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現在問題來了，先騎哪一頭龍？

  要知道自己現在可就剩下一個技能點了，而他來之前也沒想到紅龍這麼能生，居然足足產下四枚蛋。

  這還沒算契約克爾圖里斯本身要消耗的技能點呢。

  ……

  另一邊，在聽清了蘭恩所說的話之後，龍巢內的溫度猛然冷凝了一下，隨後就好似觸底反彈一般熊熊攀升。

  紅龍的眼中滿是怒火，然而還沒有等它怒吼出聲，蘭恩卻一伸手堵住了對方接下來的話。蘭恩沒有再繼續扯皮的心思，直接自顧自地開始羅列自己的能夠做到的事情以及紅龍需要付出的代價：

  「你第一眼見我就叫破了我『上古血脈之子』的身份，那麼想必也知道『上古之血』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蘭恩搖搖頭，「它是預言中能夠拯救世界的力量，那麼拯救你的這幾個孩子也不成問題。」

  「我可以吸收自然界中天然凝聚、或者人工凝聚成的高濃度渾沌能量，然後運用這些混沌能量來給予生物第二次生命。」蘭恩換了個說法掩飾自己的【隨從】面板工作原理，「每個生命只能夠接受一次這樣的能量灌注，不過想來你的孩子們暫時也不需要第二次。」

  依照巨龍喜歡收集財富的性格，蘭恩相信這頭不知道活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的龍絕對有能夠凝聚出技能點的收藏，用紅龍提供的技能點來契約小紅龍，蘭恩覺得非常可行。

  「而作為救助你孩子的交換，我要你以最謙卑的姿態為我獻上最誠摯的感謝，然後發誓你將竭盡你的每一分力量供我驅使。」只有這樣才能夠儘可能地減少之後契約紅龍時候消耗的經驗值。

  蘭恩最後的話就好像是火上澆油，龍巢之內攀升的溫度頓時到達了一個頂點。但是就好像蓄勢待發的火山偏偏被一隻神之手死死摁住了一樣，那滿腔的怒火卻怎麼都沒法、也不能噴發出來。

  因為蘭恩確實死死地攥住了紅龍的死穴。

  紅龍的豎瞳縮了又縮，半晌之後用幾乎引起了整個洞穴共振的聲音悶聲道：「哪怕我受了重傷，但是這座火山早就已經與我融為一體。我隨時可以引導熔岩的爆發和洞穴的坍塌。寒冰巨人和我的同胞或許有保命的方法，但是你一個人類絕對不會有機會生還。既然你有能夠救助我孩子的能力，那麼就……」

  克爾圖里斯的話音未落，就見到蘭恩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亮琥珀色的光芒，隨後以一個眨眼都不用的時間出現在了紅龍的頭顱之上。

  他左腳踩住紅龍鼻樑凸起的骨刺，右腳則踏在紅龍一塊被轟碎了還沒長回來的鱗片上。湖女之劍已經出鞘，散發著金光的劍刃搭在紅龍的眼眶，劍尖幾乎就要刺痛到那縮成一條線的豎瞳。

  以克爾圖里斯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蘭恩施展的是空間層面的「傳送」，而不是「移動」。這說明蘭恩有著瞬間離開這個洞穴的法子，紅龍的威脅根本就不成立。

  「亦或者，我今天收穫『屠龍勇士』的名號，獲得一具價值連城的鍊金材料和四枚龍卵。」蘭恩冷冷地說道，「你覺得呢？紅龍？」

  硫磺味的氣息揚起蘭恩的披風，克爾圖里斯死死地盯著蘭恩的劍尖，以及劍尖後面的暗金色獅瞳。

  「克爾圖里斯？」一旁一直揪心地看著蘭恩和紅龍交流的薩琪亞突然驚呼出聲，「你的孩子……」

  就在爭執發生的時候，又有一顆龍蛋中的幼體停止了跳動。

  這仿佛倒計時的一幕徹底擊碎了紅龍的心理防線。就像之前一直說的那樣，巨龍是統治過大陸的文明生物，「愛護後代」這種道德準則比這個時代的人類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上古血脈之子，你說施展你的力量需要自然界中天然凝聚、或者人工凝聚成的高濃度混沌能量，什麼意思？」

  「特殊的魔法物品，或者天然的帶有混沌能量的寶石。」蘭恩瞥了一動不動的紅龍一眼，「你還繃著自己的姿態，放不下身為巨龍的高傲。但是我可以為了一位母親稍微寬容一點。」

  克爾圖里斯眨了眨眼睛，思考道：「所有蘊含混沌能量的收藏都被我吃掉了，無論是礦石還是魔法物品……我們龍本身就是能夠吸收混沌能量來增強自身的存在，你說的東西對於我們自身就是難得的資源。」

  「除了……」紅龍的瞳孔偏轉，指向了一個方向，「它們。」

  順著克爾圖里斯的視線看過去，四顆墊在龍蛋下面的火紅石頭髮出溫軟而熾熱的光。這四塊都是寶石的原石，裡面富含雜質，真正切割出來或許沒有多少的商業價值。

  不過裡面確實附著著混沌能量，雖然因為雜質的問題量不算大。想來原本是紅龍找來準備給幼龍做零食的。

  「希望你的孩子們運氣能夠好一些吧。」

  蘭恩在克爾圖里斯緊張而警惕的眼神中幾步接近龍蛋，沒有去觸碰那些連保護的蛋殼都沒有成型的龍蛋，他直接把手搭在了下面的火紅寶石原石上面。

  【發現魔力之源】

  許久不見的系統提示音非常適時地給出了提醒。

  下一秒，如同溫泉一般的暖流順著原石的外殼滲透進蘭恩與之相觸的左手裡。

  【技能點+1】

  由於是未經加工的原石，雖然看上去塊頭不小，但是裡面真正用於儲存混沌能量的分卻沒有多少，吸收過來也不過一個技能點而已。但是蘭恩依然滿足，如法炮製地吸收了總共四個技能點之後，他把手搭在了第一顆失去生命跳動氣息的龍蛋。

  【物品欄】沒有給出信息，說明這顆龍蛋還沒有徹底失去生命力變成「物品」，看樣子尚未出生的幼龍生命力依舊堅挺。

  花費一個技能點打開一個新的隨從面板，隨著蘭恩的契約動作，經驗值向下微微跳動了兩位數。

  【隨從：未命名

  性別：雄

  種族：紅龍

  等級：1

  天賦：混沌生靈

  經驗值：0/1000

  生命值：4/100

  法力值：2/50

  物品欄：無

  技能欄：無

  任務：無】

  【共享隨從天賦：混沌生靈】

  【混沌生靈：天生能夠吸收混沌能量的生靈，能夠以本能的方式吸收無處不在的混沌能量，增強身自身。】

  ……

  還沒有孵出來的龍蛋，面板幾乎一窮二白，不過這個天賦對於蘭恩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驚喜，這或許就是巨龍一族躺著也能夠變強的原因了。

  這個天賦也給了蘭恩一個新的變強的途徑。

  在不遠處薩琪亞的眼中，蘭恩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的氣質，像是同類，但是又隱隱有些區別，只是讓龍感到有幾分親近。

  而克爾圖里斯則完全沒有在乎蘭恩，它的注意力全都被龍蛋吸引了。

  就在蘭恩將手搭在那顆破損的龍蛋上面之後，龍蛋的表面的蛋殼好似加倍速率攝像機拍攝下的雨後春筍一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攀附、生長、覆蓋，剛剛還把肌纖維膜暴露在外的破損卵狀物，轉瞬就變成了一顆完整、健康、漂亮的龍蛋！

  如果不是懷裡還有三顆破蛋，而自己也身受重傷，紅龍真想當場仰天長嘯表達一番自己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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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上古血脈之子，還有三顆。」紅龍忍不住督促道，眼中已經只剩下急切。

  但是蘭恩卻突然淡淡地收回了手。

  他轉過頭，朝著錯愕的紅龍說道：

  「我可以為了一位母親稍微寬容一點，而現在我的寬容結束了。」

  「我向你證明了我確實有著能夠救助你的孩子的能力，所以現在輪到你了。」蘭恩以一種緩慢而富有壓迫的韻律重複著自己在一開始提出的條件。

  「我要你以最謙卑的姿態，來為我獻上最誠摯的感謝。然後發誓：你將竭盡你的每一分力量，供我驅使。」

  ……

  倒不是蘭恩坐地起價、或者虛晃一槍搞人心態，而是這頭紅龍實在不讓人放心。

  就在他剛剛接近龍蛋、施展救助、救助成功這一系列的動作進行的時候，克爾圖里斯的爪子、尾尖、巨口都是牢牢地鎖定著蘭恩的。

  尤其當蘭恩成功契約了一顆龍蛋之後，這種隱晦的威脅達到了巔峰，蘭恩甚至能夠感到龍巢內的溫度都上升了一分。

  聯想到一開始當巨龍知道蘭恩能夠救助龍蛋之後，第一反應不是懇求而是威脅，克爾圖里斯的性格就可見一斑了。

  當然，設身處地一下，蘭恩可以理解；而正是因為理解了，蘭恩才不敢放鬆、不敢予以信任。

  巨龍對於後代的養護有著極高的道德標準，但是在契約精神上就沒有了。蘭恩相信，當自己完全復原了四顆龍蛋之後，紅龍哪怕因為重傷而沒有當場翻臉的能力，內心也絕對只會想著如何擺脫自己乃至殺死自己。

  這種情況下就算耗空一整級的經驗都沒法契約克爾圖里斯；而且只要蘭恩一離開龍巢，這條龍絕對會帶著四枚蛋逃之夭夭。

  將任務完成的機率寄託於他人的道德水準從來不是蘭恩的風格，他更喜歡自己操作這個過程。於是先將一顆龍蛋契約、給予生命力，徹底將克爾圖里斯心底的希望喚起，然後利用紅龍對於剩餘三顆龍蛋的母愛來擊碎它的抵抗心理——這才是蘭恩的計劃。

  而事實證明蘭恩的計劃是可行的，克爾圖里斯此刻雖然因為蘭恩的話語勃然大怒，龍巢內的溫度卻沒有絲毫的上升。而明明喚醒它憤怒的人就在眼前，紅龍的視線卻依舊忍不住地往龍蛋的方向偏轉。

  「轟」、「轟」，寒冰巨人邁著大步接近了紅龍。他感覺到了危險，目光灼灼地提起了橡木長棍。

  伴隨著一聲不甘的長嘆，克爾圖里斯終於朝著蘭恩低頭了。

  它的喉嚨不斷地震動，讓沉悶、富有儀式感的聲音迴蕩在龍巢之中。薩琪亞在一旁終於放下心來，紅龍放下野蠻的高傲，幼龍得以存活，一切得以和平解決；甚至同胞之後還要去辛特拉與她共事，這是她最樂意看到的結局。

  但是蘭恩卻皺起了眉頭。

  紅龍雖然機械地重複著感謝的話語和誓言，但是他知道對方的內心依舊是高傲的、輕蔑的，這種情況下要耗費的經驗可是海量的。

  要不還是讓寒冰巨人把這傢伙打一頓吧。

  蘭恩的視線偏轉向自己的大個子隨從，心裡思忖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

  那顆被他契約為【隨從】的龍蛋因為被灌注了生命力而得以發育地完整、健康，然而它獲得的變化還遠不止如此。

  就在蘭恩和克爾圖里斯僵持的時候，這顆龍蛋居然開始劇烈的搖晃。

  「咔擦」、「咔擦」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細碎的裂紋的突然開始出現在龍蛋的表面，一個精力旺盛的生命體在裡面不斷地嘗試突破牢籠，得見天日。

  伴隨著最後一次幾乎將龍蛋整個懸空撞起的有力衝擊，龍蛋的表面終於出現了一個足夠大的豁口——

  一顆醜陋的、滿是粘液的，但是健康的、有力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

  「嘎——吼」

  那一瞬間，克爾圖里斯眼中所有的不甘、防備、敵意、計謀，統統煙消雲散。紅龍比磨盤還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剛孵化的幼龍，身上所有的稜角似乎都收斂了，巨大的身體好似化作了一塊暖玉。

  蘭恩也於此刻把自己的左手搭在紅龍的身上——契約。

  經驗值向下跳動了三位數，損失不小，但是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剩餘的經驗還有一級的一半左右。

  ……

  【隨從：克爾圖里斯

  性別：雌

  種族：紅龍

  等級：1

  天賦：混沌生靈

  生命值：4792/20000

  法力值：3678/10000

  物品欄：無

  技能欄：熔岩血脈、烈焰吐息、神秘學高級、龍識高級、通識中級、龍體系魔法低級、快速代謝

  任務：無】

  【共享隨從天賦中】

  【已擁有天賦：混沌生靈】

  【正在共享隨從技能】

  【獲得技能：快速代謝】

  【匹配獵魔人技能：新陳代謝強化】

  【新陳代謝強化：腎上腺素會減少獵魔人飲用魔藥時的毒素積累。】

  ——

  所有的費倫茲矮人都忘不了那一天所見到的場景。

  那座被紅龍克爾圖里斯占據了的死火山在沉寂了數個世紀之後突然爆發，聲勢驚人。

  紅龍克爾圖里斯在漫天的火山灰之中沖天而起，長鳴著掠過瑪哈坎山脈，不知道最終去往了何方。