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迪精：喏，你的願望

  有個問題希里一直很好奇——她給蘭恩許的願望實現了嗎？這個願望又會被迪精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實現呢？

  其實當蘭恩聽到希里的願望之後是哭笑不得的，他認為希里浪費了一個願望。

  希里對此倒是不在意，哪怕蘭恩有著戰場上來去自如的實力，也可以在外公等人的幫助下取得戰爭的勝利……

  但是能夠加一層保險總是更好的嘛！

  而迪精不這麼想。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一個同樣的願望，其實有很多種不同的理解方式，每種願望也有很多種不同的實現方式。

  ——

  柴火被投入壁爐中，火焰熊熊燃燒。

  威嚴的王開始閱讀手中的戰報。

  【1265年2月15日，利維亞全境淪陷。科德溫國王亨賽特趁機南下入侵亞甸。

  2月16日，亞甸國王德瑪維抽調前線三千輕騎兵回援亞甸北部，同時指揮位於溫格堡的中央軍北上抗擊科德溫，使得南方聯軍中的亞甸部隊實力大幅度削弱。

  2月19日，米薇女王與德瑪維國王的聯軍在亞甸的艾德斯伯格再次被尼弗迦德擊敗。亨賽特國王帶領褐旗營跨過亞甸的迪弗尼河，占領了亞甸的古勒塔鎮。

  2月20日，德瑪維國王與米薇女王分兵，北上回援。尼弗迦德僅留下三千人對付米薇女王。

  同日，接到亞甸顧問求援的辛特拉蘭尼斯特公爵到達亞甸，幫助米薇女王擊退尼弗迦德部隊，隨後北上追擊尼弗迦德人。

  2月21日，位於上索登的尼弗迦德中央集團軍在門諾元帥帶領下集體東進。

  2月22日，蘭尼斯特與米薇女王迎戰尼弗迦德那烏西卡師和戴爾蘭尼第七騎兵旅。尼弗迦德人被擊退。

  2月23日，蘭尼斯特公爵、米薇女王與德瑪維國王匯合，追擊尼弗迦德潰軍。亞甸大部隊繼續北上抗擊科德溫。

  2月24日，三國聯軍於利維亞邊境與尼弗迦德中央集團軍接觸，再被擊潰。門諾元帥留下阿爾巴師鞏固戰果，帶領第三軍團和第四騎兵團繼續北上。

  2月25日，蘭尼斯特公爵突然出現在留守後方的阿爾巴師中。阿爾巴師指揮官艾格布拉傑遭到刺殺，核心軍官全軍覆沒。

  同日，門諾元帥停止北上，米薇女王和德瑪維國王得以喘息，據守萊里亞首都。

  2月26日，蘭尼斯特公爵出現於中央集團軍後方，疑似刺殺門諾元帥。現場有大量尼弗迦德術士出現，並有兩條巨龍。

  隨後蘭尼斯特公爵又在萊里亞城內出現，尼弗迦德第四騎兵軍團指揮官馬庫斯·布萊班特少將俱傳陣亡。

  2月27日，門諾元帥派出維里赫德旅和戴斯文師南下回返，於利維亞、下索登搭建防禦工事。蘭尼斯特公爵未出現。】

  壁爐中的火焰熊熊燃燒。

  「崔托格宮廷之珠」菲麗芭·艾哈特看著眼前這份戰報，雙眼中露出奪目的光彩。

  瑞達尼亞情報組織的頭目，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徹，雙手顫抖，不敢想像戰報中的那個「蘭尼斯特公爵」正是不久前和自己在牛堡暢談的金髮騎士。

  「說說看吧，我的顧問，還有我的伯爵。」瑞達尼亞國王維茲米爾二世出神地望著壁爐，似乎很期待自己大臣的意見，「我們之後應該怎麼做？」

  菲麗芭看了維茲米爾二世一眼，很快又把頭低下去。她眼中的情緒太多了，此刻反而不適合展現在國王面前。

  「父親，我覺得我們要把傳來這份戰報的特務統統砍頭！」國王的長子拉多維德叫喊起來，「這份情報太荒謬了！」

  和上次與蘭恩見面比起來，他的寸頭變得更「寸」了。

  國王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轉向迪科斯徹。

  「陛下，瑞達尼亞擁有著北境最好的情報機構。」特務頭子立刻表示。

  「所以，這份情報是真的？」國王淡淡道，「前半部分我倒不奇怪，亨賽特做出什麼事情都正常；中間的部分我有些警惕，德瑪維和米薇一起都不是對手，或許我們要對尼弗迦德多些重視。」

  「但是最後的這些部分——蘭尼斯特到處亂跑？還這麼輕而易舉把這麼多部隊的指揮官殺掉？還有兩頭龍？這樣的戰報你還能說是真的嗎？」

  說實話，迪科斯徹自己也是經過了很長的心理鬥爭才把這份戰報遞交給國王的。

  「迪科斯徹伯爵，你不想好好解釋一下嗎？」拉多維德王子厲聲道。

  迪科斯徹頭上開始冒汗。

  好在維茲米爾二世很快調轉了視線：「菲麗芭，我的顧問。這麼『魔法』的情報，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些意見。」

  女術士這個時候已經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陛下，我們都知道蘭尼斯特公爵的……特殊性。他因此喜好結交獵魔人、德魯伊等特殊群體，布洛奇隆的樹精和他有盟約，泰莫利亞的顧問特莉絲梅利葛德都被他收入麾下。」

  菲麗芭在極力給蘭恩打掩護，降低他在維茲米爾二世國王眼中的威脅。

  她沉吟一會，似乎在整理腦中的信息：「史凱利格的德魯伊本身就有駕馭翼手龍的傳聞，或許這與請報上的兩頭巨龍有關——而蘭尼斯特能夠取得這樣的戰績肯定有那些德魯伊、術士的幫助，只不過明面上他都是一個人作為支援展現在人們面前，所以大家都以為是蘭尼斯特一個人取得這樣的戰績。」

  「你的意思是他在隱藏自己魔法部隊的行蹤，以此增加對尼弗迦德人的威懾力？」為維茲米爾二世笑道，「同時他自己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攬下更多功勞和傳說，塑造他自己在辛特拉的形象、編寫辛特拉在北境的史詩？」

  「不然沒有別的辦法解釋。」菲麗芭低下頭。

  「真是卑劣！」拉多維德嘲笑道，「用術士和德魯伊打仗，還搶他們的功勞！」

  國王皺了皺眉頭，終於揮揮手示意王子安靜了一會。

  他又往壁爐旁邊靠了靠：「菲麗芭，那如果是你……或者你認識的術士，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事嗎？能夠復刻蘭尼斯特的戰績嗎？」

  這回菲麗芭沒有絲毫猶豫猶豫：「我做不到，術士兄弟會已知的成員也沒有人可以做到。」

  不過她又補充道：「但是陛下，我能夠保證能讓這種情況不會在瑞達尼亞發生。」

  菲麗芭的手指向戰報，停在2月26日的那一天。

  上面是【蘭尼斯特公爵刺殺門諾元帥，現場大量尼弗迦德術士出現】。

  而後面的戰報中還有門諾元帥出現，說明蘭尼斯特由於術士部隊的存在導致刺殺沒有成功。

  維茲米爾二世沉吟片刻：「迪科斯徹，我聽說班·阿德魔法學院周圍總是有尼弗迦德的特務接觸輟學生，吸收他們進自己的情報系統裡面。而科德溫人對此熟視無睹？」

  「是的，陛下。」

  「我們或許也可以開始了。」

  「是，陛下。」

  「然後菲麗芭。傳遞我的命令——讓東部邊境的戰士們給科德溫一點教訓，亨賽特不能在無視了我們的警告之後不付出代價。」維茲米爾二世思考片刻，「我們得幫德瑪維把手空出來對付尼弗迦德才行。」

  「戰爭。」這兩個字讓拉多維德王子露出興奮的目光。

  「您的意志，陛下。」女術士施以一宮廷禮。

  「至於辛特拉……」維茲米爾二世沉吟一會，「算了，先這樣吧。之後有什麼都等把尼弗迦德人趕走再說，畢竟他們就這麼點人了。」

  談話本應該到此為止，維茲米爾二世覺得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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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突然看到自己此刻滿臉興奮的兒子，他的王子似乎格外喜歡戰爭，而宮廷裡面已經開始有些不好的傳聞。

  這讓維茲米爾二世開始沉吟。

  「菲麗芭，關於拉多維德的教育方面還要你多上心，我有一種預感——時代要不一樣了。」

  拉多維德一愣，興奮的大腦冷卻下來。

  「這是我的榮幸，陛下。」菲麗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藉由行禮再次低下頭不讓國王看到自己的眼神，那裡面是夜梟發現獵物的貪婪。

  「還有迪科斯徹。」維茲米爾二世又轉向自己的情報頭目：「前段時間我讓你去聯繫弗爾特斯泰去討論關於聯姻的事情，他有什麼回復嗎？我記得那傢伙的女兒是叫雅妲？」

  迪科斯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陛下……」

  ——

  泰莫利亞，維吉瑪。

  與瑞達尼亞單拎出來一個諾維格瑞作為貿易城市不同，維吉瑪作為泰莫利亞的首都，本身就是北境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

  由於來往的商人絡繹不絕，這座城市有著驚人的自由風氣，與之而來的就是各種流竄、幾乎壓制不住的小道消息。

  當然，在任何地方，王室的私事永遠都是人們最熱衷的話題，尤其在泰莫利亞還有如此炸裂的骨科風氣。

  雅妲公主在這種家庭中誕生，永遠吸引著維吉瑪人民的目光。

  更何況她自己的經曆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傳奇性，早年被宮廷術士詛咒成吸血妖鳥，被鼎鼎大名的獵魔人「白狼」所救。之後她的身上就一直帶著永遠去不掉的野性，永遠行事高調，據說有段時間還和城中一些地下幫派混在一起。

  好在泰莫利亞的現任國王弗爾特斯泰行事不拘小節，不然維吉瑪有大半的人都要被關進大牢裡面。

  不過最近幾個月，維吉瑪人民驚訝地發現雅妲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而另一個不像話的謠言開始從維吉瑪的宮廷裡面傳出來——雅妲公主在沒有婚配的情況下，懷孕了！

  ……

  凱拉和費卡特行走在王家城堡中，穿過寬敞貴氣的石造大廳、上色的窗戶玻璃還有圓拱頂的天花板，來到國王的行政套間外。

  他們受到國王召見前來，自有王室管家幫他們傳話，隨後拉開大門。

  不等進去，裡面就傳來了怒吼：「蘭尼斯特！」

  凱拉和身邊的同伴對視一眼，縮了縮脖子。

  最近國王很易怒，尤其當話題牽扯到辛特拉的蘭尼斯特公爵的時候。

  但是雄獅最近在北境又實在是太活躍了，每個傳遞到宮廷中的情報都避不開他。苦惱的特務們曾經想過能不能在情報中剔除掉有關辛特拉雄獅的部分，結果他們發現那就沒有情報需要傳達上級了。

  於是國王愈加憤怒。

  弗爾特斯泰漲著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把一份戰報朝著自己的術士顧問扔過來，上面是蘭恩在最近在北境的戰況。

  凱拉和費卡特沒有菲麗芭這麼強的城府，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呆滯。

  「是魔法，一定是魔法，蘭尼斯特那個傢伙就喜歡這些東西。」弗爾特斯泰大聲吼道，「還有梅利葛德，他拐騙走了梅利葛德！這份戰報裡面的戰績絕對有梅利葛德的功勞！」

  「凱拉，費卡特！你們曾經和梅利葛德共事過，告訴我，你們能做到戰報上面的事情嗎？」

  哪怕是如今已經成為術士兄弟會最頂尖十人之一的費卡特對這種問題也只能夠搖頭，他們也給出了和菲麗芭相似的答覆。

  弗爾特斯泰重重地坐回沙發，努力把某個金色頭髮的人從自己的腦袋裡面趕走。

  他開始關心起自己的女兒。

  「凱拉，你一直在照顧雅妲，她最近怎麼樣？」

  凱拉·梅茲整理了一下措辭：「公主殿下的身體……非常健康，不過她最近還是一直堅持著之前的觀點。」

  「想讓我出兵支援辛特拉？」

  「是的。」凱拉低下頭。

  不出所料，剛剛冷靜下來的俊美國王再次跳腳起來：「這是蘭尼斯特的詭計！是可恥的報復！他簡直丟了卡蘭瑟的臉！居然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屈服嗎？該死的蘭尼斯特！下流的獵魔人！」

  「不對，這也是謊言！他根本就不是獵魔人！！」

  「北境的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誰能夠想到呢，不久前弗爾特斯泰還計劃著讓自己的私生子和辛特拉公主聯姻，現在居然變成了這樣的形勢了。

  費卡特左右看了看，清清嗓子：「陛下，其實這件事情從政治上來看不算是壞事，它甚至能夠幫我們達成很多戰略……」

  「滾出去！」

  所以術士們的情商是真的低。

  把自己的兩個顧問趕走之後，弗爾特斯泰又在原地喘了一會粗氣。

  沉默了好半晌，不知道都思考了什麼，泰莫利亞國王才重新吩咐自己的王室管家：「羅契回維吉瑪了嗎。」

  「昨天剛到，陛下。他剛剛完成您吩咐的上一個任務。」

  「把他找過來。」

  一個如同鐵一般的男人很快求見，他穿著藍色的棉皮甲，袖子上有錯落的條紋，抱著褐色的頭巾，面色堅毅。

  「陛下。」這個鐵一般的男人對著自己的國王跪下。

  「羅契，你是我最信賴的下屬之一。」國王這麼說道，「我要你即刻把所有在外的【藍衣鐵衛】成員召集回來，我需要這支特種部隊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成為我的護衛。」

  羅契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陛下，難道有刺客？」

  「不。」弗爾特斯泰咬了咬牙，「我要親自率軍南下！」

  羅契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我們……要對辛特拉出手嗎？」

  任何一個聽到這個命令的人，結合最近國王的脾氣都會這麼認為。

  「不。」弗爾特斯泰幾乎把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極為不甘的語氣說：「目標是尼弗迦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