  但這鎧甲的用料卻是實打實的紮實，每一條鍛造出來的弧線也都契合著寒冰巨人的身體，能夠在最大程度保證他行動力的同時提供忠實的防禦。

  配合著這一眼就能令人心生畏懼的身體，樸實的鍛打工藝生產的鎧甲反而賦予了巨人一種蠻荒的兇惡美感。

  至於靈活性？根本不需要。

  巨龍因為靈活的問題沒法披甲，畢竟它們要在天上飛的。

  但是巨人不一樣，他只管往前沖就好。笨重的鋼鐵反而會給攻擊力加成。

  整片大陸、乃至所有的智慧文明群落中，只有一個地方有資本、有技術打造出這樣一身見鬼的東西。

  瑪哈坎的矮人。

  門諾的腦海中突然有幾個思維開始交織碰撞，一個念頭浮現出來。他突然覺得正在沖向萊里亞前線的士兵或許會遇到阻礙，但是很快他又覺得自己的顧慮有些可笑。

  天底下還有什麼能夠擋住尼弗迦德的重騎兵呢？

  元帥的思維也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聲足夠將人的意識打出大腦的咆哮就灌進了他的耳朵裡面。

  「我！神！！」

  寒冰巨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寒風開始在戰場中翱翔。

  「咚」一支巨弩狠狠地撞在寒冰巨人的胸口，讓巨大的身體微微一顫。

  能夠在這個關隘及時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士兵是值得誇讚的，但是這名發射了弩箭的士兵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

  他反而開始呻吟。

  「日輪在上……那感覺就好像是打中了一堵城牆……」

  第一個操弩手的攻擊讓所有人反應了過來，令人牙齒發酸的絞盤旋轉聲伴隨著壓抑的破風聲不斷推出厚重的弩箭，將它們加速到令人膽寒的程度。

  這是足夠把天上的巨龍射下來的程度。

  但是對於巨人卻毫無辦法。

  有箭手企圖射出阻魔金箭矢，大部分都被寒風偏轉了方向不得寸進，少數強弓射出來的攻擊也突破不了那厚實的鎧甲。

  他們不知道，就算突破了鎧甲，他們的箭矢也難釘進巨人的皮膚。

  「別浪費阻魔金！別管巨人了！瞄準蘭尼斯特！」射手團的指揮官當機立斷。

  但是怎麼能不管巨人呢？

  術士們只覺得一陣令人心慌的波動從那巨大的身體上面傳來，龐大到難以想像的混沌能量在翻湧。

  巨人的手中火花迸現，一根足夠作為城堡主梁的厚重鐵棍出現在巨人手中。鐵棍的尾端還用鐵鏈連接著一個船錨——就是那種當運船想要停止航行，下放到海里去，就足夠沉重到可以穩定船身不至於被洶湧的海流帶走的船錨。

  這本就是寒冰巨人在史凱利格群山中使用的工具，只不過後來被墮落德魯伊附身讓寒冰巨人短暫地改變了戰鬥的本能，轉而選擇了用橡木長棍作戰。

  但現在，一切都回來了！

  而且還變得更強！

  寒冰巨人就這麼一手提著鐵棍，另一隻手將船錨在自己頭上像個大風車一樣轉地呼呼作響，然後——

  「轟」！

  那就像是有一座山在眼前崩塌！

  「散開！散開！！」指揮官發出原以為只有自己在臨死前才會發出的悽厲慘叫，「統統散開！！！」

  「所有的攻城器械都瞄冫……噗！」

  蘭恩在轉換出寒冰巨人之後頭都沒抬，完全沒有去管背後不斷揚起起來的足有七八米高的石土還有其中夾雜的人體。

  【傳送】繼續施展。

  德魯伊們、女術士、獵魔人們從中顯現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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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薩克帶領著所有的施法者，在落地的第一時間就好像不要魔力了一樣爆發出了強橫的能量，風暴、閃電以他們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將尼弗迦德人的術士部隊攪亂。

  或許他們在數量上面不及尼弗迦德的術士，但是在質量上絕對遠遠超出！

  獵魔人們則起手給自己施展【昆恩】法印，在後方的魔法掩護下就往裡沖，如果是王室顧問級別的術士或許他們還會迂迴一下，但是這些偏科的術士士兵面對近身的獵魔人就只有引頸受戮的份了。

  「劈拉」一聲，有熾熱的閃電擊打過來，傑洛特眼疾手快地一個翻滾躲過這記魔法，反手從背後取出一個精巧的手弩。

  「噗嗤」一聲，那個偷襲白狼的倒霉蛋連防護罩都不會釋放，應聲倒地。

  蘭伯特一把將傑洛特從地上拉起來，順著寒冰巨人前進而清理出來的軌道好像奔狼一般加速，然後一頭撞進那些術士士兵堆裡面，反手就擲出幾顆【阻魔金炸彈】。

  有人躲開，但是更多的術士士兵們一下子就好像被扼住了喉嚨一樣開始痛苦地呼吸。

  立刻有熊首、狼首鋼劍默契配合著挨個划過他們的喉嚨。

  「哈！」蘭伯特發出興奮的叫喊，「應該讓維瑟米爾這個老頭子也一齊過來的！」

  「沒有了魔力，這些傢伙連路邊的醉漢都不如！」

  單打獨鬥的獵魔人最怕孤身陷入敵陣，但是這回集體作戰卻讓蘭伯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覺。

  這才是獵魔人該有的戰鬥方式啊！

  芙琳吉拉·薇歌臉色陰沉地看著這些耀武揚威的獵魔人，抬手就是一道遠超尋常的閃電。

  「嗡」地一聲，如同大地般厚重的防護罩為蘭伯特擋下了這次偷襲。

  狼派獵魔人後怕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傑隆，差點陰溝裡翻船了。

  而傑隆則深思地看著芙琳吉拉和艾希蕾：「這兩個女術士……似乎是要抓回去的？」

  與此同時，艾希蕾·瓦·阿納興已經在芙琳吉拉身後已經悄悄地開啟了傳送門，隨時準備撤退。

  她們可沒有為尼弗迦德死斗的覺悟。

  ——

  「阿爾巴——！」尼弗迦德少校聽見自己的戰士發出臨死前的怒吼，「前進！阿爾巴師！為了皇帝陛下！」

  他沒有聽到後面的內容，一柄制式的獅首鋼劍穿透了他的胸膛，動作乾脆而利落。隨後出劍的士兵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奔走，沒有管這個或許能夠攢出不少戰功的軍官。

  辛特拉人殺尼弗迦德人從來不是為了軍功，他們只是想要這麼做、同時必須這麼做而已。

  不遠處，除了三獅旗幟外，還有銀色百合花的旗幟在隨風飄揚，另外還有一支裝備混亂、但是成員各個血性沖天的軍團。

  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此刻正在打掃戰場。

  維賽基德元帥打馬上前，幾個身穿藍色條紋盔甲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讓他進來。」泰莫利亞國王的聲音從藍衣鐵衛的身後傳來。

  「感謝您的幫助。」維賽基德元帥走近後下馬，對著泰莫利亞的國王敬了一禮，「泰莫利亞的幫助是我們未曾預料到的驚喜。」

  弗爾泰斯特王轉過他足以印在硬幣上的高貴側影，看向維賽基德元帥。

  還沒張口回答，目光投射的第一瞬間他就被維賽基德盔甲上面的獅子紋章刺激得好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忙不迭地轉回了腦袋。

  他現在見不得這些。

  於是弗爾泰斯特王只是矜持地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收到了感謝。

  維賽基德元帥微微皺眉，不過為了大局這種程度的蔑視他還是能夠忍的，年輕的時候他見多了各種不知所謂的貴族和大小國王。

  「元帥——」不遠處一匹馬朝著這邊過來，上面居然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軍官。

  是自由軍團的指揮官，綽號「小美貓」的茱莉婭上校。

  「還有陛下——向您問安。」在被藍衣鐵衛攔下來之前，茱莉婭主動下馬敬禮。

  「說說你的發現吧，上校。」沒等維賽基德元帥說話，弗爾特斯泰王微微抬頜。

  國王沒有用「女士」之類的稱呼，而是直呼頭銜。這是為了表示尊重，或許也是因為對方身上乾淨的服飾——至少沒有獅子。

  茱莉婭看了維賽基德元帥一眼，在對方皺眉卻點頭的示意下報告著打掃戰場的發現。

  「這是一場大勝，但終究是因為敵人沒有多少。」茱莉婭篤定道，「這裡只有步兵，旗幟也只有『白底黑色神鷹』旗，毫無疑問他們是【阿爾巴師】，而且是阿爾巴師中的步兵成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情況就很不妙了。我們這邊的審訊官經過了一些非常有效率的拷問……」茱莉婭斜了一眼一旁在發抖的靈能師肯娜。

  「我們得知維能達師、馬涅師、弗倫茨貝格師、第二維可瓦羅旅、維里赫德旅已經盡數北上，算上之前的第七戴爾蘭尼旅和那烏西卡師，這是整個第四騎兵軍團的兵力。」

  「而第三軍團也只留下了這幾千的步兵，騎兵盡數北上。」茱莉婭看著元帥維賽基德的表情變得嚴峻，「蘭尼斯特公爵和那邊聯軍的情況不容樂觀。」

  弗爾特斯泰冷哼一聲，身後的泰莫利亞士兵陸續集結：「也就是說我們這麼多人過來，結果就只是撲了個空，只解決了這麼一點步兵而已嗎？」

  他搖搖頭，突然矜持地朝著茱莉婭問道：「你似乎對尼弗迦德的軍團構成很熟悉？」

  「我畢業於軍事學院。」茱莉婭毫不在意，仿佛這根本不值一提，「我是個職業軍人，這些都是柯維爾的軍人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識。」

  弗爾特斯泰皺了皺眉頭：「柯維爾……罷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既然敵人的主力已經盡數北上，那麼我們也不要再拖延了，儘量在米薇和德瑪維被擊敗之前趕到還能夠形成夾擊。」

  「辛特拉人，柯維爾人，我們即刻出發，讓尼弗迦德人知道誰才是北境真正的……」

  「陛下。」元帥卻沒有讓泰莫利亞王順理成章地接過指揮權，「我們需要留下一百個士兵照顧傷員。」

  「什麼？」

  「照顧傷員，我們有一支醫療隊，辛特拉人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公民。」維賽基德元帥寸步不讓，「我知道泰莫利亞人沒有配置醫務兵，但是如果你們有傷員的話，我們也可以一起救治。」

  「隨後，我們再北上。」

  弗爾特斯泰和白髮蒼蒼的老元帥對視片刻，冷哼一聲：「這會花費不少時間，你們的公爵可還在前線呢。」

  「希望尼弗迦德人不要把他打得太慘！」

  維賽基德元帥露出了讓弗爾特斯泰討厭的笑容：「您不了解辛特拉人，正如您不了解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