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襲營

  自從諾維格瑞回來之後，蛇派獵魔人就只有寇格林姆跟在蘭恩身邊，作為學派領袖的雷索、以及奧克斯、瑟瑞特三人則留在了辛特拉。

  獵魔人教團會在辛特拉重建，而蛇派又是第一個加入蘭恩陣營的獵魔人學派，如果不利用這個優勢最大程度地振興蛇學派，那雷索就太蠢了。

  要知道，原本歷史上雷索可以說是各個學派中最積極主動去尋求學派復興的獵魔人。他甚至為此一度接受恩希爾皇帝的僱傭，刺殺了亞甸王德瑪維三世和泰莫利亞王弗爾特斯泰。

  此刻，雷索看著百廢待興的辛特拉，看著一群由於蘭恩的存在而對獵魔人有著先天好感的辛特拉公民。他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自獵魔人誕生以來，獵魔人團體翻身的最好機會。

  他要以蛇學派首領的身份，參與到這個國家復興的進程中去。

  反正蛇學派獵魔人也不是第一次轉職了。雷索在統計完自身的實力和特長之後，果斷和莫斯薩克以及維賽基德報備了組建游擊隊的想法，獲得了大力支持。

  一開始的游擊隊規模還很小，雷索自己擔任指揮官，奧克斯、瑟瑞特擔任分隊長，每個獵魔人各自只帶領百人左右的小隊；等後來狼學派加入進來之後，游擊隊總人數就逐漸擴充到了千人規模。

  平時游擊隊分散成各個分隊作戰，主要襲殺尼弗迦德各個後勤的運糧隊伍，亦或者截殺巡邏隊、偵查隊；當發現有落單的百人班排或者小型的連隊的時候，各個游擊分隊也能夠集合在一起組織會戰。

  很奇怪，駐紮在辛特拉的這個集團軍完全沒有尼弗迦德往日征服南方、揮軍北境的銳氣，雷索他們打得非常順暢。

  尤其等史凱利格的船隊到了之後開闢了水路，雷索等人的機動性就更強了。

  一段時間之後，尼弗迦德已經沒有小型的部隊在外面駐紮了，都是以營、師的單位聚集在幾個大型的城鎮和要塞裡面。

  雷索因此和他們僵持了起來。

  直到現在，蘭恩歸來，又帶回來了一股力量，同時發動全面開戰的命令。

  寇格林姆和傑洛特順勢也加入了游擊隊，同時柯維爾的傭兵也很大程度上補充了兵源，這讓雷索可以放開手腳。

  雷索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豪切布茲，位置在辛特拉中部偏北的位置，是尼弗迦德軍的糧倉。只不過隨著辛特拉的反攻，這個糧倉已經太靠近前線了，再加上時不時的騷擾，最近正在圖謀戰略轉移。

  為了防止運糧隊被偷襲，維特公爵派出了一支部隊頂到前線，暫時牽制住了辛特拉部隊和史凱利格方面的力量，同時不計損失地散出偵察部隊，防止被敵軍滲透。

  最後西部集團軍又派出了五千人加入豪切布茲，補充糧隊的守衛力量，算是萬無一失。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滲透到這附近的就只有游擊隊了。

  而哪怕游擊隊都是由獵魔人帶領的，甚至葉奈法都看在傑洛特的份上離開小鎮莊園過來幫忙，游擊隊想要對付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還是有些困難。

  所以他們需要運用巧妙一點的方法，才能夠達成自己的作戰目標。

  好在西部集團軍似乎沒有術士部隊幫助，不然雷索他們也只能繼續窩在叢林裡面了。

  ……

  傑洛特在腦子裡面又過了一遍作戰計劃，突然有些好奇：「寇格林姆給尼弗迦德人下的到底是什麼毒？在水源的上流下毒，蘭恩又要求不能夠破壞辛特拉的生態。為了儘可能讓所有人尼弗迦德人中毒，還用了慢性的毒藥花了這麼多天。」

  「而且你剛剛是怎麼從他們的臉上判斷出來中毒深淺的，之前積累的藥效真的就在今晚一口氣爆發出來？」

  雷索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蛇派研究鍊金毒藥幾百年了，總是能夠找到對應場合能夠使用的東西。不過也就是有蘭恩的財力支持，這快一萬人用的藥量……便是把全盛時期的蛇派掏空都提供不了。」

  「而且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毒，不過是能夠讓人短暫失去戰鬥力的特殊草藥。烈性的毒藥一般都有很強的揮發性，也很難一次性同時把這麼多的敵人全部囊括進去。」

  「草藥學很複雜……如果你想學的話，回頭我們可以再交流一下，反正以後都是一個教團裡面的。」

  解答完傑洛特的問題之後，雷索又轉頭向葉奈法。

  「你能用魔法把今天晚上的天氣改變一下嗎？我希望能夠更黑一點，方便突襲。」

  女術士就沒白狼這麼好說話了，直接送了蛇派獵魔人一個白眼：「我是術士，不是德魯伊。」

  雷索討了個沒趣，抬頭打量了一下已經下山的太陽以及天上密布的陰雲。

  「算了……也夠用了。」

  「白狼，回去帶上你自己的那支隊伍吧，和蘭伯特聯絡好。今晚之後，辛特拉的戰局會因為我們而改寫。」

  ——

  豪切布茲，尼弗迦德軍營。

  莫普卡少校在軍需官的報告中統計營內的數據。

  良久之後，長出一口氣。

  「你做得很好。今晚繼續加強警戒，在到達奧塔加要塞之前一刻也不能放鬆。」

  莫普卡少校就是被維特公爵派過來的援軍指揮官，他在到來之後立刻接手了後勤部隊的指揮權。

  哪怕知道維特公爵為了保護後勤隊在前線的戰術上做出了很大的傾斜，吸引了大部分敵軍的注意力，但是他依舊不敢放鬆。

  豪切布茲曾經爆發過一場在辛特拉流傳甚廣的戰鬥，卡蘭瑟女王的成名戰鬥之一。這裡埋葬了超過三千名士兵，對於當時的辛特拉來說這是個不小的數字。

  對於辛特拉人來說，這是一個代表了「勝利」的地方，甚至有點信仰的味道。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莫普卡少校對此只會嗤之以鼻，但是在辛特拉駐紮了一年多，在持續地感受到辛特拉和西部集團軍雙方的變化之後，莫普卡少校在豪切布茲只覺得需要處處小心。

  「日輪在上。」

  莫普卡少校心中默念。

  然而太陽已經落山，輜重部隊不好夜行，他們只能夠再次點亮火把。

  好似是把火焰的亮光當成了太陽，維特公爵盯著那火愣愣出神了許久。

  突然，他感覺到那火焰似乎形成了一個漩渦，不斷吸引、吞噬著自己的神經。高溫通過空氣炙烤自己的大腦，讓每一根神經都因此變得疲軟，就好像在宴會之上暢飲了一晚上的美酒，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恍惚。

  「不對！」

  高超的戰術素養讓莫普卡少校猛然驚醒過來，他看著身邊的親衛，明明這些人為了換班白天都休息過，但是此刻一個個都腳步虛浮，好似守城三天沒有合眼了一樣。

  這是之前幾天都沒有出現過的狀況，偏偏在今晚和自己一樣，他們都出現了這種狀況！

  「全體警戒！」

  壓根不用過多思考，莫普卡少校條件反射一般張開嗓子就喊。

  然而就在同一時刻，立刻有悽厲的聲音從營地的邊緣伴隨著號角聲傳來。

  「——敵——襲！」

  ……

  營地邊緣，與森林接壤的地方，猛然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於黑暗中亮起，宛若埋伏已久的掠食者終於等到了時機。

  另外一串陰影從這琥珀色的眼睛後面攢動，他們轉瞬之間脫離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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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尼弗迦德邊緣的崗哨們都搖搖欲墜，甚至看不清黑夜中來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到底有沒有人。

  「嗖嗖嗖——」

  直到第一波箭雨臨身，劇痛才勉強將黑衣軍的意識喚回來。他們用近乎酸軟的手臂拉開弓弦還擊，一邊高喊提醒中營。

  「是辛特拉游擊隊！」

  隨後他們的聲音被箭矢硬生生按回喉嚨裡面。

  緊接著，那幾乎已經成了西部集團軍夢魘的豎瞳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琥珀色的軌跡，迅速逼近了他們的。

  【昆恩法印】

  起手先給自己刷上一層魔法防禦，蘭伯特一馬當先衝進了敵人的視野之中。

  弓箭從尼弗迦德營地深處歪歪斜斜地朝著他這邊飛過來，軟弱無力，居然等到他衝進敵營之後都沒有受到什麼像樣的攻擊。

  「日輪在上！」

  見到蘭伯特已經衝到近前，立刻有黑衣軍舉著長矛朝著他逼過來。明明是一寸長一寸強，但是這些士兵此刻都歪歪扭扭地跑著，蘭伯特輕而易舉地用狼首鋼劍格擋開敵人的攻擊，幾個墊步就衝到了敵人近前。

  「現在可是晚上，你的日輪照不到你啊。」

  蘭伯特露出獰笑：「但是我可以。」

  抬手，白光璀璨，以太元素毫無保留地滲透進對方的大腦之中。

  【亞克席法印·傀儡師】

  被凱爾莫罕元素之環強化過的法印一下子讓原本歪歪斜斜的尼弗迦德人恢復了一部分力量，隨後果斷在催眠的作用下回身揮舞長矛衝進了己方的陣營之中，一下子讓尼弗迦德人手忙腳亂起來，慌亂之下被戰友連殺幾人。

  雖然尼弗迦德人很快反應過來將被催眠的可憐士兵殺死，但是崗哨周圍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蘭伯特以及他催眠的士兵吸引。

  而蘭伯特帶領過來的上百名游擊隊員藉此機會成功衝破了防線。他們沒有揮劍打殺或者繼續朝內突進，而是掏出一顆顆鍊金炸彈朝著四周投擲。

  頓時就有「轟轟」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火光在黑暗之中不斷炸現，隨後便有大量的帳篷被點燃。

  自然少不了慘叫聲。論群體殺傷，這可比什麼刀劍的好使多了。

  「爽！」看著這麼多鍊金炸彈一起炸響，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獵魔人莫名產生了一種暢快感。

  想要用這一百來人取得戰果，不想用人命耗就只能用錢燒，好在蘭恩從鏡子大師哪裡薅過來的家底實在厚實。

  「我突然有點理解蛇派和貓派了。」蘭伯特忍不住喃喃自語，「這確實比獵魔什麼的有意思多了……」

  只是這番進攻雖然聲勢浩大，但是總攻傷亡也才百人級別，可能還不到，對於萬人的大營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好在蘭伯特本身就不是抱著殺傷的目的來的，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感覺到附近已經有源源不斷的尼弗迦德人被自己的動靜吸引過來，而中軍的營帳也已經察覺到這邊的存在了，蘭伯特果斷收攏游擊隊員。

  「撤！」

  打完就跑！根本沒有給尼弗迦德人反應過來的機會！

  ……

  「敵人有多少，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危急關頭，莫普卡少校也是個狠人，他知道如果自己沒能夠保住後勤部隊絕對必死，就算逃回了尼弗迦德也是必死。

  他把短劍收回劍鞘，有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胳膊往下流淌，強行給他擠出一番力量。

  同時莫普卡還在朝著一邊大喊：「軍需官呢？讓他把解毒和用來提神的草藥都一起拿出來！不管是什麼品種，先發下去！」

  高聲的咆哮甚至讓莫普卡短暫缺氧，在一陣頭暈目眩下幾乎要跌倒在地。

  好在這個時候有傳令兵過來朝著他稟報：

  「少校，敵人是辛特拉的游擊隊，他們到處都是……」

  「什麼叫到處都是！在哪幾個方向？我們被包圍了嗎？游擊隊才有多少人，他們憑什麼包圍我們？！」

  傳令兵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罵，趕忙定神重新組織語言：

  「東邊、南邊、西北方向同時有游擊隊衝擊我們的營地，但是他們人數都很少，只有幾百……不，可能只有百人。根本突破不進來。」

  莫普卡狠狠錘了自己腦袋兩拳，冷笑一聲：「游擊隊衝擊我們營帳就是找死。吹號下令，點齊營帳裡面還能夠動的去組織反擊，儘可能抓幾個游擊隊回來審問……」

  「等等！」話還沒說完，莫普卡少校突然否決了自己，幾個信息在他的大腦中拼湊：莫名其妙的毒，百人游擊隊就敢衝擊萬人大營，而且全部一沾即走。

  這才能夠殺多少人，辛特拉人就算性格是剛烈，但絕對不是瘋。

  「吹號讓所有人備戰，不要輕舉妄動！辛特拉人絕對獲得了一支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支援，這些百人的游擊隊只是想要讓我們亂起來而已。加強糧草周邊的守備，一會絕對有他們的人發動總攻……」

  「轟隆」一聲，遠比之前游擊隊襲擊時候更加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這一下子絕對足夠把陣地撕開一個缺口，但是莫普卡少校不驚反喜：「居然現在就發動總攻了，這麼沉不住氣？」

  「吹號讓最外延的人後撤，把那些辛特拉人吸引過來。把另外幾邊能動的人都押上去，把這支辛特拉人的支援全部吃下來！」

  「是！」

  ……

  就在剛剛爆發出了足有千人規模動靜的地方，傑洛特召集了自己不過區區百人的游擊隊。

  感受到周圍尼弗迦德人的動向，傑洛特有點摸不清楚敵人的主將在想什麼。但是吸引敵人主力吸引力給隊友創造機會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

  「把手裡的炸彈扔乾淨，然後撤！」

  傑洛特已經很適應這種炸彈戰法了。

  朝著游擊隊的副手下令完後，傑洛特隨後轉身走向葉奈法。

  在他身後，女術士高舉雙手，劇烈的混沌能量令傑洛特胸口的狼首徽章不停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